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入校園
隻聽得咣當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飛了起來。
我側頭一看，竟然是那橫杆被我們這輛車給撞飛了起來，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媽呀，美麗，你這是做什麽？這是衝關嗎，這又不是在拍警匪片啊！
我真想讓我這瘋狂的女兒停下裏，可是，車子現在掌握在她的手裏，她踩著油門，手打方向盤，三下兩下就衝出了停車場，駛向了大路上。
我朝觀後鏡一看，那些流氓也跑了出來，卻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我們的車開走。
“YEAH!”我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不過，我很快就又鬱悶了。
“完了，我們把張雪兒的車給偷出來了，這可怎麽辦啊？”我說道。
“不隻是偷，我們還把她的車頭給弄壞了。”徐美麗卻很鎮定地說道，“這下，你可要賠痛快了。”
“你，你可真是夠野蠻的啊！”我搖搖頭，“我還以為你真能從那麽窄的地方把車開出來，原來，你這車技也不行啊。”
“我車技好不好無所謂，最重要的就是要從那地方逃出來。保存自己，永遠都是最重要的，至於手段是第二位的。”她卻冷哼了一聲，“我也隻能這麽做，要是再遲一步，那些流氓絕對會把我們都給殺了。”
“也是啊，可，可我們偷了張雪兒的車，她肯定會去報警的啊，這可怎麽辦啊？”
“好辦。”徐美麗突然刹住了車，我沒留神，整個人就朝前一衝。
這還好我係上了安全帶，要不，我整個人都可能撞到車的前窗上。
“你幹嘛呀？”我吃驚地看著她。
“馬上下車！”
“下車？有沒有搞錯？”
“趕快下車，你要是不想被警察通過車載GPS定位係統找到我們的話，你就照我說的做。”她已經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打開了門。
我也隻得跟著下了車，她並沒有朝前走，反而帶著我，跑到了馬路的對麵，揚起手。
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那司機探出了頭，問道：“去哪裏？”
“去江南大學。”她說著，就進了車。
“江南大學？”我一愣。
“你愣著幹嗎，還不快進來！”她不由分說，就把我也拉進了車子。
我們“偷”來的那輛車，就在道路的對麵，靜靜地停在那裏。
而我們則金蟬脫殼，坐著這輛出租車，就朝著剛才來的路，又開了回去。
“啊？美麗，你看，你看啊。他們，他們還在那裏啊。”沒開多遠，我就看到那群流氓，還有張雪兒就在停車場門口的路邊站著
那些流氓好像在說著什麽，而張雪兒則拿著手機，非常激動地說著什麽。
不好，她肯定是去報警了！完了完了，這下，我要被當成偷車賊了，不，是搶車的強盜！
“你別擔心。”坐在我身邊的徐美麗輕聲說道，“就讓他們滿世界去找那輛寶馬車吧。”
她的語氣很柔和，一點也不像剛才那個闖關飆車的“悍匪”。
我隻能用“悍匪”這個詞來形容她了。這家夥，搶車、撞車、現在又拋車，她可真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啊？還好她是個女孩子，這要是個男的，我覺得他很可能就成為下一個什麽登了。
“你要去江南大學做什麽？”我坐在出租車上，問道，“你去我的學校？為什麽？”
“你的學校？”她搖搖頭，卻不說話了。
“你，你不會要把我們的關係告訴給校領導吧？”我緊張了起來。
這事情，要是傳到他們的耳朵裏，那我可就完了啊。
她沒有說話，卻把頭轉向一邊，沉默不語，這反而讓我更緊張了。
“我去找一個朋友，這樣的回答，可以了嗎？”她說道。
“朋友？什麽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我脫口而出道。
“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她轉過頭，眼裏卻忽然又有點冰冷了，“我已經十八歲了，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自由。你也看到了，我會開車，我也會打人，我做什麽你都不用管。可以嗎？爸爸。”
我愣了，但看著她那不容我多說幾句話的嚴肅目光，隻得低下了頭，也不說話了。
我不敢再問下去，我就怕問多了，這丫頭又要發飆了。
她的性格真的好奇怪，就好像是通一個人身上附著幾個靈魂一樣，一會兒是野蠻暴力，一會兒卻又冷若冰霜，一會兒卻又柔媚動人。
她，真的是我女兒嗎？我有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來呢？
車子，帶著我們，就朝著江南大學的方向開去??????
車子開到了江南大學的校門口，我們下了車。
這裏，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不過，我幾乎很少在晚上來過學校。我這個人從不加班，總是早早就從學校回到家裏。
夜晚的校門口，顯得特別的安靜，與白天那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情形截然不同。
江南大學不僅是一座學府，也是江南市的一個風景點。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遊人進出這座校園。但為了保障學校的校園秩序，學校方麵也隻允許這些遊人憑著臨時出入證進去，而且，隻能在白天進入，傍晚之前必須出來。
不過，這一次，保安卻不在門口，也沒人阻攔我們，我和徐美麗很堂而皇之地進入了校園。當然，我帶著教師證，根本不怕被人攔下盤問，可是，徐美麗穿得這麽性感，暴露的衣服，她像是這裏的學生嗎？人家能不懷疑嗎？
為什麽她也不先打一個電話，讓她的那個朋友出來接自己進去呢？
我在心裏期待：這個朋友是一個女生，而不是一個男孩子。
可是，才沒走幾步，徐美麗就停下來腳步。
“怎麽了？”我問道。
“你就送到這裏吧。”徐美麗道，“我自己會進去的。”
“啊？”我一愣，“你，你不讓我送你了？”
“對。”
“可，可我是你的父親啊，為什麽？”
“就送到這為止吧。”她轉過頭，那冷峻的目光，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的清冷，“爸爸，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這。”我嘴巴張開了，卻又閉上了，“那，那好吧，那你自己多保重。”
“嗯。”
我鬆了一口氣，心裏卻不是個滋味。
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女兒不讓我繼續送她過去呢？她的那個朋友，又是誰呢？她到底有什麽事情要瞞著我呢？
可是，我似乎並沒有別的選擇，隻得轉過頭，就要離開這裏。
“爸爸。”突然，她又叫了一聲。
“啊？”我一愣，回過了頭，卻看到她的眼裏似乎濕潤了，“你，你怎麽了？”
“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添麻煩。”她低下了頭，“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次不應該回來找你？”
“這。”我搖搖頭，“美麗，你是我女兒，我怎麽會不讓你回來呢？”
“你還是回去吧。”她朝我擺擺手，“要是我今晚沒有回家，你也不用過來找我了。”
“什麽？你，你不回家？那你住哪裏啊？”我驚訝地問道。
她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那輪月兒。月光映照在她那美麗的臉上，仿佛給她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麵紗。此刻的她，是那麽的美麗動人，又是那麽的清純脫俗，就仿佛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哪裏都可以住，哪裏都是我的家。我已經不在你身邊十八年了，還會在乎這麽一天嗎？”她垂下頭，抿著嘴，淡淡地說道，“爸爸，你不用為我擔心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好嗎？”
“好，好。”我的鼻子一酸，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是啊，十八年了，我的女兒一直都不在我身邊生活，我又何曾關心過她曾經住在何處呢？
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可我，我卻不希望她回到我身邊？我就想把她推出門外？
哎，我是怎樣的一個父親啊！
當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見到她已經轉過身去，慢慢地離開我，走遠了。
月光，將她那婀娜修長的身影，裁剪成一條長長的黑影，鋪在那似乎看不見頭的林蔭路上。
不，不，我不能就這麽走了！我不能再讓她從我身邊走了！
我並沒有照美麗的話去做，而是悄悄地又跟了上去，一直跟在那黑色連衣裙的她的身後。
夜風中，她那薄如蟬翼的黑色連衣裙輕輕飄蕩著，裸露在外麵的雙臂、雙腿、脖頸與肩膀都被銀白色覆蓋住了。看著走在前麵的她，我忽然好想走上前去，喊住她。
女兒，回家吧，爸爸等著你回家吃飯。
但，我並沒有這麽做，隻是默默地走在離她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
穿著這一身超短裙的美女，獨自一人走在這校園的林蔭路上，還真是有點挺特別。經過的路上，一些學生也停住了腳步，投來了驚異而羨慕的目光。
這裏，畢竟隻是校園，學生們穿得再新潮，也不可能穿這種隻齊臀部的超短裙。而在這個夜晚，突然冒出一個如此穿著的美麗女子，自然，她所到之處，都會吸引住無數的目光。
不過，我女兒卻根本沒有去看別人，就好像並不在乎他們那異樣的目光，而是一邊走，伸展著雙手，似乎隻是在伸懶腰。
我也不敢靠她太近，就怕她一回頭，看到我在跟蹤他。看到有學生走過來，我就低下了頭。
可是，走著走著，我卻皺起了眉頭。
徐美麗竟然穿過了老校區，徑直朝新校區走去。
奇怪，她怎麽也去新區呢？
原來，這江南大學分為新老兩個校區。老校區位於平地，新校區則是在原來老校區背靠的一座山上開辟出來的。我所在的哲學係，就位於新校區內。
徐美麗去新校區？她為什麽要去那裏？
難道，她的那個朋友，也在新校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