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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司慕的告白

……  ,!芳菲急匆匆從南京回來,顧輕舟自當她是興師問罪。


  結果並非如此。


  顧輕舟下樓時,隻見司芳菲正好進門。


  司芳菲穿著一件深紫色風衣,裏麵是淺色旗袍,鹿皮小靴,戴著一頂黑色英倫淑女帽,帽簷半綴了麵網。


  她的麵網上,有兩顆很小的紫色寶石,映襯著光芒,有種嬌豔與嫵媚,落在芳菲的下頜。


  下頜尖尖的,唇邊勾起一抹微笑,芳菲道:“二嫂。”


  居然不是問罪,也不是悲傷。


  顧輕舟詫異看了眼司芳菲。


  這個女孩子,真的愛過董銘嗎?


  驚訝之餘,顧輕舟含笑迎接她:“芳菲,你回來了!”


  “是。”司芳菲道。


  姑嫂倆坐下,司芳菲開門見山。


  “是阿爸讓我回來的。”司芳菲道,“董銘的死,南京方麵很重視。阿爸說,這是總統還重視董晉軒呢,讓你和二哥稍微收斂,別太張揚了。”


  顧輕舟哦了聲。


  她反而不知該說什麽了。


  若是司芳菲興師問罪,或者哭哭啼啼,顧輕舟都有話對付她。反而她這毫不在意的模樣,讓顧輕舟心中發毛。


  她摸不清楚司芳菲的脾氣。


  真的不在乎?

  還是那種,越在乎表麵上越不顯露,背地裏狠狠報複?

  司芳菲似乎察覺到了顧輕舟的想法。


  摘了帽子,司芳菲又脫了大衣,一副很自然舒適的模樣。


  女傭正好端茶進來。


  手捧香茗,司芳菲緩緩喝了一口,清香從口腔一直延伸到了喉間,她笑道:“董銘罪有應得,我知道的。”


  顧輕舟眼波微轉。


  司芳菲起身,笑著對顧輕舟道:“話我傳到了。二嫂,我晚上住在督軍府,已經跟五姨太她們商量好了。”


  顧輕舟也站起身:“我送你過去吧。”


  司芳菲說不必了:“門口的汽車還等著呢,不勞煩二嫂了。”


  出門之後,司芳菲立在門口,遠遠望著新宅的纏枝大鐵門,陷入沉思。


  良久,司機出聲問:“二小姐,回去嗎?”


  司芳菲回神般,笑著上車了。


  晚夕,顧輕舟剛剛溜了狼回來,司慕也到家了。


  他身上有酒氣:“芳菲回來了,五姨太設了家宴,我才吃過飯。”


  居然沒有打電話邀請顧輕舟,他們是全部忘記了,還是誰提出不要請顧輕舟?

  顧輕舟並不是特別在意,哦了聲,沒有多問。


  “芳菲挺奇怪的。”顧輕舟對司慕道。


  司慕問:“怎麽了?”


  顧輕舟又搖搖頭,笑道:“可能是我多心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多疑。”


  司慕坐下。


  傭人端了茶給他,他喝了兩口,才繼續說話。


  “我與芳菲談過董銘的事,也把前因後果告訴了她。”司慕道,“芳菲隻說,董銘是應得的。況且,他們倆已經分手,芳菲不會太傷心。”


  顧輕舟看了眼司慕:“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怎麽?”司慕蹙眉。


  顧輕舟又搖頭:“沒怎麽,我隻是覺得,芳菲太過於平靜,她若無其事般。”


  “沒感情,也隻能是這樣了。”司慕道。


  顧輕舟這邊懷疑著司芳菲,那邊董家舉行了喪禮,司芳菲去參加了。聽說,她當時眼淚都沒掉。


  “這個女人太狠心了!”


  “到底是好過幾年的,難道就真沒感情嗎?”


  顧輕舟又覺得,她可能真的多心了,司芳菲隻是對董銘感到厭倦罷了。要不然,司芳菲怎麽會跟董銘分手?


  參加完葬禮,司芳菲被備受非議。


  “她跟董銘都分手了,況且董銘要害她的兄嫂,她哭不出來也是人之常情。”


  “看來,董銘真的是被甩之後不甘心,才去害司家的少夫人。”


  “這個女人也太狠心無情了些。”


  “她回來幹嘛?”


  司芳菲參加完了葬禮,再次回到了新宅,跟司慕與顧輕舟辭行,一切那麽不慌不忙,禮數周全。


  司慕夫妻倆送她去車站。


  看著火車遠行,顧輕舟良久沒有挪腳。


  司慕問:“怎麽?”


  遠處,火車白茫茫的蒸汽,一點點升騰,再慢慢隱沒入天際,車子漸行漸遠。


  顧輕舟望著,片刻才道:“芳菲一直都是這樣嗎?”


  “哪樣?”司慕不理解。


  “冷漠。”顧輕舟道。


  司慕沉吟,也覺得司芳菲此次的表現有點奇怪。哪怕不難過,她也沒必要專門回來祭拜董銘,給董家添堵。


  她的祭拜,又是如此孤傲冷淡,讓董家雪上添霜。


  督軍要她傳達的意思,完全可以打電話告訴顧輕舟和司慕,無需讓司芳菲親自跑一趟。


  “以前不這樣!”司慕沉吟一瞬,最終肯定道,“她這次是有點奇怪。”


  “她心中怪我們。”顧輕舟篤定,“她對董銘的感情,並非我們看起來那樣淺薄。也許,董銘自己都誤會了她。”


  司慕轉眸看著顧輕舟。


  這麽一瞧,不免走了神,再難集中心思去考慮芳菲與董銘。


  “誰知道呢。”司慕最終道。


  兩個人回到家中,顧輕舟興致闌珊。


  司慕仍去軍政府。


  顧輕舟提不起勁兒,小腹處一陣陣發冷,才知道是月事來了。


  上午還好好的,到了下午就疼得肝腸寸斷。


  顧輕舟爬起來,忍痛給自己開了一副暖宮的藥,讓傭人去何氏百草堂抓藥。


  “您沒事吧?”女傭萬嫂很擔心,“要不要叫西醫?”


  西醫也治不了胞宮寒冷的痛,這病需得中藥溫養。


  “不用了,去抓藥吧。”顧輕舟道。


  藥方送過來,何夢德帶著何微,他們父女倆親自來了。


  何夢德還給顧輕舟把脈。


  “的確是胞宮有寒。”何夢德道,“吃些暖宮的藥。”


  顧輕舟點點頭。


  何微陪著她,跟她說話。


  顧輕舟有氣無力,道:“你們先回去吧,藥鋪離不開姑父,微微也要好好念書。”


  何微隻得幫她掖了掖被角:“那我給你打電話,就不打擾你睡覺了。”


  顧輕舟頷首。


  吃了藥,又添了床被子,顧輕舟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夢到了司行霈。


  他寬大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手指還有雪茄的清冽。


  “還疼嗎?”他問。


  顧輕舟反手握住他的手:“冷,你上來陪我睡!”


  司行霈卻微愣。


  旋即,他脫了軍裝,穿著短褲和襯衫,上了床。


  他胸膛像有火。


  顧輕舟靠過來,恨不能全部縮在他懷裏。


  然而醒過來的時候,枕邊空空的,被窩裏有個毛絨溫熱的,是木蘭。


  她悵然良久。


  她的生活早已麵目全非,而她固執裝作毫不知情。


  她把木蘭拉出來。


  顧輕舟搖鈴。


  女傭知曉她醒了,立馬端了藥進來。


  “少帥回來過嗎?”顧輕舟問女傭。


  方才那個夢,實在有點清晰,清晰到像是真的。


  司行霈不可能回來,那麽司慕


  女傭笑道:“沒有。”


  顧輕舟也笑了笑,鬆了口氣。


  她沒有再下樓。


  司慕當天很晚才回來。


  翌日早上,顧輕舟在樓上搖鈴,讓女傭把藥和早飯一起端給她。


  結果,是司慕端了托盤進來。


  “好點了嗎?”司慕走進來,眼神有點飄忽,沒往顧輕舟臉上瞧。


  他很不自在般,又解釋道,“傭人說你不舒服。”


  “沒事,就是女人的小日子。”顧輕舟道,“胞宮有寒,所以疼起來很厲害,多喝些藥就能好轉,不算大病,更不算頑疾。”


  司慕抬眸,深邃的眉眼望著她:“是不是臘月在江水裏浸泡了,還有前幾天淋雨?”


  顧輕舟也不矯情:“應該是的。”


  司慕眼底閃過幾分情緒。


  他的情緒莫名,似乎想要說什麽。


  顧輕舟道:“我在江水裏浸泡,你答應給我錢;我淋雨是為了收拾董銘,為自己報仇,董銘綁架的是我。都跟你沒關係的。”


  就是說,跟司慕這個人沒關係。


  司慕眼底的情緒,一絲絲慢慢流逝,逐漸歸於寂靜。


  “要照顧好自己,健康的事不能亂開玩笑。”司慕沉聲道。


  顧輕舟點點頭。


  司慕又道:“輕舟,雖然你把一切都撇清,雖然你的初衷隻是為了自己,但你的確是幫了我很多。”


  顧輕舟一愣。


  她慢慢喝藥。


  藥有點苦,一點點沁入喉間。


  司慕繼續道:“我仍記你的情,我知道是你幫了我!”


  顧輕舟放下碗,笑道:“突然這麽煽情,你又要求我幫忙啦?”


  司慕卻不言語。


  他低垂了頭,略微沉默片刻,司慕抬頭了:“輕舟,我不是個輕浮的人。”


  顧輕舟又一愣。


  這些話,為何要告訴她?


  顧輕舟穿著睡衣,身上批了件月白色小短襖,青墨色的頭發撩在耳後,露出纖長的頸,以及小巧的側顏。


  雨後初晴的陽光,帶著泥土的芬芳,從窗簾後麵照進來。


  屋子裏充滿了藥香。


  中草藥的氣息,是純冽而幹淨的,它下意識暗示著健康。


  司慕坐在顧輕舟的床邊,突然說起的一些話,讓顧輕舟費解。


  不知他這麽說的用意,也不太明白他話中的真假。


  司慕卻解釋了:“我十五歲追求十八歲的魏清嘉,與她約會短短不過數月,根本沒想過去觸碰她。


  後來,我就出了車禍。當時血肉模糊,我嚇得生病,久病不愈。再國外五年,學校破格收取我,隻因我家裏捐了一座實驗樓。


  軍校全是男生,我又不能說話,更無從談女朋友。回到嶽城,在何家還沒幾個月就被你出賣了。


  在何家那些日子,我也是做小夥計,沒女人會青睞我。回家之後,我一直在駐地,直到魏清嘉回來。


  她回來之後,我的心態就發生了改變,我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司慕,她也不是當年的魏清嘉。


  我沒有和她親近過。


  再後來,你就知道了,我們結婚。從頭到尾,我沒有談過更多的女朋友,也沒有與其他女子接觸。”


  顧輕舟詫異看著他。


  她還是不懂這話的用意,為何要告訴她?


  司慕又道:“我親吻過兩位女孩子,不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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