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藏寶地
郭凡沒有身受重傷，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也確實不方便露面。
他出了遠門！
在方天明、楊婉君兩人的婚禮上，短暫露了一面就消失不見。
「唰！」
蒼茫群山之中，一道人影貼著樹枝，腳不沾地，如同急速攢射的利箭般飛掠而過。
此地，已是靠近雁山山脈深處。
「呼……」
郭凡的身形高高躍起，輕飄飄落在一株參天古樹之巔。
他目視遠方，眼神閃動。
前方是一片崇山峻岭，原始森林。
雲霧瀰漫，一眼望不到邊，越往內，雲霧越多，直至不見天日。
起伏的山巒，隱於其中，若隱若現，猶如傳聞中的諸多仙山。
雁山大澤！
山脈深處，有子虛雲霧，乃是一種受天地潮汐起伏而生成的天然霧氣。
雲霧濃密，風吹不散。
即使是先天高手功聚雙目，也看不透十丈之遠。
再加上裡面山川地理位置複雜，形成天然的迷陣，甚至能扭曲感知。
若是不通路徑，入內后就休想出來。
也是因此，此地漸成禁區。
就算明知雁山山脈深處有不少好東西，乃至奇珍異果，也無人敢於窺探。
不過這種地方，歷來少不了各種傳聞。
就如山中採藥人誤入其中，得服靈藥，一夜之間年輕了幾十歲。
又如山中遇仙，得授仙法，進而出人頭地。
當然，更多的還是遇到了異獸、鬼怪，僥倖逃脫，成一時之談。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真真假假，也難以分辨。
但有件事卻是真的。
那就是雁山山脈之中，隱藏在許多匪幫，或者朝廷通緝的大盜。
這裡官軍難行，物資豐富，又有天然的屏障，恰是適合藏身。
時不時出山做上一筆，掠來貨物、女人，對某些人來說日子也算滋潤。
當然。
這種人同樣也不會靠近山脈深處。
郭凡現今所在的位置，附近早已沒有人煙，各種凶禽猛獸出沒，就算是盜匪也不願意來。
「左青龍、右白虎，環山有水，山石色澤混黃，地勢起伏，如玄武盤蟄，氣象萬千。」
「應該就是前面這座山了。」
從身上拿出一副完整的絹帛，雙手高舉，與前面的地勢對照。
這東西，自是藏寶圖。
此圖一共三份，一份在孫解良手中，其後藏於山巔被郭凡取回。
一份在長風會館的徐山手中，他化身地煞殺手，在背後攪動風雨，結果被郭凡所殺，又得一份。
最後一份。
則是前不久剛剛從孫小姐手中得到，三者一合，就是一副完整的藏寶圖。
孫小姐的家人被飛鷹幫所殺，只留下他們孤兒寡母，此圖算是作為報答，倒也兩相合意。
藏寶圖所指的地方，位於雁山山脈內里。
這幾日，郭凡從武盟翻出不少雁山山脈的地勢圖，一一對照，倒是真讓他找到了。
「大雍的文字。」
「徐山更是專門收集大雍皇朝的秘史，這位留下傳承的先天應該與之有關。」
「大雍武庫……」
想到此處，饒是郭凡的心性過人，心中也不禁泛起些許漣漪。
他一路行來，摸爬滾打，到了如今，曾經的底蘊已經被徹底榨乾。
想再進一步，如果單憑自己的摸索，幾乎沒有可能。
還不如通過古鏡碰碰運氣！
不過運氣這種事，誰也說不準，郭凡更喜歡把事情盡在掌控。
既然短時間內無法從其他地方尋到出路，倒不如過來看看此地藏寶。
萬一真的與大雍武庫相關……
要知道，大雍皇朝武德興盛，現今的諸多門派都能尋根溯源到那時。
就連天龍道的至高秘術玉皇鎮法印，據聞就是傳承自大雍皇朝。
皇朝武庫所記載的武學，也定然驚世駭俗。
就算是那通玄秘境，想來也是有的。
「不過……」
他拿起手中的藏寶圖，與前方的地形做了下對照，又皺起眉頭。
「變化這麼大？」
卻是在藏寶圖上，有著一個彎彎曲曲的線條，直指最終藏寶地。
那線條顯然是路徑。
但如今……
放眼所見，雜草叢生、霧氣濃郁，曾經的山路早已消失不見。
有些地方，更是山石阻路，再不能行。
「雖說時移世易、滄海桑田，但這藏寶圖距今最多不過兩三百年。」
「不該如此！」
大雍是千年前的王朝，但這留下藏寶圖的人，卻距今不算遠。
從藏寶圖背面的少許文字看，此人應該也只是一位先天高手。
是否成就罡氣都是未知。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
略作沉思，郭凡收起藏寶圖，身軀一晃，就化作一縷青煙朝前躍去。
望山跑死馬。
此非虛言。
在高處看，彼此距離不算太遠，但真正靠近，卻會發現極其吃力。
以郭凡的輕功，也足足狂奔了一個時辰，才算靠近地圖所示位置。
而前方，已是出現淡淡霧氣。
子虛雲霧！
此霧籠罩山脈深處，每日只有深夜子時最為稀薄，午時則濃厚。
郭凡來的顯然不是時候。
「唰！」
他腳下微頓，再次朝前掠去。
這裡畢竟不是山脈核心，雖有霧氣，卻並不嚴重，還能承受。
入了雲霧，果然察覺異樣。
目力、感知受限。
在外面，功聚雙目，郭凡幾乎能遍觀一里之內的任何蛛絲馬跡。
而今，一層薄薄的霧氣，就讓他視線受阻。
而且感知中，周遭儘是肅殺之意，陰森冰冷，讓他不敢窺探。
「咕嚕嚕……」
前方地面沼氣上涌，時不時冒出幾頭毒物，看它們多彩斑斕的皮膚，就知不好招惹。
「嗯？」
腳下一軟，他陡然高高躍起。
「啵！」
下方，好似有游魚掠過，一閃而逝。
「沼澤！」
立於山石之上，回首看了看那看似堅硬的地面，郭凡再次皺眉。
霧氣瀰漫，大地難見日光，此地濕氣凝聚，漸漸就成了沼澤。
而且這裡沼澤的吞噬力極大，就算是他，也差一點陷入其中。
更有一些兇殘異類陰沉其中，隱隱帶來一股危險的感覺。
郭凡摸了摸眉心。
雙眼陡然漆黑，一股冰冷肅殺的氣息自身上湧出，橫掃四方。
攝魂法！
這門功法，能震懾生靈神魂，只要是活物，不拘人、獸，都有用！
只見他立於原地，漆黑的雙眸微微閃動，無形煞氣緩緩涌動。
霎時間。
周圍的地面乍起波瀾。
泥鰍、蜈蚣、蛤蟆、蛇……，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從泥土裡鑽出，猶如遇到了剋星一般，朝著四下拚命奔逃。
密密麻麻，簡直駭人。
「吱吱……」
「嘶……」
更有怪叫聲連成一片。
郭凡立於原地，待到周圍沒了動靜，才繼續舉步前行，雙眸光暈不停，引得不少毒物逃遁。
「唔……」
前方，一塊草皮陡然下陷，隨後泥水翻滾，一道黑影猛撲而來。
黑影長達近丈，水桶粗細，大口張開，猩紅的信子瘋狂顫動。
「什麼東西！」
郭凡眉心一跳，腰間虎煞刀已經化作一抹漆黑刀芒，當空斬落。
「唰！」
魔刀之威，一如既往。
來物身軀一滯，直接從頭到尾被斬成兩半。
卻是一條大蟒蛇！
黑色的表皮極其堅韌，尋常刀劍難傷，只可惜，遇到了郭凡。
「好大的個頭。」
他輕笑出聲：「倒是可以飽餐一頓，這裡的東西氣血充足，當是大補之物。」
不過，半個時辰后。
郭凡面上的笑意就徹底消失不見。
「呼……」
勁風捲動，滿身狼藉的郭凡從山坡躍下，幾個起落就出了霧氣。
「彭！」
把手裡的蟒蛇屍體甩落地面，回首朝後看去，他再次搖了搖頭。
「霧氣遮眼，毒物遍地，還有各種異類。」
「尤其是……」
「越往前走，對感知的扭曲越明顯，就如走進了鬼打牆，好幾次差點迷路。」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略作沉吟，他自懷裡掏出一個黑筒，高高舉起，猛然一拉引線。
「吱……」
尖叫聲響起，一道流光直衝高空，並在高處炸開，留下一團昏黃煙氣良久放散。
「噼里啪啦……」
山坡上，郭凡烤起了蟒蛇肉，肉香撲鼻，天色也開始漸漸變暗。
這時，武盟的人才姍姍而來。
「嘩……」
山林中，兩個山民打扮的漢子持勾繩，如同猿人般甩動繩子，一盪一盪的躍來。
速度，竟是絲毫不慢。
「噠！」
兩人落地，一收勾繩。
「武盟下轄農山幫王海、趙鍾，見過盟主。」
「起來。」
郭凡放下蛇肉，朝著遠處的大山一指，道：「我需要進那座山。」
「你們農山幫歷代在雁山山脈之中生活，就連山脈深處也曾去過，應該有辦法吧？」
「進山。」
王海眉頭微皺。
「幫主，此地已是山脈深處，即使有尋穴定位術，也不能保證不會迷失路徑。」
「而且，這附近人手也不足，若不然的話倒是可以一點點試探。」
「人手不足。」
郭凡淡笑：「那就叫人過來，需要多少？一百人、二百人，我們有的是時間！」
他身為武盟盟主，有的是人可以驅使，若是以身犯險，那才是傻了。
有人不用，硬闖險地，那他要這武盟盟主的位置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