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豁然開朗
影四和影五閃身,單膝跪地應道:“屬下遵令!”
水木已經大步走向穀外,顧晟早就準備好了馬車,還有王府的幾名侍衛恭候在側。
水木,不,應該是當朝三皇子沐子軒,翻身上了馬車,輕笑一聲道:“昨夜本王突發舊疾,王府之人連夜送本王出城,前去皇禪寺尋歸海大師求救。”
顧晟眼神一閃,揮手命人駕著馬車,自己翻身上馬,淡淡地說:“是,王爺舊疾複發,屬下將您送去皇禪寺的時候,剛好瞧見一禪大師身邊的大頭師傅也請歸海大師去一趟廂房,說是有一名女施主昏迷不醒。”
“唔,本王這一次舊疾複發,可是來勢凶猛,歸海大師可是說了,要在皇禪寺修養三五個月!”沐子軒滿意地躺在馬車裏,閉上了眼睛,仿佛還可以嗅到,那近在咫尺的茉莉花香。
早上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看到她握住自己的手,躺在床榻邊睡熟的可愛模樣,沐子軒心湖泛起了陣陣的漣漪。
從他決定遵從本心,想要娶淩慕清為妃後,昨晚上是他們最貼近的時候。
明明她怕自己要命,還要裝出一副勇敢堅毅的模樣,還有她的善良,都吸引著他,讓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她。
淩慕清跟在一禪大師身後,明明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得不快,偏偏她還要小跑著,才能夠跟上他的步伐。
花蕊和花果就輕鬆了不少,畢竟兩個丫頭會拳腳功夫。
淩慕清咬牙堅持走了一炷香的時間,腳底都磨破了皮,疼得她嘶的一聲,腳下一個不注意,險些絆了一跤。
花蕊和花果正準備扶住她,前麵的一禪大師猛地停住腳步,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屈指一彈,兩丫頭便被點中了穴道,動彈不得。
淩慕清忙抱住了旁邊的一棵大樹,這才免於摔倒。
一禪大師定定地看著她,捋了捋白胡須說:“淩施主當記得,過分依賴外物,終歸不是一條暢通無阻的路。”
淩慕清一邊喘著氣,一邊拿著錦帕擦汗水,還在腹誹,怎麽連這個老和尚的想法都讀不出的時候,冷不防聽到他的話,嚇得渾身一顫。
是了,是她自己一直自持有讀心術,因為前世現代社會憑此奮鬥到巔峰,就沾沾自喜。
如今她一朝穿越,已經發現丞相爹、左相紅蕭以及水木公子天恩的想法,都讀不出。
現如今又要加上一禪大師,淩慕清可以預見,或許在以後的路途上,會有越來越多人的想法,她無法讀出。
她不應該懈怠懶散,以為有了讀心術,可以天下無敵。
她必須要努力地學著,怎麽做一名古代嫡女。那些後宅的手段、算計,還有鋪子的賬簿、盈利等,她都需要學習!
明白過來的淩慕清,將錦帕塞進袖子裏,恭敬地向一禪大師福了福身道:“多謝大師指點迷津!信女如今恍然大悟,覺得前路雖然漫長,但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和打算!”
一禪大師捋了捋白胡須,認真地看了幾眼淩慕清,滿意地頷首道:“如此,倒是不枉費老衲親自下山一趟!”
語畢,他仍然是屈指一彈,花蕊和花果立刻恢複了行動自如,也可以說話了,兩個丫頭欣喜若狂的同時,看向一禪大師難免有點忌憚和警惕。
“嗬嗬,兩個小丫頭,老衲剛剛多有得罪!”一禪大師這一笑,看上去更像是寺廟裏的彌勒佛了,他從手腕上的珠串捏開了兩顆,遞給她們說:“作為老衲的賠禮,這兩顆骨靈珠贈予你們,希望可以代替你們擋生死劫!”
聽了他的話,花蕊和花果心底一顫,恭敬虔誠地接過了骨靈珠,紛紛向一禪大師施禮道:“多謝大師!”
一禪大師隻神秘地一笑,並沒有解釋她們生死劫是何時發生,因何事產生。
兩丫頭也識趣地沒有追問,隻寶貝似得把骨靈珠放進兜裏,而後看向淩慕清說:“小姐,您看,前麵就是皇禪寺了!我們再堅持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夠上山進寺了!”
淩慕清也目露憧憬,點著頭說:“大師給你們的骨靈珠,可不要告訴別人。回去之後,你們編個絡子,串起來,日後就戴在脖子上,不可隨意拿下來!”
“是,小姐!”兩個人都興奮地應了一聲,雖然不能怪攙扶一把淩慕清,但是卻一左一右把淩慕清護在中間。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四個人就來到山腳下。
淩慕清看著層層台階,有點兒頭暈目眩。
一禪大師沒有轉身,而是抬著頭說:“那是我皇禪寺有名的千層梯,又叫祈願梯。”
“大師,就是傳說中,如果有想要實現的願望,直接從第一級台階不借助外力,跪著到達最上麵的台階,就可以得到皇禪寺出手相助?”
花果最是八卦,這段時間別說右相府一些消息,就是整個龍都城一些重要消息,都探知了不少。
一禪大師哈哈大笑著說:“你這丫頭,還真的以為我皇禪寺無所不能了?不過是給苦苦掙紮,瀕臨絕望、放棄生機的凡人,一個可以堅持下去的希望罷了。”
淩慕清卻抬頭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千層梯,心情激蕩。
適才因為一禪大師的提點,她萌生出了壯誌,找到了以後奮鬥的目標。
如今看著那千層梯,聽著一禪大師那句話,感覺心底深處那抹對於未知的將來,那膽怯還有揮之不去的陰霾,忽然間就撥開雲霧,豁然開朗起來!
隻要心懷希望,再大的困難都不是事!
不是都說辦法總比困難多嗎?
懷揣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淩慕清在花蕊、花果攙扶下,從旁邊的台階,上了山,進入皇禪寺。
後山寺門口,有兩名恭候多時的武僧在。
那兩名武僧腦袋都非常的大,又壯實,麵相老實巴交的。如果不去看他們光禿禿的腦袋上,那明晃晃的戒疤,妥妥的就是古代社會的農家漢子。
“師叔祖,您回來啦!”兩名大頭武僧施了一禮,又向淩慕清和花蕊、花果見了禮。
淩慕清和花蕊、花果忙回了一禮,就聽到一禪大師囑咐他們說:“這三位施主要在本寺借宿一宿,大頭你去尋園淨安排一下。”
“三位女施主,這邊有請——”其中一名武僧應了一聲,憨厚一笑,引著淩慕清主仆向左邊的羊腸小道行去。
“大師,信女先去了!”淩慕清向一禪大師道別,跟在那大頭師傅身後,去了專供寺中留宿施主們,借宿的廂房。
園淨是知客僧,聞言忙迎了出來,可能是一禪大師事先隻會過了,他給淩慕清主仆安排的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
院子是一進一出,有三間廂房,還有獨立的小廚房和柴房以及雜物室。
花蕊和花果燒了熱水,主仆三個人泡了個熱水澡,兩丫頭先伺候著淩慕清進入主室歇息。
躺在了灰色調的木板床榻上,淩慕清有點疲憊,不一會兒就沉沉入睡。
與此同時,沐子軒一行人駕著馬車從皇禪寺正門進入,燕淮一臉的焦急萬分,或速遞對一旁迎上來的小沙彌說:“快,我家主子舊疾複發,麻煩小師傅去請歸海大師!”
“施主請稍等!小僧這就去尋歸海師叔!”那小沙彌聞言,口宣佛號,腳步不停,甚至於施展了輕功,一晃眼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間,還有不少的王公貴族府上的夫人、千金,前來皇禪寺添香油錢、為家中長輩祈福等。
而沐子軒坐著的是軒王府的紫檀木雕花馬車,還有那一隊看上去就充滿肅殺之氣的侍衛,在一眾坐著嬌客的馬車群裏,異常的突兀和顯眼。
尤其是那些馬車都不允許進入皇禪寺,上麵的嬌客都要戴著兜帽,在嬤嬤、丫鬟攙扶下,排著隊,慢吞吞地進入寺廟。
而沐子軒則不需要排隊不說,馬車還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寺廟!
有些不知情的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說:“看那馬車上的標識,是哪位皇子王爺吧?這天家的皇子就是好,皇禪寺這般的佛門清靜之地,都可以不遵循下車排隊的規矩!”
另有人嗤笑一聲說:“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行,軒王府是你能夠編排的?你怕是哪個鄉下犄角旮旯來的無知村夫!這軒王府的主子,那可是龍都城的殺神王爺,你若是敢衝上去這麽理論,小爺我就認你做爺爺!”
那人被說得麵紅耳赤,支吾著抬起寬大的袖袍,遮蓋住自己的臉龐,灰溜溜地下了山。
“表姐,那輛馬車上的人,真的是軒王爺?”一名穿著鵝黃色紗裙,戴著兜帽的少女,輕輕地掀開帷帽,一邊好奇地盯著那已經進入皇禪寺的馬車方向,一邊試探著問:“聽聞軒王爺可是少年將軍!他九歲就上了戰場,十三歲單槍匹馬斬殺腳盆國敵寇首領呐!”
“意兒,你的婚事已經談妥,別的男子的事情還是不要打聽為妙!”被她喊表姐的人,不是滋味地嗬斥道。
如果淩慕清在場的話,必然可以認出來,這兩人恰恰是平西侯府有過交集,並且還和淩慕靜達成短暫的共識的西意、藍嵐表姐妹!
西意哼了哼,把帷帽紗鬆開,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哪怕表姐是官家千金又如何?姑父隻是一介七品縣令,就算是回到龍都城述職,還不是要靠著他們西家的銀子,攀附上東宮太子,才能夠得一個從五品的員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