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我的第三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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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0章我的第三個孩子


  司督軍接到消息，在書房靜坐了兩個鍾頭，誰也不許打擾他。


  嶽城如今的公務，他都交給了顏新儂處理，自己仍在南京任職。


  司督軍卻搖搖頭：“等他們回來吧，他們會想著回來的。”


  “督軍，我這就給阿霈發一封電報，把您的話告訴他。”顏新儂道。


  顏新儂眼眶微熱。


  “我希望她能和阿霈一起回來。”司督軍道，“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顏新儂鬆了口氣。


  司督軍揮揮手：“她在那麽大的爆炸裏活了下來，這是老天爺給她的命。天命如此。”


  見司督軍略有所思，顏新儂又道：“督軍.……”


  顏新儂搖搖頭：“阿霈怕走漏風聲，沒有告訴我們，我們也是剛剛知道。”


  “你早就知道嗎？”司督軍問顏新儂。


  他到顏家的時候，顏新儂從內院出來。


  司督軍出門散散心，就去了顏家。


  重重抬手，司夫人摑了司瓊枝一個耳光。


  司夫人怔愣看著她，沒想到她是這番口吻。


  “姆媽，算了吧，咱們別再跟阿爸作對了。哥哥沒有了，我們不能連阿爸也沒有了。”司瓊枝哭道。


  司瓊枝的眼淚也忍不住。


  司夫人當著女兒的麵，大哭起來，把司督軍的話告訴了司瓊枝。


  司瓊枝淚眼婆娑的來了。


  司督軍出去了，不想再跟夫人爭吵，派人去喊了司瓊枝，讓她攙扶司夫人回去。


  她快要活不下去了。


  司夫人隻感覺被抽幹了最後一分力氣。


  這就意味著，自己兒子的仇永遠報不了。


  司督軍說了這樣的話，就意味著他不會殺顧輕舟，而司夫人自己，根本沒能力去殺司行霈的女人。


  她整個人像是被什麽重錘擊中。


  司夫人卻無力跌坐在沙發裏，抽幹了最後一點力氣。


  他站了起來。


  我已經無心再撫育孩子，剩下就隻有這三個了。你看在我一把年紀，司家有人口單薄的份上，不要再說殺了輕舟這樣的話。”司督軍道。


  “夫人，一個孩子能長大成人，需得經曆各種磨難。這個世道，遲早有一場大戰，我現在不肯再添兒女，就是不想他們長得亂世裏。


  司夫人震驚看著他。


  “夫人，我這麽大年紀了，再也經不起折騰。輕舟進過司家的門，她就是我的女兒一樣。沒有鐵證，你讓我如何下手？”司督軍聲音微哽。


  司行霈，司瓊枝，還有……顧輕舟嗎？


  三個？

  三個孩子？

  他的眼眶紅了，對夫人道：“景紓啊，我現在隻剩下三個孩子了……”


  司督軍眼睛酸澀得厲害。


  “不管什麽理由，先殺了她總不會錯的。督軍，若是你錯殺了，我將來抵命給她。”司夫人軟聲哀求。


  司夫人眼淚再次打濕了衣襟。


  “輕舟不是凶手。”司督軍道，“我會報仇的，等我查到了凶手，你不要著急。”


  誰願意毀了自己的生活？


  行凶，自然要有利可圖，司慕和司芳菲的死，最不利的就是顧輕舟，所以她沒有殺人動機。


  他說，沒有鐵證說明是輕舟殺的，就不會是輕舟。


  司督軍卻不怎麽想。


  假如不是顧輕舟，司行霈為何要遮掩？


  司夫人堅信是顧輕舟，因為她覺得司行霈遮掩了消息。


  這段時間，司夫人和司督軍也查過司慕和司芳菲的死因，隻查到了司行霈處理掉的那個殺手，卻沒有再查到主謀。


  她的眼淚似掉了線的珠子。


  司夫人撲騰了半晌，終於疲倦了。她軟軟躺在丈夫懷裏：“求你了，替我們的兒子報仇！”


  她很瘦，又沒什麽力氣，掙紮也是有限的。


  司督軍將她抱在懷裏。


  “殺了她，殺了她！”司夫人涕淚縱橫，咆哮著撲向了司督軍。


  司督軍素來不認為夫人有高見，如今才知道，她們婆媳真的是仇人，司夫人隻有對她的仇人了如指掌。


  司夫人沒有看到顧輕舟的屍體，就堅持顧輕舟沒死。


  她對顧輕舟的恨，是支撐她唯一活下去的借口。


  若不是司督軍家規嚴格，司夫人就要染上鴉片的賭癮了。


  司督軍不嫌棄她，隻是心酸得厲害。


  司慕的去世，也抽走了她的光陰。她的肌膚失去了光澤，麵頰上布滿了皺紋。她如今看著像司督軍的大姐。


  她已經沒了從前的風華絕代。


  司夫人瘦得厲害，拳頭根本沒什麽重量。


  她用力捶打司督軍：“你還在幫她說話？你的兒子、女兒都死了！”


  司夫人卻發狂了起來。


  “不是她殺了阿慕和芳菲。”司督軍糾正司夫人。


  “殺了她！”司夫人用力攥緊了她丈夫的手，“否則我們如何對得起慕兒和芳菲？”


  他總以為自己壯年鼎盛，在司慕和司芳菲去世之後，卻突然感覺力不從心，好似一瞬間都老了。


  兩個孩子的去世，一下子擊垮了司督軍。他不過五十歲出頭的年紀，卻已經花了半頭的青絲。


  這話，似一根鋼針，實實在在紮在司督軍的心上。


  “她還活著.……慕兒卻再也活不了……”司夫人泣不成聲。


  司督軍起身，攙扶住了她。


  司夫人的哭聲，更加淒厲無比，似刀刀割在她的心頭。她幾乎全身癱軟了下去，無力扶住書桌。


  “是。”


  “是不是真的？”司夫人哭著把情報甩向了督軍，“她還活著？”


  她不顧體麵，大哭著跑向了葉督軍的外書房。


  蔡氏隻晚了幾個小時，也知道了顧輕舟身在太原府，還活得很滋潤，頓時就崩潰了。


  是他的夫人蔡氏。


  直到他聽到女人淒厲的哭聲，由遠及近，不停喊“總司令”。


  他想了很多的事。


  他匆忙摸了眼角，咳了咳，換了個姿勢坐穩。


  終於確定了她沒死，司督軍坐在書房，心念百轉，眼角竟然濕了。


  八個月了。


  顧輕舟沒有死。


  這次剛回來小住，順便祭拜母親，給司慕和芳菲上香，就聽到了久違的消息。


  偶然他也會回嶽城。


  順其自然最好了。


  內院的顏太太和顏洛水，已經哭成了一團。


  “輕舟都有了消息，怎麽阿靜還沒有消息？”顏太太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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