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最無私的二年級

  從全明星周末的第一天開始，韋夏就討厭上了它。


  也許，60年代那種安插在常規賽中間的全明星周末更好。


  至少那種比賽是認真的，嚴肅的，沒有人會嬉皮笑臉，虛張聲勢，隻顧著耍寶逗樂觀眾。


  全明星第一天是單項賽和新秀挑戰賽。


  韋夏沒有參加任何的單項賽，而且，對於單項賽的結果——對，就是那個運著球晃來晃去，不知道在放什麽東西的技巧挑戰賽。


  就是那個有一群頂級球員參加的，他用著球跑來跑去，有可能因為緊張或者其他的什麽奇奇怪怪的原因，無法把球傳進洞裏導致失敗的技巧挑戰賽。


  就是那個膚淺的考驗了球員的空運能力和傳球能力，最終還要確保球員投進弧頂三分球才能鎖定冠軍的技巧挑戰賽。


  比起看這個沒有意思的比賽，他願意找個地方睡覺或者閉上眼睛休息。


  還有，他對三分大賽也不感興趣，除非有人能破掉邁克爾·喬丹的紀錄。


  不過，隨著角色球員對於外線投籃的日益精進，打破喬丹記錄的可能性越來越低。因此，喬丹在三分大賽上留下的記錄，將有可能像張伯倫的單場100分一樣，成為永遠都難以打破的記錄。


  而且說句老實話，雖然短期內還看不到有人能超越喬丹。但如果未來NBA出台了四分球這種東西，那麽那個時候的籃球將和我們現在看到籃球完全不一樣。


  不同的規則，不同的人，不同的數據，也許喬丹在NBA曆史上留下的一切常規記錄都會被打破。


  但他的三分大賽最低進球紀錄，對，可能因為球員的投籃能力不斷進化而永遠留在那裏，供人仰望——像這樣“曾經，聯盟有個神。”


  最後，韋夏非常喜歡扣籃，但他一點都不期待扣籃大賽。


  最初的時候，扣籃大賽應該讓最斯文的人可以喊出“裏馬拉個幣這雞掰球還他媽的可以這麽扣?”的新奇感，現在卻讓觀眾產生了“我已經知道了，你他媽的趕緊扣完我好鼓掌”的索然無味。不是他瞧不起當今聯盟裏的扣將，是當今聯盟完全沒有文斯·卡特這種讓人興奮得不能自拔的表演者。


  所以他對於扣籃大賽是不感興趣的，除非他要參加。


  不過在冷眼旁觀這些無聊的單項賽開始之前，他要先打完另一場沒有意義的比賽——新秀挑戰賽，他作為二年級全明星參賽。


  比賽期間，他的無私是罕見的。幾乎看不見他果斷的進攻，好像投個球能要了他的命。


  從他出場到被換下的七分鍾裏，他得到了四個籃板，他兩次助攻，但沒有一次出手。


  解說員總能像打桌球的大司馬一樣找到《角度》來遊戲概述：“ish知道他已經不需要通過新秀挑戰賽的表現來證明自己，我們期待他變得更加無私。”


  想看到韋夏更加的無私？這一點都不困難。


  韋夏決定了，他要為另一個頭銜奮鬥“最無私的二年級”。怎麽證明他無私呢？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進攻，一次出手都不，一次投籃都要不得。


  比賽變得離譜了，隊友本來想為他的無私表示感激。


  他們主動叫一個讓韋夏跑出機會的戰術。


  然後，他無視了自己的空位，運球殺進了人數眾多的禁區，想盡辦法在人群中將球遞給了內線。


  “哦，我的天呐！ish無私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他完全可以出手了，他真的完全可以。但他依然通過突破創造出了更好的機會，他真的是一個無私到了極致的人！”


  “真是一群白癡啊！”觀戰的科比連連搖頭，“難道他們看不出來這個混蛋根本連投籃都不情願嗎？”


  很快他們就看出來了。


  新秀挑戰賽原本是各自為戰的舞台，韋夏的“無私”感染了隊友。二年級的傳球變多了，相互間的照應顯得更像是一支團隊，而不是臨時組建的散兵遊勇。


  他們先後完成一次出色的防守，反擊快攻的途中，確保沒有人站在韋夏的麵前。這樣他們就能將球傳到韋夏的手裏，讓他去完成快攻。


  結果呢？韋夏暴露了！

  他衝到前場將球扔到了籃板之上，讓他身後原本完全沒有得分機會的隊友接到球，上籃得分。


  “呃……ish是不是和誰達成了不得分的約定？”


  現在知道也不晚，如果解說員再看不出來，科比就要嚴肅地懷疑他們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了。


  意識到韋夏今天可能不會投任何一個球的隊友再也不給他傳球了。


  最終，韋夏打了30分鍾。


  無私的0分，0次出手，0罰球——這個數據非常重要，隻有零出手零罰球才能證明這個球員完全沒有在一場比賽裏有過任何的進攻。


  雖然是一次出手都沒有，但韋夏的其他數據是客觀的。


  11籃板8助攻4搶斷1蓋帽，全麵的數據，要是有人故意打個啞謎:韋夏今天得到11+8+4+1，請問哪個是得分？哪個是籃板？哪個是助攻？哪個是蓋帽或者搶斷？

  想必任何一個不看比賽的球迷都不可能猜出正確的答案。


  他一次出手都沒有，沒有任何分數進賬，結果依然搶到了當天晚上的頭條和大量媒體的關注。


  記者問他：“為什麽要執意得到零分？”


  “因為吉爾伯特昨天請我吃飯，向他致敬。”韋夏機智地說。


  然後記者意識到他在說笑：“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硬要說有的話，應該和科比有關。”


  自打戰勝馬刺之後就沒和韋夏見過麵的科比無辜躺槍。


  “從賽季伊始，科比一直試圖向我們證明他也可以打得無私。好吧，我們都看見了他的表現。我相信你們和我一樣不習慣這樣的科比。所以我希望讓他看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無私。如果他不能像我一樣忍受一整場比賽不出手，如果他不能控製住自己得分的欲望，那還是做回自己吧，那個每天晚上出手30次的科比更適合他。”


  韋夏的話傳進科比那，他率真地抗議：“該死，那個混蛋又開始胡說了！我從沒有‘每個晚上出手30次’的賽季！”


  接下來，韋夏可以安心地享受他的“休假”時間。


  他不關心技巧大賽上誰運球突破的那些愚蠢的木樁。不關心誰幸運地一次就把球傳進洞裏，更不關心那些投籃不穩定的家夥們如何在弧頂一球命中鎖定“聯盟最快男”的稱號。


  然後，他也不關心所有不能打破喬丹記錄的射手們。


  除非他們能留下拉裏·伯德那樣讓人激動的傳奇故事。


  最後的扣籃大賽，正如想象中的一樣無趣。


  傑拉德·格林扣出了全場唯一一個滿分扣籃，邁克爾·喬丹的高標準得到不少詬病，但真正關心扣籃大賽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把滿分的標準設置的高一點，隨便看見一個扣籃就像肯尼·史密斯自摸到高潮一樣尖叫“老鐵你贏了”，那這項偉大的傳統賽事的巔峰會永遠停留在屬於文斯·卡特的2000年。


  扣籃大賽結束的時候，韋夏這樣在球館外麵給球迷簽名。


  他沒有像其他的全明星一樣聚集在球館內起哄。


  等到扣籃大賽結束，有兩百多個球迷得到了他的簽名。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明豔的笑容。


  如果他留在裏麵看那些無聊的扣籃，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他可能會受到現場的影響，就好比自己在家看喜劇和在電影院看喜劇的區別——在現場他會被觀眾帶動，但他依然不會感到快樂。


  在這裏，他給兩百多位球迷簽名。他們的笑容讓韋夏感到巨大的滿足。他讓兩百多個人感到快樂的代價僅僅是錯過了可以回家看重播的扣籃大賽。


  扣籃大賽一結束，全明星周末的重頭戲，全明星正賽隨之開始。


  韋夏是得票數最低的全明星之一。


  他坐在板凳的最末端看比賽。


  不久前經曆了60年代全明星賽的他，有機會近距離地觀看對比兩個不同時代的全明星是怎樣的。


  結果和他預期的一致。


  60年代的全明星賽沒有表演成分，大家把比賽當成常規賽來打。80年代開始，聯盟借黑白雙雄出道，執意要將聯盟打成一個老少皆宜人畜無害的大眾聯盟，全明星周末自然要好好利用，各種賽事層出不窮。


  不過，當時的全明星賽依然打得比較認真，因為魔術師和大鳥的噱頭本身就圍繞著宿敵二字展開。


  全明星賽鬆散化，是90年代以後的事了。


  第二節過半，韋夏才得到了出場機會。


  然後，沒打幾分鍾就被換下了。


  之後的下半場不外如是，他也沒什麽表演的熱情，因為當晚的主角是科比。


  口口聲聲要搶MVP的麥迪當起了科比的綠葉。


  科比則在全場歡呼聲下，帶領西部明星隊戰勝東部明星隊，眾望所歸地捧起amvp獎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