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往事
黑狼正在找你呢!”
黑狼正在找你呢!”
木野聞聲回頭,看到了吳成的無賴模樣。
木野瞧了一眼海棠和駱老,這件事不能讓他們知道。於是壓低了聲音對吳成說。
“晚上,你說地方。”
吳成仿佛已經料到木野會這樣,點了點頭,“沒問題,你可以先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到時候我會派人去找你,那時再詳談。”說罷還給木野做了一個隻有貴族之間的禮儀,臉上掛著怪異笑容,帶著眾小弟轉身離去。
海棠和駱老也沒有多問,隻知道這葉公子身上盡是秘密。
回到別院後,木野隱隱有些不安,這來到流水城本是自己無意之舉,但眼下好像自己又卷入了幾股勢力之中,並且又傳來黑狼的消息。
這讓木野不敢放鬆一絲警惕,他還記得那日學衛中,行者的一抹殺意,光是無形的氣勢就幾乎殺死自己。
自己還是太弱了,弱到談起夢想都遙遠的可笑。
木野從來沒有浪費過一絲時間,就連最短暫的休息他也是在神國之中渡過,盡管蘇克曾說過這樣做並沒有什麽效果。
傍晚時分,吳成安排人來請木野。陸殷殷執意要跟去,最後被木野出手打昏,安放在床上。他已經開始後悔當初自己怎麽會答應陸殷殷,平白無故多了許多煩惱。
吳成是個強盜,那是在山裏。
如今進了城,就成了幫派。在流水城裏,這樣的幫派不少,當災民來了之後幫派的實力更加增漲,因為上麵的人希望看到混亂,而幫派最擅長製造混亂。
木野原以為吳成會在外城,或者是哪個不起眼的角落接待自己,但恰恰沒有。
兩人見麵是在流水城中最大的儒宗學堂裏,吳成站在先聖的雕像下,背對著木野,好像在瞻仰古人。
而木野卻覺得這吳成隻是單純的裝模作樣。
“你可知道,其實儒釋道三宗其實是有聯係的?”仿佛聽到了木野的聲音,待木野走近吳成便開口了。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雖然木野遲早要殺上三宗問個究竟,但他眼下沒有興趣聽吳成在這裏廢話。
“年輕人,衝動。”吳成轉過身來,依舊是神經兮兮的腔調。“聽到黑狼就過來了,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說吧,什麽意思?”
“別著急,聽我說個故事。”
木野既然來了,就準備將事情搞清楚,也有幾分好奇這奇怪的吳成究竟能夠說出什麽。
吳成一邊仰望著先聖雕像,一邊開始講述。
“本來我也是個讀書人,與頑劣的弟弟不一樣,我曾經是儒宗一員。”說著吳成的表情難得平靜下來,木野可以感覺得到,吳成一定十分懷念那時候的生活。
“然而,在一次歸鄉的時候,我眼睜睜地看著父母被西山流寇殺死。那群人中有繁榮境界的高手,我拚死一戰,沒想到他們還有茂盛境界的高手。”
“我兄弟二人報仇心切,但確實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最終被捉了去,受盡折磨。”
“好在老天有眼,我們尋了個機會逃了出來。不過我倆的外貌和心智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特別是我弟,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懂事,就像一個隻會嗜殺的高大怪物。”
“我倆逃出來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鎮西候,希望對方能夠剿滅這幫惡人。”
“可是我們根本沒有見到鎮西候,他手下的那些官員對我們冷嘲熱諷,說我們是故意敗壞西疆安定的神經病。”
“鎮西候這邊沒有辦法,我們就找到了西巡史。西巡史那時候正是大力征兵完成的時候,苦於無處建樹,聽了我們的消息後,連忙派人殺去。”
“可是那幫西山匪徒早就逃之夭夭,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雖然西巡史本人沒有說什麽,但是那些手下的官員,還有那些廢物的幕僚,對我們破口大罵,說我們是故意消遣他們。”
“父母死時候的慘象曆曆在目,自己的傷痕更是永遠無法擺脫,我又何必拿這種事情去消遣別人。”
“最終,我兄弟二人的傷和父母之死,無人願管。”
說道這裏,吳成對著先聖雕像長歎一口。
那一瞬間,木野仿佛穿過了吳成的肉體,隻看到了一個傷心而又疲憊的靈魂。可馬上吳成就將他的頭低了下去,黑暗遮蔽了他的五官,同時身上氣質也發生了改變。
“師門自然不會來幫我,既然朝廷和鎮西候都不願管,那麽我自己來管。”
“於是我拉起一幫弟兄,迅速剿滅了幾個實力很弱的強盜,有了一小塊勢力。並且以此為基礎,不斷擴大。期間,我也殺死過西山人,但這些大多都是實力微薄的嘍囉,根本不是我要找的。”
“慢慢地,我成了那片區域實力最強的匪盜,消息也就開始靈通了起來,但我的心意並不在此。所以一得到那夥人可能在流水城的消息,我就將勢力托給了弟弟,自己帶上心腹來流水城經營。”
“我雖然正麵不是對手,但是經營幫派這些人可不一定如我,況且他們還有掩飾身份。”
“最終我確定了,那夥人確實就在流水城中。”
“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吳成從黑暗中抬起的腦袋表情猙獰,木野根本不願意多看。
“那我什麽要幫你呢?”
“木野,岩城人士,來自學衛修科。”吳成淡定地說出了這一切。
“是又如何?就算你知道了這些,好像也左右不了我的心意。”
“我是左右不了,但是黑狼可以啊,況且之前還懸賞你的腦袋,所以你在流水城這個消息,我想一定非常值錢。”
說著吳成準備得意地望向木野,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突然雙腳離地。
這樣的距離對於木野來說隨時都能取吳成性命,現在隻是單手將其舉起,“說,誰告訴你的!”
“你可以殺了我,但我保證我死之後,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到時候全大陸都知道你木野在流水城。”
“你以為我不敢嗎?”
“不是不敢,而是沒必要。”吳成表情很輕鬆,仿佛被木野單手舉起的不是自己一樣,“我隻要他們的性命,至於朝廷懸賞的銀兩還有別的嘉獎我通通不要。”
“這幫人的背後可是西山的大人物,不然他們怎麽敢如此囂張!”吳成十分氣惱,若不是自己實力微薄他也不會通過經營幫派這樣曲線救國的方式來報仇,更不會這樣來求木野。
“不夠。”木野回答道。
“什麽意思?”吳成有些不明白木野的話語。
“我說好處不夠。”
“那你究竟要如何?”
木野回想了一下這些天在流水城的經曆,特別是吳賢澤還不知道吳飛虎死亡的消息,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幫你殺人之後,你還是要全力經營勢力,待到我需要的時候,助我一臂之力……”
說話的時候,突然有個黑影竄出,木野立刻將吳成放下,調整身體,準備將來人搏殺。
“不可!”吳成卻是叫出了聲。
木野聞聲一頓,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他好像沒有感覺到木野的危險,朝吳成走去。
“吳老師,我字寫完了,你來看看吧!”說著小手牽起吳成髒兮兮地大手,朝學堂裏麵走去。而吳成對木野點了點頭,一方麵是答應了他的請求,一方麵是讓木野跟著他一起進去。
西巡史駐地,何季常正和一眾幕僚商議。
“眼下朝廷的物資就要到了,一定要全力護航,不能再像上一次那般出問題。”何季常說道。
“上一次的事情明顯是鎮西候那邊出了問題,可他們倒好,將責任推得幹幹淨淨,還害大人受罰!”秦哲提起了之前的事情,小小的會議室裏便充滿的對鎮西候的不滿。
“安靜!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秦哲,讓你去查的西山間諜事情查的如何。”
秦哲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辦法確定具體方位,仿佛有人可以庇護一般,各方麵都遮掩的很好。”上次賑災遇刺,西巡史便將後續事情交給了秦哲。
聽到了秦哲的回答,西巡史深思了片刻,便繼續問道,“那瘟疫那邊如何,若是瘟疫不解決,不僅僅是流水城,恐怕整個西疆都要受到影響。”
“暫無好消息。”負責瘟疫的官員說道,“不過今日的消息稱,說是新來了一名醫師非常得力,瘟疫之危已有轉機。”
“哦?那人是誰?”
“暫時不知道底細,隻是她進入隔離區的時候,是由葉先生護送的。”
“葉暮……”何季常重複著這個名字,仿佛隨著這個葉先生出現,自己的運氣也開始轉好了起來。
“但無論是瘟疫,還是災糧都是治標,還得希望邊疆的穩定,這些災民才能回到自己的家園。”
“隻有宣國真的強大了,其他國家才不敢來犯。”
說完何季常讓眾人退下,此時已經不早,明日還有諸多事情。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將秦哲叫回來。
“明日與吳賢澤一起宴請葉先生的事情安排的怎麽樣?”
秦哲回道,“說是交由流水城城主孫安盼準備。”
“孫安盼”何季常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圓滾滾的商人形象,“由他主持確實各方麵都說得過去,隻希望他弄清楚葉先生的喜好,不要將事情搞砸。”
最終還是不放心,“秦哲,你明早好好去敲打敲打這個孫城主,以免他犯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