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駭人的對手
祁雨看著王敦的背景，麵露陰森的冷笑。
看到祁雨歸來，副將方金城趕緊問道：“將軍事情談得怎麽樣了？”
祁雨輕輕的哼了一聲，淡淡的道：“談完了！”
“那我們要不要趁機……”方金城說著，將手掌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個橫拉的動作。
祁雨輕輕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王敦不是那麽好殺的，這個老狐狸不可能沒有防備，而且他的護衛繁多。這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還不知道他帶了多少人馬。”
“如此大好的機會，失去了豈不可惜？”方金城努力的勸道。
祁雨道：“我們秦國與晉國鬥爭，那是實力之爭，是氣勢的較量，是利益之爭，就算能夠刺殺王敦，與眼下的大勢來說，非但無益反而有害！”
正在這時，有士兵稟告道：“將軍。津渡後方出現大量的晉軍。”
祁雨問道：“有多少人馬？”
士兵道：“據騎偵探之，恐怕不下五萬！”
祁雨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半晌才道：“王敦怎麽會帶這兒麽多人來？”
“祁將軍，正所謂人無殺虎意，虎有害人心。王敦對咱們一直虎視眈眈。眼下黃河對岸晉軍已經集結了二十餘萬人馬，隨時都有進攻河北的可能。如今，秦軍主力大軍在遼東還未撤回，整個冀、雍、朔三州僅我們這支部隊，在部隊人數上，我們已經不占優勢，雖然拋開戰鬥力優勢，如果王敦有意以此計謀害將軍。整個河北的兵馬，將會處於無人調控的狀態，如果王敦以其部一支兵馬與我們在正麵廝殺正酣，他以奇兵突襲長安，後果不堪設想。”方金城輕聲勸慰道。
“你的意思是。。。。。。？”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王敦一直狼子野心，他難保不會趁著我們整頓內部的時候，突然對我們發攻擊動。雖然秦軍戰鬥力強悍，但是將軍也知道，我們這支部隊主要是新軍，與秦軍精銳部隊相比，那是雲泥之別，眾所周知，晉軍戰鬥力極差，可司馬氏經百年經營，方有今天的成就，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後手。”方金城道。
祁雨想了想道：“我率領軍前去看看，如果他們隻是為掩護王敦退往河南，我們就不管他，但是如果他有異動，我今天就要讓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方金城道：“將軍，還是我去吧，秦軍可以沒有我，但是絕不能沒有將軍。”
祁雨並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但是看著方金城咄咄逼人的目光，祁雨輕聲道：“不過，王敦一向老謀深算，陰險的很，難保他不會對我們有什麽想法，一切莫要大意。”
“是，將軍，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祁雨率領百餘護衛離開津渡，返回沁陽城。
王敦在帳篷裏和心腹開懷暢飲，此時王敦微微有點醉意。
正在這時，帳篷外進來一個年輕人，用陰柔的嗓音道：“王將軍，事情辦得怎麽樣？”
此時王敦讓人驚訝的是，居然放下身段必恭必敬的對年輕人道：“請尊使放心，隻要長風在長安動手，秦軍後方空虛，必定會顧此失彼，如果長安方麵調祁雨大軍回去平亂，我這兒裏立即就會全線進攻，到時候，就算葉不凡有通天之能，也會分身乏術。”
“嗬嗬，那時候，葉不凡自然不足為慮，王將軍不也會成為中原新的主人嗎？”年輕人嘴角帶出一絲陰冷的笑意，然後轉身離去。
“方將軍，王敦現在出來了。”
方金城眉頭微微挑了一下，沉聲道：“自古道兩國將兵，不斬來使，可是曆史都是有勝者者書寫的，霸王是真英雄，但是他遇到劉邦這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注定是要失敗的，如今我們在津渡口埋伏五千名精英士兵，王敦把注意力都放在我們在津渡的駐軍身上，將他的人放在了我軍陣前，如今跟在他身後邊的士兵，不過百十人左右。隻要一個衝鋒，便能夠將他給生擒活捉。這兒麽好的機會，祁將軍竟然不忍下手，實在是有些迂腐！”
“或許祁將軍想要這兒麽做，隻是沒有明白的表達出來而已。可是咱們這些做下屬的，不就要為將軍做那些不方便親自動手的事兒嗎？若是事情成了，功勞雖然是上頭的，可是咱們卻也未必不能跟著不凡黃騰達！”
“所以，我才讓你謊報晉軍的軍情，讓咱們都留了下來。這兒一次跟過來的都是咱們的心腹。”方金城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未嚐不能有一搏之力。”
那個士兵道：“秦王說過，隻要不違反七殺軍紀，不論用什麽方法，隻要結果就行。殺豬殺頭殺屁股，隨你怎麽弄。”
方金城冷哼道：“王候將相寧有種乎，他祁雨是秦王心腹，已經封候拜將了，自然不在乎升官發財，但是我不一樣，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六品武將，隻要位列三品武將就能封妻蔭子，造福子孫後代。反正我們都是爛命一條，此時不拚，待到何時。”
“對了，將軍那個後來的年輕人怎麽辦？”
方金城道：“看王敦對他的態度，來頭應該不小，活該我們升官，一並捉了，活的不成，死的也行！告訴兄弟們。等下千萬別留情，一定要下狠手，如果今天活捉到王敦，秦軍所有的賞賜，我一點不要，全部都給兄弟們。另外接應王敦的兵馬離這裏隻有三裏地，轉眼就到，你帶人去阻擊王敦的援軍，我去捉王敦、”
“是，將軍！”
其實，王敦不是對祁雨沒有防備，隻是他緊盯著秦軍駐津渡口的駐軍，從而忽略了沁陽的駐軍，被祁雨玩了一個燈下黑。
這裏是一個不大的山坡，如果從軍事角度上看，這裏並不適合伏擊，而且由於是冬天，山坡上的植被全無，無遮無攬，除了零散在堆放著一些並不太大的石頭以外，山坡上並沒有什麽異狀。除非腦子進水了，選擇在這裏埋伏，否則隻要是稍有一點軍事常識的人，都不會在這裏選擇伏擊。
所以王敦在路過這裏時，也沒有太過緊張。一行人速度並不快，騎兵也都是慢吐吐的走著。
“七十步，六十步”眼見王敦和部下越來越近，方金城嘴角露出一絲嗜血的冷笑，好戲終於要開始了。
方金城猛的掀起身上的偽裝，大喝一聲“兄弟們，衝啊，活捉王敦！”
讓王敦意外的情況出現了，此時原本平靜的山坡上突然亂響成一片，原本散落的石頭，竟然從中間裂開，從裏麵鑽出一個個黑衣鎧甲的士兵。原來這隻是秦軍的偽裝手段之一，葉不凡作為一個後世特種兵，對於偽裝有他的獨到之處，在雪地裏，葉不凡會用白色的動物皮毛，偽裝成雪地，在山林裏當然用植物做偽裝，在這樣平常無奇的山坡上，葉不凡也有辦法，用整個的羊皮，翻過來，上麵塗抹上顏料，就可以偽裝成與山體相近的石頭，如果不是用手觸摸，根本無法發現。
王敦的呼吸不由得一緊，他驚訝的發現，這些秦軍士兵並沒有急與進攻，而是把手中的標槍一股腦的投了下來，在三十步到五十步的距離內，標槍的威力不比弓箭差，而且力度夠大。
在四五十步的距離上被標槍擊中，下場是可悲的，許多晉軍士兵來不及躲避，就被標槍穿體而亡。在轉眼之間，王敦身邊百餘名護衛，就倒下了一半還多。
濃濃的血腥味兒頓時便布滿了原本清新的森林，慘嚎，嗬斥，怒罵頓時響成一團。有的躲在樹後打聲的呼叫著，有的趴在地上拿起弓箭的尋找敵人，還有的則是起身就跑。
原本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戰友，突然變成了屍體，尤其是作為他們全隊主心骨的小隊長，竟然在第一時間中槍，或重傷，或殞命，頓時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幸運之神已經拋棄了他們，現在主宰他們命運的是死神，死亡之神。
“不要亂，全都不要亂，隱蔽反擊……”王敦臉色蒼白，嘴唇兒哆嗦著聲嘶力竭的喊道。不說還好，他這麽一開口，立即有無數支弩箭向他射來，幾名忠心耿耿的護衛趕緊用身體為王敦作擋箭牌，不過下場有點悲劇，轉眼之間，那幾名護衛就被射成了刺蝟。
繞是如此，王敦還是左臂中箭，疼得直裂嘴。
方金城看到下麵的士卒把王敦射傷了，氣得直罵，“你們這些兔崽子，往哪射呢，我告訴你們，如果把王敦射死了，不光沒有賞錢，我還關你們一個月的禁閉。”
王敦不由得握緊手中的佩劍，本來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已經讓他快要暈死過去了，可是經過無數次艱難磨練所凝聚出的堅韌神經，卻讓他還堅強的清醒著。隻是，入目的慘象卻讓王敦恨不得立即暈死過去。
傷痛，或許還可以用意誌來克服一下，可是心裏的懊悔，自責，百味雜陳的感覺，該用什麽來消逝？
眼看著一起出生入死的手下，一瞬間便死傷無數，這讓王敦感覺到了一種兒絕望。這是屠殺，完全是赤裸的單方麵的屠殺！
方金城眼見王敦身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了，下令士兵衝鋒，準備活捉王敦。可是這此異變發生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形始，王敦身邊出現十幾個黑衣蒙麵人，將近三百衝向王敦的秦軍士兵竟然在一瞬間倒下了一半，這些倒下的人都成了屍體，他們不是脖子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不凡刀，就是眉心正中多了一個黑乎乎的透骨釘。
明光鎧甲防禦力強悍，但是也不是萬能的，至少有兩處暴露在空氣中，那就是脖子和眉心。
這些黑衣人出手狠辣，一拳，一腿，他的招式根本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就是一個快，力量和度的完美結合，讓他近身之戰的殺傷力強大到了極點。可以說，若是北宮純在此，或許依靠他的內外兼修的功夫還可以跟他們一戰，不過基本上也是有敗無勝的局麵，現在嘛，當然就更沒了希望。
三百人，僅僅是一個照麵，差不多損失殆盡，剛剛他們麵對晉軍時是一麵倒的屠殺，現在，同樣也是一麵倒的屠殺，不過區別就是，剛剛的殺人者，現在成了被殺者。
就是自認為功夫不弱的方金城麵對方麵前也沒有走過一招，對方隻是一拳，簡簡單單的一招直搗黃龍，沒有任何花招，方金城一刀劈空，就知道不妙，但是此時他招勢一老，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方金城隻好下意識的把橫刀擋在自己胸前，想要攔下這兒一拳，卻不想砰的一聲，那人那血肉做成的拳頭竟然硬是砸斷了橫刀，然後一拳砸中了他的胸膛。哢嚓，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在這兒樣嘈雜的戰場上竟然是那麽的清晰，就仿佛是在你耳邊響起的一樣，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
方金城在臨昏迷前，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撤退！”
若是死戰不退，天知道要死多少人。繞是如此，此戰秦軍仍折損近一千六百餘人馬，其中一千餘是阻擊王敦援軍造成的，但是他們至少給晉軍造成了五倍的殺傷，不過同樣，十幾個黑衣人竟然麵對十數倍的秦軍士兵，竟然殺傷了近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