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雨
“嘩啦啦～”
“嘩啦啦～”
天空如同破了洞一般，雨水止不住的向下傾瀉。整個木葉都籠罩在一片霧蒙蒙的水澤之中。
佐助孤身一人走在宇智波家族的住宅區內，任由雨水從他頭頂落下，順著衣服進入身體。
整個立領外套緊緊貼在身上，雨水漸漸模糊他的雙眼，他靠著他從小就對宇智波家族的熟悉，就算閉著眼睛他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嘩啦啦～
嘩啦啦～
雨勢漸漸變得更加劇烈，一點也看不出有要停歇的意思。
這時候距離宇智波滅族已經過去了一周的時間，宇智波佐助傷勢恢複，也從木葉醫院搬了出來。
“叔叔，阿姨~”
佐助走到一間房子麵前，聲音微不可察，盯著緊閉在一起的窗戶，雙眼漸漸變得更加模糊。
此時的宇智波街道已經沒有了絲毫屍體，更別說是當初隨處可見的鮮血，就連那夜戰鬥出來的痕跡也被暗部抹除幹淨。
但佐助感覺叔叔阿姨還是像往常一樣和自己打招呼，麵容親切和藹的衝自己微笑。
“薩斯給，把這個給你媽媽帶回去哦，這是昨天我們剛剛做好的，就當是哪天還給你媽媽的謝禮嘍。”
佐助盯著寬大的門沿，似乎那個每天穿著碎花和服的阿姨仍站在那裏朝自己打招呼。
場景漸漸回到現實，佐助眼眶中的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眼瞼混雜著雨水滴落而下。
徜大的街道空無一人，但佐助卻感覺到處充滿了聲音。
“薩斯給，要去上學了嗎？”
甜美的聲音是伯伯家的那位大姐姐。
“薩斯給！早上好啊！”
雄厚的男聲是謄家的大叔。
“薩斯給……”
……
佐助沉默的走在宇智波的街道上，低著腦袋一點也沒有要去嚐試看一眼的勇氣。
他有衝動，但這股衝動被他狠狠抑製在心頭，他不敢，他對她們充滿了愧疚，因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曾經最親愛的哥哥。
踏！
踏！
腳步踩在雨水堆積的地麵上，濺起的水花猶如一滴滴眼淚，那是宇智波的哭泣。
更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割在佐助的心頭。
啪！
腳步聲停止，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外的圍牆邊上。
盯著牆上破碎的宇智波家徽，回憶再次將佐助拉回到了從前。
“歐尼醬！！不要在繼續了！”
他仍舊記得當時宇智波鼬在麵對宇智波家族內部忍者的時候的強勢，即使當初父親在場，宇智波鼬同樣絲毫沒有要屈服的意誌。
但就是因為自己的一聲尖叫。他才跪下向那些族人道歉，並向父親承認自己的錯誤。
這破碎的宇智波家徽就是當時被他擊碎的。那時候的他應該很不情願吧……佐助伸手撫摸著凸凹不平的牆壁，似乎隔著時空，此刻還仍舊能感受到他當時的情緒。
但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他殺掉了所有人！
佐助撫摸在牆壁的左手死死捏緊在一起。
一陣一陣的關節聲在磅礴的雨勢下仍舊顯得格外清脆。
扭轉身體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佐助一時間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他身上散發出來悲傷的情緒變得更加濃鬱。
這是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的房間，這也是他每天外出必須要返回的家。
嘎吱~
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邁出，熟悉的門聲變得有些沉悶，可能是因為今天暴雨的緣故……
“薩斯給，你回來了~”
母親熟悉的聲音再次從門後傳了出來，伴隨著一張溫柔，柔美的笑顏。瞬間就融化了佐助那顆即將要冰封起來的心。
“媽媽~你.……”
下一刻，佐助剛剛亮起的雙眼變得更加黯淡，眼前的身影漸漸伴隨著透進來的陽光變得渙散，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啪！
身後的房門因為空氣的流動再次關上。
房間因為失去外麵的光源，變得有些昏暗，但這根本不會影響到佐助的視線，反而感覺現在這種感覺還有點舒服。
除了少許灰塵，房間仍舊是記憶中的那個房間，就連平時桌子上的茶杯都是像往常一樣擺放整齊，就像是一家人剛剛出去旅行，過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一般。
走到廚房邊緣的門框前，盯著每過幾秒就會滴落水滴的水龍頭，佐助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們永遠被那個男人留在了那天的夜晚。
爸爸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做人是這樣，做事也是這樣，就連教導孩子也是這樣，所以在佐助眼中，爸爸是不可能看著水龍頭滴水放任不管的。
而且他也不記得自己離開家上學的時候，媽媽說過水龍頭滴水的事情。
佐助上前抬起腳尖，碰觸著冰冷的水龍頭，小手死死抓著上頭試圖將其擰緊，就像是一個愛哭的孩子緊緊抓起身旁就要起飛的氣球。
但是水龍頭漏水的根源在他交接處，不在於擰的有多緊。氣球終究會漏氣，不在於你雙手抓的有多牢。
“薩斯給！要加油哦！”
腦海中再次想起那天出門前父親對自己的鼓勵。
砰！
隔壁房間一聲沉悶的響聲冷不丁的傳了出來。
佐助猛然抬起眼睛，被壓在心底深處的份期待再次被喚醒。
“爸爸.……媽媽……！”
佐助瞬間抬起腳步，就朝那個房間撲去。
啪！
房門被佐助狠狠推開，但看到眼前一幕的佐助眼神再次徹底黯淡下來。
“又是這樣嗎.……”佐助失望到極點的看著眼前的東西。
一隻黑色的大貓正站在窗戶旁邊的桌子上，細長的豎眸閃著黃綠色的寒芒。
轟隆！
一陣雷聲從窗外響起，忽明忽暗的光亮將黑貓碩大的影子照的異常陰森恐怖。
佐助慢慢蹲到地麵的木板上，對那隻黑貓沒有在有絲毫關注。
地板上還有若隱若現的人體輪廓，他知道那是父母死前的位置。
就是在這個房間，他目睹了那個男人屠殺族人的全過程！也是在那一刻，他的一生就從此背負了複仇的責任！
轟隆！
雷鳴聲不斷在窗外響起。
暴風雨中，雷光將佐助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