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答應籌備婚事
這種時候，穆成雪腦海中閃過的，卻是顧承臨的身影。
忽然就忍不住在想，他這會兒，在做什麽呢？
之前他說，年前皇上肯定會親赴南王府一趟，到時候他便向皇上求旨賜婚，說要娶她的事兒。
皇上去過了嗎？他提了嗎？他們……能成親了嗎？
想到他後，一連串的問題便從腦子裏嘩啦啦的冒了出來。
穆成雪感覺自己有些緊張，又有些臉熱。
她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小聲嘟噥：“穆成雪，你淡定一點啊，你有那麽恨嫁麽你？現如今自己一個人，不也過得挺好的嗎？”
這般說著，心中卻還是有些激動。
她忙起身走動，緩一緩心中難掩的激蕩情緒。
在穆成雪想起顧承臨的時候，此時的南王府，卻是早已戒嚴。
無他，隻因為皇上聖駕親臨。
皇上在除夕這一日，親自出宮，到南王府看顧承臨。
顧承臨靠坐在床上，麵色寡淡，唇色蒼白，聲音帶著淡淡的虛弱。
“父皇親至，兒臣未能遠迎，還望父皇恕罪。”
“你既有病在身，此等虛禮便無需顧忌那麽多了。”皇上應了一聲，在床邊站定。
很快便有太監端了椅子放在皇上的身後。
皇上落座後方問：“冬獵過後，此番還是真第一次見你，身子可好些了？”
“托父皇的福，正巧有神醫雲遊而至，救了兒臣一命，身子已經好了不少。前一陣更好些，因為有事出了趟門，回來之後便又不爭氣的病倒了，否則今日該兒臣進宮給父皇請安，陪父皇過年才是。”顧承臨聲音輕緩的回。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就好像行將就木，徐徐老矣的老人家似的，不急不緩的。
他之前為了穆成雪，曾出過府去了一趟侯府，這事兒瞞不住，顧承臨自然也不會瞞，不瞞，皇上不會起疑，瞞了，瞞不住不說，還會出事。
事實上，確實如他所想，皇上知道他去過清平侯府的事情，見他並無隱瞞，心中便也沒有了猜忌。
皇上看他，見他眉宇間還帶著病態，精神頭也不是很好，與往常病後倒是沒有什麽不同。
“知你身子骨不好,今夜的宮宴你定是無法參加的，所以朕今日才特地來看你，眼下見你沒有大礙，朕也安心不少。”
顧承臨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不是場麵話，不過他回的卻一定是場麵話無疑了。
“父皇聖心仁厚，這般大喜之日還掛念著纏綿病榻的兒臣，兒臣甚是感動。也祝父皇新的一年，聖體康健，聖心愉悅，政事通達，願我戰國百姓安康，國富民強。”
顧承臨說完之後，輕輕的低咳了兩聲。
“你有這份心，便已是極好。”皇上應了一聲，又道：“你的病情，神醫是怎麽說的？”
“兒臣和神醫有幾分交情，神醫已經答應會全力相救於兒臣，不說保兒臣長命百歲身體康健，但總歸熬個幾年是不成問題的。”顧承臨淡淡一笑，似是透著看透生命的淡然。
皇上聞言沉默了片刻。
為君者，大權在握，但卻唯獨有一樣是無法掌控的，那便是壽數。
對犯法之人，皇上可以生殺奪予，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但是對顧承臨這種生病了的人，生死卻是無法掌控的。
哪怕他再想要顧承臨活著，顧承臨能不能活，也隻能看他的造化。
對這個兒子，他虧欠不少，或許是因為顧承臨隨時會死，也不曾享受過皇子該有的榮耀吧，皇上心裏總是想要補償他些許的。
於是便道：“新的一年，可有什麽心願想要達成的？你說與朕聽，朕可幫你圓一個心願。”
顧承臨早就在等皇上這句話了。
聞言心裏一陣激動。
他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破綻來。
聞言眼神帶上了喜悅，略微激動的開口：“父皇此言當真？”
“瞧你這模樣，是卻有心願咯？說來聽聽，若不是不可行之事，朕便替你圓了這個心願。”皇上難得見顧承臨變幻臉色，見狀也是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笑意和好奇。
“是，多謝父皇。”顧承臨先是道了謝，這才輕聲道：“父皇，兒臣曾答應過阿雪，若此番能熬過來，能醒過來，便擇日迎她過府，娶她為妃，還請父皇做主。”
“你二人本就已經賜婚，先前也是因為你身子不好，這婚期才沒有提上日程，既如今，你願娶，她願嫁，待年後開朝後，朕會讓欽天監挑選好日子，讓禮部籌劃此事。”
“兒臣多謝父皇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顧承臨心裏大喜，忙故作虛弱的撐著身子，跪在床上行禮。
皇上伸手扶了他一把：“好了好了，也不看看自己病成什麽樣子了，還行什麽禮？”
待顧承臨重新坐好之後，皇上這才輕笑到：“看來你對那個小姑娘倒是一片真心，朕還從不曾見過你這般失態的模樣。”
顧承臨輕輕一笑：“阿雪待兒臣亦是不離不棄，兒臣不待她好，又待誰好呢？”
皇上聞言，竟有片刻的怔忪。
因為曾經，他也曾聽人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那人死前，曾拉著他的手托孤，讓他一定要幫忙照顧好她，說她待他極好，不離不棄，他本該待她好，卻奈何身子不爭氣，護不了她一生，願他代他好好照顧她。
那時，那人本也毒發，隨時可能身亡，他也沒有必要做什麽，隻需看著他斷氣就可。
但是不知為何，聽到那話，他卻是心氣上了頭，他對那人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這江山和她，往後都是我的，你隻管去死，不必擔憂。”
許是他當時的口氣太過尖銳且極端了吧，將那人給驚呆了。
而他，也在說完之後，反應過來了。
但有些話，開了頭，就再難收住了。
於是，他對那人道：“你真以為你是身子先天不好，才會早病早夭嗎？”
那人愣愣的看著他，近乎不可置信的問他：“是你？”
他笑得肆意張狂，回他：“是我。我覬覦你的江山，你的女人，所以我給你下了毒，看著你壞了身子，看著你如今馬上就去赴黃泉。”
“你，你，你……枉我如此……”那人震怒，掙紮了好一會兒，終是沒有將最後一句話給說出來，氣絕身亡。
那人是被他毒死的，也是被他給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