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夜歸所見
“你，你，你……”顧承臨氣得失語，最後隻能甩袖，特別男人的放狠話：“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才不與你一個小孩子計較！”
說著，轉身要走。
卻不想，身後傳來的稚嫩童音讓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可是，男子漢不都是大人嗎？哥哥你也就比我大幾歲，毛都還沒長齊，想著當什麽男子漢呢！”
顧承臨扶了一把旁邊的柱子才沒摔倒，回過身一臉震驚的指著她：“你你你……你怎可說如此粗鄙之言？”
“粗鄙之言？我怎麽粗鄙了？”小團子振振有詞：“難道你不是隻比我大幾歲，難道你不是個孩子？難道你就是大人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後麵那句……”顧承臨羞窘了臉道。
“哪句？毛都還沒長齊嗎？可是，這話不是哥哥你先說的嗎？我還是從你那兒學的呢，這話粗鄙的話，那你不也是粗鄙之人嗎？”小團子穆成雪振振有詞。
同粗鄙之人顧承臨：“……”
被氣到無言還是顧承臨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
最終，狠狠的一甩袖，轉身走了。
“大哥哥，大哥哥，你別走啊，你等等我。”小團子穆成雪見顧承臨竟然甩袖掉頭就走，忙追著喊。
別看小團子人小腿短，但是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賊快的就追到了顧承臨的身後。
顧承臨嚇了一跳，正想著這小團子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跑得這麽快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喊。
“大小姐，您要去哪裏啊大小姐，老爺在找您呢。”
卻是身後，有人在叫她。
穆成雪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往後看，而顧承臨則是趁著這片刻的功夫，轉過轉角處，快速走了。
等穆成雪反應過來追去的時候，卻是已經不見人影了。
小丫頭站在原地惱怒的跺了跺腳，麵上全是不滿。
正在這時，剛剛叫穆成雪的丫鬟趕了上來。
“小姐，您這也跑太快了。”丫鬟氣喘籲籲的開口。
“都怪你，要是我夫君跑不見了，我拿你是問。”穆成雪跺了跺腳，很是不滿。
丫鬟：“？？？”
小姐才五歲，什麽時候就有夫君了？
許是丫鬟一臉茫然的模樣有點蠢，逗得穆成雪噗嗤一笑。
“哼，我穆成雪看上的人，晾他也跑不了。你不是說爹爹找我嗎？帶我去吧，我正好跟爹爹打聽一下我夫君是哪家的。”
丫鬟：“……”
合著小姐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竟就夫君夫君的喊了起來，還真是小孩子心性。
丫鬟想著，笑著牽了穆成雪的手，朝著原路而去。
等穆成雪和丫鬟走了，顧承臨這才從一旁的灌木叢中鑽出來。
原本美得跟神仙似的人這會兒有些狼狽，頭發被樹枝刮亂了，上頭還沾了幾片枯葉，細看之下，麵頰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劃痕，透著絲絲血珠。
顧承臨一邊麵無表情的扯著自己頭發上沾著的樹葉，一邊整理著衣服，整個人都透著我很不爽的氣息。
那是他第一次被一個小姑娘弄得那麽狼狽。
……
憶及往事，顧承臨的嘴角微微上揚，溫軟的弧度遮都遮掩不住。
穆成雪見他半天都不搭理自己，抬眸時，就看到他笑得溫暖的模樣，看那神色，分明是想起了什麽。
“在想什麽？”穆成雪不由得好奇的問。
顧承臨回過神來，垂眸看她。
黑暗中，她的麵龐白皙如玉，眼中閃爍著淺淺的流光，格外的好看。
“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好笑的事？什麽好笑的事？”穆成雪見他並沒有什麽抵觸或是不想說的樣子，便好奇的追問。
“嗯，以後有機會告訴你。”顧承臨說。
這是他和她的初次見麵，雖然並不愉快，甚至充滿了不悅和狼狽，但若是可以，他自是希望她能夠自己想起來，若是她實在想不起來，現在也不是說的時候，至少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說。
穆成雪眨了眨眼，有些鬧不懂顧承臨所說的“有機會”是什麽意思？難道現在這個場合，不合適嗎？
不過她也不是咄咄逼人，追根究底的性子，她雖接納了他，和他好，但是卻也不是那種非要幹涉他所有舉動的人。
所以意興闌珊的“哦”了一聲後，便不再多說，轉而繼續追問起她母親的事情來了。
直到確定再也追問不出什麽來了，穆成雪這才放過了顧承臨。
顧承臨本身並不是個多麽多話的人，也就在麵對穆成雪的時候話多了些，所以穆成雪一不說話，他也就不說話了。
安靜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穆成雪撐起身子，道：“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三更都過了，確實不早了。
“都這麽晚了，就在這兒歇下好不好？明兒早些起來回便是了。”顧承臨拉著他的手，眼巴巴的，舍不得放人。
穆成雪：“……”
“別鬧，乖一點。”穆成雪最終伸手摸了摸顧承臨的臉，柔聲開口。
顧承臨：“……”
這滿滿的被寵溺感是怎麽回事？
最終，顧承臨還是沒能將穆成雪給留下來。
穆成雪一路回到府上，穿過花園，朝著凝雪園而去，卻在路上聽到了響動，猛然一頓腳步，隱身在了暗處。
“老爺，您往這邊走，雨苑在這邊。”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穆成雪從暗處看過去，憑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到了不遠處拉拉扯扯往這邊來的兩個人。
一個正是她的父親，侯府的主人……穆天華！
而另一個也是最近她高度關注的人，穆婉清的貼身丫鬟，芷柔。
穆天華似是喝多了，也不見他身邊的小廝，一手搭在芷柔的肩膀上，整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芷柔正扶著他艱難前行。
走到假山近處的時候，芷柔顯然有些累，支撐不住，便停下來歇息了一下。
不成想穆天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嘟噥著喊王雨柔的名字。
“柔兒，柔兒……”
穆成雪在暗中聽了，不由得冷笑，還真是一往情深呢，連喝醉了都喊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