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準妯娌
隻見龍都四公子之一的崔府嫡長孫崔宏遠,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失儀,從自己的席位上跌倒在地!
這還不打緊,從他袖子裏掉落一片疊在一起的繡帕。不過那繡帕顏色太過明豔,竟然是大紅色的!
崔宏遠慘白著臉,在身旁宮人攙扶下站起身,一眼看到腳邊的錦帕,忙不迭蹲下身撿起來。
結果那錦帕被抖開,竟然是一隻大紅色鳳穿牡丹的肚兜!
眾人立刻鄙夷看向崔宏遠,看他的樣子就是斯文敗類,不屑為伍的姿態。
“啊,公——公主!那,那不是您丟得那隻鳳穿牡丹的肚兜?”沐子淳在那隻肚兜抖開的時候,就麵色一冷,而身邊的貼身宮人竟然驚呼出聲,氣得她惡狠狠地瞪視過去。
那宮人嚇了一跳,忙不迭慘白著臉後退著,跌倒在地上,翻了個白眼,暈厥過去。
沐子淳又驚又怒,恨不能衝過去,把那昏倒的宮人掐死!
要說沐子淳這隻鳳穿牡丹的大紅色肚兜,她其實非常的喜歡和珍惜。隻因為材質是極為罕見的冰蠶絲,酷熱難耐的夏季,穿上這肚兜非但不會悶熱,反而還會感覺到布料上透漏出的涼意。
沐子淳是因為當朝公主,才有幸得了一些冰蠶絲料子,不過很是稀少,隻夠她做了三兩件肚兜。
前陣子她的肚兜丟了一隻,讓她發了很大的怒火,光是負責針線、衣裳等物什的宮人,就被她處死了三五個。
如今看到崔宏遠身上,落下她的那隻肚兜,她都快忍不住,衝上去廝打他這個采花賊!
無恥小人!
紅蕭原本拿著自己的扇子,見狀之後,扇子滑落,一臉的古怪之色。
沐子淳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在看到他震驚的模樣,心底那個悲痛啊!
瞧瞧吧,紅蕭哥哥還是喜歡我的!他竟然被氣到了!
幸好水木哥哥不在!
沐子淳一邊慶幸,一邊擰了自己一把,痛得她險些扭曲著臉,抽抽搭搭地說:“父皇!兒臣冤枉啊!前幾日兒臣府內招了賊人,像是這樣的私密物什丟了不少。不僅僅是兒臣的,就連府上不少宮人的物什,都跟著丟了一些。”
崔宏遠這個時候也意識到,那不是錦帕,而是和欣公主他表妹的肚兜!
一瞬間他嚇得渾身一顫,剛被身旁的宮人扶起來,就又被這麽一個變故嚇得跌坐到地上。
崔靈兒也是一臉的怒氣,看了看沐子淳,暗恨這個女兒不貼心不說,還總是拖她後腿!
如今當著滿朝文武,還有整個龍都城貴婦的麵,鬧出這樣的醜聞,又還是守孝在身,這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守寡?
不,不是守寡這麽簡單!
霍擬錦這個賤人在,如何會允許她守寡?怕是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她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啊!
不,她已經放棄了梓兒那孩子,隻有這個女兒了,崔靈兒眼神一冷,定定地看向崔宏遠。
這是她的外甥,可是卻不是她看好的女婿!隻為今之計,隻能夠將他和淳兒綁在一起!
崔靈兒最會當機立斷,審時度勢,她飛快地起身,噗通一聲跪下來道:“陛下!其實臣妾一直對淳兒的駙馬早逝之事耿耿於懷,淳兒還是花樣年華,如何能夠一直寡居?宏遠這孩子是淳兒的表兄,若是由他照顧淳兒下半輩子,臣妾也是放心的。”
畢竟是醜聞,還牽連到皇室公主!
昌盛帝看了一眼沐子淳,心底冷哼,麵上卻冷冷地說:“今兒個是好日子,朕原本就是要給他們這些青年才俊、窈窕貴女賜個好姻緣。既然崔家嫡子和朕的和欣公主情投意合,朕便給你們賜婚!”
“父皇!”沐子淳不滿地喚了一聲,看到昌盛帝冰冷的眼神,還有自己母妃咬牙切齒的眼神,垂著頭說:“兒臣叩謝父皇!”
崔宏遠哪怕不甘願,卻也心知肚明,抗旨不尊的後果。
“臣叩謝陛下聖恩!”崔宏遠一臉的失魂落魄,就這麽掙脫開身旁的宮人,就勢跪下來,跪伏在地。
結果從他袖子裏,又飛出了幾張上好的宣紙。
有距離最近的沐子昭、沐子轅撿起來,看到上麵的內容之後,兩人一臉的古怪,紅著臉,幹咳一聲沒有作聲。
隨手的將那幾張宣紙收起來,在昌盛帝不善的目光下,兩人將其放到一旁宮人托盤上,看著那宮人將其呈遞給了昌盛帝。
昌盛帝看著沐子淳和崔宏遠的書信往來,以及上麵的一些粗鄙之語,什麽葷段子,怒極!
也就是說,今兒個這麽一出戲,是他們故意算計好的!為的就是,讓他這個帝王不得不給他們倆賜婚!
崔宏遠還納悶,怎麽袖子裏那麽多東西,卻不知道昌盛帝對於崔府和他,還有沐子淳都產生了憎惡!
“父皇。”沐子軒見眾人被一係列變故震撼住了,再次離開自己的席位,跪下來道:“您看太子皇兄都有了太子妃和側妃、庶妃,四弟也有了王妃,您可不能厚此薄彼,要給兒臣也賜個王妃才是!”
李明威一直暗中注視著淩慕清,自然也察覺到這位藥罐子殺神王爺,似乎一直對淩慕清感興趣,他再次看向自己的父親,眼神中的凜冽一閃而過。
老鎮國侯渾身一顫,就準備再次出言。
孰料,蕭淑妃忽然輕笑一聲道:“陛下,臣妾最是擔心軒兒的婚事,如今他自己主動向您討要王妃,臣妾喜不自禁!隻軒兒一向沉默寡言,需要如妙郡主這般的妙人兒,與他能夠互補。”
此言一出,霍擬錦麵色一冷,立刻看向了沐子昭。
沐子昭也是沒想到,他看好的側妃人選,竟然被蕭淑妃母子截胡!
李明威更是目眥欲裂,麵上閃過一抹扭曲的殺戮之色,嚇得鎮國侯哆嗦著,垂著頭裝傻充愣。
意識到自己跪在那個人之下,還沒來得及向他求娶自己心儀的女子,就這麽被他兒子截胡,李明威忙垂眸,遮蓋住眼底的情緒。
淩慕清則感覺晴天一個霹靂!
尼瑪,不是這麽倒黴吧?
她和水木情投意合,他答應會提親,她還幻想了不少兩個人成親之後,會過怎樣美好的日子!
為毛一個豐果宴,她就成了炮灰,被賜給殺神王爺?
談嬤嬤忙幾不可見輕扶了一把淩慕清,捏了捏她的掌心,讓她保持鎮定,萬萬不可禦前失憶。
淩慕清感覺鼻子一酸,看來,她這是要成渣女,辜負水木了!
昌盛帝看了一眼蕭淑妃,見她沒有看向自己,眼神裏溫柔且滿是期待,看向淩慕清。
心底一動,他哈哈一笑,沉聲道:“朕也在琢磨,妙郡主這樣的妙人,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嫁入皇室最好。軒兒又不止一次向朕討王妃,這麽說,你是和你母妃一樣,瞧上了妙郡主?”
雖然是疑問,但昌盛帝依然篤定。
沐子軒聞言蒼白的臉頰,莫名的閃過一抹緋紅,有點兒羞赧,卻因為他一貫冷著臉,而幹巴巴地說:“是,兒臣謝過父皇!”
頓了一下,他又轉身看向淩慕清,露出了一個淺笑。
笑得真特麽的天真和蠢萌!
淩慕清在心裏麵吐槽不已,偏偏礙於這個皇權時代,不敢蹦出去表示反對。
所以昌盛帝龍顏大悅,給軒王和新晉封的妙郡主賜了婚,並且定下了婚期,在淩慕清及笄之禮三個月之後,也就是十一月十一。
淩慕清聽聞了唇角一抽,尼瑪,這不是前世雙十一嗎?
真想不到,前世一直想要脫單的自己,會在古代的這一天成親!
麻木地任憑談嬤嬤扶著自己,和沐子軒一同跪下來,叩謝聖恩,淩慕清覺得內心一片的荒蕪,無顏再見水木。
由此,豐果宴接下來沒了看頭,眾人吃吃喝喝,便陸續的出宮。
霍景茵特地等在宮門外,看著淩慕清出宮門,迎上去鄙夷地說:“不過是個攀龍附鳳的賤人!水木哥哥看上你還真的是瞎了眼!若是妙郡主當時能夠拒婚,本郡主還覺得你至少有風骨!如今,哼哼——”
淩慕清本來就感覺晴天霹靂,內心一片荒蕪,被霍景茵說到痛處,也冷冷地回敬說:“安平郡主不也如此?安平郡主心儀水木,不也是認命的接受和瑤王的婚事?咱們彼此彼此!”
語畢,淩慕清扶著談嬤嬤的手,深呼吸,登上了馬車。
霍景茵氣得臉蛋扭曲著,惡狠狠地瞪著她的身影,眼珠子一轉,附耳向身旁的丫鬟說了幾句什麽。
淩慕清剛坐進馬車裏,眼淚就不爭氣的落下來!
直到這一刻,不需要維持著麵上的得體表情,不需要虛偽的情緒,她才能夠做回自己,哀悼她美滿的一場愛情,卻被封建皇權毀掉了的不幸事實!
談嬤嬤和薔薇緊隨其後上了馬車,一眼看到她無聲的流淚,心疼得不行,也跟著紅了眼圈說:“小姐,您別難過了!其實軒王並不是外界傳聞那般嗜殺,他不過是年幼便被送去了軍營,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奮力殺敵……”
談嬤嬤把自己知道的關於沐子軒的事情,一一說出來,可惜淩慕清沒有心情聽,她隻知道,她的愛情被毀掉了!
薔薇也跟著哭,她心知小姐和水木的事情,如今兩人再無可能,小姐的悲傷和悲痛,她能夠理解。
“捋——”駕車的鐵柱勒住韁繩,看著攔住自己去路的馬車,上麵的標誌,是霍府的安平郡主,他可是清楚,這位安平郡主和自家小姐可是關係不好,有很深的敵意。
果然,轎簾掀開,霍景茵囂張跋扈地下了馬車,揮舞著鞭子將鐵柱抽下去。
淩慕清聽到外麵的動靜,正準備詢問,就聽到鐵柱一聲慘叫聲,而後轎簾被掀開,露出霍景茵的臉蛋跋扈地說:“本郡主的馬車車軲轆壞了,一時半刻修不好,妙郡主日後與本郡主可就是妯娌了,應該不會介意我借你的馬車一用吧?”
談嬤嬤麵色一冷,不客氣地說:“安平郡主與我家小姐同是有封號的郡主,品級相同,可沒有我們家小姐讓你馬車的道理!”
其實貴族之間,像是品級高的若是征用品級低的貴女的物什,諸如馬車、銀子等,在圈子裏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安平郡主可真不知羞,還沒有嫁入瑤王府,就這般迫不及待以瑤王妃的身份自居,囂張跋扈霸占本郡主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