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價值千金
“學長……”白瓷啞聲。
恍惚間,又回到那年盛夏,男人修長的手指按在她傷口處,沉聲告誡。
經年已過,卻不想故人依舊在。
戰北嶼垂眸,漆黑幽深的黑瞳,專注地凝視著她。站在他身後的律師,走上前對著警方頷首,掌握了主導權。
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到了傍晚,才出了警局。
夏日的傍晚,經過大雨的衝洗,留下了一片絢麗的晚霞。照射在戰北嶼的側臉上,白瓷看著微微出神。
三年前的戰北嶼,斯文沉默。常年不離厚重的眼鏡,以及差點遮住整張臉的頭發,跟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沒差。
而現在,他剪短了頭發,摘了眼鏡露出了英俊完美的五官。西裝革履,身形高大氣勢淩厲,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
讓她有些不敢認。
“三年了。”戰北嶼幽幽開口。
一句話懸在了白瓷心口,她猛地想起三年前,戰北嶼的那一句告白。她慌不擇路地選擇出國……
戰北嶼看著忽然緊繃的人,薄涼的唇角勾出譏笑的弧度:“我放你三年自由,現在你是我的。”
白瓷心口微震,猛地抬頭。
男人的黑眸,如同一口深井,幽深不見底。深深地凝視她時,險些讓她有種拔不出的感覺。
她後退半步,訕笑:“學長,您是在開玩笑嗎?”她神情緊張地看著他:“我們不太合適。”
“先看看這個。”戰北嶼將資料丟在白瓷的手中,他坐在副駕駛座上,指尖漫不經心點著車窗,黑眸狹長幽深。
似一個成熟的獵人,正在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白瓷打開資料,是白氏百分之十的股權轉讓,以及她跟戰北嶼的婚約書。婚約書中,還夾著她父親的筆記。
“白小姐。”助理開口:“您的父親於半月前找上戰少,他好像預料到自己會出事一樣,協商了這兩個條件。
隻為了,讓白氏度過危機。”
那輕薄的紙章,竟如同千斤重一般,白瓷口裏發苦,所以兜了一圈她還是回到了原地?白瓷捏著拳心地手微微發緊。
她說:“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指婚約,還是股份?”戰北嶼唇角銜著笑,看著不遠處的白家。
“婚約。”白瓷捏著婚約書:“股份給您我沒意見,學長幫助白家我也沒有意見,但是……”
白瓷的下顎忽然被戰北嶼捏住,神情愕然。戰北嶼銜著譏諷:“白瓷,你以為自己值幾分錢?”
“千斤。”白瓷脫口而出。
“嗤”戰北嶼輕笑出聲,瞬間展開的笑容,消散了他身上的冷意:“白氏集團的千金自然價值不菲,所以我選你。”
白瓷燙紅了臉:“但婚約……”
“噓”戰北嶼修長的食指,輕點在白瓷的唇上:“話別說太早,更別說太滿,這是你教我的。”
他舔了舔鮮紅的唇角:“除非,你想徹底得罪我,讓白氏永遠消失。”
白瓷臉上血色盡褪,打開車門毫不回頭,大步邁進了白宅裏。
“戰少,您既然擔心白小姐,又何必激怒她。”助理不解地看著自家老板。聽到白小姐出車禍,火急火燎地趕去。
這會兒,又把人氣跑了……
助理推了推眼鏡,故作深沉:“戰少您這樣,難怪追不到白小姐,女孩子是要靠哄的。”
“看來你平時太閑。”戰北嶼一眼斜了過去:“非洲加工廠缺人,我看你挺合適。”
助理虎軀一震,閉上了嘴。
戰北嶼屈指敲打著資料,黑瞳中幽光暗沉,少頃開口:“走吧。”
直至車子從小區開走,白瓷才從樹林拐角處走出,立在原地久久凝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瓷!”直到白秋水聲音響起:“你還有臉回來!”
白瓷轉身,斜睨了眼她:“在醫院還跟我姐妹情深,一轉眼就翻臉了?”她嘖嘖了兩聲,“真不考慮去做演員?我看你的天賦極佳,比電視上的白蓮好多了。”
“你!”白秋水揚手就想甩白瓷一巴掌,卻被她攥緊了手:“白瓷……”
她話音未落,白瓷反手一掌,掌摑在白秋水臉上。
白秋水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居然敢打我!我媽都沒打過我一次!”
“那正好,我替她調教調教你。”白瓷小巧的下巴微揚,一把捏住了白秋水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白家在華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容不下一隻隻懂攀附男人的狐狸精!”
白瓷微捏著白秋水的下顎,視線冷冽徹骨:“白秋水,你最好記住,我容你不是怕你,而是讓你做哄我父親開心的玩物。
可如今,你連這點作用都沒了,你還想留在白家,那就隻能求我。”
白秋水氣地牙口發顫,怒火中燒。
從前的白瓷冷漠寡淡,對她做的那些視而不見,可現在的白瓷氣勢囂張,再加上那一份遺囑……
白秋水沉了沉氣,都怪那男的沒用!居然沒有開車撞死白瓷,不然現在遺產早就是她的了!
“妹妹你說得對,我確實有意向去娛樂圈發展。正巧前幾天接了個戲,所以就想跟你對對戲。妹妹沒當真吧?”白秋水掩著唇淺笑出聲。狐狸眸中,盡是諷刺與寒芒。
聞言,白瓷勾起唇角,將白秋水垂在臉頰的毛發順在耳後,溫聲道:“怎麽會呢!我們可是有血親的姐妹。”
不知為何,白秋水背後發寒,生生地打了個寒顫。有些驚恐地看著白瓷,而白瓷卻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挽著她的手臂進了屋裏。
暗中的狗仔離開,也沒有露出分毫的錯處。直至,白瓷將房門甩上,臉色的笑意瞬間消失,臉上如同能掉冰渣一般。
她寡淡地掃了眼白秋水:
“人呢?”
白秋水翻了白眼,正打算上樓,卻被白瓷叫住。隻聽白瓷說:“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出了點車禍。”
“是嗎?”白秋水心口一跳。
“來的路上,我還聽說一件事。爸爸從二樓墜下時,你是第一個看到的人。好巧不巧地監控消失了,你怎麽看?”
白秋水有些發虛:“我怎麽知道。”
白瓷端著茶:“可我聽說,就在酒會前幾天,是霍少的生日。而你,似乎在跟霍少交情匪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