第二章 就托夢
“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
JA區中心醫院的太平間。
寂靜的走廊偶爾傳出哭聲，可是高跟鞋踩地的聲音卻很清脆。
也很有層次。
從一開始的匆忙，到隨後的急促，最後幹脆是密集的奔跑。
一個窈窕的身影呈現，隨後站在門口。
眼睛發紅，身子也發顫。站在那裏，看著其中一張蓋了白單的敞開的櫃子前，慢慢癱軟坐在地上。
很美，30歲左右。
拳頭緊攥，包都散落在地上。
兩個警察本來站在那裏談論，聽到聲音回頭看到身影，上前詢問：“請問你是……”
“燕南楓。燕小北的姐姐。”
美女開口，可是眼睛還是直直盯著蓋了白單的櫃子前。
警察對視一眼，讓開位置：“節哀順變……你弟弟燕小北在送入醫院之前已經失去生命特征。半個小時前正式宣布死亡。”
燕南楓再次癱軟，隻是這一次努力讓自己站定，慢慢直起身子閉眼深呼吸，幾次之後，才站定。輕輕推開扶住她的警察，走到白單前。顫抖的手猶豫好久都沒有拉開，隻是在反複掙紮。
直到最後，下定決心一把拉開。
已經摔得殘破的身軀和臉，血跡簡單清理後卻依然慘不忍睹。
燕南楓捂著嘴轉身，啜泣聲沒有任何意外響起。
警察沒有打擾，而是退後幾步等待，給她空間。
隻是還沒走，因為還有一些情況要交代。
“嗚”
壓抑的哭聲持續好久，燕南楓才用力吸吸鼻子站起，回頭之後妝已經哭花，卻努力保持鎮定看著警察：“麻煩你們了。”
警察上前：“沒什麽。還有些事和你交代……還有別的家屬嗎？比如父母？”
燕南楓沒回應。
警察不多說，示意燕南楓：“初步調查，你的弟弟是跳樓自殺。排除他殺的可能。至於原因我們有一些線索，但並不能足夠了解。不過我想是不是你能清楚一些？”
燕南楓深呼吸，開口道：“他為什麽要在那裏自殺？”
警察一頓，示意燕南楓：“好像有個叫葉欣怡的女孩，以前住在那個小區。他是為了去那個小區葉欣怡所住的房間看一眼，不過因為已經有了屋主，並且不認識他，所以沒有得到允許。於是他上了六樓，將一些疑似劇本的紙張撕碎丟到樓下後，自己也隨之跳樓。”
燕南楓看著已經死去的弟弟，眼淚再次落下，咬牙捶他一拳：“你怎麽這麽傻？！為了她值得嗎？！”
警察對視一眼，搖搖頭沒說話。
這種事見多了，為情自殺。估計裏麵有更多複雜的情況，但是那是人家的私事。
看了看資料，警察開口：“這是我們根據當時在樓下的小區居民，去頂樓平台的保安物業人員提供的資料。”
停頓一下，警察示意：“還有五樓的房間住戶我們也做了筆錄。”
將資料遞過去，還有筆：“如果你沒有什麽異議，可以簽字結案了。之後也方便辦理葬禮和出殯等事宜。”
這個沒辦法，如果是自然死亡肯定就沒這些手續。但是是跳樓自殺，而且警察也來了，還是要走相關程序的。
燕南楓慢慢接過資料，就要簽字。
突然抬頭：“五樓住戶？”
警察一愣，開口道：“對。我們做了筆錄，他是你弟弟臨終前最後接觸的人……”
指指一邊：“就是他，他叫韓零。”
燕南楓順著警察目光看去才發現，角落，坐在地上，抱著膝蓋，還有一個人。
聽到叫他，他慢慢抬起頭，無辜的臉和燕南楓對視。
韓零扯起嘴角：“那個……”
燕南楓推開警察過去突然用力甩了他一個巴掌。
“燕女士！”
“冷靜點！！”
警察攔住燕南楓，但攔不住燕南楓還要衝過去的態勢。
紅腫的眼狠狠盯著他。
“你打我幹什麽？！”
韓零捂著臉看著燕南楓：“我又不知道他要跳樓！！”
燕南楓叫著：“他要進去看看你為什麽不讓他進？！”
韓零咧嘴：“那一會我去你家你讓我進去看看唄？！”
燕南楓語氣一滯。激動的情緒慢慢鬆懈下來，靠在牆壁仰頭落淚。
警察看了韓零一眼，搖搖頭過去勸慰燕南楓：“我們接到小區人員的口供資料，在你弟弟跳樓前，他的確開了窗言語刺激了幾句。不過他的確和你弟弟不認識，也並沒有故意引導他跳樓的動機。所以實際上來說，並不怪他！”
韓零驚愕：“警察同誌您是在挑事嗎？！什麽叫言語刺激還引導還動機？！我都講得很清楚我根本……”
“好了好了！”
另一個警察打斷，將資料和筆留下，對著燕南楓：“我們在外麵等一會。你情緒平複一些之後簽字吧。畢竟還有你弟弟的後事要辦理，當然如果你對這個自殺的結果有異議，隨時可以和我們警局聯係。我們將重新調查。”
燕南楓沒說話，隻是靠在牆壁低頭。
警察出去了，韓零揉揉臉看著燕南楓，沉默許久，走過去將燕小北的白單重新拉上蓋起來。
隻是最後看著燕小北那張臉。
韓零一瞬間覺得臉被打的地方更加刺痛。
如果自己當時讓他進去呢？是不是他不會輕生了？
如果自己當時忍一忍不去開窗戶罵街讓他下來，是不是他可以挺到消防員到達鋪上氣墊？或者可以在那之前就被保安物業甚至警察勸下來不跳樓？
可惜沒有如果。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消逝。
這種句式在小說中經常出現，包括他自己的書都有過。
被用得爛大街了，可是有幾個人親眼見過一個生命終結在自己麵前？而且還是在他有責任的情況下？
“對不起”
“對不起……”
突然異口同聲，隻是聲音不同。
韓零和燕南楓互相看看，又避開視線。
韓零重新坐在一邊靠著牆壁，平時是宅男但也挺活蹦亂跳的，今天好像沒有支撐就很難站立一般。
還不如眼前這個女人，這個逝去生命的血親堅強。
異口同聲說了對不起之後，又陷入沉默。
許久之後，燕南楓喃喃自語，像是說給韓零，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單純，敏感，又有才華。”
“其實他有今天，是我的錯。”
“我不該讓他進入這個圈子。”
韓零抬頭，靜靜聽著她的敘述。
燕南楓定定看著已經蓋上白單的屍體，輕聲開口：“三年了，我越來越忙，和他哪怕在一個公司也聚少離多，好久沒有關心他的事，隻是忙工作。我以為他也很忙，就忽略了他的事。我想過盡可能保護他安慰他，唯獨很多事，我沒法替他麵對。”
本來也沒抑製過的眼淚再次留下，燕南楓捂著臉蹲在那裏：“都是我的錯。”
韓零沉默，隨手將白單掖得整齊。
見燕南楓沒法停止哭泣，起身過去，將一包紙巾打開遞給她。
燕南楓抬頭看了一眼，接過道謝。
再次沉默，燕南楓呼出一口氣，起身過去將警察留下的文件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邁步走出送過去。
“謝謝你們了。”
燕南楓道謝，兩個警察點點頭，安慰她幾句離開。
隻是似乎想起什麽，來到門口看著呆呆站在燕小北屍體邊的韓零，開口道：“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韓零沒回應，兩個警察離開。
燕南楓站在門口也看著韓零，韓零沉默許久，隨手將櫃子關上，燕小北的屍體被推進去。
——
“呼”
車窗打開，透過的風吹著韓零的臉。
燕南楓的順風車載著韓零回小區。
“謝了。”
一路上沒說話，隻是到了地方下車後韓零才道謝。
就在燕南楓開車要離開的時候，韓零突然叫住：“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燕南楓愣住，看著韓零有些忐忑和期待的目光。
許久後將車停在路邊，下車帶著墨鏡，走到韓零麵前。
韓零欣喜帶路，和燕南楓一起進小區。
“死人了”
“就前麵”
“還有血呢！”
“6樓直接跳下來！！”
一路上還有人議論，韓零皺眉看著那些人，想對燕南楓說點什麽。燕南楓帶著墨鏡沒有什麽表情。
韓零張張口，最終隻是默默帶路。
隻是路過那攤明顯還有痕跡的地麵，燕南楓才站定發了會呆，被韓零提醒之後，邁步進了房間。
“進了吧，隨便坐。”
韓零打開門進來，讓她不用換鞋，直接進就好。
燕南楓站在客廳，摘下墨鏡打量周圍，隨後坐在沙發上。
韓零拿過一瓶水擰開遞過去，環視周圍，歎口氣也坐在一邊：“其實這裏我住一年了，我宅男一個天天在家亂得很也不喜歡收拾，怎麽也不可能還有上一個住戶的痕跡。”
看著燕南楓韓零趕忙開口：“我真的不是有意不讓他進來，我根本不知道他要……”
“不用說了。”
燕南楓打斷，給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不怪你。這是他的選擇。”
韓零歎口氣，用力揉著頭：“這叫什麽事啊！！！”
皺眉看著燕南楓：“那什麽小姨是誰啊？！他就是為她跳樓嗎？！”
燕南楓臉色冷下來：“她就是個碧池！”
韓零點頭：“不難想象。”
燕南楓喝了口水，起身示意：“房子我替他看過了，你不用自責。”
韓零起身：“對不起，我真的……”
燕南楓戴上墨鏡，朝著門口走去。
“等等！”
韓零叫住燕南楓，燕南楓回頭。
韓零走上前，抿起嘴角低頭，隨即開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用得到我的地方……”
燕南楓看看他，搖頭開口：“不用，我會找喪葬公司全權負責喪禮和下葬儀式。”
“需要多少錢？！”
韓零開口：“如果不多的話我就包了。”
見燕南楓看過來，韓零解釋：“我不是心疼錢，我是沒經曆過這個，我們老家都是左鄰右舍自己張羅辦這些紅白事。而且我稿費要下個月10號發。我現在手裏錢不夠，你先墊著等下個月……”
“不用。”
燕南楓突然打斷，難得笑了，語氣溫和：“謝謝你好心。不過喪葬公司很專業，都能幫忙辦理。”
“那也不能沒個自己人啊。”
韓零開口：“那我去幫你看著。前後張羅一下，招待參加葬禮的賓客，跑跑腿之類的。”
燕南楓看著韓零的目光，有一種忐忑和期望。好像生怕她不同意似的。
最終燕南楓回身出門，留了一句話。
“明天去南匯殯儀館等我。”
韓零呼出一口氣，探身對著她背影：“早上八點，我準時到！！”
沒有回應，韓零等了一會，才把門關上。
回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早就習慣了宅男生活一個人更清淨，但此刻卻感到靜得可怕。
他沒朋友，和老家父母也很少聯係。
給自己宅了幾年，現實中的人際關係慢慢趨近為零。
而網絡上的關係反而越來越……
“我靠！”
突然韓零想起忙了一天還沒更新呢。
趕緊過去打開電腦去了作者後台，把今天要更新的章節更新之後，想了想，又多更新了一張。
而標題……為燕小北加更。
上了企鵝號。
果然一堆書友在那私聊或者群裏問。
“韓零首V入精飄了，居然斷更？！”
“韓零膨脹了！！”
“估計沒睡醒呢吧？”
“那也可以定時啊！”
“更了更了！”
“還多更一章！！”
“燕小北是誰？！”
“又有人盟了吧？估計盟主加更。”
韓零看著這些留言和群裏正在聊著的，抬手敲鍵盤想輸入。
已經習慣了有事和書友聊，他們就是韓零這樣的宅男作者的一切。
隻是輸入了好久，韓零想說說自己的精力，但最終……
將一段字都刪掉，隻發了一個表情。
“韓零上線了。”
“什麽情況？”
“大保健去了是吧？”
“就這麽開處了？！”
“韓零你不是號稱處男小王子嗎？就這麽給大保健小姐姐了？”
韓零罵了一句，有些沒心情：“各位，最近幾天我可能有事。存稿定時更新，不過企鵝號應該沒時間上了。”
“咋了？”
“出什麽事了？”
“韓零咋了？”
韓零的筆名就是韓零，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名字足夠帥了，不需要另取。書友都說他自戀，還要人肉他。這些都是鬧著玩的，不過今天也都能感覺到他可能真的有事，不然平時群裏最搔最浪的就是他。
哪有這麽情緒低沉？
“我……”
韓零覺得直接說不好，隻能簡單交代：“總之挺嚴重，關於人命的事。不開玩笑，我也不多說了，大家見諒。”
“人命？！”
“我艸！”
“給誰肚子搞大了？！”
“這不是喜事嗎？！”
韓零咧嘴，不過也沒怪他們。平時自己比他們奔放，隻是打了一個“白事”，就關了群。有比較關係近的大V書友私聊問他，他也沒回，直接關了企鵝號。
呼出一口氣，電腦卻沒關。
開著電腦哪怕不用，讓他能感覺沒那麽孤獨可怕。
“嘩啦啦”
去浴室洗了個澡，淋浴的水從頭上澆了整個身子。而白天尿了的睡褲還在地上放著。
關掉淋浴看了一眼，抬腳踢到一邊。
圍著浴巾擦拭，對著鏡子看著裏麵的自己。
很狗血的，韓零慢慢看到燕小北的樣子在鏡子裏出現，還對著他溫和的笑。
等韓零揉揉眼睛，又看到那個傻比一般的自己。
出神一會，韓零走出浴室。
早早躺在床上，熬了一夜，今天又經曆這麽激烈的事忙了一天到現在，又困又餓又累，卻不想動也不想吃東西。
電腦嗡嗡聲一直在響，哪怕屏幕已經屏保。
韓零覺得更安心一些。
沒多久，慢慢閉上眼睛，陷入沉睡，隻是這一次估計，沒人再打擾他了吧？
或許……
——
“好高……”
韓零趕緊自己漂浮在空中，俯瞰著地麵。
似曾相識，當韓零馬上就要響起自己俯瞰的樓層和地麵是哪的時候。突然空中有人拍拍他肩膀。
韓零下意識回頭一看……
“我靠！”
直接嚇得快速朝地麵落去。
因為拍他肩膀的人，居然就是燕小北。
“砰！”
韓零摔到地上，卻不疼，可是動不了。
他貼在一個血泊當中，周圍還用白線貼合他四肢畫出的形狀。
慢慢仰頭，看到一雙鞋站在血泊中。
彎起膝蓋蹲下，燕小北站在韓零麵前。臉上還有血跡，然而笑容卻溫和。
“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燕小北語氣輕柔，可是問出的話韓零汗毛都豎起來！
“哥！！真不能怪我！！”
韓零想掙紮後退卻動不了，隻能哀嚎懇求：“我也不知道你這麽想不開……”
燕小北笑容消失，慢慢伸手朝著韓零。
“都是你！你不讓我進去！！還讓我跳下來！”
韓零嚇得後退卻動不了，隻能閉眼。
“我錯了哥！！我錯了！！”
感覺對方的手已經摸到韓零的頭，而且手指甲好像變長深入韓零的頭皮，有一些刺痛了。
韓零叫著：“我能做什麽你說！！”
對方的手似乎停下來，指甲也不再往頭皮裏紮。
韓零試探睜眼，發現燕小北鄭檸的臉就在麵前！！
露出的白牙滿是血漬。
“姐……小怡……”
“照顧我姐……”
韓零愣了一下，剛要說話，突然燕小北嘴張大直接把韓零吞下。
“啊！！”
韓零大叫坐起，滿頭大汗。用力喘息心跳加速。
而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風了，將窗戶刮得一晃一晃。
韓零坐在那裏緩了一分鍾，擦擦額頭的汗。用力揉揉臉，邁步下床去關窗。
隻是看著樓下，路燈照射的地方，血跡，還有跳樓的痕跡，都已經不見了。
顯然已經被打掃幹淨。
可是在韓零眼裏，似乎又回憶起夢中的血泊，自己一動不能動的壓抑和束縛。
“砰”
“刺啦”
窗戶關上，窗簾拉好。
韓零靠在窗口邊坐在地上，袖子再次擦擦汗，看來要找房子了。
這裏不能再住了。
夢境就是夢境，所謂的夢都是平時現實積累的事件畫麵聲音等等碎片。可能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儲存在腦子裏。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有科學依據的。
夢中的情節，燕小北肯定不會和自己說這些，這都是他自己的情緒和想法投射進夢境呈現出來的。
說明什麽？
說明韓零其實內心還是在怪自己，並沒有因為燕小北已經死去，燕南楓的寬容和諒解而有所釋懷。
夢中要和韓零索命找韓零報仇的那個燕小北，也許就是韓零良心和道德的化身，他是自己在責怪自己。
“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韓零輕聲開口，明明屋內沒人隻有自己，看著牆壁發呆。
好像那裏出現了燕小北的笑容一般，隻是這次幹淨又溫暖。沒有血跡，也沒有猙獰的表情。
就這麽看著韓零。
而韓零也沒有夢中的恐懼和害怕，看著慢慢消失在牆壁的，燕小北的笑容。
“可別精分了。”
韓零暗歎，搬家勢在必行。但自己的心結也得趕緊解開，不然的話，外人肯定覺得沒什麽。
可是隻有韓零自己知道，他親眼看到燕小北跳樓摔死，甚至那0.01秒的對視，給他造成什麽樣的刺激和陰影。
如果可以為他做些什麽，不管多難他都會做。
因為這是自私，他不是為燕小北，是為了他自己能好過。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韓零想起夢中燕小北托付讓他照顧他姐。
那也就是潛意識裏韓零自己的想法，如同白天韓零邀請燕南楓進入自己住處，他再也沒有機會讓燕小北進自己家裏看看，就隻能讓燕小北的姐姐進來，彌補這份遺憾。
道理是一樣的。
想解開自己對燕小北的跳樓自殺造成的心結，已經死去的燕小北，韓零為他做什麽都沒用了，隻能把這份補償給他的親朋好友。
目前也隻認識他姐。
“她用我照顧嗎？”
自己開車車還不錯，言談舉止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我一個宅男還是外地人，自己都照顧不了，能照顧她什麽？
韓零隨手按著地板，突然有什麽摩擦的聲音。
一邊嘀咕一句，一邊低頭看著。居然是從本子撕下來的紙張。韓零閱讀上麵的文字，確定上麵滿篇的字是劇本之類的格式。
“他是編劇？”
韓零也寫過劇本，能看得出來。
“有點意思……”
看了幾眼，又掃視周圍，不止這一張，大概有五六頁散落在地麵。
都搜集起來，靠在一邊晃晃鼠標顯示器亮起，借著光亮就看著。這就是燕小北從頂樓丟下順著窗戶被風吹進房間的紙張。
韓零看了幾眼，眉頭皺起，沒多久就看完……
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