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阿雯
我不知道小媳婦今年幾歲，甚至，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我隻記得和她第一次見麵，那還是我無意間看到她洗澡的時候，那時候，她曾氣急敗壞的罵我流氓。
後來，不知道是因為被我偷看習慣了，還是知道我在村裏的小霸王威名，她倒也沒再喊過我流氓，隻是每一次看到我，她都會麵紅耳赤，這一點曾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認為應該是我的帥氣逼人迷倒了她吧，畢竟她老公小禿頭那麽醜……
我將兩頭粽子，連帶著小禿頭往房子裏邊引。
小媳婦的交代沒有錯，樓梯口那邊的確是放著汽油，而且量還不少，我一過去，一棒槌當即敲掉汽油罐的封口，然後將汽油撒在那些粽子的身上。
但在灑汽油的時候，我被其中一頭粽子給咬到了肩膀上，當即被咬下了一塊皮肉，差點沒把我疼昏了過去。
我一棒槌砸在那粽子的腦袋上，當場叫它腦袋開了花。
汽油不小心撒了一地，我趕緊去找打火機，但在裏邊摸索了半天，愣是沒能找到個點火的東西。
最後，我看到屋子外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接著，無數道火光從外邊燒了進來。
我從窗外往外看去，差點沒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隻見在屋外頭的圍牆後，不少村民一邊叫嚷著燒死粽子，一邊將那些衣服點燃丟了進來。
我下意識的以為是小媳婦告狀，但仔細一看，發現小媳婦正哭著在哀求那些村民不要丟火，但然而沒什麽卵用，那些村民就跟瘋了一樣，拚命的丟火進來，也不管裏邊的我是否還活著……
不一會時間，火勢已經從外邊燒了進來，門口那邊首當其衝被大火給圍住。
更要命的，地上有不少汽油，火勢一起來，當即將這個屋子都點燃，而那三頭身上被我灑滿汽油的粽子，頓時在劫難逃……
三頭粽子當場成為了三個火團，也許它們身如死肉，刀槍不破；也許它們毫無思想，不知疼痛為何物，但在這大火下，它們毫無抵擋，眨眼間便被燒成了灰，連根毛都不剩下。
粽子必死無疑，而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想往樓上跑去，但汽油就在樓梯口那邊，大火在那邊燒得最旺，門口那邊也同樣被火包圍，就剩下我一個大活人，被大火逼到了角落裏，退無可退，躲無可躲……
火在繼續燒，濃煙四起，我捂住鼻子，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被烤幹了一樣。
屋外頭，村民還在丟著火把，小媳婦跪在地上哀求，但並不能阻擋他們……
我看著屋外頭的一幕，嘴角莫名的勾起了一抹苦笑，我搖搖頭，意識已被濃煙熏得幾近模糊。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幫了別人，他們覺得理所當然。
而一旦要他們有所幫助，那很抱歉，他們不落井下石，就已是最大的恩惠。
但就算是這樣，我依然沒有後悔回來村子救他們，畢竟，這是我答應了趙姨的事情……
火還在繼續燒，整個屋子裏已是濃煙滾滾。
而就在這時，烈火燃燒著的門忽然被人給撞開了。
我抬頭看去，發現是小媳婦裹著一條與她嬌小身材反差極大的濕被子衝了進來……
“陳化凡，你不要死。”
小媳婦蓋著被子毫不猶豫地衝過來，然後用被子將我也蓋住，但這會的我，早已被嗆倒，一口氣喘不上來。
那小媳婦見狀，遲疑了一下後，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對著我的嘴呼起氣來……
我恍然回過神來，一眼就看見在火光中，小媳婦的那張臉紅得跟蘋果似的，而這會她的嘴，還正和我緊緊貼著。
我下意識的抿了一下嘴，結果一下子就和這小媳婦的小舌頭碰了個正著，嚇得她趕緊縮回了舌頭。
“你醒了？”小媳婦麵紅耳赤道。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老臉滾燙得厲害，大爺的，剛才我沒想到自己怎麽就抿嘴了，搞得我好像就跟在裝昏迷占人家便宜一樣；不過小媳婦的那嘴，還真甜……
火還在燒，顧不上再多說，我趕緊拖著虛弱的身體和小媳婦一起用濕被子蓋住，艱難地逃出了火海……
屋外頭，村民們人頭攢動，群情洶湧。
老禿頭的媳婦老妖婆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化得跟牆一樣厚的化妝粉融了一臉，夾雜著淚水，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在表演哭技的小醜的。
小媳婦將我救出來後，村民們目光立即投了過來，指指點點，眼神大都是不屑，而那老妖婆一看，更是氣急敗壞，當場一巴掌扇在了小媳婦的臉上。
“我兒子都死了，你還有心思去救這個混混？”老妖婆道。
小媳婦雙眼含淚，委屈道：“是陳化凡救了大家，我去救他是應該的……”
“應該？你老公現在死了，你下去陪他才是應該的！我可憐的兒子，怎麽就娶了你這麽個掃把星，大半年的連個蛋都沒下，現在還害死了我老公和兒子……嗚嗚，我怎麽就這麽命苦……”
老妖婆說著又一巴掌扇在了小媳婦臉上，我看不下去，一把攔住了她。
“老妖婆，你再打一次試試？”我冷道。
“哎，我教訓自己的兒媳婦，關你什麽事？陳化凡，要不是你，村子也不會出現粽子，要不是你，我老公兒子也不會死……”
老妖婆轉而衝我身上撒野，我一看，當即一把推開她，結果她摔了個正著後，剛好看見我背上被粽子咬過的傷口，頓時發了瘋似喊叫道：“大家快看看，陳化凡的肩膀被粽子咬到，已經出現屍斑了，他肯定等下也會變成粽子……”
那些村民剛才已是被嚇到，現在被老妖婆這麽一說，當即無數道目光投來，在看見我肩膀上確實是被粽子咬過了後，頓時一個個麵色大變。
“大家快看啊，陳化凡被粽子咬到了，今天他要是繼續留在這裏，大家都得死。”
“我看，會不會就是陳化凡把粽子帶回來的……”
這人一害怕，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在老妖婆的慫恿下，村民們麵麵相覷，紛紛後退，和我拉開了一段距離，目光不善的盯著我，指指點點，就如在看一個怪物一般。
小媳婦見狀連忙替我解釋道：“不是這樣的，陳化凡他是為了救我，才被粽子咬到的……”
“吃裏扒外的東西，我讓你說話了嗎？”老妖婆一巴掌將小媳婦扇倒在地。
我看到這裏，總是再也忍不住怒火，一腳將那老妖婆踹翻在地，然後將小媳婦拉了起來。
接著，我衝那些村民們道：“大家不用說了，我這肩膀確實是被粽子咬到的，你們放心，我現在就走，就算變成了粽子，也害不到你們。”
不知道是因為實在沒了力氣，還是心已經冷，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頭竟是平靜得不行。
我拖著精疲力盡的身體，回頭多看了一眼遠處那座我曾生活過十多年的屋子，隨即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離去。
身後的村民們唏噓不已，老妖婆還在插著腰破口大罵，而在我前腳剛走，忽然，我感覺到有一雙手攙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頭一看，卻是見到小媳婦低著腦袋，小臉俏紅道：“我叫阿雯，你能帶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