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6章 尋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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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曼洛難以置信。


  這是顏愷嗎？

  他是極有耐心的。因為自家姊妹多，他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跟女孩子說任何的重話，都解決不了問題，隻會更加難纏。


  客棧的大門脫漆，不知是哪個年代的，店堂裏一股子撲麵而來的黴味。


  整個縣城，隻有唯一一家客棧。


  靖良說是一個縣城，可還不如一個小鎮子繁華，人煙是真稀少。城牆殘破，街道破舊，疏疏郎朗走下來，就一條街，七八戶商家。


  他突然覺得自己想多了，也理解喬四為什麽不給馬尼拉通信。


  又經過了半個月的牛車，他終於到了靖良。


  正逢盛夏，路上蚊子又多，顏愷被咬得遍身的包。幸而他身體很好，要不然得死在路上。


  多山路，蹊蹺又陡峭。


  牛車走不動的時候，他還要下來幫車夫一起推。


  他這一生，大概是頭一回吃這種旅途顛簸的苦頭。


  他租了牛車。


  顏愷到了這一步，千辛萬苦的也不好回家，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往前。


  可往靖良是不通火車的，多山路，汽車根本開不了，唯一的交通是牛車。


  他更加要去了。


  顏愷想到了這裏，越發覺得喬四是遭遇了什麽危機。


  到了南寧，顏愷打聽去靖良的路線，當地人告訴他：“千萬別去，那邊匪患未除，越南又在打仗，很危險。”


  喬四絕不是這種人的，除非他遭遇橫禍。


  顏愷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好。


  這意味著，喬四消失了整整三個月。


  直到他六月份到了廣西，馬尼拉那邊仍是沒有喬四的消息。


  他一邊南下，一邊和馬尼拉保持電報通訊。


  在南京辦不了工廠，顏愷又不想回南洋，考慮下，他決定去趟廣西，也許能幫一幫喬四。


  顏愷覺得不太對勁，依照喬四的性格，他一定會到了地方就發電報的。


  喬四一去一個月，毫無音訊。


  回答是沒有。


  顏愷立馬回電，問他們，喬四回來沒有，有電報沒有。


  他的手下還告訴他：蘇曼洛在馬尼拉住了一個月，實在等不到顏愷，這才離開了。


  電報都是馬尼拉發的，告訴他一些無關緊要的私事。


  他玩夠了，再次回到南京的旅店時，店家告訴他，這一個月有他三封電報。


  顏愷有錢，好歹靠著這些，疏通了關係。


  出行很不方便，需要各種證明，防止是特務行走。


  接下來的一個月，顏愷又往嶽城、蘇州和上海走了走。


  “一旦他回來，第一時間通知我。”顏愷又發電回馬尼拉。


  一問，果然，喬四沒有動用顏愷的人力去辦私事，真是一個人走的。


  他發了個電報回去。


  顏愷看了電報，心想喬四不會一個人去的吧？

  靖良是廣西最南邊的一個縣，越過崇山峻嶺就是越南，地形非常複雜，人口也稀少。


  他在電報裏告訴顏愷，他妹妹去世了，今年還不到三十歲，事情有點蹊蹺，他要去趟靖良。


  喬四祖籍是廣西，軍閥混戰的時候跑出來的，聽說家裏沒什麽親人了，隻有個同胞的妹子，後來嫁到了很偏遠的地方。


  這個時候，他收到了一封電報，是喬四給他的。


  他以前也想過，在南京投資幾家工廠，後來去打聽，才知道不給私人辦廠。


  顏愷無所事事，在南京逛了大半個月。


  他以前還說，想跟她一起到南京她的家鄉看一看的。


  顏愷站在廢墟上，想象著陳素商上學、放學的情景，心裏一陣陣的柔軟。


  對方雖然這麽說，還是把地址告訴了顏愷。


  “那學校早就被炸平了，現在還是廢墟。”


  “她以前是哪個學校的？”顏愷問。


  顏愷則說，他是陳素商在新加坡的朋友，陳素商多次幫過他，對方露出曖昧的微笑。


  說起陳素商，這位自稱是“堂兄”的男人，對陳素商讚不絕口，說她小小年紀，為人練達。


  顏愷一表人才，在陳家大門口遇到了一位姓陳的，閑聊了幾句，就被對方請到了家裏。


  陳家的老宅已經在重建了，臨近秦淮河，外牆嶄新。


  他打聽陳定家的老宅。


  南京比他想象中更破，城牆正在修繕，處處都是灰蒙蒙的。


  經過一個多月的顛簸，顏愷終於到了南京。


  中華大地滿目瘡痍，戰後餘生的人們，在享受和平的同時，也在收拾自己殘破的家園。


  他沒有逗留，直接買了車票，目的地是南京。


  顏愷也沒跟家裏說，自己乘坐飛機去了香港，再從香港坐船，到了廣州。


  喬四一直替顏愷管生意，忠心耿耿，叮囑他路上當心。


  “她已經不是我的少奶奶了。”顏愷情緒低落，“我不是去找她，就是去散散心，我一直很想去。”


  喬四問：“去找少奶奶嗎？”


  他找到了喬四：“我要去南京了，可能要走一段時間，馬尼拉的事由你負責。”


  他不是期待著去內地偶遇陳素商，而是這塊地方真正沒有了她，怎麽都空曠，如顏愷的心。


  顏愷聽到了之後，怎麽也坐不住了。


  當天晚上，顏棋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陳小姐已經離開了新加坡，她說要去趟內地，可能要過很久才回來。”


  顏愷卻走了。


  蘇曼洛不走，她在喬四的安排下，住到了酒店裏。


  可結果是這樣的出人意料，又讓人灰心。


  蘇曼洛興致勃勃到了馬尼拉，還以為顏愷看到她會高興，他們倆終於沒了其他阻礙，可以舊情複燃。


  顏愷擺擺手，快步走了。


  “我看少爺這幾天悶悶不樂。”喬四歎氣，“少爺，您別這麽上火。既然舍不得少奶奶，去追她回來吧？”


  除了這次。


  喬四在他身邊多年，是他的摯友，也是他最得力的下屬，更像是他的兄長。他數百萬的英鎊，直接交給喬四打理，從不疑心，對他從未說過重話。


  顏愷對著他發火：“誰讓你領她來的？”


  喬四急忙去追他：“少爺！”


  而顏愷，轉身就往外走。


  她臉和唇白成了一色，忍不住哭了起來。


  蘇曼洛回想他的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像是重拳，擊在她的心上。


  哪怕他們分手了，他結婚、她訂婚，她打了顏愷一巴掌，顏愷也隻是反唇相譏，從未像今天這樣！


  他剛進門，還沒有走到櫃台前，就被一個人撞了下。


  顏愷餘光一瞥，是個女人。


  他呼吸突然一滯。Ldg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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