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渣得不能再渣
一大串的禮單,足可以見得,昌盛帝對於淩慕清非常的看重。
緊隨其後的,是霍皇後賜下的笈禮,當然了,聖上有了這個意思,其餘的各宮娘娘紛紛效仿。
等跪了又跪,送走了一波波宮人,淩慕清已經累得沁出了汗珠,好在談嬤嬤張羅的到位,也算是賓主盡歡。
最後離開的是平西侯府的人,淩慕清親自將人送出相府,平西侯夫人握住她的手說:“你這孩子,不需要這麽勞心勞力,如今天氣寒涼,記得多多保重身子!”
“伯母的關心清兒感激不盡,望您也會心想事成!”淩慕清對著這位長輩,真心的疼愛她的長輩,哪怕是沒有血緣關係,卻能夠因為她舉手之勞提醒吳金喜幾句話,便把她當作家中小輩那般的關心和愛護,心裏頭難免感激非常。
但平西侯府看似沒什麽,其實淩慕清從平西侯夫人心裏,卻是讀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煩惱。
她想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確實如此。不過以後若是有機會,她不介意盡自己所能,幫著平西侯夫人解決那個膈應人的麻煩精。
吳金喜果然是被捧在手掌心的天之嬌女,所以養成了她天真良善。這也是淩慕清看到她第一眼,就不由自主敞開心扉,喜歡上這個小丫頭的緣故。
“好,伯母就借你吉言了!”平西侯夫人聞言,眉宇間的憂愁竟然消散了不少,她露出一抹真誠的淺笑,放下了轎簾,露出身後早就迫不及待的吳金喜。
“清兒姐姐,你今天就是大人了!真好看!還有啊,若是我空了的時候給你下帖子,你可不要無視我呀!”吳金喜湊過去,期待地看著淩慕清說。
“好,你什麽時候給我下帖子,我都有空陪你出去逛一逛。隻你要事先告知伯母一聲,凡事最好也都要多和伯母知會一聲,你還小,不懂人心叵測,讓伯母給你把把關也是好的。”淩慕清對上她的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言地說。
在平西侯夫人的心裏頭,兒子已經有自己的主意,倒是不用她過多操心。唯獨吳金喜這個嫡女,實在是太過天真,她身邊偏偏還時不時地出現幾個心懷不軌之刃,著實讓她頭疼不已。
偏偏這個年紀的吳金喜,哪怕再怎麽純良,似乎到了所謂的叛逆期,不樂意什麽事都向平西侯夫人提及。
這也導致了好幾次,險些釀成了大錯。
淩慕清覺得就是他們太過關心,不願意當著吳金喜的麵,揭穿那些惡人的真麵目,讓她看清楚事實。
反而是偷偷地把人給解決了,推說那些人有事呀,或者說是煩什麽錯誤,被發賣給人牙子雲雲。
這反而導致了吳金喜麵上答應他們不會過多追尋那人,心裏頭難免委屈和難過,甚至於越來越不喜歡什麽事都告訴長輩們。
“有清兒姐姐的話,那我就放心啦!畢竟娘可是說了,及笄之禮後,清兒姐姐和軒王的婚事就該張羅了,屆時清兒姐姐嫁入了王府,我想要見你,可就不容易啦!”吳金喜吐了吐舌頭,俏皮地打趣道。
淩慕清難得老臉一紅,輕咳一聲說:“那些事情以後再說,你還是快進馬車裏,都起風了呢!”
“嘿嘿,清兒姐姐害羞啦!”吳金喜扮了個鬼臉,迅速地躲進了馬車中。
淩慕清目送著馬車離開,怔怔地出神了一會,方才心疼的記起來。水木當真自那晚之後,消失了蹤跡不說,竟連她的及笄之禮,都沒什麽表示!
撫上了心口,雖然知道自己還時不時記掛那個人,屬於嚴重的犯賤行為,淩慕清卻覺得自己依然控製不住對他的思念。
不然,她何以還是保持三日服用一顆雪蓮丹?
其實忘記那個人很容易,隻需要她不再保持服用雪蓮丹的頻率,久而久之她還能記得那個人,卻不會記得和他之間的情愫。
怎麽可能真的不記得那個人?
明明她是個顏控,偏偏還被那個平凡的家夥吸引,想想也真的是醉醉的。
這些時日以來,她說不清楚是因為那個在宮宴上,和她對上眼神,就一直盯著自己看的軒王,著實可憐,才會在他給自己送東西討好她的時候,偶爾回贈禮物。
還是因為她其實故意那麽做,想要讓自己盡量沒有空閑時間,不去想那個傷了她的渣男。
假的就是假的!
淩慕清假裝忘記水木,不在意水木,還是被今日及笄之禮,他沒有問津而感覺到了傷痛。
一路上薔薇感覺到她的悲傷,抿唇不發一語,跟在她的身後回了右相府。
崔紅繡因為接二連三的來自宮裏頭的賞賜,偃旗息鼓,蹭吃蹭喝了一頓,與其餘的人一同離開。
淩慕瑩和淩慕靜今兒個似乎說好了,竟然從始至終沒有露過麵。
就連涵姨娘和蘭姨娘也是默契的躲在自己院子裏,並沒有因為崔婉兒這個當家主母抱恙,而出來刷存在感。
淩慕綿自打去了富貴園,就一直沒有出來。
因為有談嬤嬤跟過去,她一直很安靜,倒是沒有鬧事。
談嬤嬤哪怕沒有一直在富貴園看著,淩慕綿竟然也能沉住氣,沒有使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因為今兒個的淩慕清及笄之禮,淩慕綿得以回府,倒是一直沒有再提回宮,反而連續好幾日待在富貴園。
加之她的明珠苑被拆開,和富貴園合並成一個園子,她住在富貴園,倒是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回到明月閣不久,淩峰便命紅袖和添香,給淩慕清送去了不少的物什,說是給她的及笄之禮。
而他自己,淩慕清可以猜得出,必然是又去了梧桐苑,睹物思人。
一整天的事情好像是一場夢一樣,淩慕清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衣裳,便躺在軟榻上小憩一會。
結果這小憩醒來之後,就對上了水木那雙深邃的眸子裏!
“你來做什麽!”淩慕清不假思索地冷著臉,不悅地說。
水木唇角的笑意凝固,小心翼翼看了看她,抿唇湊近她一些,卻在對上她冷若寒潭的眼睛,訕訕地坐在遠處,一臉的苦惱說:“清兒,你這是真的打算不理我了嗎?我聽聞你近來,與軒王殿下一直書信往來,還時不時地和他互送物什……”
淩慕清抬眸,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看到他不敢繼續說下去,不屑的哂笑說:“那又如何?水木公子以什麽身份,來興師問罪?我和軒王殿下互送物什,書信來往,那是正常的未婚夫妻的聯絡,有助於增進我們的感情!”
“水木公子不是我家軒王殿下的府醫麽?既然如此,你有什麽想問的,自然可以隨時向他詢問,何必舍近求遠,像個毛賊一樣翻牆溜進右相府這麽麻煩?”頓了頓,淩慕清看著他古怪的麵色,冷冷一笑,故意道。
天知道,說出這些話的她,心裏頭更難受!
是她自己識人不清,本以為找了個神醫公子,日後不需要被困在一方宅院,學著那些個古代女子那樣宅鬥,守著一個三妻四妾的渣男夫君,了此殘生。
結果到頭來還是瞎了眼,瞧上了個沒什麽擔當的偽君子!
哎呀個呸!
虧得她還沒出息,心裏頭念叨,一直不曾狠心忘記他!
或許,她隻是需要一個,和他真正訣別的機會。上一次她隻說了一半,他匆匆有事離開,終究不算真的分手。
沐子軒這個時候的想法,簡直是矛盾又無奈。他就知道別看清兒一向善解人意,可她骨子裏的倔強還有自尊,讓她在產生分歧的時候,往往會鑽牛角尖。
這也是,他一直糾結,該怎麽向她袒露自己真實身份。
結果造成的就是,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自己真實身份,矛盾開始產生,她們就在豐果宴上,被昌盛帝賜了婚。
他沒辦法不去爭取,因為沐子昭那個混賬已經和霍皇後商議好,要把她納入東宮,成為良娣。
哼,他的清兒如何能夠被那般羞辱?
沐子昭有了太子妃和側妃,庶妃也不少,還有臉讓清兒這個右相府的貴女給他做妾!
好在他提前向母妃提了一嘴,關鍵時刻,李明威那廝也衝出來準備截胡,好在他還是得償所願。
淩慕清見他竟然隻是無奈地看著自己,就更加覺得,他不靠譜,不是個良人!
都這個節骨眼,他一麵向她表示自己的深情,還一麵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膈應死人了!
“水木公子,我想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隨意出入我閨房的事情?你來右相府沒什麽,你可以遞上你的拜帖,向我父親討教一些問題。至於我和您之間,上次我就說了,恩斷義絕!我如今是你效忠的軒王殿下的準王妃,你既然做不出放下一切,和我一起離開是非之地的決心,那就請你離我有多遠滾多遠,免得給你我招之禍端!”這一句話可謂是誅心。
淩慕清自己都感覺心痛得深入骨髓,麵上卻用冷漠武裝自己。
沐子軒能夠感覺到,他的清兒說出這番話,必然是自己更心痛。然而他到嘴的話卡在了喉嚨裏,怎麽也不敢說出口。
以清兒的傲氣,若是發現他從始至終都在隱瞞身份,決計會一怒之下,憤而逃婚。屆時一切就沒了退路,反而弄巧成拙,不過是多忍耐一段時日,他相信隻要清兒入了王府,他們有很多的時間去化解這個誤會。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沐子軒歎息一聲,起身歉疚地躬了躬身道:“我自知讓你心痛,傷了你的心。可是我真的有苦衷,他日待你嫁入軒王府,必然會得知真相。屆時不管你如何罰我,我都會依你。清兒,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且放心,自此之後,我水木不會再入右相府。”不過我會用沐子軒的身份,光明正大入府尋你!
偷偷地在心裏加了這麽一句話,沐子軒這才勾了勾唇,翻窗離開。
“嗬,渣得不能再渣了!”淩慕清久久地不語,虧得她還因為斬斷情絲,而感覺挖心一樣的痛不欲生,他竟然還能夠厚顏無恥說出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