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她瞎掉了
韓若躺在病床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像是失去了光亮的星辰，呆呆的盯著天花板的方向，臉上帶著濃濃的恐懼和慌張。
此時此刻，她眼前沒有任何一絲光亮，像是整個世界突然熄滅了燈火一般，一片漆黑，壓抑的，恐怖的，鋪天蓋地的黑暗向她襲來，扯痛她纖弱的神經。
這種黑暗的壓抑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世界像是陷入了一片漆黑，周為什麽都看不見，除了無邊無際的黑色，沒有任何一丁點光亮和色彩。
她伸出手，胡亂的在身前摸索著，整個人近乎崩潰。
莫子聰胸前的傷口還沒有愈合，他隻能強撐著身體坐在她身邊，伸出手握住她因為恐懼而變得冰涼的小手，輕聲安慰:“阿若別怕，我在這裏。”
“少爺……你的身體……”管家猶豫著開口，卻被莫子聰一個狠厲的眼神逼回了想要說出口的話。
“子聰，燈沒有壞掉對不對？你之前是騙我的！”她尖叫著，一雙大眼睛裏閃爍著濃濃的恐慌。
莫子聰微微皺眉，他本想瞞著她，可是又不能不讓醫生來檢查，韓若又不是小孩子，她一定能夠明白發生了什麽。
莫子聰胸口酸澀的疼痛，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韓若竟然會突然失明。
“阿若你別怕，不會有事的，知道嗎？”莫子聰輕聲安慰著，可他心裏也慌了，隻覺得心如刀絞，韓若還這麽年輕，如果她真的失明了，讓她往後的日子怎麽堅持下去？
韓若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拚了命的睜大眼睛。
什麽都看不到，她看不到潔白的天花板，看不到頭頂明亮的吊燈，看不到窗戶灑進來的陽光，更看不到莫子聰的臉。
此時此刻，她的視線隻有一片漆黑，像是跌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無法掙脫。
韓若隻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一瞬間轟然倒塌，她的眼淚洶湧而出，怎麽會？怎麽可以？
她突然尖叫起來，聲音歇斯底裏，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發了瘋似的要翻身下床:“不！不可能的！子聰，這是夢對不對？這一定是夢！快把我叫醒，快叫醒我，子聰我求你！”
這一定是夢，否則為什麽會這麽可怕？她為什麽什麽都看不到？一定是夢，一定是這樣的，她不要再陷入這樣可怕的夢境之中！
病床上的韓若情緒極其不穩定，整個人像是發了瘋一般的躁動。
莫子聰嚇了一跳，迅速的伸出手想要攔住燥鬱的她，奈何他身體虛弱，胸口的傷口太深，手臂使不上力氣，韓若就這樣跌跌撞撞的從床上跌了下來。
“撲通……”
她倒在地上，整個人狼狽的趴在那裏，眼淚洶湧著湧出來。
莫子聰心裏一疼，忙撐著身體想要站起身把她扶起來，被管家阻止:“少爺，我來，您別不顧自己的身子啊。”
管家蹲下身將韓若扶起來，她發瘋了似的掙紮:“滾開！滾啊！”
她哭著，一張臉都蒼白了起來。
莫子聰的胸口狠狠地痛著，掙紮著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急得他幾乎發瘋:“阿若……阿若……”
管家緊緊的拉住韓若
:“少夫人，你別這樣，少夫人……”
“醫生！醫生！”莫子聰猩紅這一雙眼睛大喊，韓若的模樣讓他的心都要碎了，他掙紮著一雙手撐著椅子，奮力的想從椅子上站起來，手下一個用力，他好不容易支撐起身體，卻因為重心不穩重重的向地上栽倒。
“少爺！”
管家嚇了一跳，想伸手扶他，卻又不得不拉住躁動的韓若。
醫生迅速趕來，按住尖叫的韓若，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理智，整個人像是個瘋子一般，手腳不住地踢打，甚至將攔著她的護士肩膀都咬出血了。
幾個醫護人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七手八腳的按住她，鎮定劑的針頭刺進韓若的身體，莫子聰被管家扶起來，心都在滴血。
她尖叫著，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漸漸的，她不再掙紮了，身體軟軟的沒有一丁點力氣，隻是一直睜著一雙大眼睛，眼神空洞，流出絕望的淚水。
韓若徹底安靜下來，她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一隻失去了靈魂的木偶，呆呆的躺在那裏，沒有生機。
……
莫子聰胸前的傷口在拉扯之中有輕微的撕裂，鮮血透過繃帶滲出來，打濕了他身上薄薄的病號服，醫生又重新處理了一下他的傷口。
“莫先生，您以後一定要注意，胸前的傷口絕對不能再撕裂了，這傷口很深，本來就難以愈合，再這樣下去，你的傷口很容易感染，到時候會很麻煩的。”醫生叮囑道。
莫子聰哪裏顧得上自己胸前的傷口？此時此刻，他隻想知道韓若怎麽樣了。
“醫生，阿若……她的眼睛……”
醫生的手頓了頓，隨即無奈的歎了口氣，眼神微微的沉重。
“莫先生，實不相瞞，少夫人的眼睛……很嚴重……”
醫生猶豫著，卻還是說了出來。
莫子聰睜大眼睛，心髒一瞬間像是漏跳了一拍，洶湧著疼痛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莫先生，少夫人在這場事故中傷到了大腦，並且有腦震蕩的跡象，這些天按理來說，她應該一直都有很嚴重的眩暈感和疼痛感，她本應該好好休息的……”
醫生的話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莫子聰皺眉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一生的手腕:“醫生，她的眼睛還會再好起來嗎？”
醫生歎了口氣，有些為難:“這個……很難……少夫人大腦裏的血塊壓迫了她的視覺神經，導致她失明，現在除非血塊一點一點的自行散開，否則……少夫人會一直失明下去……”
莫子聰心裏一抖，幾乎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醫生忙按住他躁動的身體:“莫先生，請您冷靜……”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手術把血塊取出來不行嗎？阿若她還那麽年輕，她不能一輩子看不見，她會崩潰的！”莫子聰大吼，聲音裏都帶著些撕心裂肺的無奈。
醫生皺了皺眉，歎了口氣，無奈的開口:“莫先生，少夫人越快的位置太敏感了，手術成功幾率太小了，我不建議做手術，況且以少夫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她也不適合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