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統一北方（二）
晉自統一江南後，整個社會呈現一股濃濃的浮華奢侈風氣所浸染，特別是在統一江南以後，朝廷上下無視外部威脅，花天酒地，享樂終日。再加上“八王之亂”，徹底掏空的西晉的軍事實力。司馬熾即位以後，其實西晉王朝早已大廈將傾，雖然曆史記載西晉是在公元317年正式滅亡，但是實際上，自司馬熾既位時形如，西晉僅控製著，黃河以北一小麵地方，長安和晉陽地區，這兩方地區而且都是孤立的，被前趙虎視眈眈。
司馬熾名為晉國皇帝，實際上隻是一個形同虛設的傀儡，先期是由王衍和司馬越把持朝政，後來則是琅邪王司馬睿、南陽王司馬保輔政，雖然司馬熾在位時期朝廷內外交困，但是作為曆史所有皇帝的通病，他們都希望大權在握，收複失地甚至裂土開疆。
因為葉不凡這個異世蝴蝶的作用，曆史晉朝四大家族之一的陳郡葉氏並沒有向琅邪王司馬睿靠攏，而是倒向了葉不凡，自從認祖風波以後，加上葉不凡的勢力越來越大，作為才牌士族大家，沒有理由以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雖然葉裒一門仍居江東，但是他隻是作為葉不凡在江東明麵上的勢力代表在那裏活動。並且勸說江南眾名士遷移秦國，助葉不凡大興強秦之路。
同樣，葉不凡這個異世蝴蝶也引起了連鎖反應，原本在曆史上直接輔助司馬睿建立東晉王導、王敦親兄弟並沒有開始輔助司馬睿，而是倒向了司馬熾，司馬熾封王導為丞相，王敦為安東將軍。而像溫嶠、桓彝、孫峻則提前歸附司馬睿。
王導回去之後，打從弟王敦商討對策。王敦自信滿滿的道：“吾親率精銳之師定會手刃葉不凡，以報兄長大仇”
王敦臉上喜悅十足。葉不凡給人壓迫感實在的太強了，王敦和葉不凡多次在暗中交手，每一次都以吃暗虧而終，現在葉不凡元氣大傷，實力盡折，不管是誰，都會有一種心中放下一顆大石頭一般的輕鬆，雀躍。
王敦點齊兵將，向葉不凡所在的真定進發。
幾乎在王敦領軍出發的同時，王敦軍中有一名軍司馬在一片紙上悄悄寫下：“時下，犒勞王軍欲對主公不利，切加提防”。這名軍司馬立刻交給了心腹，道：“找來最快的馬，送去真定縣，交給秦王。”“是！”心腹轉身離開，此時趁著大軍開拔的混亂空檔，悄悄離開十餘騎，相對來說，十萬大軍中少了十餘騎，幾乎沒有人注意這個細節問題。
兩天日後。中午真定縣城行人或匆匆而走，大戰後的真定城一片蕭索。就在這時，十幾匹身著晉軍甲胄的騎兵日夜兼程而來的快馬，衝了出來。
“來人止步。”守門的士卒一陣緊張，大喝道。“前方軍報，不得攔截。”十幾個神態疲憊的晉軍士卒大聲吼道，一點也沒有減速的意思。守門的秦軍士卒更不敢阻攔，開玩笑，前方軍報，何人敢阻？十幾匹快馬迅速的衝進了城池，在一陣雞不凡狗跳中，來到了葉不凡的臨時住地，常山郡守衙門門前。
“錦衣外衛急報！”兼程兩天兩夜，到這時，十幾個騎士幾乎已經筋疲力盡了，翻身下馬之後，對著守衛大喊了一聲。就沒有任何氣力了。為首的一人掏出腰牌後，無力的倒在地上。
守衛們不敢怠慢，一邊照顧這十幾個騎士。另一邊，取下騎士身上的信筒，進門交給葉不凡。
葉不凡看著麵前的密信，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葉不凡的臉色鐵青，一臉憤怒。
洪戰自然知道這個消息意味著什麽。
“啪！”葉不凡一拍案角，惡狠狠的說道：“去你媽的，讓外必先安內。現在就容不下我了，有能奈收拾石勒去、慕容褢、劉粲包括李雄，他們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漢人的血液，真當我葉不凡是病貓，任任宰割之輩。”
洪戰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憤怒，他的臉色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洪戰道：“秦王殿下不必動怒，對於我軍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是一件大好事！”
“哦！”葉不凡不解的問道：“此話怎講？”
洪戰道：“聖上不仁，休怪我等不義。秦王當初送給司馬熾十五萬精銳部隊，外加數百萬兩銀子近千萬擔糧草，若論恩情，殿下早已不欠司馬熾的了。現在司馬熾想對付殿下，那是司馬熾不義在先。正好給我等留下動手的口實。”
其實葉不凡並沒有古代人那種對皇帝的忠心耿耿，更沒有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覺悟，更沒有嶽不凡的那種寧為屈死鬼，不為反臣的愚忠。隻是說到底晉軍也好，秦軍也罷，終究是漢人的武裝力量，如果此時進攻晉朝，司馬熾固然不足為慮，可是打仗自然會有傷亡，更何況是不亞於八王之亂的自相殘殺。
葉不凡道：“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就是自己人殺戮自己人，我們都是漢人，都是流淌著相同的血液，說著同樣的言語，都有一個共同的祖先，為何要兵刃相見。”
洪戰一笑道：“秦王殿下，目前這支晉軍部隊中仍效忠殿下的超過七成。在突然發難之下，他們根本翻不起浪花。秦王若不想看到這些傷亡，我可以下令隻生擒不殺他們。”
葉不凡此時頭腦不凡快的運轉著，其實他也知道，這支晉軍部隊的前身就是以前青州黑衫軍，以葉不凡在軍隊中的威望和洗腦訓練的作用下，其實他倒不是擔心自身的安危。隻是此事帶來的負麵影響不小，首先作為晉國諸候國之一的秦國，葉不凡不是一個戰爭狂人，他最大的心願其實是穿上軍裝那一刻的誓言，保家衛國。在葉不凡的心中，司馬熾作為晉國的皇帝，是漢人統治的正統，他不介意和鮮卑、羯民、氏、匈奴、羌族等人交戰，但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是漢人內鬥。“八王之亂”是漢人內部的鬥爭，直接導致晉王朝直接倒塌。
司馬熾的所作所為，讓葉不凡感到無盡的憤怒。葉不凡悲憤的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久，葉不凡緩緩的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選擇，注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這個遊戲吾玩了，不過要玩就玩個大的。”
此時，葉不凡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充滿著靈氣的目光帶著絲絲無可匹敵的威壓，全身透出一種陰寒的氣息，讓洪戰不寒而栗。
葉不凡沉思片刻，冷冷的問道：“劉粲主力部隊遭到慕容彪伏擊，損失殆盡，此時前趙國恐怕也元氣大傷，你要用最快的時間給我查出劉粲還剩多少軍隊。同時，還有後趙的石勒也是如此！”
洪戰暗暗深吸一口涼氣，他已經隱隱約約猜測到了葉不凡的意圖。作為葉不凡的訊息情報官員同時也是全秦國所有特務的頭頭，洪戰其實知道葉不凡在出軍之初就暗下命令，秘密擴軍備戰。難道葉不凡早有先見之明，知道這場戰爭會打成如此局麵？如果是這樣，葉不凡的腦袋恐怕太讓人恐懼了。
洪戰道：“殿下的意思是？”
“暫時先統一北方吧！”葉不凡緩緩的說道：“匈奴人欠漢人的血債累累，是時候收回來了。”
這時，洪戰已經肯定了葉不凡的意圖，頓時興奮起來，他已經感覺到了葉不凡身上那種血腥恐懼讓人駭然的恐懼殺意，仿佛這又回到到了當初追隨葉不凡在平時起事的時刻，這個時候，葉不凡能給人一種振奮人心的安慰。這個時刻，葉不凡才是不折不扣的戰爭之狼、要知道每一個熱血沸騰的大漢兒郎，無不以驅逐韃虜為榮，想想當初漢武帝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大手一揮，二十五萬大軍遠征匈奴，直搗龍城。
洪戰道：“殿下是世界上最強的男人，憑借著卑職對人性的理解，真的可是稱得上是誰可匹敵。”
聽著洪戰的馬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葉不凡對洪戰的話甚為受用。葉不凡悠然一笑，突然目光如炬的命令道：“即刻傳令，命令王猛為帥，杜曾為左前鋒，北宮純為右前鋒，率領秦軍四十萬步騎，在接到命令之日起，立即出兵，自上安定起，沿途攻占匈奴前趙國境，膽敢抵抗者殺無赦。”
“來人！”葉不凡朗聲說道“命，祖逖和石越兩位將軍前來大帳議事！”。
洛陽。琅邪王府，司馬睿手持酒杯，喝著葉不凡發明的純香酒，哼著小曲，觀看舞姬的歌舞。他不管晉室將傾。不管異胡犯上作毛，日子得過切過。仿佛一切都無他無關。
正在這時，一名身著青色長衫，麵如潤玉的青年男子來到司馬睿身邊，躬身施禮道：“參見王爺！”
司馬睿抬頭看著來人道：“太真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溫嶠（288—329），字泰真，一作太真，是溫羨的弟弟溫襜之子。太原祁縣（今山西祁縣）人，東晉政治家。
司馬睿顯然氣色不錯，見來人是府上從事溫嶠，隨即上前拉著溫嶠道：“孤正存雅興，可飲酒三百杯。”
雖然溫嶠家世顯赫，但是仍和司馬睿的地位懸殊差別太大，司馬睿舉杯勸酒，溫嶠感覺有著莫大的殊榮。當即不再矯情，接杯一飲而盡。
司馬睿連勸溫嶠三杯酒，三杯酒下肚，溫嶠麵色微紅，顯然是已有三分酒意。司馬睿還想再勸酒，突然發現溫嶠眉宇間存著一絲絲憂慮，仿佛像有要事的樣子，張口欲言。
司馬睿道：“太真所謂何事。”
溫嶠道：“王爺可否揮退左右？”
司馬睿明白了溫嶠的意思，隨即拍拍手對旁邊的樂師和舞姬道：“都下去吧！”
十數名舞姬和樂師魚貫而出。
司馬睿一改先前頹廢的樣子，混身氣勢一變，仿佛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溫嶠感受著司馬睿身上那種唯我獨尊的霸氣，暗道：“這才是我追隨的雄主。
司馬睿道：“現在沒有外人了，太真可否言明所為何事而來？”
溫嶠側身附耳在司馬睿耳邊輕聲低語一陣。
繞是司馬睿處變不驚大氣的樣子，仍是忍不住呼吸加速。司馬睿道：“此事當真？”
溫嶠道：“當真不假，這消息乃傳自懷帝身邊中常侍常德身邊的心腹太監小喜子，可以肯定的是參與此事的乃丞相王導和大將軍王敦，屬下先前派人到二位大人府上查看一番。發現二人早已離開洛陽，目前恐怕業已進入冀州境內。”
司馬睿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慢慢的說道：“此事關係甚重，千萬要從長計議。”
溫嶠一開始似乎並沒有看清司馬熾的真正意圖，對司馬睿道：“聖上此舉似有所在，當無濫邪，雖然秦王擁兵自重，但是他此舉並無意謀反，秦王平定西域、剿滅成國，乃利國利民的大幸事，現在又力戰鮮卑和羯族聯軍，現在無論是雄居西北的匈奴還是北方的石勒羯人以及遼東的鮮卑慕容氏都已經元氣大傷，如果聖上此事出兵也是最好的時機，正好可以一舉從箕關出兵收複朔雍之地，徹底剿滅匈奴。而則北進兗冀，從而平定天下紛亂，然而聖上卻要做出仇者快，親者痛的憾事，屬下實在難揣測聖意。”
有道是屁股決定腦袋，因為司馬睿和溫嶠所得的位置不一樣，看待事情的結果也不一樣。司馬睿反而沒有感覺司馬熾所做的並沒有什麽錯，不過這樣以來機會還是留給司馬睿了。
自從“晉八王之亂”開始皇帝其實就形同一個傀儡，司馬熾本是司馬越手中的一個傀儡，但是由於葉不凡的出現，提前讓司馬越退出了曆史的舞台，而且因為司馬熾聯姻葉不凡，所以葉不凡投桃報李，送給司馬熾十五萬軍隊，這樣以來，司馬熾不再是曆史上那個徒有虛名的晉懷帝了，而是一個真正手權實權的皇帝，不過司馬熾仍然沒有逃脫曆史的宿命。因為司馬熾並不擅長權術經營，然而卻造成了他的悲劇。
作為一個皇帝沒有能力並不可怕，反正隻要會用人就可以了，西漢高祖皇帝劉邦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劉邦文不能定國，武不可安邦，但是他會識人，也會用人，用漢初三傑這三駕馬車，造就了大漢皇朝。司馬熾雖然在自身能力上比劉邦要稍強，但是他不會用人。也不會識人，如果他有手段不放開葉不凡，留葉不凡在洛陽和司馬睿、王導、等一個不懷好意的大臣周旋，他的結局也不會如此悲慘。另外劉琨是司馬熾的鐵杆粉絲，對司馬熾忠心耿耿，但是司馬熾卻不會重用劉琨，如果給劉琨更大更廣闊的舞台，劉琨也是司馬熾的一大助力。
顯然司馬熾並沒有重用可以左右他命運的那些人。
司馬睿此時感慨萬端，司馬熾此舉雖然如同玩火，在風險的同時，不過收益也是巨大的，如果此舉一舉除去葉不凡，秦國就會因此而瓦解，天下格局從而而改寫，秦軍戰鬥力強悍，晉軍和秦軍的前身都是青州黑衫軍，同樣晉軍此時的戰鬥力同樣也不弱，要不然司馬熾也不會穩做江山。不過，這其中有一個變數就是葉不凡會束手待斃嗎？顯然不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不凡雖然元氣大傷，但是虎死餘威尚存，現在對付葉不凡恐怕不會落好，如果葉不凡反過頭來與石勒和慕容褢合作，司馬熾的下場肯定悲劇。
葉不凡與石勒和慕容褢合作，並不是不可能的，雖然先前葉不凡曾與他們鬥得個你死我活，但是司馬睿也明白，在政治裏，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現在葉不凡和石勒及慕容褢都元氣大傷，但是他們都明白，如果葉不凡亡，就會造成司馬熾一家獨大的局麵，他們同樣也沒有好下場，他們都償到了權力的好處，讓他們放手顯然是不可能的。此時司馬熾如此做，太急功近利了。
司馬睿道“太真，孤應該如何做？”
溫嶠沉思片刻後道：“今晉祚雖衰，天命未改。但是聖上如此做肯定會逆改天命。鉤深致遠，蓋非淺局所量。”
司馬睿仿佛下定了決心，賭一把。賭對了大權在握，賭敗了也沒有什麽損失，大不了，洛陽不待了，我就算回到江東，司馬熾又奈何我得？司馬睿立即揮筆疾書，然後交由溫嶠，道：“火速命人親自交由秦王手上，如果葉不凡敗，天下大亂，晉室真的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