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何為本能

  左思不理解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自己的妹妹會變成變成古代種。


  為什麽自己要經曆這樣的事情。


  他愕然，低沉，悲哀。


  卻無能為力。


  此刻的左緣站在這牆壁麵前，她的背後就是獅子，那模樣就是曆史拖行者，是那充斥著噩夢的怪物。


  左思隻覺得由內向外滋生出來了一股莫大的悲哀，卻又無能為力。


  他看著眼前是左緣，似乎期望她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為什麽？”


  左思再次低沉著聲音，問出來了這麽的問題。


  此刻的左思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無比。


  亞娃在一邊完全不明覺厲，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幾個人究竟在幹什麽，但她卻能看出來左思此刻低沉的樣子。


  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管如何，她之前也曾經喜歡過左思，也和左緣交好，這倆人現在在這地方當謎語人，亞娃自然不可能太開心。


  她有一種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然而最讓亞娃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的就是——一邊那個奇奇怪怪的女人似乎也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講真，亞娃對維多利亞還是保有了一定的敵意，在她的感覺當中，維多利亞差不多就是一個突然冒出來搶男人家夥。


  雖然她和左思已經沒什麽太多的感情了，但亞娃依然有些不太爽。


  不過此刻很顯然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左緣已經在那邊緩緩的揚起來了自己的腦袋，她的臉上帶著略微傷感的笑容，歎息著開口道：


  “最初我降臨在這世界上之時並未在意過周圍事情，對我而言，這一切都沒什麽太多的關係，熵增是本能，束縛是常態，正如人類無法不進食，花朵無法脫離太陽，文明必定基於生命，這是古代種的本質，本能，本我，我無法控製，無法遏製，無法阻止。”


  左緣的聲音輕緩無比，那邊猶如耳語一般。


  “最開始的時候我並未打算和任何人持有關係，隻打算在下麵隨便找個地方展開領域，正如其他所有世界所做的那樣，然而就在我展開之前，我碰到了你——”女孩底下了腦袋，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卻又變成了淡淡的苦澀。


  “古代種的感情處理模式和正常的生物種不一樣，但不同於辯識者，我們也有正常感情，那你會在某些事情傾注心血，我們也會某些事情哭泣。”


  左緣緩緩抬起來了自己的手，她把自己的雙手放在了自己的麵孔上，她的身體正在止不住的顫抖，氣息似乎也變得極度不穩定起來。


  “但我不明白，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我應當是古代種，應當是熵增，應當是不定態，應當是……束縛世界者，但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左緣帶著近乎悲泣的聲音開口道，她的聲音也深沉的垂了下來。


  “為什麽，要讓我碰到你。”


  那少女的麵孔上最終還是朝著下方流下了晶瑩淚水。


  左思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他隻能深深的吸氣，整個人似乎都垂了下來。


  他就好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身體上似乎帶著悲哀和無可奈何。


  ——————————


  這不是一個讓人歡喜的故事。


  天外降臨的古代種落在人海當中，她代表的是現在，是時在當下。


  古代種為三位一體，她糾纏著過去、未來、還有現在，過去為左孟，那是改變了整個修真界一切之人，未來為左恩，那是率領人群反抗之人，現在為左思，那是改變世界革命之人。


  而這一切當中最特殊的就是左思了。


  因為古代種真的將他當做了家人。


  整個奧歐力隻有一隻血肉怪物，那是最開始的時候古代種創造的，但後來，為了讓自己的家人過的安心，她不再製造那種怪物。


  為了讓自己的家人放心，她變得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一樣，安靜，溫和，溫柔。


  為了讓自己的家人能追求夢想，她開始支持那唯一的家人前進，哪怕這一份支持和她自己的本能完全相謬，她也完全沒有任何一絲的遲疑。


  這份生活原本有可能繼續安然下去，雖然在古代種的束縛之下，世界終究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但左緣卻過的非常開心。


  她原本以為這樣的世界會繼續持續下去，哪怕她是古代種，她也能享受到這種奢華的溫柔。


  但左思卻跳出了這條無盡的時間線，來到了遊離在世外的光影當中。


  他將古代種的束縛崩解，他改寫了本應崩潰的一切，他殺死了古代種。


  ——


  之所以左思在殺死古代種的時候，那個古代種沒有任何動作，那是因為左思是她唯一的家人。


  她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家人動手，不管怎樣。


  之所以左思在殺死古代種的時候，會覺得心痛到難以自拔，那是因為左思殺死的是自己的妹妹，對於古代種而言，他們的本身就是象征意義的概念，左思雖然不知道自己殺死的是自己的妹妹，但他的本能卻能感受到這一點。


  所以他會悲傷，他會哭泣。


  左思殺死的是自己的妹妹，她自然會悲哀無比，自然會從內到外的哭泣。


  這是無法遏製的情感。


  ——


  這個故事並沒有什麽太多值得細說的地方。


  有的隻是此刻左思和左緣的悲哀。


  左緣深深地洗了一口氣，她突然抬起了自己的頭，看向了左思。


  “哥哥，你馬上就要拯救這個世界了，隻剩下最後一步。”


  她的語氣淡然無比，左思的心頭卻抽動了一下。


  他驟然覺得心痛，甚至無法呼吸。


  “古代種會束縛文明的發展，這是本能，是無法改變的事情，唯有古代中的死亡，才能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左緣張開了雙臂，她好像是要懷抱左思一樣。


  “哥哥，這是本能，如果我還活著的話，這個世界永遠會被阻礙。


  古代種無法自殺，這是本能，但古代種可以被殺，這是宿命。


  你應該有能力殺死古代種吧——用你的概念剝削，用你的劍。


  殺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