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有女如煙
確實作為李期的這支奇兵統帥，本身身份不同凡響，乃是由成國太宰李國之子李雲。李國乃李特妹夫李含之子，論身份李國和李雄應該是姑舅表親，而李期是李雄之子，李雲是李國之子，當然二人也是表兄弟。李雲共率領成軍精銳步騎一萬人馬，從古秦嶺棧道上緩緩行軍，由於天膺山脈一線棧道，是由當年秦惠王時期興建，自西漢建立，天膺山脈一線的棧道就失去效用。數百年未曾修建，路況可想而知。
從天膺棧道一線多繞六百裏山川，就可以出現在明陽關後方秦國武都郡的略陽縣。李雲小心翼翼行軍把一萬大軍分成前後兩部，由於天膺棧道根本無法讓馬匹通行，李雲並未讓騎兵開道，而是讓五千步兵輕裝前進，隻攜帶十天的幹糧和飲水，輜重和騎兵部隊與步兵部隊相距數十裏。緩慢而行。
諸葛明月讓水如煙和禦林軍校尉長孫晏率領三千禦林軍對李期的這支奇兵進行伏擊。得令後，水如煙高興壞了，自從跟隨葉不凡以後，雖然說衣食無憂，享盡榮華富貴，但是水如煙必竟是水賊頭領出身，進入秦王內宮，她就像一隻入籠的金絲雀，再也沒有自由的空間。對於行軍打仗水如煙是打心裏的熱愛。
水如煙率領禦林軍精騎馳出三百餘裏，到達一處山巒疊嶂的低穀口，戰馬日夜不停地趕路，早已虛喘不止，更有個別馬匹吐氣白沫，再跑下去絕對撐不了多久。水如煙心想馬且如此，人何以堪？如果再向前趕，就算能及時遇到成軍的這支奇兵，但是要想擊敗他們，卻也有心無力。
水如煙停下戰馬，打開行軍地圖，發現諸葛明月設定的伏擊圈還有六十多裏地的直線距離，水如煙心道：雖然我們行進了三百多裏的山路，不過才是地圖上的一百三十裏，如果再前進六十裏，天曉得要多走多遠，隨即水如煙壓下無稽想法，對身邊人道：“雖然王後命令我等再奔馳六十裏的山路，不過那是地圖上的距離，實際上需要我等奔馳兩百裏不止，倘若我們按王後的命令到達指定地點進行設伏的話，估計諸位早已筋疲力盡了。”
長孫晏驚訝道：“王妃要擅自改變王後的命令？”
水如煙道：“當然，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雖然咱們人數不占優勢，但可依仗地利與人和因素，何況成軍根本想不到咱們會料到他們從這裏偷襲，更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裏設伏，雖然這裏並不合適打伏擊，不過敵人也同樣想不到，兵者，詭道，有道是水無常勢，兵無常形，在毫無防備的前提下，吃虧是在所難免的，長孫晏，你速帶人進穀，在崖邊放好滾石之類的攻擊武器，找些人牽馬在前以及封住山穀出口，先打上一仗再說。”
雖然長孫晏不情願違逆諸葛明月的意思，不過聽到有仗打還是欣然領命，事實上諸精銳禦林軍也都憋了氣，禦林軍簡單的說是保衛都城的衛戍部隊。主要參加宮廷警衛，宮廷戰事，皇城戰事等政治、軍事活動。大明王朝，洪武年間,設立親軍都尉府,統領中、左、右、前、後五衛,專事對皇城的保衛。是葉不凡剽竊了大明設置的錦衣衛和禦林軍官職。不過，作為守衛皇城的部隊，平時幾乎沒仗可打，如果真到了使用禦林軍的時候，差不多都是敵人兵臨城下的危急時刻了。作為原黑衫軍精銳能夠入選精銳中的精銳禦林軍做葉不凡的忠實衛士是一種無尚的光榮，不過，作為軍人遠離戰場，卻也是一件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聽到水如煙的命令，禦林軍三千輕騎兵隨即行動起來，鬥誌昂揚，個個摩拳擦掌去備戰。禦林軍不愧為秦軍精銳，僅用了三刻鍾準備好了石塊滾木放於兩端崖坡，又拾來許多幹樹枝枯草鋪在穀底地麵，把配備的燃燒彈提前放在枯草下麵，然後就留下數百人把守要塞，其他人就地休息，養精蓄銳，以備惡戰。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就在禦林軍將士等得快耐煩的時候，突然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隊伍的前麵是一小隊大約是三四十名斥候，他們邊走邊談天說地，好像他們不是來偷襲秦地，而是來遊山玩水似的。他們走在穀底的枯草上麵，並非在意，其實這也難怪，地麵上的枯草並不多，枯枝也同樣不多，如果在地上堆上三尺厚的幹柴，傻子也知道這裏是一個準備用火攻的火場，把敵人當成是傻子白癡的話，其實他自己也是一個傻瓜。
進行天膺棧道一線，一路上成軍小心翼翼，除了在險要隘口、懸崖峭壁附近損失一部分兵力外，成軍並沒有受到任何攻擊，這樣以來，更讓成軍以為他們是兵出奇著，這就是人性思維方式的弱點，此刻成軍將領李雲一點也沒懷疑，下命令全速進軍，宣稱隻要攻破明陽關者官升三級，割下葉不凡、諸葛明月及秦軍一眾官員的首級者列土封侯，成軍士卒一聽哪個不動心，他們隻恨爹媽少生兩條腿，不能更快的升官加爵。
成軍進入穀底，兩裏多地，由於成軍行軍隊形是一字長蛇陣，所以雖然前麵的快要走出這座無名山穀了，後麵的大軍卻剛剛進入不足兩千人，水如煙在山頂發現後續還有連綿不絕的行軍隊伍。水如煙一時頭大，急得如同熱窩上的螞蟻，突然水如煙心中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水如煙下令讓禦林軍中擅長使用弓箭的神箭手集中起來，由於秦軍製式裝備是弩機、單孔弩、雙孔弩、以及諸葛連弩等，但是在禦林軍中絕有不少人使用四石弓，依漢製，三十斤為一鈞，四鈞為一石，四石弓就需要有三百六十斤的拉力，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有效射程超過五百米，簡直有些變態。快趕上現代的突擊步槍了。不過這樣的人必竟不是常人，在秦軍正規軍十三萬精銳中也不過渺渺數百而已。
不過接下來水如煙的命令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你們把身上的甲胄全部脫下來，還有秦軍標誌！”
雖然水如煙命令有點奇怪，但是作為精銳秦軍遵守命令的執行力還是不錯的，三百多神射手。在三分鍾之內，全部除下甲胄。由於晉代並沒有棉衣，所以即使是漢人過冬的衣服也是以動物的皮毛為主。不過製作方法要精致的多。除下秦軍戰甲，這三百多名秦軍神射手居然像一群原始野人。
水如煙看著麵前的三百多神射手點點頭道：“不錯，這樣子還可以，你們現在可以向敵人發起進攻了，不過記住，不準近戰，全部以遠射為主！”
“啊！”一聲慘叫突然從遠處林間響起，劃破寂靜的長空。李雲正想著如果攻進秦國明陽關後，李雄會賞他一個什麽官做，他現在是虎憤中郎將，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在的中央警備團團長，負責保衛國家最高領導人。不過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多以貴戚充任，或領兵出征。下屬有左右仆射、左右陛長各一人。再升的話應該是左將軍了。李雲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被一陣慘叫打斷，眾士卒尋聲望去，正是斥候隊探路的方向，難不成中了埋伏？
李雲心中雖然驚訝異常，卻詳裝鎮靜的命令道：“去幾個人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
便在這時，斥候隊統領回來了，斥候統領是川羌小帥李彝昌，左臂護甲上赫然中了一箭，尾部的羽翎豎立在外，去返的人數相差一半還多。
李雲料知不妙，趕緊上前扶住李彝昌，疑道：“發生了甚麽事？”
李彝昌忍著左臂箭傷，急促道：“前麵有埋伏在林子對麵，我與兒郎們剛過去，便被一陣亂矢射中，折損了大半士卒，幸虧我們十幾個擋得快，才得以脫身，趕回來報信。”
李彝昌搖了搖頭道：“沒…沒瞧清楚，四處都是參天樹林，亂矢齊發，顧不及那麽多，但從射箭的方位來看，箭手少說也有數百人。”
李雲看著李彝昌左臂上的箭羽翎驚奇的說道：“根據情報所述，秦軍並沒有製式裝備的弓射手，他們隻裝備弩機，而且秦軍的弩機不僅射速快，準確度高，而且簡單易學，難道前麵的並不是秦軍。”
這時，李雲第二撥派出進穀的人回來了，李雲趕緊問道：“前麵是否是秦軍埋伏？”
成軍士兵道：“回將軍，應該不是，前麵並沒有看見秦軍的旗號，隻是隱隱約約的看見樹林裏有一些身穿獸皮的蠻夷用弓箭射殺我軍。況且他們的人數應該不多，絕對不會超過五百人，不過他們的術箭高強，百步之外，例無虛發！”
聽到這個消息，李雲喜上心頭，李雲抽出寶劍，向身旁成軍將士們道：“告訴將士們一個好消息，現在我們終於穿過天膺山脈的無人區了，也就是說明陽關就在眼前，現在在我們前麵有數百擅長射箭的部落土人阻擋我軍。隻要我軍能夠繞到明陽關背後，和大皇子前後夾擊，明陽關城破指日可待，勇士們告訴我，你們想不想升官發財？”
“想”
“想不想列土封候？”
“想。”
“現在有數百土人阻擋我軍。怎麽辦？”
“殺！殺！殺！”
李雲大吼道：“大成國的勇士們，現在是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刻。衝上去，消滅這些土人，踏破明陽關，活捉秦王。”
“吼！”成軍以輕盾兵在前，弓射手在後，兩旁是刀、槍、戈、戟兵，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成軍士卒一聽哪個不動心，一股腦兒衝入低穀中。
當成軍衝進山穀一裏多地，忽然碎石紛不凡下落，鐵弩箭矢疾射，頓時穀底一陣慘叫聲起，成軍士兵無處可躲，措手不及之下，陣型大亂，穀口兩端被滾木擋住，退無可退，隻有各自為戰貼在岩壁跟處閃避碎石滾木，但卻逃不掉弩箭的厄運。
水如煙和長孫宴等人均在高處投石放箭，忙得不亦樂乎。水如煙見成軍差不多全部進入山穀內，下令點燃硫磺火箭，引發下麵的枯草枯枝。
無數火箭從天而降，掉在了穀中地麵。遍地的枯草噗的一下就著了。火箭沒有再落下，懸崖上的人又丟起了枯藤樹枝。火勢格外凶猛，瞬息間連峭壁上一層層疊摞的枯藤也燃燒起來。
近五千名成軍精銳被圍困在火海當中，不停的呼號，淒厲的慘叫。
李彝昌大聲地疾呼，卻已經無法在穩定住軍心。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李彝昌也知道了。這一次，他算是完了。不僅是他，就是穀外的李雲同樣也完了。
“衝出去。衝出去！”
李彝昌大聲的吼叫，跳下馬，向穀口奔跑。
聚集在穀外的成軍在火勢起來的一刹那，也慌了神。而這時候，一聲銅鑼響，緊跟著從兩邊殺出兩支人馬。數量都不算多，也就是在四五百人左右。為首一員大將，胯下馬。手中刀，刀刀咬肉，招招見血，是刀刀要命。
完全沒了主張的成軍慌忙逃竄。那員大將不是別人正是禦林軍校尉長孫宴，長孫晏則帶著人在後麵追趕，一直向山外追去。
這些人走了，從兩邊山崖峭壁上又下來了一群人，為首的一員將領竟然是一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水如煙領著五百餘禦林軍紛紛在穀口列陣。
有一些從巨石上翻過來地成軍士兵剛逃出了火海。迎麵就是一陣不凡蝗箭雨。李彝昌爬上巨石頂部的時候，雙手鮮血淋漓。一支利箭襲來，正中李彝昌的麵門。
可憐堂堂川羌部落首領李彝昌，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就喪命於山穀。
水如煙眯縫著一雙俏眼。火光照在她的臉上。給那張豔冠天下的美臉平添了幾分冷戾的殺氣。
大戰持續進行一個多時辰，從山穀中傳來的慘叫聲越發淒厲。|火勢凶猛，連穀口的石頭都被燒的通紅。再也沒有人能爬出來了……焦臭的氣味從山穀中飄出來，令人不禁作嘔。
火勢越來越大，漸漸有向穀外蔓延地趨勢。水如煙一皺眉，輕聲道：“差不多了，可以收兵了！”
不過負責追擊穀外成軍的長孫宴並不太順利，必竟，秦嶺之內若想脫藏個把人還是不成問題的。李雲前鋒五千兵馬，幾乎全軍覆沒，除去李雲本身之外，他身邊的兵士竟然成了個位數。
話說兩邊，明陽關雖然成功運行起了八卦陣，給成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短短半個時辰殲滅了三千成軍。不過在當天李期和其麾下的八萬多大軍也到達明陽關外。
李期在雲車上望向明陽關內，煙霧嫋嫋，聚風凝氣，更添詭異。李期歎道：“葉不凡善於帶兵，精通謀略，勇猛異常這也罷了，竟然連他的王後也如此厲害，倘若不小心，定會中了她的圈套，依本將看來，現在秦軍肯定是已經援軍大部隊到了，他們本想在此埋伏，在關中設置伏兵，等咱們進入關內再逐一消滅，哼，本將便來個甕中捉鱉，如果秦軍沒有城關的堅險作為依托，根本休想阻止我十萬大軍，現在秦國之兵，幾乎全部被葉不凡帶至西域，就算明陽關內集合了秦國所有兵力，也不過一萬人，想我成軍以十敵一，何懼之有。”
軍師範憤道：“秦軍之利不過是龐大的弩機群齊射，隻要我軍以重甲步兵執重盾開道，諒秦軍也無可奈何，隻要他們一露麵，我軍便蜂擁而上，隻要近戰，弩機全無效用，我軍便可以優勢兵力殲滅之。隻要明陽關已失，秦國所有的美女財富皆如囊中之物也！”
諸葛明月、王猛、張離、李農等人人佇立明陽關後的山峰絕頂上，居高臨下俯望明陽關內的將石陣與成軍盡收眼底，除諸葛明月一人外，其餘人都不禁驚呆，為何成軍竟互相廝殺起來，而且數千人馬走在曲徑石巷竟完全盤繞找不到出口，不一會又喪命了許多。
眾人感到玄之又玄，不自禁地望向諸葛明月驚為天人，心忖不愧有玄女之稱。其實八卦陣與其他陣最大的不同就是八卦陣用幻象誘導敵軍自相殘殺，大大消弱了敵人的力量，而且給外麵守護的成軍將士產生錯覺，以為大批秦軍埋伏在內，
王猛感歎玄學的精奧，若非親眼所見真難讓人相信，奇門遁甲之術有這般神效，想起三國時期諸葛亮曾設八陣圖，變化萬端，想必亦非子虛烏有，轉向身旁的諸葛明月於道：“王後一人可擋十萬精兵，猛佩服之極，日後有諸葛王後在旁協助秦王，想必秦王定能如前蜀漢昭烈帝一樣，榮登大寶之日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