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夢中的密碼
“對不起啊。”李莉擦去了眼淚，“我有時候一想起過去，就會，就會這樣，真不好意思。”
“沒什麽，我們都是有過去的人。”我說，“我也曾經像你這樣傷心過。不過，現在想起來，那一切都沒什麽。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
“重要的是未來？”
“嗯。”我點點頭，“過去的，都把它忘掉吧。最重要的就是活在當下，展望未來，對了，你還在吃搖頭丸嗎？”
“沒有了。”她搖搖頭，“我真怕自己會上癮了，就沒有再吃了。”
“嗯，一定不要染上惡習。”我歎了口氣，“其實，我過去也跟你一樣，也有很多惡習。”
“你，你也吃搖頭丸？”她愣了。
“不是，但，比吃搖頭丸更可怕。”
“更可怕。”
“對。我是一名老師，我還上了電視節目，可我說了一些本不該說的話，毒害的人，遠比吃搖頭丸的還要多。”我帶著自責的心說道，“結果，我遭到報應了。”
“遭到報應了？什麽報應啊？”
“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還和她，和她發生了那種關係。”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坦誠，本來，對於一個相親對象，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但，此刻，我卻很想說出來，因為，這句話憋在我的心裏已經很久了。
坦誠地說出自己犯過的錯，也是一種治愈自己心靈的方法。
“不該去愛的人？誰啊？”李莉皺起了眉頭。
“好了，我不想多說這話題了。總之，很累，非常累。”我說，“可我勸慰你要忘記過去，而我自己呢，我卻一直0還想著過去。算了，那都是過去了，想它做什麽？”
我真的會忘了過去嗎？當然不可能。
那天晚上我和美麗發生的那不該發生的事情，真的就是我的報應啊！好色之人，就好像吸毒一樣，運氣好的時候這病情還不會發作，但最終還是要發作出來的。我會有那樣的報應，這，都是我以前好色宣淫的結果啊！
我終於相信了那位易醫生所說的關於邪淫報應的事情，這是真的，一旦邪淫了，報應也就不遠了。
我還想著美麗做什麽？如果她是我女兒，我對她的一切想法都是邪惡的，我錯的。對，那就是惡念！我還是好好地找一個女朋友，就比如李莉這樣的，和她談戀愛，結婚，回歸正常的人生吧！我，已經不正常很久了！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我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結了賬，和李莉一起走出了這家餐廳。
“你要回去嗎？我送送你吧。”我說。
“不，不用了，我就在這條街上逛逛。”李莉笑道，“謝謝你請我吃飯。”
“謝謝？”我笑了，“還從來沒有哪個女孩子吃了我的飯後，對我說謝謝呢。”
“那我是第一個。”她也笑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這個人很特別啊。”
“我很特別嗎？”我摸了摸鼻頭，“也許吧，我這個人是有點另類。”
“不是，我就覺得很親切。”她說，“感覺，感覺你像是我的一個長輩。”
“長輩？”我苦笑道，“一個大叔，對嗎？那你要考慮好啊，找一個大叔，那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啊。”
“那你不覺得照顧一個像我這麽大的小女孩，也是很辛苦的事情嗎？”她眨著眼，說道。
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那我先走了。對了，改天，改天我可以回請你嗎？”她說。
“回請我？”我一愣，“可以啊。”
這也是第一次，一個女孩子主動提出回請我。
“那我們下次再出來聊聊吧，很高興認識你！”她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然後，帶著微笑離開了。
看著她那美好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叫李莉的女子，真是太奇特了。是啊，我也感覺和她很親切，難道，隻是因為那一夜的激情嗎？
不，我確定那並不是激情。實際上，這一次我和她的接觸，給我的感覺是一種很輕鬆，很舒服的感覺，這跟我與美麗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當我與美麗在一起的時候，我隻感覺到緊張、激動、喘不過氣來，這女子卻讓我很放鬆，很隨意，甚至，可以對著她說出心裏話。
也許，我命中的緣分，就是她了吧？我在心裏說。
可是，我的美麗呢，難道，我和她就再也沒有下文了嗎？
我還是心有不甘，畢竟，那個親子鑒定報告還沒有出來之前，我是不會對她死心的。可是，我既然愛她，也幻想能和她走在一起，我為什麽又要出來和別人相親呢？
美麗與李莉，這兩個身材、穿著都很相似，年齡又相仿的女子，哪一個，才是我的緣分呢？
我迷茫了，平生第一次，我必須在兩條道路上進行選擇。
我這35年，一直都很順當，升學就業，幾乎都是沿著一條路走，中間沒有出現任何分岔口。似乎，這一切都是命裏安排好的一樣，我隻要順著那條路，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可是，這一次，我卻不得不麵臨這二選一的選擇。
雖然與這位李莉才見了兩次麵，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長相很普通的女子，卻讓我產生了一種憐愛的感覺。也許，這是因為她很多地方都和美麗很相似的緣故吧？或者，是我把她看成了美麗的影子？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愛的人，究竟是她還是美麗呢？
我陷入了困惑與迷茫之中，現在，唯一能解開我心結的，就是那份需要等待的親子鑒定報告的結論。它，將最終決定我何去何從。
哎，等吧，繼續等下去吧。
我沒有等到那份報告，當然，我也知道這報告不可能這麽快就出來，雖然我很期待那位易醫生馬上就給我打電話。
我也沒有等到美麗回家，這一次，她再次選擇了離開我，不再回來。我也知道：她肯定又到了學校，回到了女生宿舍，但我也沒有再追到學校去的勇氣了。
由她去吧，她真要離開我，我也攔不住。
一想到今天的相親，我就感覺自己好像背叛了美麗一樣。是的，我背叛了她，我還有臉去見她嗎？
不見麵，也許是最好的選擇。這樣，大家都不用尷尬地麵對彼此，再被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情感糾纏。
是啊，曖昧，父女之間的曖昧。這曖昧，是什麽玩意兒啊？哎，真是害死人啊！
可是，雖然一再說服自己不要再和美麗見麵了，我卻還是傻傻地在家裏等著，一直等到十一點，我才洗了澡，上床去睡覺了。
就是鑽進了被窩裏，我的心裏卻還惦記著她。
美麗她真的就不回來了嗎？她真的在恨我，抱怨我嗎？她還會原諒我嗎？
我在心中不斷地重複著同樣的問題，直到這些問題把我弄得煩惱無比，我這才在這些問題的糾纏之中，慢慢進入了夢鄉。
我做了夢。
我夢到在我的麵前，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在電腦的屏幕上，有一個QQ的界麵，是的，這是有人上過的QQ好嗎。
那好嗎，好像是美麗的QQ號啊？美麗她回來了嗎？可是，她人呢，她又去哪裏了？
美麗沒有回來，是的，她根本就沒有回來，隻留下一個QQ號碼在這裏。
我坐在了電腦麵前，看著那個企鵝的頭像，發呆。
我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麽，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告訴你，她在想什麽。也許，她所有的答案，都在這個QQ號碼裏。
突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我何不試著進入她的QQ號碼裏呢？也許，我可以在那裏發現她心裏最隱秘的事情。
可我很快就把這念頭給打消了。
我又不知道她的密碼，我怎麽登錄進去呢？
一般說來，一個人的QQ密碼要麽是她的生日，要麽是她的地址，或者是她心愛的某個人。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問題，我開始試著登錄她的賬號。
我先輸入了她的出生年月日，又嚐試了姓名加出生年月日的組合，卻都沒有結果。
突然，我腦子裏冒出了一個數字，那個數字就是她的出生月日和我的出生月日的組合。於是，我就輸入了這一連串的數字。
讓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我竟然登錄了上去。
啊？天啊，她的QQ密碼，竟然是我和她的生日組合？這麽說，美麗，美麗她的心裏，其實是有我的啊！
我忽然感動得想落淚了，可就在這時候，夢醒了。
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我感到無比的沮喪。
我差點都以為那不是夢了，可，那，就是夢。
我醒過來，卻再也睡不著了，就穿好睡衣，跑到大廳裏，打開了電腦。
我打開了QQ，使用美麗的QQ號碼，就把夢裏的那個數字也輸入了進去。
可是，這一次，係統卻提示我輸錯了QQ密碼。我又把兩個生日數字顛倒了一下，可還是沒法登陸上。再把年份也輸入進去，又反複了幾種組合，卻都登錄不上去。
我沮喪地垂下了肩膀。
美麗的QQ密碼，與夢中我見到的那個密碼是不一樣的。其實，這一點，任何一個有頭腦的人都會想到。
我這是怎麽了？我瘋了嗎？我在做什麽？這種愚蠢的事情，我竟也做得出來？
我再也睡不著了，就拚命地喝水。
一杯一杯的水喝進了肚裏，我卻更加睡不著了。
我感到了焦慮，前所未有的焦慮。
我很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焦慮。我想告別過去，我要開始自己新的人生，我甚至渴望有一個妻子，早一天和她一起走進婚禮的殿堂。可是，我卻還在為一段看上去根本不可能的愛情而堅守？
我這是做什麽，秦壽，你到底想的是什麽？
忘了她吧，忘了她吧！你該去想的人，應該是李莉或者是李珊珊啊！我一直說服自己，可是沒用，美麗的臉龐總是揮之不去。
愛上一個人，就好像得了絕症，無藥可醫。我終於相信了這一點。
經過苦痛的掙紮之後，我這才被睡魔強行拉近了夢鄉，再次睡著了。也許，隻有睡覺才能讓我獲得暫時的休息吧，老天爺可憐我，這才派出睡魔來拯救我，他不希望我太累了，太痛苦了吧？
睡過了一夜，我終於重新獲得了對自己的控製。
我沒有在家裏吃飯，因為隻要我一坐下，看到那些餐具，我就會想起美麗。
我出了門，在大街上隨便吃了一點，早早就趕到了學校，這是我第一次這麽早就去學校。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來到學校這麽早，應該會有什麽好事在等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