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砥柱銘
“祝老此言何意？我怎麽就暴殄天物了？我哪裏過分了？”程遠撓撓頭，一臉不解的看向祝公道，他有點搞不明白，這個老頭是咋了？吃槍藥了嗎？
“祝老的話有些過了，此畫已歸我遠哥所有，他怎麽處理是他的自由，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幹涉。”邱林果斷的站了出來，力挺自己的兄弟。
“你……你們！古董是古人智慧的象征，是華夏的文化瑰寶！你們怎麽可以隨意損毀？”邱林的一番言辭差點將祝公道給氣瘋，祝老爺子一臉悲痛的瞪著程遠和邱林。
“程先生真是任性，這可是二百萬美刀，說毀就毀了，孫某自愧不如！”
“孫總說的是，程先生真壕！我服了！”
程遠翻了翻白眼，一臉蛋疼的說道：“諸位，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毀了畫？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多虧趙萍，要不然《山路鬆聲圖》真跡將永無出頭之日。”
“程遠，別胡說八道了！”聽到這話，林芷晴終於忍不住了，程遠這個混蛋怎麽滿口胡話？讓她情何以堪？
“是時候了。”無視林芷晴的指責，程遠小心翼翼的將浸濕的畫卷捧了起來。
“程遠，你……”林芷晴感覺自己要抓狂了，是時候了？什麽跟什麽啊？到了這種時候，程遠還有心情裝神弄鬼。
“程先生節哀，不就是一副二百萬美刀的贗品嗎？我賠了兩千萬美刀也沒有這麽失態。”胡昊露出一副淡然的神態，那表情分明在說，芷晴，看看吧，這就是你找的男人，跟我胡昊相比差的太遠。
哈哈哈哈……整個大廳傳來一陣陣的哄笑聲，所有人都用看好戲的目光看向程遠所在包廂，邱林林芷晴三人羞愧難當，如果有地縫，他們肯定會鑽進去。
而我們的始作俑者程大官人卻一臉的平靜，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入到麵前的畫卷之中，程遠暗暗讚歎，這位畫中藏畫的前輩真是妙手回春，即使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一絲端倪！
如果不是他有尋龍望氣的本事，如果不是看出此畫有兩種迥然不同的才氣，程遠也會以為此畫隻是贗品而已！經過紅酒的浸泡，完美無瑕的畫卷終於出現了一絲瑕疵！
在畫卷的邊沿出現一道極為細微的縫隙，正常人絕對不會注意這個縫隙，而程遠卻雙眼一亮！就是這裏！程遠伸直自己的手指，用指甲輕輕的在畫卷上劃了一條細線，原本細小的縫隙變的肉眼可見。
在這個過程中，主席台上的祝公道一眨不眨的盯著程遠的動作，看到這條縫隙，他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眼了！難道說，此畫是畫中藏畫？祝公道激動的渾身顫抖了起來！他的心中隱隱出現一個讓他瘋狂的念頭！
祝公道的心完全提了起來，強自鎮定，等待著程遠進一步的舉動！隻見程遠嘴角浮現出一絲淡定的笑意，他的兩根手指猶如最精密的儀器一樣精準穩重，牢牢的捏住了縫隙的邊緣！
嘶的一聲！一張浸濕的畫紙被程遠從畫卷上撕了下來！在畫紙之下另有洞天，是一副字帖。一看到這幅字貼，祝公道的眼珠子幾乎瞪爆，他的臉色漲的通紅！在所有人驚奇的目光中，祝公道從主席台一躍而下！
看到這一幕，整個大廳中的哄笑聲和嘲諷聲戛然而止！這可是一米多高的台子，祝老七十多的高齡居然一躍而下！可見他已經激動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祝公道一路小跑來到程遠所在包廂，顫聲道：“程先生，能否讓老朽一觀。”
“還以為是唐寅的真跡重見天日，原來隻是一副字帖，真是令人失望，既然祝老有興趣，拿去觀摩就是。”看到露出來的是字帖，程遠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見程遠一臉失望的表情，祝公道一臉嚴肅的說道：“程先生，萬萬不可小覷這幅字貼！能讓清朝宮廷畫師這麽慎重的用畫中藏畫的技巧將之珍藏，這幅字帖怎會是尋常之物？如果老朽看的沒錯，這是黃庭堅的‘砥柱銘’。”
“受教了，程某會好好的對待這幅字帖，請祝老放心鑒定。”
程遠點點頭，祝公道說的有道理，被這麽慎重的珍藏，才氣又是如此之濃烈，肯定不會是凡物，程遠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意。
所有人都用緊張的目光看著祝公道，等待著他的鑒定結果，無數人在竊竊私語。
“切，不就是一副字帖嗎？祝老至於這麽緊張？”李東信撇撇嘴，本以為可以看程遠的笑話了，沒想到這廝運氣真好，居然在絕處逢生！
“李少此言差矣！如果張某記得沒錯，前些年的時候，黃庭堅的字帖拍出四億華夏幣的高價！如果這幅字貼是黃庭堅的真跡，價值應該在五億華夏幣之上！”
“什麽？五億？”李東信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缺氧。剛才他出了一百萬美刀的價格，沒想到被程遠給截了胡。如果他再堅持堅持，這五億就是他的了！
胡昊的臉色也是很精彩，麻痹！不是價值三十萬美刀的贗品？咋轉眼就變成五億華夏幣了？艸啊，他居然把如此至寶用二百萬美刀的價錢賣了出去！更氣人的是賣給了林芷晴的男伴！
假的，一定是假的！無數人在心中不停的祈禱。
林芷晴長大了小嘴，黃庭堅的‘砥柱銘’？天啊，程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買了一副贗品居然買到了至寶？邱林和趙萍麵麵相覷，就在剛才，他們還羞愧難當，可是這一轉眼間，遠哥就給了他們一個這麽大的驚喜！
“恭喜程先生！這幅字帖是黃庭堅的真跡！”
祝公道的話猶如一塊投入到平靜湖麵的石子，一下子激起了無數的漣漪！所有人都用無法理解外加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著程遠，這你妹啊，這個姓程的是踩了狗屎嗎？
“這個姓程的是妖怪嗎？隨便買一副贗品都是至寶？他這是要逆天啊！這怎麽可能是真的？”李維雅呆若木雞，傻傻的看著祝公道手中的字帖。
“真的！居然是真的！恭喜程先生！”趙萍激動的渾身亂顫，如果邱林不在她身邊，估計她已經撲到了程遠的身上！
“遠哥威武！就知道遠哥不會隨便買一副贗品！遠哥高瞻遠睹，小弟對你的敬仰……（以下省略五百字）”邱林徹底忘記了剛才他是如何痛心疾首的，轉而不吝讚美之詞。
“程遠，恭喜。”林芷晴癡癡的看著程遠，她才不會認為程遠這是走了狗屎運，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程遠能堅持本心，說明一切都在程遠的掌握之中！程遠的身影在林芷晴的腦海中慢慢膨脹，變的越來越高大！眼前的程遠讓林芷晴生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噗……林芷晴崇拜仰慕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劍，深深的刺入了胡昊的心髒！胡昊感覺心如刀絞，狂噴出一口鮮血！他親手把如此至寶賣給了情敵！讓林芷晴對情敵如此崇拜！直到此時，胡昊才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林芷晴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已經在他的心房中占據了不可取代的位置！
“啊昊。”傅思琪上前扶住胡昊，一臉的擔憂。
“我沒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胡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情平複下來。
“祝公道，往你身為國家級的文物鑒定大師，你居然會做出這麽齷齪的事情！說！你是怎麽和程遠勾結的？為了騙走啊昊的‘砥柱銘’，你們倆真是用心良苦！”見胡昊鎮定下來，傅思琪用氣憤的目光看向祝公道。
“你……你胡說！我怎麽可能跟程先生勾結！”祝公道氣的渾身直哆嗦。
傅思琪厲聲喝道：“身為國家級鑒定大師的祝老都看不出畫中藏畫，而程遠卻能看得出？難道程遠鑒定字畫的能力比祝老還強？我還就不信了！一定是祝老早就看出了貓膩，暗中和程遠勾結！你們是想侵吞啊昊的‘砥柱銘’！我嚴重懷疑這次拍賣會有內幕！”
“傅小姐說的對！這次拍賣會有內幕！我建議胡董這幅字畫的拍賣無效！黃庭堅的‘砥柱銘’應該歸還胡董！”反正已經得罪程遠了，李東信索性牢牢的抓住胡昊這個靠山。
見李東信為自己說話，傅思琪微微的對他點點頭。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祝公道義正言辭的說道：“你們這是在汙蔑老朽！老朽從事文物鑒定三十餘年，還從未有過任何偏頗！程先生在鑒定古董上有著獨到的見解！老朽自愧不如！老朽以人格保證，此次拍賣會沒有半點黑幕！”
“姓祝的，你和程遠坑壑一氣，你當然為他說話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我就報警了！”傅思琪的表情很淡定，胡昊的老爹是江城市委書記，動司法絕對不會吃虧。
祝公道張了張嘴沒敢答話，民不與官鬥的道理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