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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謝謝你教我說髒話

  有些球員數據上不顯山不漏水,可能連眼裏隻有球的觀眾都發現不到他的存在。隻有領教到他厲害的對手,才能感受到切膚之痛。


  天普大學不相信韋夏能防死馬蒂·柯林斯。


  四分鍾過去了,有些事情他們不得不相信。


  即使再過四分鍾,約翰·錢尼都不相信韋夏真的可以防死柯林斯。冷冰冰的數據統計卻讓他無話可說。


  從韋夏登場開始算起,柯林斯就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他沒存在感,韋夏也沒存在感,但關注天普大學的人會在他那稀薄的存在感中發現問題。


  問題的關鍵在於,韋夏不進攻,維拉諾瓦其他人照樣得分;柯林斯不進攻,天普大學就隻能指著好像還沒從假期複蘇的大衛·霍金斯下半場天神附體了。那件事的概率比阿倫·艾弗森和拉裏·布朗的關係恢複到2000-01賽季還要低。


  球迷看不懂,透過廣播來解說比賽的維拉紐瓦主場解說員瑞安·範農卻看得懂。將播音員當做終生職業的他,有著非常老道的看球經驗。


  此時,他就坐在球場中央,在上半場還剩下3分鍾的時候對球迷說:“上半場前十分鍾,馬蒂·柯林斯拿下12分。賴特教練叫了暫停,他把ish換上場,從那一刻開始,我們再沒見到柯林斯在芬納蘭球館進球,可憐的馬蒂連球都摸不到。同學們,再次認識一下ish吧!他全程奔跑,攻防兩端,處處都有他的蹤跡,但真正體現出他價值的,卻是他對馬蒂的防守。我們無法從數據統計上發現這一點,但我們仍然要給他掌聲,這個來自勞爾梅裏恩的孩子,費城新一代希望之星,他不是摸不著的‘韋夏’(ish),他是真真正正的希望(hope)!”


  馬蒂·柯林斯的情緒處於極端的情緒裏。


  他不知道韋夏究竟長了幾顆肺。


  七分鍾過去了,他依然到處跑,體力深不見底。而且,根據柯林斯的觀察,他並不像那些興奮過度的大一菜鳥,他的跑動不是白費力氣,他真的在為隊伍創造機會。


  最讓柯林斯無法理解的是,他跑了七分鍾,一次出手都沒有。


  野貓隊的老生們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他的心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在進攻端做著無用功,讓隊友更好地比賽,回到防守端卻滿是侵略性。


  “你他媽到底是什麽人?”


  柯林斯甩不開韋夏,急躁地吼出聲。


  “我叫韋夏。”他竟然還回答了。


  “誰他媽問你這個!見鬼的名字!見鬼的‘ish’!”


  “是韋夏……”


  韋夏第N次讓天普大學的戰術落空。


  這是什麽感覺?柯林斯已經盡了全力,韋夏沒有通過隊友的幫助,全靠個人的努力、毅力和決心,追了柯林斯30秒,確保他連籃球長什麽樣都忘掉——因為他已經累到快要大腦缺氧。大腦缺氧的人有記憶力嗎?顯然沒有。


  持續不斷地跑了七分半鍾,剛完成一次長達30秒鍾的追擊防守。天普大學投出三分,美好的空氣球,簡直是在回饋韋夏的跑動。


  讓他的對手絕望的是什麽?

  韋夏前腳跑死柯林斯,後腳卻在其投出三不沾後第一個下快攻。


  天普大學反應過來時,韋夏的身姿已經穿過野貓LOGO,隊友送出了長傳。


  “ish!”


  “ish!”


  “ish!”


  芬納蘭球館聲勢浩蕩,韋夏接到蘭迪·弗耶的傳球,衝到前場勉強地完成雙手灌籃。


  即便他的灌籃看不出什麽爆發力,依舊令坐滿了6500人的主場沸騰。


  《V代表維拉諾瓦》為他奏響。


  “不論你們怎麽看,我喜歡這個孩子!”範農通過廣播大叫,“再再再來認識一下,剛剛通過灌籃得分的選手叫ish,來自勞爾梅裏恩高中……”


  柯林斯看見韋夏全速追他,全速反擊,又全速跑回來唯恐漏了防守。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呼吸的頻率表明其體狀況良好。


  柯林斯又驚又俱:“你到底是.……”


  “我叫韋夏。”他不厭其煩地自我介紹。


  “該死的,我他媽知道你叫他媽的ish!”


  “是韋夏。”


  “F!”


  接著便是一堆韋夏從小到大還沒在電視劇之外的生活中聽到的髒詞匯,英語的粗口原來還有如此之多的組合詞,真叫他大開眼界,雖說滿嘴操著這些話語表明柯林斯素質低下以及被他防到無地自容外沒有任何的作用,但他還是要真誠地道上一聲謝。


  “謝謝你教我說髒話。”


  “我他媽……”


  看見柯林斯的情緒近乎失控,野貓隊的教練組神色驚異。


  “ish這麽會說垃圾話嗎?”賴特問身後的球員,尤其是新生們,“你們怎麽沒人告訴過我?”


  鄧利維之子奇怪地說:“據我所知,他並不說垃圾話。”


  威爾·謝裏丹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好笑地解釋:“教練,不可否認籃球是粗暴的運動,但ish在場上總是一本正經地交流,如果相互間認識還好,不認識的話,就會變成馬蒂·柯林斯。”


  “老實說,因為他,我對英國人所謂的委婉和喜歡自嘲的印象大大改變了。”先前被韋夏替換的大二主力科斯蒂·桑普特認真地說。


  對於此事,馬蒂·柯林斯先生大大相反。


  從今天開始,“哪個國家的人最他媽該死”之問終於有答案了。對他來說,永遠是英國人!


  明明韋夏隻和他對了8分鍾,他卻像打了全場比賽一樣。


  嚴密的防守讓他八分鍾內摸不到球,突然,韋夏緊繃的弦似乎鬆了一下,柯林斯好像被困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船,望見陸地後喜出望外,使出全身的力量衝向著陸點。


  天普大學的球向他傳去。


  他哪裏知道,那隻是他因為太過疲憊而產生的幻覺。


  韋夏的搶斷,使芬納蘭球館的呼聲直達屋頂,給人的感覺好像那麵來自1985年的全國總冠軍旗都跟著飄動。


  “ish搶斷!”


  “ish推進!”


  “來自ish的一條龍反擊!”


  韋夏開足馬力,將對手遠遠地甩開,行之前場,又一記雙手勉灌。


  有時候他會想,要是不小心前場1打0扣籃扣飛會不會很尷尬?


  天知道,管他呢,先過了癮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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