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意外的發現
妖獸們或許可以接受人類出現在自己的地盤,但它們絕對不能容忍一位妖尊後裔同時掌握兩種大道之力。
人類畢竟總體實力太過弱小,在這些妖獸眼中,或許幾十個北冥帝國加起來都沒有一位妖尊來得可怕,人類的威脅在它們心中那根本不叫事。
但妖尊後裔不一樣,這些人本就具有得天獨厚的血脈優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必定會達到很多人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這就已經足以讓很多人為之絕望了,若是他們還能掌握第二種大道之力,那他們的未來,將會朝著比妖尊更高的層次衝擊,這一點不說普通的領主、王境妖獸心理上沒辦法接受,就連皇者和其他妖尊都不可能允許,一旦出現這種人,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瘋狂針對,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光芒越是耀眼,往往隻會死的越快。
葉城進入妖獸山脈也有一段時間了,自認對妖獸的習性還算了解,不必說它們絕對會幹出這種事,因此他寧願選擇暴露人類身份也不會去使用繼承自麒麟妖尊的大道之力,前者或許是九死一生,但還存在一線生機,但後者是絕對的十死無生,蟲皇絕對會下死手要了自己的命。
而就在葉城準備離開,出去賭一把的時候,靜階突然“咦”了一聲,語氣很是驚訝,似乎發現了什麽讓它很是意外的東西。
“怎麽了?”葉城疑惑道,他並未察覺到哪裏不對勁,硬要說的話,隻有尹白的靈門世界似乎正在加速毀滅,世界崩塌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一些。
“不對,我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波動……”
說著,靜階的身影浮現在葉城身旁,僅僅是魂力探查,它有些不敢確信。
“什麽不同尋常的波動?”
葉城疑惑著,仔細感受了一番周圍的環境,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於是不由得奇怪道:“你在說什麽呢?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
靜階沒有回答,閉目靜靜感受,隨即它睜開眼睛,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它回到了那道身影旁,然後停了下來。
葉城跟在靜階身後,也在身影旁停了下來,在這裏,他依然沒有感受到什麽不同尋常的波動。
“大道的殘留……”
靜階有些凝重,望著這道身影的目光也更加嚴肅了。
“你是說這道身影是某種大道力量的殘留嗎?”
葉城有些驚訝,相比於普通的武宗甚至武王、武帝來說,他對於大道的熟悉程度可要高得多,畢竟在他體內已經有了大道的雛形,這是普通武帝都沒辦法做到的事,隻有那些最頂級的武帝強者,在即將突破武尊的時候,體內才會形成屬於自己的大道。
也正因如此,他在這方麵還是很有自信的,如果有大道之力殘留,他也應該能夠感受得到才對。
“這大道有些特殊……”
靜階沉聲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和你算是同宗同源。”
葉城愣了一下,道:“是麒麟妖尊其他的大道繼承者嗎?”
“不是,和麒麟妖尊沒有關係。”
“它和萬枯詛咒之印的氣息幾乎一致……”
“什麽?!”
葉城這回是真的震驚了,和萬枯詛咒之印的氣息一致!
萬枯詛咒之印可是從葉家的家族禁地裏得到的,這大道如果和萬枯詛咒之印的氣息相同,那二者之間肯定是存在著某種關聯的。
換句話說,這個隻留下了一道身影、容貌和自己極其相似的男人,與自己絕對是有關係的,他可能還真的是自己的族人!
“回想一下當日的情景,你家的家族禁地之中應該是存在三種不同的魂種,分別和符魂師、丹魂師、獸魂師相對應。”
“但我們去的時候隻剩下了符魂師的那個盒子裏還有貨,其他兩個盒子裏的魂種都被人取走了。”
“按照你說的,在你之前,進過家族禁地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葉一凡,另一個是你家百年之前的扛鼎之人…哎對了,那個老家夥叫什麽來著?”
葉城無語,什麽就老家夥了,靜階這狗東西說起話來怎麽這麽氣人呢。
葉城無奈地朝靜階翻了個白眼,表達心中的不滿,但隨即也是很快道:“你說的那位老祖名叫葉玄,是葉家百年之前的天之驕子,據說他失蹤之前已經是巔峰武宗的實力了,乃是我葉家千年一出的絕世天才!”
說起這位老祖的時候,葉城自己也是一臉的感慨萬分,想當初葉家正是崛起的時候,如果葉玄老祖沒有離開葉家,想必現在已經帶領葉家走向更大的舞台了吧,葉家也不至於在一百年後還在達姆城這座邊境小城裏和其他家族鬥得你死我活。
大長老和葉九霄老祖雖然沒有任何不好,性格又和善,對小輩也是多加照顧,但相比起這位葉玄老祖,他們二人在天賦和實力上都還是差了一截,沒辦法和葉玄老祖相提並論。
記得之前離開達姆城的時候,自己還和大長老他們閑聊過此事,談及葉玄老祖,無論是親眼見過他的葉九霄,還是葉冥這些後來才出生的葉家長老,那都是隻有讚歎,葉玄實在是葉家曆史上值得濃墨重彩大書特書的傳奇人物,他突破的速度和記錄已經是葉家後來者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峰,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已然是具備了武王戰力,所有人都相信他可以在接下來的十年時間裏達到武王巔峰,然後朝著武帝前進。
如果一切都按照最理想的劇本來發展,那麽現在北冥帝國的格局已經不再是四帝與妖帝共治天下了,而要加上葉玄,北冥這位最年輕的武帝強者。
隻可惜,這位老祖失蹤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在一個寧靜的清晨離開了葉家,沒人知道他去往何處,也沒人知道他會不會再次回歸。
但即使是這樣,即使整個葉家都被他拋棄不顧,也沒有一個人會說他半句不好,畢竟這位老祖開創了一個時代,是他帶領葉家走出了最艱難的那一段時光。
“嗯就是他,隻有他和葉一凡在你之前進入過家族禁地,那兩個盒子裏的魂種應該也是他們取走的,我可以肯定,這裏殘留的大道之力和你的萬枯詛咒之印乃是同根同源,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葉城皺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是葉玄幹的,把尹白嚇成癡呆,靈門世界都崩潰的就是你家老祖葉玄。”靜階斷然道,“那道遺留下來的身影既然不是葉一凡,那就隻有葉玄了,而且從時間上來判斷,也正好和葉玄離開葉家的線索相吻合。”
尹白的真實年齡至少也在百歲以上,在妖獸之中他這個年齡還是很年輕的,應該是在尹白剛剛誕生沒多久後,他正好倒黴遇見了才離開葉家不久的葉玄,葉玄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對尹白動手了,但是又沒有將尹白斬殺,反而是留了他一命。
但葉玄帶來的恐懼就如同夢魘一般在年幼的尹白心裏紮了根,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這才導致多年之後,尹白看到葉城,這張與葉玄容貌有著九成相似的臉的時候,過往的一切可怕記憶都湧現了出來,使得尹白直接心理崩潰,精神失常了。
葉城也認可了靜階的判斷。
目前來看確實就是這麽回事,是葉玄老祖百年之前,在妖獸山脈裏對尹白下的手,但葉城隨之而來的也有些好奇,葉玄老祖當時應該都是武王強者了吧,那時候尹白應該還隻是最弱小的一階妖獸,葉玄是出於何種目的要對一隻一階妖獸下手?
“真是想不通啊……”
靜階也在納悶,這個叫葉玄的家夥行事有些詭異啊,先是一聲不吭離開了葉家,而後又在妖獸山脈裏不知道搞了些什麽東西。
靜階思索著,旋即顫抖了一下。
葉玄對這個尹白下手,應該不可能瞞得過人家背後的那位妖尊老祖宗,但尹白靈門世界中的隱患和那道虛影卻沒有被消除掉,那就是說,連妖尊對葉玄的手段都沒辦法解決?
而且,這道身影毫無疑問有大道的力量殘留,也就是說,葉玄在那個時期應該已經是巔峰武帝的實力,甚至是武尊了……
“你家這個老祖很有問題!”
靜階目光意味深長。
葉城也在思考這些事,沒有理會靜階。現在,在他心裏,對葉玄老祖的看法突然有些模糊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擺在這裏,葉玄離開葉家之後最起碼也是巔峰武帝的實力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有大道之力在身。
但他都如此強大了,為什麽不回來庇佑葉家?
為什麽要拋下生他養他的家族?
家族在他眼裏,難道就是非要甩掉的累贅嗎?
葉城很不想往這方麵想,但腦海裏的念頭一個個蹦出來,揮之不去,此刻的他有些意難平了。
他為葉九霄惋惜,為整個葉家惋惜,如果葉玄不走,葉九霄就不會吞下破宗丹,為了提升實力強行突破武宗,而導致自己的大好前程直接被廢,此後數十年裏寸步未進,一直停留在武宗一重的境界上,終生鬱鬱不得誌,孤獨老去。
“算了,沒有太多線索,多想無益,還是顧好眼前的事吧。”
靜階很快不再去想這些事了,無論葉玄出於什麽目的和考量而放棄了葉家,孤身闖蕩,都和它沒有太大的關係,和葉城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想離開的人是留不住的,不想有的人他終究會回來的。
如果葉玄鐵了心拋棄整個家族,那未來他也不會出現,有他沒他都一樣。如果葉玄還惦念著葉家,那他遲早有一天會重新回歸葉家,到那時,他自然會解釋清楚一切。
隻不過,自己隻有一點好奇,這個葉玄到底拿走的是哪一枚魂種?
丹魂師的還是獸魂師的?
而他的魂種又是什麽?
與此同時,葉城也摒棄了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隨即飛快思考道:“現在看來尹白是沒機會再醒過來了,沒辦法從他這裏找到對付蟲皇的辦法。”
“靜階你有沒有把握對付蟲皇?”
靜階嗤笑道:“別問我,問就是打不過。而且先不說打不打得過的問題,我告訴你,現在外麵可還有很多妖皇在觀戰了,你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我勸你還是忍了這口氣,別打靈湖洗禮的注意了。”
“咱們就安心的打坐三天,正好也讓你鞏固一下實力,你提升的太快了,雖然根基不會出現鬆動,但你對力量的掌握程度相比之前一定會有有所下滑,最好還是多適應一下淬體第二階段的力量,免得實戰的時候束手束腳,被別人壓著打。”
靜階都這麽說了,葉城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隻好接受現實了。
蟲皇是沒辦法收拾它了,隻能讓它在自己頭上跳騰去了,靈湖洗禮也告吹了,自己再次提升實力的大好機會也白白斷送了…
想想怎麽這麽來氣呢!
“別想了,撤吧。”靜階安慰道。
“嗯…不過尹白怎麽處理?”葉城隨即道。
靜階隨意道:“這還不好說嘛,這家夥的靈魂已經死亡了,但肉體還活著,成了真真正正的活死人,正好還給咱們省了不少麻煩。”
“就讓他在你的靈門世界裏待著,你也別管他,他肉體活著他家老祖宗就不會發現異常,你的身份也不用擔心暴露了。”
“等咱們離開這裏,徹底安全下來以後,再找個山清水秀、風景優美的地方挖個坑把他埋了,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葉城倒是有些意外,靜階竟然沒準備把這家夥棄屍荒野?
這可不像是它的風格啊。
二人商議妥當之後,離開了尹白的靈門世界,當靜階抽離最後一絲魂力之時,這裏又重新陷入了破滅,山河崩碎,日月沉寂,世界重新淪為廢墟。
二人很快又離開了葉城的靈門世界,葉城眼睛猛然睜開,看向遠處的靈湖。
而此刻,他卻感覺懷裏有些瘙癢,似乎有一隻溫熱、濕滑的舌頭,正在舔舐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