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屬於邊寧的義體
邊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但他就是很想讓劉香鈴見識一下真正的高端內容。她是很有天賦的,或許未來會成為偉大的機械師。
這個年頭,一切知識都是需要付費的,互聯網最初誕生的時候不是為了鑄造壁壘,而是為了打破人與人溝通的界限。劉香鈴想要參與真正的義體製作,她必須博士畢業,然後進入黑島公司打工數年才有機會接近義體實驗室。
哪怕是真正的天才,也需要在體製裏打磨得喪失心氣才能擁有自己的項目。
邊寧不想劉香鈴以後,也變成這樣,挺可悲的。他自己是已經被現代教育馴熟的軟弱牲畜,可他不希望後輩也變成自己的模樣。
劉香鈴眼睛亮起來。
邊寧看著,又想到陶子成,她為什麽要生氣呢。【桃子同學,隻需要你的笑靨,我就能得到極大的安慰,但你不要生氣,那讓我很苦悶。】
“等著嗷,我把東西拿過來。”
邊寧去貨架那頭,打開儲物箱,把腦罐取出來,單獨找個地方藏好。
這一箱子裏的零件都是沙彌挑選過的,能源核心、轉碼器、處理器、信號發生器、麥克風什麽的全都扔在工廠裏,外殼也沒有帶來,剩下基本上是機械元件和電線。
劉香鈴大叫,“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
“噓——不要到處亂說,這東西來曆不幹淨,”他笑得很神秘,“就是贓物!你怕了嗎?”
“好耶!贓物最好了!”
邊寧撓頭,“你這個小孩,怎麽不可愛呢?”
“我也可以裝出害怕的樣子,你想看嗎?我爸爸每次恐嚇我的時候,我都裝樣子,他看到之後馬上就心軟了。”
“劉老師好像不同意你走機械師的路子?”邊寧把儲物箱裏的零件倒出來,“他和你有些矛盾吧?”
“對,我媽媽死在一次工程事故裏。應該就是因為那件事,小時候是他教我怎麽拆機器的。”
邊寧趕忙道歉,“我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對不起對不起……”他表情難過,其實心裏是沒什麽感覺的。
劉香鈴作出可憐的神情,邊寧這下真的有些為她感到悲痛了。
“噗,上當了吧?”
邊寧鬆了一口氣,“所以你是在騙我,就是你媽媽的事情……”
“不,那個是真的,假的是我沒難過。”
邊寧反複咀嚼著劉香鈴的話,這時候她已經開始研究那堆零件了。
“你有外殼數據嗎?”
邊寧拿出移動硬盤,“可能有,現在裝一台機器吧。”
劉芳嗣的倉庫裏什麽都缺,唯獨二取一下文件罷了,用不著太好的機器。
半小時之後,他把重工聯合代工廠裏儲存的機密數據統統讀取出來。這裏有十四個係列,一百三十款義體生產數據,從標準義體到增強模塊,全部解壓後足有五百多tb,另外,還有一個新的生物義體數據,也就是被主管俘獲的那具義體的結構資料。
邊寧自己都沒仔細看過,現在才意識到,這份內容有多誇張,誇張到能讓他進牢裏撿一輩子的肥皂,然後父母直接失業,被告到破產,還得簽了勞工合同為止。
一時間他有些猶豫應不應該讓劉香鈴看到這些內容,這完全是在拉人下水的操作。他自己想想也就罷了,萬一小姑娘心直口快到處亂說,那豈不是抓瞎?
“哦,我知道了。咱們現在就開始造義體吧?”
邊寧看著她,突然感覺很怪異。
“你沒想過,如果被那些公司的安全部發現這份數據,我們會有什麽下場嗎?”
“沒想過,重要嗎?”
邊寧張口卻說不出話,他隻覺得自己很搞笑。總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畏手畏腳什麽也做不成。
哪怕不為以後的生活,隻為了眼前的樂趣,他也不應該多想。
“好,咱們來造義體吧。”
……
邊寧坐在書桌前,慢慢將墨汁塗抹在符文上。灰白色的虛空之臂握著符文,將虛空力量注入其中。
這些骨片,是沙彌精粹過的,每一塊都足夠成為虛空、靈魂、血肉的載體。
四枚符文,邊寧要好好籌劃一下如何利用它們。
他想起今天下午製作的那具義體,現在就缺三個部件就能運行起來。一個能量源,一個轉碼器,一個處理器。
能量源用的是電漿電池,這個其實不難弄到,劉芳嗣應該是有路子能淘到的,轉碼器和處理器是最麻煩的。量子轉碼器都是配套的,由衛星、數據庫和機體三重加密,垃圾場裏那些轉碼器都是用不了的,實在不行就隻能有線連接。處理器則是會有後門留下。
邊寧想起那具生物義體的生產數據。
那是跨世代的技術。沒有能量核心,沒有中樞轉碼器和處理器,有的就是生物器官。
通過營養液來補充能量,通過事先的腦波同調來進行思維覆寫,這樣的生物義體幾乎和邊寧的分身差別不大。有一定的判斷能力,可以執行特定的任務,乃至於在腦波同調期間,能做到短暫的意識遷移。
他轉念一想,能不能把分身製作成義體?
邊寧拿出機械心髒,希冀能得到一些啟發,但可惜,心髒隻會給出簡介的解決方案,指針指向桌上的符文。
邊寧向虛空許願:“讓我獲得製作義體的知識。”
一枚符文消散,邊寧知曉了獲取虛空結晶的方法。
他又拿起一枚符文,再次許願。
虛空向他傳遞知識,是如何製作虛空能量源的知識。
第三枚符文。
邊寧知曉了虛空煉金術的基礎知識。
現在,他可以用虛空結晶製作能量源,再將義體獻祭給分身之後,他就能得到一具特殊分身了。
手頭還有最後一枚符文,邊寧且先收藏著,這周之內,他要獲得一具屬於自己的義體。
今晚,趁著時間還早,他要獲取虛空結晶了。
他去花店購買了一盆多肉,割破手掌,讓體內被虛空氣浸潤的血澆灌在鮮嫩的植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