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生死一線
“回娘娘的話，您可是問對人了！這尚宮局新來了一個宮人，聽說祖上世代研製胭脂水粉，因其父親沾染了賭博，傾家蕩產，不得已將她賣入宮中為奴為婢。”知書，也就是嗬斥淩慕清的那宮人，一臉的喜意道。
“自打那丫頭進了尚宮局，可是調製出不少的好東西！不過那丫頭也是個知趣的，知道娘娘您深得聖上寵愛，特地給您送了一共七種特製的丹蔻，這種呀，是其中的一種。”
知書談及那丫頭調製的丹蔻，語氣裏掩飾不住羨慕。
淩慕清本來就是佯裝福身，這會兒沒什麽難受得，還可以讀出這整個大殿裏所有人的想法。
聽了她們的想法，淩慕清簡直想笑。
就比如這個一等宮女知書吧，她表麵討好靈昭儀，心裏麵卻冷笑嘲諷：人老珠黃的老女人，整日裏還想要學那些二八芳齡的少女姿態，簡直是老不羞！等著吧，有朝一日我若是入了皇上的眼，必定讓他將那尚宮局的宮人賜給我，讓她以後專程給我調製胭脂水粉！
另一名從始至終，一派安靜冷漠的一等宮女知梅，想得更是複雜。
竟然和昌盛帝的龍旭宮一名內侍太監，偷偷地結成了對食！
他們兩人私底下存了不少的銀子，還準備等年紀大了，就一起給內務府的總管一筆銀子，好讓他把他們分到一個同一個養老寺廟，安享晚年。
崔靈兒的想法就直接簡單多了：死丫頭，本宮身為九嬪之首，要你的命還不是輕而易舉！看看這張臉，還真的是讓本宮有了想要毀了的衝動！
淩慕清唇角一勾，這麽想毀掉，請先把你自己那鼻子和眉毛毀了！
“娘娘，右相府的老夫人和丞相夫人求見。”外室的福春掀開簾子，走進來福了福身道。
“起來吧，讓老夫人和淩夫人進來吧！”崔靈兒這才正眼看了下麵的四人，漫不經心地說。
淩慕清立刻起身，和花蕊對視一眼，而後應了聲：“多謝娘娘！”
崔靈兒麵色一冷，哼笑一聲道：“你倒是會鑽本宮話裏的空！”
淩慕清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知道崔靈兒話裏頭什麽意思的模樣。
崔菊萍和崔婉兒已經相攜進來，向崔靈兒見了禮之後，老虔婆就掄起拐杖，向淩慕清抽過去。
“沒臉沒皮的死丫頭！你自己不知廉恥，被那起子匪寇汙了清白，還想要賴在家裏頭，讓你那一杆妹妹們陪著你受人恥笑？”
淩慕清猛地抬起頭，一手抓住拐杖，寒聲說：“祖母說得可真清楚，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親眼所見！清兒墜崖之後就被皇禪寺的一禪大師所救，一直待在皇禪寺，祖母莫不是質疑皇禪寺的高僧一禪大師？”
“笑話！你以為就憑你，能夠好運遇到一禪大師？清兒，母親真的是為你死去的娘難過！你竟然為了一己私利，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妄想用謊言逃避罪責！”崔婉兒在靈蹵宮，有了做娘娘的姐姐為後盾，已經不需要維持偽善的嘴臉。
“是與不是，繼夫人和老夫人空口無憑，就憑流言蜚語就判定清兒的清白，清兒無話可說！”淩慕清一邊隱晦地向花蕊和薔薇搖頭，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一邊聽著三人心裏麵的想法。
“放肆！你身為晚輩，竟然對著淩夫人這個祖母大放厥詞，毫無禮儀，簡直是不孝至極！明明被匪寇辱沒了清白，還矢口否認，哪怕傳出風聲還誓死留在府中，妄想拖其餘姐妹下水！”
“如此不孝毫無羞恥的惡女，本宮今日若是不能讓你了結，助漲你的跋扈，他日恐會令你得寸進尺，做出更加大逆不道陰險至極的醜事！”
崔靈兒猛地站起身，犀利地眼睛直直地盯著淩慕清，嘴巴像是機關槍一樣，一句接一句的斥責後，寒聲道：“來人啊，將這無恥惡毒的淩慕清拿下！本宮倒要看看，你那個偏心眼的爹，是否還能夠救得了你！”
崔靈兒一聲令下，崔菊萍麵露得意的微笑，崔婉兒則憋不住陰笑出聲。
從外麵衝進來那兩個在宮門外的粗使宮人，凶神惡煞地向淩慕清衝去。
花蕊和薔薇擋在淩慕清身前，保護的姿態十足。
“沒有眼見的賤婢，還不速速退下！”崔婉兒大怒，惡狠狠地剜了一眼花蕊和薔薇，結果兩丫頭無視她。
“翻了天了！”崔菊萍狠狠地抽回拐杖，就掄起來，向淩慕清再次抽打過去。
淩慕清感覺心底鬱結了一股子怒焰，小腹處有些東西在不斷地衝擊，眼看著就要破土而出，她發出一聲吼：“啊——”
一陣強勁的內力從口中噴發而出，正對上了那兩名粗使宮人，將她們震得倒飛出去，撞到後麵的簾子，直直地沒有任何阻擋，飛出了大殿，落在外麵的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淩慕清撫住心口，單膝跪在地上，感覺一股暖洋洋的氣息，細細地流瀉在四肢百骸。
那股暖流細如針尖，一次隻能夠從裏麵流瀉出很細微的暖流，饒是如此，還是讓淩慕清感覺身輕如燕。
她心底一動，猛地轉身，冷笑著看向崔菊萍說：“祖母，你看，我的守宮砂還在呢，你就這麽不分青紅皂白，也要誣陷我清白不在，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啊？”
“你要做什麽？”崔菊萍貪生怕死，又貪慕富貴，看到淩慕清剛剛那架勢，這會兒嚇得魂都快沒了，說話哆嗦著。
崔婉兒也是一臉的驚訝，故作鎮定地說：“清兒，你做什麽？你竟敢違抗昭儀娘娘的命令，你這是想要對娘娘不利嗎？”
“我的好姨母，您瞧瞧您自己這話說得，你就不怕我九泉之下的娘親死不瞑目，夜半三更找你敘敘舊？你總是把對不住我娘的話放在嘴邊，不知道你是哪裏對不住我娘呢？”
“我娘死的不明不白，爹也覺得蹊蹺，姨母你來說說看，會不會我娘當初不是病死，還是被那些黑心肝的忘恩負義的賤人們，害死的呢？”
淩慕清一步步向崔婉兒逼近，她麵色蒼白著，不停地後退著，尤其是看淩慕清那酷似崔敏淑的麵龐，更是渾身發抖，腦海裏不停地浮現出她臨死前的麵容還有表情，發出一聲尖叫聲，猛地捂住腦袋跌坐下去。
淩慕清猛地轉過頭，又看向閉上眼睛，在那裏念叨阿彌陀佛的崔菊萍，冷笑著譏諷道：“祖母若真的是誠心向佛，何以烏雲蓋頂要有血光之災？在清兒看來，這都是祖母佛口蛇心，用來做惡事免受良心譴責的借口罷了！”
“放肆！你這個賤婢，在本宮麵前胡言亂語，來人啊，給本宮將她拿下，立刻處死！”崔靈兒越聽淩慕清的話，越感覺心下難安，尤其是離近了一看，發現淩慕清長得和崔敏淑一模一樣，更是心虛至極。
這一次衝進來的不是粗使宮人，而是六個一看就是身懷絕技的宮女。
薔薇和花蕊每個人都被兩名宮人纏住，另外兩人拿著三尺白綾，一人拽著一邊，妄圖將淩慕清纏繞住，直接勒死！
“小姐！”
花蕊和薔薇急得不行，偏偏無法騰出手，去幫著淩慕清。
“哈哈……”崔靈兒大聲冷笑，諒你嘴皮子再利索，在本宮麵前，還不是束手無措，乖乖受死！
淩慕清心底一動，屏住呼吸，將小腹處那涓涓而流的暖流調動，對準那迎麵拿著白綾繞過來的宮人擊出虛假的一掌。
“嘭——”那宮人看淩慕清的架勢，想到外麵跌出去昏厥的粗使宮人，不敢掉以輕心，而是拽著紅綾淩空一番，躲開來。
淩慕清卻冷冷一笑，猛地轉身，在身後那宮人驚愕的眼神中，再次擊出一掌。
這一掌蘊含了淩慕清所有能夠調動的暖流，想不到那宮人會被直接掀飛，撞倒了崔靈兒不說，那宮人去勢不停直接將高台上的寶座撞飛，發出一聲慘叫，暈厥落地。
“大膽！”崔靈兒懵逼，被宮人撞倒在地的那一刻，才反應過來，再去看淩慕清，竟然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忙連滾帶爬顧不得頭上的發髻散亂開，手上剛做好的指甲被磨損，斷裂。
淩慕清踩住她的宮裙，蹲下身和她對視，從袖子裏抖開那隻錦帕，用兩個人聽到的音量說：“娘娘，哦，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姨母，您看看這錦帕上的人像，像不像你呀？”
“你，你從哪裏得來的？”崔靈兒麵色一白，哆嗦著，好半天咬住下唇說：“你想做什麽？”
“姨母，你這麽害怕做什麽呀？不就是你繡了一張有自己畫像的帕子，送給一名詢的男子，向他表達你對他的愛慕之情麽？我想呀，姨母如今是昭儀娘娘，這個詢應該是指陛下吧？”
淩慕清故意裝傻地說：“我記得咱們昌盛帝的名諱中，真沒用這個詢字，難道是陛下的字？哎呀，姨母這麽愛慕陛下，我應該要把這帕子呈獻給陛下，讓他了解到姨母你的一腔深情才是！”
“你住口！”崔靈兒麵露暴怒，恨不能殺了淩慕清。
小賤人！竟然能夠拿到本宮給阿詢的信物！哼，更不能留你性命！和你那個假清高的娘一樣討厭，本宮真是迫不及待，想要送你下九泉和她作伴！
“喲，姨母這表情，是覺得清兒應該獻給陛下？”淩慕清直起身，毫不客氣地抬腳，對準崔靈兒那張故作自己娘親的表情的臉，狠狠地踹了上去。
“啊——”崔靈兒目眥欲裂，怎麽也不會想到，淩慕清竟敢這般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