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趕屍人!
"公子上坐。"
林雲來到元家,這位祭酒大人是知道林雲的身份的,因此連忙躬身相迎,並屏退大廳裏元家諸人。
元曦美眸閃爍,在姍姍離去間不著痕跡的剮了青年一眼,然後這位倒馬祭酒連忙再度拱手彎腰作揖。
"我很好奇,你和黃龍澗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林雲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隨手放下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動,像是敲在了祭酒心頭,讓其不由一顫。
"真龍當麵,是老臣眼拙,未能識得公子,此事還是得聞於龍澗將軍口中,而龍澗將軍曾在數日前收到一封秘信和一副畫像,信上內容龍澗將軍不曾言,而畫像,便是公子你。"
元祭酒猶豫了下,微微抬頭看了眼麵不改色的青年,接著道:
"落款…徐。"
"徐?"林雲皺眉,他自幼倒騎紅鹿和老仆人一路西去,至今已有十來年,便是現在,整個淩霄都不知他的模樣,這讓林雲很是疑惑:
"能讓黃龍澗接信,莫非是那位馬踏淩霄,讓整個方寸地都喪膽的天下武夫?!他怎會知我?"
"這老臣就不知道了。"元祭酒含糊其辭的模樣,讓林雲暗暗肺腑了聲老狐狸,他徐徐起身揮手道:
"起來吧,我來元家還有要事和你商量。
以後這倒馬就交給你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言一出,繞是老謀深算的祭酒都被林雲打了個措手不及,撲通就是跪下了:
"臣不甚惶恐。"
"是真心話?還是怕淩飛天日後問罪於你?"
青年笑眯眯的模樣,讓的元祭酒嘴角微微抽搐,真是個小怪物呐。
"老臣久跟龍澗將軍,深知倒馬非軍陣大才不可提領,而老臣不但日漸昏聵,且才淺誌薄,要老臣掌管倒馬,是萬萬不能的。"
"不跟你鼓搗。"林雲對這些老狐狸真是沒轍:
"黃龍澗想來已經離開人世,這倒馬不可一日無主,否則近乎三十萬鐵騎動亂起來不是什麽小事情。
祭酒之才,我早有耳聞,足可領軍倒馬。你也放心,我不需要你立投名狀。
如今的淩霄,因我和淩飛天之爭而暗流湧動,自古興亡,百姓皆苦,這對好不容易盼來大定的淩霄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國泰才能民安,我不想因我和淩飛天的爭鬥而把整個天下都給卷進去,你、可明白?"
祭酒肅然,深深的被這個青年折服,頓時俯首低頭,一派心悅臣服的模樣。
"公子氣魄如虎,老臣…慚愧。"
"如此,便告辭了。"
林雲點點頭時,一閃而逝。
如今倒馬事情了結,也應該是時候啟程前往西嶺了。
回廊裏,柳紅魚還沒有離開,見林雲出來,連忙就是迎了上去。
"我要走了,以後有事的話祭酒大人會出麵給你處理的,照顧好自己。"還沒有待其開口,少年辭別的話瞬間讓的女子俏臉一白,咬咬牙勉強一笑:
"保重。"
這世間,有著太多太多無端墮入紅塵夢,惹卻煩勞三千絲而不可得的愛,個中心酸,怕也隻有這些癡兒才能明白。
柳紅魚就是很好的例子。
呼!
林雲重情不濫情,他對於柳紅魚隻是好感,喜歡感情之類的實在是談不上,而且自謝雨苗之後,林雲發現,在也沒有人能走進他的世界裏。
甚至於,那個身影在其心裏越來越深,深到刻骨。
月色下,有人轉身離開,想起了那道紅衣……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喜歡便去追吧,莫要給自己留遺憾。"
元家大廳內,祭酒看著站在窗前在無肩抗巨斧以武成狂而發愣的元曦,輕歎了聲,他也年輕過,何嚐不清楚自己這個女兒,怕是真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小子啊。
"跟了幾天齊望龍,本事沒學到,酸儒味倒是十足。"
元曦翻了翻白眼,一點都不給自家老爹好臉色。
"你這妮子,真是討打。"祭酒作勢就要上手,元曦鬼精靈一樣躲開,跑出大廳後有突然探出頭向著祭酒扮了個鬼臉
祭酒哭笑不得,微微轉身間唇角上揚了起來,這樣的元曦比起曾經癡迷武道的元曦,要好上太多。
……
…
"喂。"
元家大門,青年轉身,望著那掠出大門外的倩影,道:
"元姑娘,還有何事?"
倩影赫然是元曦,或許是因為小跑了過來,小小的胸脯此時正起起伏伏,她深吐了口香氣,望著那來時默默無聞,去時已名動天下的青年,道:
"龍澗將軍讓我告訴你,以後不管去哪裏都要帶上蠻小子,他在倒馬軍鎮上,要不要我帶你去。"
‘黃龍澗呐,我林雲何德何能,我淩家有何德何能呢?’
黃龍澗讓林雲帶上蠻小子,怕不是為了照顧蠻小子,而是要蠻小子代替他跟隨林雲,保護林雲。
本就有愧黃龍澗,如此更讓林雲慚愧。
隻是,這西嶺一行,不能招搖,想到這裏,林雲衝著元曦道:
"麻煩元姑娘六日後帶著蠻小子,在三裏坡等我。"
六天,應該能解決掉西嶺的事了。
"好。"
元曦笑著答應了下來。
星光不問趕路人,隻要有心,再晚都能上路。
因此,林雲踩著稀碎的月光,在一片白芒中徐徐走向了西嶺。
……
…
西嶺不同於倒馬,有南湖和北坡。
南湖屬於段家,而北坡則是被馬家掌控,兩家一脈相承,或多或少都和天師道有關。
數百年前橫行天下的天師道統,便在南湖與北坡之間,後來天師逝去門庭敗落後,才有了眼下的天師洞窟。
據說,天師道諸多軌秘便在其中。
因此,段馬兩家的明槍暗箭可不在少數,而真正擺在台麵的當數五年一度的掌控比拚。
不同於世人以往的武較桂冠花落誰家,而是論道問鼎。
傳言,在天師洞窟前有著一座洗象池,參允論道之人將會進入其中,個中玄妙無人能言清楚,大抵知道的是,能進入其中走出來者,都獲益匪淺。
至於洗象池裏真正隱藏的奧秘,數千年來,無人能洞察。
而此時,林雲進入了西嶺。
放眼望去,隻見得大地枯黃,四處都是腐爛之物,還有一顆巨樹,上麵掛滿了屍體,林雲恰好就在樹下。
"我好像看到有趣的事了。"
"青衫已名動天下,出現模仿者並不為奇。"
林雲身後,一群朽屍眉心貼著枯黃符紙,像機械一樣的向前匍匐著,而它們後邊,是兩男一女。
"我去試試這青衫。"
碧藍色長裙女子左邊,滿臉符文的青年陰測測的笑了起來,便要飛身而去。
"算了卓師兄,如今天師洞窟爭奪迫在眉睫,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碧藍色長裙的女子,美眸隨意的瞥了眼十五六年紀,著了青衫的青年,默然的說道。
"巧兒姐說的是,如今小玲姐不在,我等還是小心為上,現在的西嶺可不太平,馭獸齋親傳子弟楊白澤拋開不說,還有神差降臨段家。"
比起左邊的男子,位於碧藍長裙右側的俊俏青年要成熟穩重的多。
"無趣。"
滿臉符文的青年索然無味,隻能收回出手的跡象,但腳步卻微微錯後兩人些許,手掌間繚繞的血紅絲線,輕彈而出。
兩人停下腳步,那碧藍長裙的馬家嫡係馬巧兒就要翻臉,卻被旁邊的俊俏青年拉住了,看到俊俏青年搖頭模樣,馬巧兒不甘心的深籲了口香氣:
"看在卓青山的麵上,隻此一次,我不希望再看到刺頭兒一樣的人出現在我馬巧兒的隊伍裏麵,你明白嗎?"
馬巧兒滿臉寒霜,要不是她姐姐捧著斬龍觀禮未歸的話,她們根本不需要聘請卓家兩兄弟。
"明白。"
這位卓青山的小弟,仗著自己哥哥曾登臨過天榜,雖說有後來居上之人超越了其,可能耐本事卻也不是尋常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正是因為如此,才養成了此人的驕揚跋扈,對於馬巧兒的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操控著在他看來已經被自己控製住的青衫。
"竟是真武境的螻蟻,我好不容易煉製的屍傀線,沒想到浪費在這種貨色身上了。"
滿臉符文的青年有點抓狂,兩人對此不由的好笑著搖了搖頭,要真是倒馬青衫,以其神勇,整個西嶺怕也隻有段家段蛟龍和馬家馬小玲能夠爭鋒,有豈會是他們能夠擺弄的呢。
"真想看看那位名動天下的青衫呢。"馬巧兒對倒馬青衫也是充滿了好奇和神往,當今天下,倒馬青衫可以說是風頭一時無兩,能可匹敵者,不出一手之數。
她在低語的時候,美眸不由的瞥了眼腐屍後如機械一樣僵硬行走的青衫,驀然收回後,三人風馳電掣的趕往了馬家。
"等等。不對勁。"
三人趕了半天,突然發現道路上昏鴉成群落在幹枯的枝頭,猩紅的眼睛像毒蛇一樣紛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段家的人,都是這麽鬼鬼祟祟的麽?"馬巧兒柳眉倒豎,滿臉凝重。
段馬爭鬥數百年,馬巧兒對段家手段知根知底。
因此,當其察覺到來人的恐怖時,不由花容失色。
"段家趕屍人?!"
而與此同時,有鈴鐺聲詭異的響徹起來,讓人目眩神迷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