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慎重考慮（上）
“什麽？你以三千兵力，秦軍不過二百人，竟然不足百人傷亡，這怎麽可能？”子車聽完便大叫了起來。
麵對柔然眾大臣那不堪入耳的咒罵聲，烏廷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子車鹿倒不像其他大臣那樣叫囂著要找秦軍報仇，相反，他非常了解烏廷這個人，烏廷不僅精通兵法，而且曉勇過人，雖然不能和柔然十大勇士相比，他是也有少有的百人敵。就算他的部下不敵對方，難道不會逃嗎？況且柔然騎兵戰鬥力又不差。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烏廷不僅敗了，而且是在兵力占優的情況下完敗。這個問題不得不讓子車鹿慎重考慮。
子車鹿沉聲問道：“具體情況怎麽樣？”
烏廷道：“當部下向我稟告他們發現了秦軍的營地，我就命部下幢帥突利率部進行抵近偵察，未想突利部被秦軍伏擊損失殆盡，當突利退回時，秦軍尾隨而至。”
烏廷偷偷的打量著子車鹿，發現他正麵無表情，與是烏廷繼續說道：“我發現秦軍追來的騎兵不足二百人，與是下令全軍壓上，準備消滅這支秦軍小部隊。然而此時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當我率部衝進秦軍陣前時，突然地麵上響起了無數個炸雷，接著發現地麵上就升起無數個橘紅色的大火球，那些火球就像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一下子將我部千餘人馬吞食光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一眾大臣又開始罵開了。
“真夠無恥的，烏廷，我說你也是一個男人，打了敗仗雖然不光彩，丟人就丟人吧，你也不用找這麽一個牽強的理由。”
“怎麽可能。現在是冬天，怎麽是會打雷！”
“你這理由，也太可笑了。你怎麽不說秦軍個個都是三頭六臂，個個會呼風喚雨，移山填海。”
在一眾大臣的譏嘲聲中，烏廷氣得不行，大吼一聲：“我說的全是真的！是真的！”
“真的？哈哈！”
“別說話！”子車鹿出語打斷一眾大臣的譏嘲：“說下去。”
“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見秦軍人數太少，他們的援軍又沒有到來，就逼迫士兵們繼續進攻。可是，秦軍太厲害了，他們手中有一種特種厲害的弩機，射速很快，而且射程很遠，他們不足兩百人，竟然可以達到三四百人同時射箭的效果。我的四個幢部，同時進攻，竟然無法衝到秦軍陣前。”雖然此時是天寒地凍，但是烏廷此時的額頭上仍布滿細細的汗珠“我們付出了近兩千人的代價，終於與秦軍短兵相接，可是，我發現我們柔然勇士根本殺不動他們。
“殺不動？”子車鹿冷哼一聲，問道：烏廷，你以為秦軍是銅筋鐵骨，架得住柔然勇士的彎刀？柔然勇士的彎刀，犀利無匹。就沒有殺不動的敵人！”
“可是，秦軍他們全身給鋼鐵包裹，隻有眼睛、手、腳露在外麵。我們的彎刀砍在身上，不過是一道白痕罷了。而他們的刀砍在我們身上，不是死。便是傷。”
秦軍之所以可以麵對柔然人以少勝多，打了一個完勝仗，那是因為秦軍的斬馬刀太鋒利，而明光鎧甲又防護能力超強的原故，說到底秦軍之所以強悍，還是因為有科技的支撐。柔然雖然繼匈奴、鮮卑之後成為草原上的霸主，但是他們同樣科技太落後，甚至比鮮卑人還要落後。
子車鹿道：“莫弗，莫河，莫緣俟力發。速速點齊本部人馬，本可汗要親率我柔然勇士，我倒要看看秦軍是不是真的那麽厲害！”
“可汗，隻是那秦軍武器厲害，我們必須好好謀劃一下，不能再像烏廷將軍那樣，否則即使勝了，也會令我們手中的柔然兒郎大受損失，令我們的實力大減，那時還拿什麽去爭奪鮮卑領地。”國相阿那環素來被稱為柔然的智者，也確實有謀略，當下便對子車鹿說道。
未知這才讓人恐懼，子車鹿也不是一個蠢材，當然不會在摸不清秦軍的底細之前貿然與秦軍決戰，他之所以這麽說，是要在眾大臣麵前做做樣子，以免烏廷的完敗，打擊的已方的士氣，反正子車鹿也知道國相一定會製止他的。子車鹿正好借梯下坡，衝阿那環道：“國相以為我應該如何做？”
阿那環稍一思索，然後道：“漢人向來以仁義和包容大度稱著，況且漢人和我們柔然並沒有直接和利益衝突，現在秦國勢力強大，但是他們肯定不會直接進兵漠北，隻要我們向秦國稱臣，他們不僅不會與我們為敵，甚至會大肆封賞可汗，我們目前最主要的是對付鮮卑人。”
這時，沉默不語的烏廷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可汗，據末將偵察，整個漠南，整個遼東地區已經沒有鮮卑人了？”
這一語畢，無疑是一顆重鎊炸彈，眾人良久無語。
子車鹿道：“你說什麽？”
“末將偵察發現，整個遼東鮮卑人的部落營地早在一個月前已被人毀了，鮮卑人大大小小一千多個營地，全部未能幸免，看樣子鮮卑人是受到的突然襲擊。而且他們也沒有做出相樣的抵抗！”
這一下子車鹿的大帳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鮮卑人竟然被亡族滅種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要知道鮮卑慕容部可是鮮卑人最強大的存在，六十萬兵馬，說滅就滅，那秦軍應該是多麽強悍的存在？子車鹿不敢想象，如果柔然三十萬兵馬遇到秦軍會應該怎麽樣？人家二百多人竟然可以吃掉已方三千人，那豈不是人家秦軍過來幾萬人馬，就能輕易擊潰這三十萬兵馬。想到這裏子車鹿深吸一口涼氣，他感覺此時如同掉入冰窟窿裏一樣寒冷。
子車鹿張了張嘴還沒有開口。
阿那環道：“可汗，看來秦軍不是我們柔然可以撼動的，我們柔然雖然不弱，但是比起鮮卑慕容部來說，我們還是太弱了，不如我們就此止步。。。。”
子車鹿道：“哎，不甘心啊！”
阿那環接著道：“反正現在秦軍占據遼東，暫時無意北上，不如我們轉道向東，進入扶餘國劫掠一番，也算不虛此行。”
子車鹿點點頭道：“那好，就以國相之計吧！”
或許葉不凡怎麽也想不到，楊大川一個不經意的舉動，竟然打消了一聲大戰役。如果不是楊大川部用武力威懾了柔然軍，此時勝負還是兩說，其實，子車鹿並不知道秦軍此時也是外強中幹，虛有其表。雖然遼東有秦軍二十餘萬大軍，但是與慕容部大戰一場，無論輜重還是士卒體力都消耗甚巨，而且更嚴重的是秦軍防備太差，如果子車鹿真是不計後果全軍壓力，葉不凡的損失肯定不會小。
就這樣，葉不凡避免了一場危機，同時子車鹿也錯過了他柔然崛起的機會。
就在葉不凡回軍長安的路上，揚州城外一處麵積不下千畝的莊園，一個不過四十來歲的人正騎在馬上快的奔跑著。
那是最純正的汗血寶馬，隨著不斷的奔跑，它那純白的仿佛雪緞一樣的毛孔中，溢出了淡淡的紅色。而在它背上的那個中年人，身軀筆挺，不斷的隨著馬蹄的抬起和落下，而做著緩衝動作，顯然，他的馬術非常不錯。
可是看那樣中年人的穿著打扮一點也不像征戰沙場的將軍，而是從骨子透出一種說不上來的文雅。
很快，他便圍著巨大的遛馬場跑了一圈，然後慢慢的停了下來。他從戰馬上下來，然後非常自然的拿過旁邊一個下人遞過來的毛巾，輕輕的在手上擦了兩下，動作嫻熟而優雅。他的眼睛烏黑而深邃，就像是廣袤無邊的天空。
時不時閃過的光芒，給人一種包羅萬象的智慧感覺。高挺而有些凸起的額頭也在另一個方麵證實了這兒一點。見到他下來，旁邊一個看上去像是貴族似地中年人急忙上前兩步，若是葉不凡等人見到他的話，一定會失聲尖叫起來。
因為這兒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晉國叱吒風雲的權臣代表，晉國丞相王導。隻不過此時的王導一臉的恭敬，對著中年人低聲道：“家主，據長風傳過來的消息，葉不凡正在回長安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回到長安後，葉不凡就會正式登基！”
“噢？”中年人的眉頭輕輕挑起，淡淡的道：“看不出來，葉不凡的動作好挺快的。這樣也好，等葉不凡正式登基以後，這天下才熱鬧呢？司馬睿那個蠢貨恐怕也蠢蠢欲動，及不可奈了吧。”
王導道：“可是司馬睿的野心越來越膨脹，恐怕到時候就不容易讓我們控製。”
“你是說司馬睿不停的扶植蘇峻的實力吧！”
“確實如此，蘇峻受司馬睿委托在南陽暗中招募了五萬新軍在秘密訓練，好像是另有所圖。”
“那就不要理會，司馬睿不過是一個木偶，如果不聽話，就毀了他，讓他連做木偶的資格都沒有！”中年人邁著大步向遠處走去，桀驁的聲音中透著龐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