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大葯
「九個！」
默查體內已經打開的竅穴，郭凡面露喜悅。
果然！
身在沙場，氣血激蕩之際，更容易打開閉合的竅穴，增進修為。
尤其是他現在初入先天，境界不穩，正是藉機突破的大好機會。
以古斷宗的筆錄看，常人破一竅穴，通常用時都在一個月左右。
三百多竅穴，即使不做他事，也需三十多年。
稍稍耽擱，就不知耗時多久！
先天雖有延壽之效，但年過六旬，氣血衰敗，已經沒了繼續突破的可能。
因而成就先天罡氣之人才會如此稀少。
此界沒有靈丹妙藥，也無奇功異法，想要打開竅穴，唯有殺伐一路可走。
此番好一場廝殺，更有與先天高手的對決，也讓郭凡把心臟附近的竅穴盡數打開。
如今……
血流如汞，五臟、肉身得氣血滋養，也越發強壯，精神更是昂揚。
「彭！」
單手虛握，勁氣爆震。
實力又有些許進步！
「侯爺。」
身側帷幕拉開，一群藥師正自熬煉藥材，並投入一個浴桶之中。
濃郁的葯香味，撲鼻而來。
「我們已經分拆了虎骨膏、牛筋大力丸、壯體寶葯的各種丹方。」
「把這些能強壯氣血的藥材一一拿了過來，按您的吩咐，確實能成大葯！」
說到此處，藥師面露難色。
「但這種大葯，藥效暴戾，常人根本承受不住，就算是侯爺您，怕也……」
「無妨。」
郭凡面不改色，道：「你們繼續煉製就是，本候的體質異於常人。」
「再說，若是真的承受不住，自可早早出來。」
「那……」
藥師無奈點頭：「好吧！」
他心中極其不解郭凡的想法。
把各種虎狼之葯拼湊在一起，雖然按醫理來說，確實能大補。
但，絕對不是給人用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
郭凡身為鎮武侯，地位尊貴，身家豪富，可隨意調撥兩廠和六扇門的物資。
如今，更是搜颳了巴陵派、隆盛商會，和現在的長樂幫總舵。
得到的上好藥材多不勝數，但偏偏與己無用，豈不是大大的遺憾。
好在來之前，冀北毒王給了建議。
質不足、量來湊。
興許也能有用！
郭凡自身幾乎免疫藥物的耐藥性，只要有用，就能一直服用。
直到實力足夠強悍，徹底失效為止。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遠比所謂的武盟盟主強得多。
若不加以利用，豈非浪費。
「百年老參、鹿茸、何首烏、靈芝、黃精、牽紫草、四葉黃參……」
各種稀缺藥材一一添加，葯香味也越發濃郁。
幾位有名的藥師在熔煉藥材之際，面色也不禁變的有些難看。
這些東西，關鍵時候都能救命！
價值，更是不菲。
隨便拿起一樣東西，沒個十幾兩乃至幾十兩銀子，都拿不下。
現今卻浪費到這裡，只為熬煉一桶常人根本經受不住的葯浴。
這才是真正的浪費！
「侯爺，侯爺！」
「馮掌班？」
沉思中，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咯吱……」
門扉推開，一臉焦急的馮正沒有請示，就已沖了進來。
「侯爺。」
他目視郭凡，語聲急促：「您下的令，把長樂幫的罪證宣告天下？」
「唔……」
郭凡面帶不悅，端起面前的茶盅慢慢品了一口，才緩緩點頭。
「是，又如何？」
「侯爺做的差了！」
馮正氣急跺腳：「您點明長樂幫罪證也就是了，為何還要把其他人捅出來。」
「現今江湖、朝廷一片大嘩，群情激奮，不少地方都起了動蕩。」
「是嗎？」
郭凡面色不變：「這幾日我閉關靜修，倒是對外面的事所知不多。」
「說來聽聽！」
「侯爺……」
「哎！」
馮正抓耳撓腮，又急又怒：「侯爺，是您讓人列出了長樂幫三十六罪狀？」
「不錯。」
郭凡點頭。
「長樂幫強掠婦女、逼良為娼、侵佔家產、滅門殺人，種種惡行證據確鑿，自當昭告天下。」
是真正的昭告天下！
他讓人羅列出罪狀，經由兩廠和六扇門的路子，散發給天下各道。
此事暗中做下，並未通知朝廷……
「卑職也知，長樂幫咎由自取。」
馮正音帶苦澀，道：「但您在羅列的罪證中，可不止點出了長樂幫。」
「還有勾結官員，利用丐幫從四處掠人，藉助漕幫做人口買賣等等。」
「這也就罷了！」
「您還直接點出了勾結了哪些官員，朝著有誰得了長樂幫的賄賂，丐幫、漕幫的哪些高手參與了此事。」
「這……這……」
「這不是要把人逼的狗急跳牆嗎？」
馮正跺腳，一臉的驚怒交加，不受控制的叫道：「侯爺，您糊塗啊！」
「嗯？」
郭凡面色一沉。
正自一臉焦躁的馮正身軀一僵，就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下來，讓他猛打一個寒顫。
一瞬間，他已是想起，面前這位可不是自己能夠隨意呼喝的存在。
對方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嗜血成狂的魔頭煞星！
天下大亂……
興許他巴不得如此！
自己瘋了？
敢這麼說，找死不成！
「侯……侯爺。」
他抬起頭，身軀微顫，面色已是一片煞白：「卑職，卑職一時衝動。」
「侯爺贖罪！」
馮正雙膝一軟，已是重重跪倒在地。
「哼！」
郭凡冷哼。
「你即這麼著急過來，看來朝中已經有了反應，陛下、大臣都怎麼說？」
「是。」
馮正垂首，不敢抬頭，音帶顫抖回道：「陛下勃然大怒，斥責了一干官員。」
「至於侯爺……，好像沒人多說。」
「呵……」
郭凡輕笑，大手輕扣桌案：「他們能說什麼？敢說什麼？本侯行事堂堂正正，把東西都擺在明面上，誰人敢說本侯的不是？」
確實。
馮正暗暗點頭。
郭凡列出的長樂幫罪證，證據確鑿，天下文人書生、乃至百姓無不群情激奮。
這時候說鎮武侯的不是，就是自尋死路！
但郭凡此舉，也把自己放在江湖、朝堂的對立面，以後怕也難做。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郭凡垂首看來，面色冷清：「丐幫拐賣人口、漕幫挾制朝堂水路，還有那些個貪官污吏，都是朝廷的毒瘤，必須一一割除。」
「我等為朝廷辦事，有大義名分在，一路所向無敵，無需多操心！」
「……」
馮正皺眉。
這話說的似乎在理，但實際上絕沒有那麼簡單。
「侯爺。」
他把聲音放緩，道：「侯爺一心為朝，忠心可嘉，只不過卑職認為，此事可徐徐圖之。」
「如此貿貿然把事情捅出來，漕幫、丐幫怕是會引起地方騷亂。」
「朝中的那些官員，也會對侯爺您有意見。」
鎮武侯還很年輕，以後的時間長的很，大可幾年剷除一批慢慢來。
這般突然宣告天下，豈不是逼得那些人聯起手來與自己為敵？
非智者所取！
「徐徐圖之？」
郭凡笑容詭異，道：「兵法有雲，行軍作戰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本侯行事自有主張，你無須多問，只需奉命行事即可！」
「當然……」
他身軀微微前傾，道：「若是東廠廠督招你回去，你自可以回去。」
「……」
馮正身軀繃緊。
雖然對方話音平穩，但他卻能感受的到那股濃郁殺機和脅迫。
若是自己真的不聽話……
「侯爺節制兩廠，卑職豈敢妄言。」
他急急叩首，道：「卑職謹遵上令，如今只聽侯爺一人的調度。」
「廠督……，也是不行！」
「那就好。」
郭凡直起身子，淡然道：「你去，把後面押著的官員，親手殺了！」
「啊？」
馮正一愣，心中瞬間一寒。
「侯爺，那些官員里有柳家、王家的人，是否先通知一下朝廷？」
這次的官員，地位可比上次要高得多！
「當……」
郭凡揮手，一旁的尚方寶劍當即落在書案之上。
「來之前，陛下准許本侯有先斬後奏之權，這些人，本侯說殺，就能殺！」
「你若膽怯，可持此劍前去，看誰敢反抗？」
「是。」
馮正身軀一顫，緩緩叩首。
他知道，自己殺了這批官員，就再也無法退去，只能跟著對方一條道走到黑。
當下一咬牙關，道：「卑職請示，讓幾位神捕和西廠中人一起動手。」
既然要下水，乾脆多拉幾個人！
「好！」
郭凡面露笑意。
「你去吧！」
「是。」
馮正叩首：「卑職告退。」
目視馮正一點點退出門外，然後折身而去，郭凡目光閃動，隨即輕輕搖頭。
「若能徐徐圖之，我又豈會不選，奈何時不待我！」
「況且，只有逼迫，才能有暢快淋漓的大戰，對修為提升更有好處。」
「一潭死水，難養蛟龍！」
「侯……侯爺。」
側方，帷幕後有人影接連跪地，聲音更是帶著不受控制的顫抖。
「葯浴，已經好了。」
「嗯。」
郭凡起身，邁步行去。
「你們下去，叫琴棋書畫四女過來，還有，繼續清點長樂幫的藥材。」
「但凡我需要的，先不要動！」
「是。」
眾藥師紛紛應是，躬身退下。
不多時，郭凡已經褪去衣衫，緩緩沒入這一桶色澤古怪的葯浴之中。
四女立於附近，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表情。
「咕嚕嚕……」
一入葯浴，這桶大葯就如沸騰了一般，咕嚕嚕翻湧，更是不停冒泡。
而郭凡，也感覺皮膚刺痛，無數熱流自毛孔朝體內奔涌而入。
這股藥力極其霸道，入體後幾乎讓人都整個沸騰起來，面上瞬間滿布熱汗。
「鎮！」
識海線條勾勒，一尊三眼神象悄然浮現。
意念一定，肉身上的痛楚好似也輕了不少，感知也越發細微。
身軀輕震，金光湧現。
金剛不壞神功！
有著兩種手段的加持，總算好受一些。
湧入體內的熱流也不再難以忍受，而是化作一絲絲、一股股的氣流。
當下功法運轉，默默丈量、感知竅穴，並藉助藥力，緩緩壯大真氣。
不知何時。
「呼……」
郭凡睜開雙眼，輕吐一口長長濁氣，眼眸中也露出一抹喜色。
有用！
雖然藥效霸道了些，需要浪費不少力氣用在抗衡藥力上，但依舊有用。
一個時辰的葯浴，體內的幾處竅穴已經發生鬆動。
若是長此以往，確實能助他增進修為，以更快的速度打開竅穴。
至於這一桶葯浴要好幾千兩銀子……
這倒是無關緊要！
畢竟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而且可以預見的未來，還會更多。
起身，在四女的服侍下更換衣衫。
「剛才有人來過？」
郭凡伸展手臂，任由四女打理服飾，同時開口詢問。
「是。」
抱琴點頭，道：「六扇門傳來的消息，在天水郡，漕幫的人跟當地的捕快發生了衝突。」
「有十幾個捕快身死，其中還有兩位六扇門的好手。」
「天水郡？」
郭凡眉頭挑動：「漕幫的反應竟然那麼大，那裡有沒有查出什麼？」
漕幫，早晚都要動手清理。
但想不到這才過去幾日，他們就跟朝廷中人爆發了衝突，豈不是顯死的不夠快。
「有些消息。」
抱琴手上動作一頓，道：「漕幫……，好像在那裡養了一批私兵。」
「嗯？」
郭凡聲音一肅。
「養私兵？」
長樂幫也養私兵，更與地方駐軍勾結，漕幫勢力更大，如此想來也不奇怪。
果然，這些幫會沒一個是善茬！
「有多少？」
「估計有兩三千。」
「呵……」
郭凡冷笑：「漕幫，這是要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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