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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勇氣和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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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嫵獨坐在房間裏。


  猶豫了下,她去了趟顧輕舟的院子。


  顧輕舟等人正在打麻將。


  葉嫵的內疚,當然不是康家遭受擔憂,而是她自己對康昱耍的小心機。


  他這席話,倒像是讓葉嫵心裏過了一道坎。


  司行霈道:“這是實話。天真單純的人,就要吃很多虧。你如果信奉吃虧是福,那就當我沒說。”


  顧輕舟微笑,踢了下司行霈的靠背。


  葉嫵看了眼顧輕舟。


  “孩子話。”司行霈道,“你不折騰他們,他們就要折騰你。一個女人家,沒心機能活得好嗎?”


  “康家的人急壞了。”葉嫵低聲道,“不該這樣折騰父母和親人的。”


  顧輕舟還沒說什麽,司行霈則插話:“負罪什麽?”


  路上,葉嫵問顧輕舟:“老師,我有點負罪感。”


  她離開回家的時候,是顧輕舟和司行霈送她的。


  眼睛哭得腫腫的,幾乎看不見路了。


  葉嫵哭泣了很久。


  他內心深處,自責極了。


  康昱擁抱了她。


  “你以為,我舍得和你分開嗎?”葉嫵泣不成聲,“你總是拿不定主意,我也沒了主見。”


  葉嫵痛哭不止。


  一見麵,康昱就把他的想法,告訴了葉嫵。


  昨天葉嫵才來。


  不管是為了自己、為了將來和父母的關係不至於進一步惡化,為了葉嫵,康昱決定躲在司行霈這裏。


  康昱還真有點怕她。


  程渝口直心快,像個小辣椒,說起話來絲毫不饒人。


  “人就是這樣,道理說不清楚,就嚇唬嚇唬他們。”程渝繼續道,“你父母的思想,也該換一換了,如今是什麽世道?再說了,多少男人結婚後幫襯嶽家,什麽入贅等落後的想法,根本沒意義,你也該換換思想了。”


  “我知道。”


  程渝又惡狠狠對康昱道:“那天阿嫵可哭慘了,你心中沒數嗎?”


  康昱就臊得滿臉通紅,囁喻著說不出話來。


  “沒受酷刑,他怎麽如此輕易開了竅?”程渝問。


  “動刑作甚?”


  見到了康昱,程渝問司行霈:“你給他動刑了嗎?”


  程渝稍後一步才過來。


  司行霈笑道:“好孩子,在新派的思想裏,你這個叫爭取自由,反對封建家長。不錯,不錯。”


  頓了頓,康昱繼續道,“這叫長痛不如短痛,我明白。”


  “狠一點好。將來對他們再好一點,他們就知道我孝順。若是一味的屈服,給他們再多,也無法做個孝子,左右為難。”康昱道。


  父母為了他們的香火和繼承人,逼迫阿嫵離開他,逼迫他令娶他人,不狠嗎?

  狠?

  康昱卻隻是歎了口氣。


  顧輕舟道:“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將來別後悔了,覺得我們逼迫你,對你父母太狠了。”


  我是他們的孩子,不是什麽狗屁的香火。我存在的價值,不是為他們添個兒子,讓他們後繼有人。我不是他們的財產,然而他們卻不懂。”


  “我不回去了。”康昱道,“雛鳥總要離巢。也許,失而複得時,我父母才會重新考慮兒子的意義。


  隻是,顧輕舟和司行霈有自己的度量——康昱非要回去,非執迷不悟,他們也不強求,隻是在心中對他有了新的評價。


  而且,顧輕舟派人帶他過來,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顧輕舟暗示他,他可以消失一段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康昱和阿嫵結婚了,他們也得不到父母的祝福,阿嫵婚後的日子可能更加磕磕絆絆。


  他父母甚至還幫他挑選了另外的妻子。


  父親把希望全放在他身上,甚至為了他去羞辱阿嫵,將來他的婚姻難以安寧。


  他想著,自己這一輩子要走很長的路。父親的血脈,就是家族的血脈,他的堂兄弟們總會有人繼承香火。


  康昱一下子就明白了。


  顧輕舟就問他:“那好,你現在可以回家了。當然,如果你想多住幾天,也沒人知道你在這裏。”


  康昱道:“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遵守和阿嫵的約定。”


  “如果葉督軍非要你入贅,而你的父親又不答應,你該怎麽辦?”顧輕舟又問他。


  他想明白了,想要即刻去見葉督軍。


  他需得娶到葉嫵,他也需要維護自己的尊嚴,這一切不是等旁人給他,更不是為難葉嫵,而是要靠自己。


  這是他的挑戰。


  司行霈這席話,給了他肯定。他想,哪怕是葉督軍的狂風暴雨,他都要承受。


  康昱心中,格外的溫暖。


  然後又對顧輕舟道,“他到底不過二十出頭,見識有限。偶然想法不通透,可以理解。把你的學生交給他,是值得的。”


  司行霈就拍了拍康昱的肩膀,笑道:“小子,孺子可教,是個丈夫。”


  顧輕舟看了眼司行霈。


  不成想,康昱那時候心思已經通透了。他對顧輕舟道:“我明白的。入贅與否,算是我和督軍無言的協議。既然我想要毀約,此事我應該和督軍談,而不是阿嫵。”


  她也打算關康昱幾天的。


  顧輕舟還以為,康昱也很久才能想通。


  他們失去了委婉的耐心,事事都要說得清清楚楚,讓康昱明白。


  “阿嫵對你付出了感情,你就要對這份感情負責。這是你求來的,若不是你,阿嫵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那天晚上,顧輕舟如此對康昱道。


  和王玉書親吻的事,顧輕舟姑且算康昱無辜,當然康昱半夜跑出來私會王玉書,就犯了瓜田李下,並非那麽清白。


  他們不準他走,卻把什麽都跟他說清楚了。


  康昱被顧輕舟和司行霈“囚禁”了。


  “好好的,怎麽又要我回家?”康昱沒有動,仔細看葉嫵的臉,“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康昱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將康昱拖到了偏廳,葉嫵對他道:“你回家吧。”


  但是,葉嫵卻悶悶不樂。她上前,拉了他的袖子。


  葉嫵能理他,他很開心。


  外頭天翻地覆找康昱,康昱卻在這邊獨享清閑。


  這幾天,他一直住在顧輕舟的院子裏,把他送過來的人是馬幫的,自己人辦事,不留痕跡。


  他心情還不錯。


  看到了葉嫵,他笑了笑:“阿嫵?”


  康昱的麵被打傷,抹了顧輕舟特製的藥膏,已經消腫了,隻留下青紫斑斕的傷痕。


  葉嫵進來時,他抬起臉,正是康昱。


  不過,有個人站在司行霈身後,正在認真看司行霈的麻將。


  一共四個人:顧輕舟、司行霈、霍鉞和程渝。


  這些心機,都是她自願的,雖然她現在挺後悔的。


  “.……老師,王玉書真的喜歡七哥。”葉嫵對顧輕舟道。


  王玉書陡然出現在康昱麵前,看似那麽巧合,實則是葉嫵一手主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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