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天有不測風雲
不知不覺中,又到了大二暑假,趙小宛已經離開整整一年時間,蘇東荒早已習慣這種苦澀的相思和等待,期間他跟沐雲見了兩次麵,一次是十一,他去登海,一次是今年五一,沐雲來的琴島,兩人之間的關係漸漸恢複到初中時候的融洽自然,但是什麽時候再次捅破窗戶紙恢複戀人關係,似乎需要一個契機,隻是根本不知道這個契機什麽時候出現,至少目前看來,大學期間不太可能。
蘇小花順利畢業,很快就要到陽光集團實習,今天晚上,在高知惠的組織下,三個人來到海邊吃燒烤,蘇東荒跟高知惠隔三差五就湊一起喝兩口,兩個人早已進化成親密無間的酒友,喝歸喝,卻很少再像上次那樣喝的爛醉如泥。
以高知惠的想法,本來是想找找人將蘇小花安排在琴島,但是蘇小花堅持要去濱海新區,濱海新區是一個新成立的國家級開發區,串聯渤海灣,橫跨好幾個地級市,聽起來很高大上,實際上大部分地區都是荒無人煙的鹽堿地,隻要有風的日子裏就沙塵滿天,以後的發展前景巨大,但目前來說,條件不可謂不艱難,為了搶占先機,陽光集團今年年初就耗巨資在濱海建立了一個五星級酒店,蘇小花去的就是那裏,位於隔壁的東營市,距離琴島二百多公裏,即便距離東營市,也有六七十公裏。
蘇小花不想留在琴島,她想去一個新地方重新開始,之所以選擇濱海,有兩方麵原因,一個是那邊工資待遇要好一些,另一個是晉升前景巨大,她不怕受苦。
酒足飯飽已經半夜時分,三個人醉醺醺的回到高知惠家裏,有蘇小花在,這一次高知惠跟蘇東荒之間沒發生什麽荒唐事,一夜無話。
這個暑假蘇東荒沒有出去打工,他打算留在學校好好學習一段時間,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他沒想到自己硬著頭皮上了一年的土木工程選修課,竟然四門考試都過了!雖然學的稀裏糊塗,但過了就是過了,接下來隻要再過六門,就能取得正兒八經的土木工程專業學士學位證書,不過接下來的六門專業性很強,想要順利通過難度不小,所以他打算利用暑假提前溫習一下。
半個月之後,蘇東荒接到家裏的電話,姑姑病了,現在在住院,情況比較嚴重,讓他趕緊回去,蘇東荒心急火燎的往家趕,他的心裏十分自責,算起來,他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家,一直以為長輩們都還很年輕,想不到說倒下就倒下了。
蘇東荒下車後直奔縣人民醫院,家裏的親戚都到了,一堆人圍在住院大樓的門口,不知道在商量什麽事情,蘇東荒一眼就看到嗷嗷大哭的大表姐,他的心裏頓時一沉,連忙跑了過去,看到蘇東荒之後,大表姐上來就是一個嘴巴子,還要再繼續撕打的時候,卻被大表姐夫和二表姐拚命的拉開,大表姐像潑婦一樣對著蘇東荒又喊又叫“你個掃把星,要不是你俺娘怎麽會得這種病?”
大表姐年輕時候魔怔過一陣,據說是走夜路的時候遇到一隻狐狸擋路,她扔了一塊石頭給趕跑了,從那之後精神就一陣陣的不正常,傳統醫學根本治不了,後來找了好多跳大神的看,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好了很多,隻要不受什麽刺激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她比蘇東荒整整大一旬,沒上過什麽學,小學畢業就跟在姑姑身邊,思想封建而陳舊,小時候姑姑和爺爺(也就是她姥爺)聊算命先生說蘇東荒命硬克人的話,她不經意間聽了去,從那之後就一直不喜歡蘇東荒。
蘇東荒自然不會怪她,他滿臉急切的轉身問道二表姐“秀英姐,我姑怎麽了?”
“胃癌!”二表姐哭哭啼啼的說道。
蘇東荒的腦子一陣眩暈,他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愣在原地,怔怔的半天沒有說話,這時,父親走過來將他拽到一邊,臉色淒淒的說道“好好的人,誰也沒想到得這種病!”
“現在怎麽樣了?我姑在哪裏?”蘇東荒緩過神來,抓著父親的手臂,一臉急切的問道。
“你姑在病房,等著做手術!你秀寶哥回去湊錢了,看樣兩口子又打起來了,走半天了還沒回來!”父親搖搖頭無奈的說道,都是普通老百姓,沒病沒災日子還湊合,反正餓不著,一旦得了這種病,整個家就給拖垮了,一般家庭能存款過萬就算不錯了,二姑夫是個赤腳醫生,日子還算富裕,但是前些年給秀寶哥娶媳婦,家裏的積蓄一下子花光了,這幾年稍稍有些緩和,估計手裏也沒幾個錢,秀寶哥說了個漂亮媳婦兒,個子高挑模樣俊俏,漂亮是漂亮,卻非常不講理,跟二姑的關係一直處的不好,這下二姑得這種病,兄妹三人肯定要湊錢的,這就給秀寶哥出了天大的難題。
蘇東荒來到病房,看到病床上骨瘦如柴的二姑,眼淚刷一下就流了下來,二姑有氣無力的扭過頭,看到蘇東荒之後,原本昏暗無光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蘇東荒就是他的驕傲,這是她的親侄子,可是從小就當兒子一樣養,看到蘇東荒淚流滿麵的樣子,二姑抬起手,示意他到前麵來。
蘇東荒蹲在病床前,一句話不說,就是低頭流淚不止,二姑一臉埋怨的看著父親“我不是說不告訴他嗎,誰讓你讓他回來的?!”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秀寶哥終於回來了,臉上還有好幾道抓痕,二表姐連忙問道“怎麽了這是,誰抓的?”
“還能是誰?你少說兩句!”二表姐夫拉了一把二表姐。
“舅,你看看還能找人借點兒嗎,俺姊妹仨一人一萬,俺爹那裏連借帶湊的兩萬,現在還差一萬多呢!能借的都借了,不知道找誰了!”秀寶哥性子很軟,但是很孝順,他回家拿錢,彪悍的媳婦兒一分錢不給,兩口子打了一仗,他拿著存折撂下一句話就出來了“這錢必須出,這病必須治,砸鍋賣鐵也得治,你能過就過,不能過咱就離!”
蘇連勝有自己的難處,畢竟是親姐姐,他不能不幫,但是他本身也不富裕,咬牙湊了五千塊錢,這錢出就出了,肯定不能往回要了,再往外拿錢實在是力不從心。
“先聯係醫生準備做手術吧,剩下的錢我有!”蘇東荒起身說道,然後不管眾人的阻攔,起身去取錢。
蘇東荒拿了兩萬塊錢回來,醫院見錢湊齊了,這才安排手術,二姑已經是胃癌晚期,整個胃切除了三分之一,接下來還要不間斷的化療和吃藥,這種病是絕症,肯定治不好,就看能拖多久。
半個月後,二姑出院,在醫院待著也沒什麽意義,現在隻能回家養著,定期化療,不間斷吃藥,這又是一筆不菲的費用,而且還不知道拖到什麽時候,二姑夫聽說有重大疾病補助,跑鎮上去申請,結果連續跑了一星期都沒任何頭緒,灰頭土臉的挨了不少訓,光往醫院和鎮上來來回回跑了幾十趟,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最後逼的老實巴交的漢子跪在鎮黨委門口,一跪就是一天。
蘇東荒這兩天一直在家陪著二姑,他知道二姑夫跑鎮上申請補助,卻不知道受了這麽多刁難,當他從父親嘴裏得知這一切之後,登時火冒三丈,騎上摩托車直奔鎮上。
此時正是盛夏酷暑,二姑夫就頂著烈日跪在鎮黨委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大多也隻能一聲喟歎,想幫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在這時,一輛桑塔納轎車從大門裏麵駛出,從二姑夫身邊緩緩經過的時候,副駕駛的車窗打開了,一個人順手丟了一袋垃圾出來,不偏不倚的落在二姑夫身上。
蘇東荒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一擰油門,摩托車一聲轟鳴,離弦箭一般迎麵裝向桑塔納轎車。
轎車司機大吃一驚,拚命的按喇叭,可摩托車司機就像瘋了一樣,徑直撞了過來,司機嚇的差點兒尿了,心裏一慌,油門當成了刹車,車頭一抬,蹭一下躥了出去,司機本能的一擰方向盤,小車呼嘯著撞在路旁的一顆大柳樹上,咣一聲巨響,車頭撞的稀巴爛。
蘇東荒駕駛著摩托車,緊貼著小轎車竄了過去,他停在二姑夫身邊,將他攙起來,“走,姑父,先回家!”蘇東荒將姑父扶上摩托車,冷冷的看了一眼從冒煙的轎車裏狼狽的往外爬的幾個人,發動摩托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家之後,蘇東荒給楊燕打了個電話,專門詢問了大病報銷的相關事宜,楊燕也不是很懂這一塊兒,特意打電話幫忙問了問,國家確實有這方麵的政策,但是流程很麻煩,各種文件各種證明,不找關係一般人根本應付不來,得知是蘇東荒二姑的事,楊燕仗義的表示這事兒交給她就行。
一年前,楊燕便如願取得本科畢業證,托男朋友的關係,現在在縣委招商辦掛職,最起碼在高原這片兒土地上,辦事兒如魚得水,楊燕非常了解蘇東荒的脾氣,從電話裏,知道蘇東荒應該為了這事兒碰了不少壁,這就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主兒,所以她不放心的問道“你沒惹什麽事兒吧?”
“沒有!”蘇東荒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事兒肯定小不了,這幫人又不傻,估計很快就查到自己身上來,但是他不想總是麻煩楊燕。
“沒有才怪!快說,又把誰打了?”楊燕一聽就知道蘇東荒撒謊,拔高嗓門嗬斥道。
“誰也沒打!”蘇東荒簡單的將鎮黨委大門口發生的一幕講了一遍,然後補充道“嚴格來說這事兒也不怨我,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有人受傷嗎?”楊燕緊張兮兮的問道。
“應該沒有!”想起那幾個人往外爬的時候驚慌失措,臉上卻沒有痛苦的表情,蘇東荒判斷應該沒受傷。
“你呀你,我給你問問什麽情況,希望這事兒別鬧大,先掛了!”楊燕說完便急匆匆的掛斷電話。
桑塔納基本上報廢了,發動機撞了個稀爛,一輛破桑塔納,鎮上一點兒也不心疼,本身也是一輛老爺車,正愁沒借口換車呢,但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可是在孔鎮的地盤上,能大過他的人沒幾個!副駕駛位置上的年輕辦事員胡曉光如是想到,他一定要查出騎摩托車的那小子是誰!
胡曉光的姨夫就是孔鎮前任黨委書記,現在是縣交通局副局長,他大學畢業以後就被姨夫安排在孔鎮鍍金,這裏的人都知道他是前任領導的親戚,格外給麵子,這就養成了他飛揚跋扈的秉性,他討厭鄉下的風土人情,恨不得馬上調回縣裏,但是這事兒急不得,所以他整天火急火燎的,看什麽都來氣,門口烈日下跪著的老漢,絲毫不能勾起他的同情心,反而讓他覺得很厭惡,他一時興起,就將手裏的垃圾丟在他身上小小的發泄了一下。
通過目擊證人,他得知騎摩托車的那小子將門口的老漢接走,推斷這就是老漢的家人,查找到老漢的地址後,也不跟領導打招呼,去派出所喊了兩個民警,開著一輛警車氣衝衝的直奔二姑夫所在的王家官莊。
這種狐假虎威的事兒胡曉光幹多了,鎮上的民警也沒幾個像樣的,平時就惹貓逗狗閑來無事,這幫人知道胡曉光的背景,一個個上杆子巴結,所以他一喊,值班的兩個小青年開著警車就出去了,這事兒都習慣了,領導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進王家官莊,警車就嗚嗚嗚響了起來,震耳欲聾,村民們對派出所還是比較敬畏的,一個個跑出來看怎麽回事,打聽到位置後,警察走街串巷,攪的整個村子雞犬不寧,然後在二姑夫門前戛然而止。
蘇東荒早就等在大門口,看到從車上跳下來的胡曉光額頭紅腫,他笑著問道“剛剛坐在副駕駛上的是你吧?挺幸運的啊,啥事兒沒有!”
“騎摩托車的是你?”胡曉光氣急敗壞的喊道。
“是的,你們開車也太不小心了,差點兒撞到我!”蘇東荒笑眯眯的說道。
“王八蛋!把他抓起來!”胡曉光氣的直跳腳,指著蘇東荒喊道。
兩個身穿警服的小青年立馬蠢蠢欲動,蘇東荒大喝一聲“且慢!你們憑什麽抓我?我犯罪了?你有沒有逮捕令?再說我看你倆也不像警察啊,該不會是輔警吧,你倆有抓人的權利?”
蘇東荒的一連串質問頓時讓兩個小青年慌了手腳,胡曉光見狀立馬喊道“裝什麽大尾巴狼!把他銬起來!出了事我頂著!”
看到兩個小青年慌張的表情,蘇東荒心中有數,乖乖伸出手,輕蔑一笑,囂張的說道“我就在這裏乖乖讓你拷,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這話實在氣人,兩個小青年也被惹毛了,他們本不想動手銬,但這家夥太囂張,當下掏出亮晶晶的手銬,直接逼了上來,蘇東荒果然乖乖就範,然後被人摁著腦袋塞進警車裏。
警車呼嘯著竄出王家官莊,蘇東荒坐在後座上,在他旁邊是一位虎視眈眈的小青年,胡曉光坐在副駕駛上,回頭看了蘇東荒一眼,獰笑著說道“到局子裏有你好受的!”
“好受你麻痹!”蘇東荒根本沒把他放眼裏,故意激怒他,輕蔑一笑,好整以暇的罵道。
“停車!你個狗日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胡曉光氣的大呼小叫,一邊喊一邊就要掙紮著從前排鑽過來,嚇的開車的小青年連忙減速,就在這時,蘇東荒身體一蜷,猛的向前麵的座椅撞去,司機猝不及防,身體向前一竄,一下子失去平衡,車子頓時失去控製,徑直衝向路邊水溝,咣嘰一聲,又撞在一顆大樹上!蘇東荒早有準備,雙手使勁抓住門框上方的把手,可憐的胡曉光沒係安全帶,又咋咋呼呼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一撞,巨大的慣性下,整個飛了出去,撞破前擋風玻璃,重重的摔在水溝裏。
另外兩個小青年也撞的七葷八素,蘇東荒啥事兒沒有,拉開車門來到車前,胡曉光摔的不輕,正躺在水溝裏痛苦的呻吟,蘇東荒上去一腳踹在他的嘴巴上,疼的胡曉光高聲嚎叫,滿口鮮血慘不忍睹,牙齒都掉了好幾顆,蘇東荒始終不能忘卻鎮黨委大門門口那令人發指的一幕,如果殺人不犯法,眼前這混蛋早不知道死了幾遍!
蘇東荒將嚎叫不已的胡曉光像拽死狗一樣從水溝裏拉出來,靠坐在一個大樹下,將胡曉光拉在身前,手銬緊緊的勒在他的脖子上,然後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小青年說道“打電話喊你們領導過來!”
半小時後,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了,在胡曉光抓人之前,鎮上有人已經接到縣裏同僚的電話,這位同僚直截了當的提醒道,這事兒如果傳出去影響非常惡劣,現在是什麽社會,還有人跪在大門口伸冤而且一跪就是一天無人問津?而且這位同僚還明說,開摩托車的那個年輕人是一個叫蘇東荒的大學生,應該在市裏都有關係和背景,所以,撞車的事兒就算了,而且最好趕緊把報銷的事兒給辦了,人家都是正當合法的要求,別把事情鬧大。
一聽是蘇東荒,這人腦袋立即大了好幾圈,蘇東荒這個名字在孔鎮鎮政府可是如雷貫耳,輕描淡寫的扳倒王海那夥人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誰知道這一次惹了這個殺星?這人連忙跑去向領導匯報,領導一聽也慌了,連忙喊胡曉光過來,準備吩咐他不要鬧事,沒想到胡曉光竟然帶著兩個輔警開車出去了!把領導氣的好一頓哆嗦,正安排人打電話通知這個惹是生非的王八蛋趕緊回來,小青年輔警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望著黑壓壓一群人,蘇東荒見好就收,將看上去跟死了半截似的胡曉光放開,望著人群中一看就是官最大的那個人沉聲解釋道“我沒有傷人,他這樣都是出車禍撞的,我也不是有意挾持他,我如果不這樣,就會受到這兩個人的毆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就被這幾個人抓了起來,他們不管不顧,在車上就要對我濫用私刑,就是這個人從前座跳過來要打我,這才導致了車禍的發生,說實話真的很慶幸這場車禍,如果不是車禍,我不知道被他們打成什麽樣!”
“不是這樣。。”回到人群中的胡曉光剛剛緩過神來,聽到蘇東荒這一番話,氣的差點兒暈過去,他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住嘴!誰給你的權利抓人?你是執法部門嗎?你當派出所是你家開的?想抓誰帶人就抓誰?!”鎮長黃德生義正言辭的嗬斥道。
胡曉光訥訥不語,他很清楚這事兒自己理虧,如果上綱上線的話非常嚴重,但是誰知道這事兒搞這麽大,這時,黃鎮長回頭質問道身邊那位身穿警服的中年人“王所長,我想知道孔鎮派出所誰說了算?是這個胡曉光嗎?”
“不是。。。”王所長額頭見汗。
“不是他為什麽能隨意調動你手下的人?”黃鎮長高聲嗬斥道。
“這兩個人是新來的輔警,什麽都不懂~~”
“不要跟我來這一套,不管怎麽說這事兒你脫不了幹係,回去立即處理整頓,並且寫份檢查交上來!”黃鎮長發了好一通火,這才麵向蘇東荒,痛心疾首的說道“發生這樣事,我這個當鎮長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放心,這事兒我一定徹查清楚,該處罰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謝謝您肯為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做主!”蘇東荒沒想到事情進展這麽順利,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威名起了作用,還以為是楊燕的功勞。
“你姑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這兩天一直不在鎮上,你放心,這事兒我馬上督促他們去辦!這幫人也太古板了,該特事特辦就特事特辦,哪那麽多繁文縟節?”
蘇東荒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在鎮上的積極運作下,三天之後報銷的錢就到位了,總共兩萬二,鎮長親自將這筆錢送到姑父手上,臨走的時候還語重心長的說道“能報的就這些,對這個病來說微不足道,鎮上研究決定,今年的特困戶名額給你家!”
姑父和姑姑都是個老實人,感動的眼淚汪汪的,送菩薩一樣將鎮長一行人送走之後,姑父抹著眼淚跟姑姑說道“老婆子,你別一心尋死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就算為了小荒,你走了這孩子咋辦,他最親的人就剩下你自己了!這孩子是個人物,你以為鎮長有那麽好心,我聽說他是都是看在小荒的麵子上!”
“就是拖累這孩子了,這兩萬塊錢都是他拚死拚活攢下來的啊,他上大學一分錢沒跟連勝要,想想這些我心裏就難受,這錢給小荒吧!”姑姑抹著眼淚說道。
“留下吧,這孩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你給他能要?再說這是孩子有本事,你別想那麽多了,再拖幾年,怎麽也等到小荒結婚成人!”姑父沒告訴姑姑,蘇東荒又偷偷給他塞了一萬塊錢。
開學前還有一周,蘇東荒心事重重的離開,手術之後姑姑的病沒有好轉,但也沒進一步惡化,醫生說隻能這樣維持了,好的話還能堅持三四年,期間要不間斷吃藥,三個月做一次化療,算吧算吧,報銷之後一個月還要兩千多,這是一筆不小的負擔,蘇東荒決定回去拿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