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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小丫鬟……”


  魔魅沙啞的嗓音,仿佛將清晨化作午夜,仿佛令那一縷照入寢宮的陽光化作漆黑中無限的驚慌,伴著沙沙的微風吹亂發絲,渾身毛骨悚然,脊背傳來一陣陣冰涼,恰如臘月的雪在其上凝結,令韓歪歪忍不住內心的顫抖。他是個妖精,一個蠱惑人心,懂得催眠,甚至會調情製造曖昧氣氛的混世妖精,莫邪溫熱的氣息,一點也不像卡斯那般撩撥起她波浪壯闊的內心情潮,唯有戰栗,戰栗,喘氣不得,就像要窒息,捂住胸口瞪圓那雙炯炯有神的骨碌大眼斥責他的進犯。


  “怎麽?本王的體香不好聞?”莫邪嗅嗅衣袖中的淡香,轉瞬遞到韓歪歪的鼻尖,強迫抬起她下顎,逼迫她嗅著他身體那骨子迷惑人的清香,不似胭脂味,很清新自然而且舒適特殊的氣味。


  “王、王爺,請自重!”


  韓歪歪慌忙推開他,倒退兩步,猛跌到床榻上,支著雙臂惶恐譴責他,那雙玲瓏的大眼睛像懂得傾訴,看的莫邪嘴角邪肆揚起,眸中有抹淡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逝,仿佛既得意他製造的強勢效果,又芥蒂她小白兔的模樣。他喜歡那個膽子大如天,肆無忌憚敢和他鬥嘴,敢拆他木椅,敢和他談條件的小丫鬟,可並非這副處處防著他,時時戒備他,將他當洪水猛獸的表情。


  “是我該自重?還是你該自重?敢情小丫鬟喜歡欲擒故縱的遊戲,自個溜到本王床榻上等待寬衣解帶?”他的身體,像山峰般壓下,頓時壓的韓歪歪呼吸不得,感覺眼前一片黑影,陽光被他的陰森吞噬的半縷不剩。


  “不要……”


  “本王向來來者莫拒,是你自己脫?還是本王幫你脫?”


  “王爺--”


  聽著他輕佻淫褻的話語,韓歪歪又羞又氣,兩頰憋的通紅,耳根燒成紅紗,櫻紅的嘴奴的甚為不滿,她那倔強的眼神,刁鑽的模樣,是他的最愛……


  “你是想本王幫你脫嘍?”


  莫邪接著逗她,非得挑起她的怒氣,修長的指順著她腰帶摸索,忽然“啪“被韓歪歪無情打開,用胳膊肘推開莫邪的侵犯,韓歪歪壓壓熟透的兩腮,狠狠剜向他。”王爺,我是丫鬟,不是妓女!”


  “哦?”


  “雖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王爺若愛偷,去青樓,去皇宮,總欺負我這個可憐的小丫鬟像什麽話嘛?”韓歪歪掙紮地起了身,小碎步躲開莫邪的肢體。”奴婢這就出王府幫王爺搶幾個青樓美人兒來,您等著!”


  “你想逃嗎?”


  “不、不是,我怕王爺總麵對奴婢這無鹽女性情變態,替您找兩個青樓媚嬌娘。”


  “哈哈哈,你前腳跨出王府半步,後腳便替你的心上人和知己們燒紙吧!”莫邪很無情地落下一句威脅,警告她敢逃,後果將不堪設想。妖冶美麗的容顏上,布滿陰森森的邪意,嚇的韓歪歪一個勁哆嗦。


  “奴婢不逃,奴婢專心伺候王爺!”


  行了吧?滿意了吧?禁錮她,玩弄她,看他這場遊戲能玩到何時?看這隻妖精何時玩膩一腳將她主動踹出王府。


  “把你腦子中所有想背叛本王的想法徹底抹殺,否則,你將知道,背叛莫邪的代價,會讓你們所有,全部,粉身碎骨,永生,不得投胎。”


  “啊……”


  好狠!韓歪歪不自覺撇撇嘴,趕緊抱著雙肩斜睇莫邪,她不懷疑他造孽的本事,怕隻怕卡斯尚未恢複便被他斬殺。”那個、王爺,奴婢做好分內的事,替王爺打點日常,您、您別再戲耍奴婢了。”


  “戲耍?”


  “嗬嗬,王爺身邊的女人個比個的天仙國色,和她們站一起,奴婢隻有羞愧撞死的份兒,您、您總不能這般寒磣奴婢吧?”


  “我寒磣你?”


  莫邪聽的很有趣,這小丫鬟的詞兒很可愛,他不開外表,看內心,難不成也成寒磣她了?頂多霸占她而已!莫邪靜靜倚在床榻邊,凝視韓歪歪的側臉,嘴角狼狽揚起,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王爺,奴婢接下來收拾什麽?”韓歪歪邊將桌案擦的幹幹淨淨,邊問道。”替本王打盆清水來吧!”


  “奴婢遵命。”


  韓歪歪開始和他客套起來,特地疏遠,和他保持一定拒絕,免得被他的魔爪再逮住,貞潔不保啊!匆匆從門外打盆溫水,遞到榻邊,她剛欲轉身,卻被莫邪輕鬆擒住手腕,逼迫她正視那張妖冶的絕色容顏。


  “替本王洗洗腳。”


  “啊?”


  “幫我洗腳。”莫邪重複一遍,手改按住她的肩,逼她彎下腰,蹲下身,看著他那雙誘人的L足伸入溫水中,搗亂一撩,水花蕩漾,濺韓歪歪滿臉的濕漉。”啊……”她驚呼,忙擦幹睫毛上的水珠。


  “本王想看看小丫鬟那雙胖忽忽的小手,能不能把我腳洗的香噴噴?”


  “我哪有胖?”


  韓歪歪下意識辯駁一句,便心不甘情不願將手伸入溫水中,在波蕩的水花中摸索莫邪的腳小心翼翼清洗,看著她專注溫柔的動作,莫邪揚起真誠的笑,為何從前丫鬟替他洗腳時,不是這般的享受?

  “王爺……”


  “恩?”


  “您腳底板冰涼,往後呀,休息前多用熱水泡泡腳,或者像這樣按摩,揉搓一下,能熱乎不少。”韓歪歪邊替莫邪撩溫水,邊輕柔替他按摩腳,撩開衣衫下擺,將他的小腿也撩滿溫和的水。


  莫邪仿佛愣了愣,接著揚起眉說:“日後,本王讓你日日替我泡腳,我的腿腳若再冷,就由你替我暖。”


  “呃……王爺最好自個注意保暖,下身多穿,厚一些影響不了您的氣質。再多食些熱量高的蔥,蒜,辣椒或者羊肉等等。寒從腳下起,奴婢看王爺的身體還是單薄了些。”韓歪歪絮絮叨叨地發揮醫者的老毛病,見不得誰有毛病卻不提醒,那雙骨碌的眸中漾滿關懷和真摯。


  “小丫鬟,為何這般關心本王?”


  “呃……”


  韓歪歪怔了怔,還不是老本行在作祟,論理說,這種壞蛋妖精,該給他兩根毒針嚐嚐滋味才對嘛!”嗬嗬,奴婢是王爺的丫鬟嘛!”


  “那做本王一輩子的丫鬟吧!”


  “啊……奴婢得成親,得嫁人,怎麽……”她的話未說完,莫邪卻忽然伸出修長的臂勾住她腰身,將她從地上霸道撈起,情不自禁箍入懷中,喃喃自語說:“那就嫁給本王吧!”


  “什麽?”


  “嫁給本王,做一輩子的丫鬟。”莫邪似認真卻調諧地抬起韓歪歪的下顎,長臂仿佛一根柔軟的繩,纏的她喘不過氣來,滿腦子一片空白,隻剩下他那句莫名其妙的魔魅之音,渾身僵硬的很。


  “王爺,你鬆開、鬆開……”


  “我想栓住你,狠狠栓住你這個丫頭!”不惜一切代價!莫邪危險眯起眸,加重手臂的力道,凝視著韓歪歪驚慌的表情。他告訴自己,栓住她,是為了徹底打敗蛇王卡斯,為證明他才是天上地下唯一的至尊,是為這場有趣的遊戲爭取籌碼,是為他的遊戲……栓住她……不惜殺戮……


  “王爺,你別嚇奴婢,我們該說好的,做丫鬟有個做丫鬟的規矩樣,做王爺也得、得尊重我嘛。”卡斯,我對不起你,韓歪歪狠狠掙紮,嚇的七魂丟了六魄,莫邪的眼神好可怕,那是強烈占有編製的豹子般的眸子,從中影射的是他黑暗的堅決……


  “哈哈哈,怕了?”


  “我怕……”怕的要命,怕被莫邪真纏上,那非死即傷再者慘兮兮,她對這種狐媚的妖精不感有非分之想。


  “曾經有人說,男人的手臂等於女人的腰圍,來,讓本王測一測。”


  “啊?”


  “測測我的手臂等不等於你的腰長?”他鬼魅附在韓歪歪耳邊吹拂,修長的手臂不規矩纏緊她,身體徹底包裹著她,微風拂亂頭發,被他銜入嘴角,一幕勾魂的畫麵,在寢宮中惡劣上演。


  “王爺,你給我鬆開!”


  “本王叼到的肉,沒可能鬆,直到,你被我吞幹淨。”莫邪微咬著她耳唇提醒道:“離開他,你唯一的出路!”


  “莫邪……”


  忽然,門被“砰“一聲踹開,屏風外蘇姬聰明停駐,而修羅則氣衝衝閃入屏風,狠狠瞪著掙紮的兩人,嫵媚妖冶的麵頰上布滿陰鷙,狠狠剜著韓歪歪,仿佛刹那欲將她撕成千片萬片一般。


  “你這醜八怪,敢勾引我皇弟?”


  “我沒有。”


  韓歪歪趕緊向她解釋,卻被莫邪輕鬆箍住,依舊保持曖昧的姿勢,手指優雅從她腰身繞一圈。”小丫鬟,結果是,我正好能,抱住你……”


  “你們兩個家夥,敢忽視我?莫邪,我早和你說過,讓你給我收斂點,別弄的滿城風雨,你看你,現在整個王府,甚至西海,南海,北海都知你拋棄滿王府的佳人不顧,跑去找個無鹽女做貼身丫鬟伺候。”


  “大皇姐,何必怒氣衝天,消消氣,弟弟再領你的罵。”莫邪雲淡風清地鬆開韓歪歪,溫柔命令道:“小丫鬟,去替大皇姐倒杯好茶,順順她的氣。”


  “奴婢遵命!”


  韓歪歪匆忙開溜,躲進內堂咧嘴苦笑,不知她招誰惹誰,弄到滿城風雨,人家姐弟不合的地步?


  “莫邪,你給我說清楚,和那醜八怪到何種程度了?”


  “嗬嗬。”


  莫邪淺笑,走上前替修羅拎起椅子扶她坐下,邊替她錘肩,邊提醒道:“大皇姐莫氣,傷身可不好。”


  “你這家夥,和那女的到底到哪一步了?”


  “到……到……她朱胎暗結……”


  “什麽?”頓時,修羅嚇的從椅子背後摔了下去,踉蹌起身扶住莫邪的肩膀,瞪圓了一雙勾人的眸子岔了聲。”她懷了你的種?那女的、那無鹽女、她、她動作怎麽就那麽有速?”


  “哈哈哈~~~~“莫邪忽然狂肆大笑,瞥向剛返回來的韓歪歪,邪笑更是止不住。”別笑了,你這孽障,敗壞我和夫王的臉麵,給你好好的姬兒不長進,卻讓個醜八怪懷種,打掉,打掉,父王絕容不下個醜陋的繼承子嗣!未免謠言漫天飛,你趁早斷了讓她生的想法。”


  “大皇姐,何必著急?”


  “不急?再不急,她就上房揭瓦了,你可知外麵傳的沸沸揚揚,臉哪,都被你這太子爺丟盡了。”


  “我會調查,是誰傳的?”莫邪的笑很柔,很淡,卻蘊藏著巨大的危險,冷的屏風外的蘇姬忙斂起足,識相地逃離,生怕被剁成肉醬。


  “莫邪……”


  “大皇姐喝口熱茶就找你的男人逗趣去吧!”


  “公主,您的茶……”


  韓歪歪盡量小心翼翼地將茶杯遞過,還未待逃,修羅驟然起身,扯住她衣領,“啪“便是一個狠毒的巴掌,力道之大,足以迫使她的身體不穩跌向桌案,腰背無情磕向堅硬的菱角,痛的眉梢抽起,半響未起來,摸摸紅腫的右頰,隨性摸一把,嘴角流著血絲,看樣修羅想打死她呀。


  “你這狐狸精,敢勾引莫邪,你難道不知他是何身份?你是何身份?長的醜,身份卑賤,還是個人類,你配懷我弟弟的種?我勸你趕緊打掉,若我父王得知此事,將你全家殺光光亦不足怪。”修羅忽然凜冽指著她鼻梁斥道,大腦處於休克,腰背疼痛,費半天勁才站起身。”我懷什麽種?”


  “你少裝蒜……”


  “大皇姐!”


  莫邪一把推開她,扶住韓歪歪,柔嫩的指擦幹她嘴角的血絲,眸中迸發著濃濃的殺氣,按住她的頭,倚上他胸膛,莫邪此時就像那盛怒中的狂豹,對待親姐姐,犀利的牙也隨時能咬斷肋骨。”小丫鬟沒懷孕,是我想嚇你而已!我寵誰,不寵誰,不必你管,也不必父王來攙和……”


  “你……”


  “滾!”


  莫邪的殺氣騰騰,滿室冰冷。


  “你為了個醜八怪,和你親姐姐這般說話?”話落,修羅欲動手再打韓歪歪。”你敢再打她……”攥緊的拳中,一滴滴血從指縫中滲出,指甲嵌入其中,深深的,陰陰的,將周遭凍結。


  “王爺,公主,你們別吵了。”


  韓歪歪忽然推開莫邪,捂著腰向外走。”奴婢就是個小丫鬟,沒想勾引誰,也不想誰勾搭我,我不知王爺有何目的,為何對我上心?我隻想說,對不起,我上不了心,我有一個苦苦等待的男人了。請高貴的你們,別再戲耍低微的奴婢,魚死大不了網破,奴婢隻有命一條,要,就拿去……”她推開屏風漸漸走過去,隔著屏風,衝著莫邪冷冷說:“奴婢挨打,活該,我以後識趣,絕不勾引王爺。王爺,請恕奴婢腰有傷,明兒個再來伺候您。”話落,她捂著生痛腫起的麵頰轉身跑開,身後傳來莫邪的呢喃:“小丫鬟……”有時,寧可糊塗,也不願精明,這場遊戲,仿佛對他越來越不利了……


  王府的別苑中,相臨的兩個房間被侍衛單獨隔離,而卡斯,閻翼他們和丫鬟房徹底南轅北轍,莫邪的目的,便是限製他再接近韓歪歪。


  別苑中很安靜,十幾個侍衛輪流看守,圍的水泄不通,卡斯庸懶躺在硬邦邦的床鋪上,瞥向天花板,雙臂撐著頭,雙腿翹起,惺忪的眸睜開再閉上,閉上再睜開,沒有一時半刻的鬆弛下。正午的陽光射入紙窗,照暖古銅色的肌膚,隨著喘息,喉結和胸膛起伏,男性的氣味彌漫房間。


  忽然,耳畔傳來一陣嗚咽聲,耳朵一聳,他聽出這聲源從何而來,慌忙赤著腳推開房門,瞥向韓歪歪那抹背影,她正捂著腰踉蹌跑向丫鬟房。”蠢女人……”他大聲叫喊,可那抹嬌影卻已消逝。


  “丫頭!”卡斯便赤著上本身,赤著腳,向她追去。侍衛哪容他放肆,從背後扳住他寬厚的肩膀。”你不能出去,王爺有命令,你們誰也不能離開這個別苑,如有違令,殺無赦!”


  “滾開!”


  卡斯推開他的胳膊,依舊向前走,俊美脫俗的麵頰上布滿陰鷙,紅色的眸中有抹淡而化濃的心疼。蠢女人為何哭?她為何那樣狼狽?那個人妖欺負她了?該死的,那個人妖居然敢讓她哭!卡斯狠狠攥緊拳,好象製造一場沙塵暴,讓這見鬼的王府,全部沉入萬年的積沙中銷聲匿跡……


  “站住,你隻能站著看她。”


  “我要見她!”卡斯惡狠狠瞪著蜂擁而來的侍衛,嘴角揚起,很大聲,很大聲地喊道:“我要見我的蠢女人!”


  “我們最多讓你站著看著她的方向,再多動一步,殺無赦!”


  侍衛退讓一步命令道。


  兩三柄劍架上卡斯的脖頸,那般的冰涼,他好恨,好恨攥緊拳,卻是這般的無力和軟綿綿,好恨……


  好恨這般無措,這般的無能,明明想殺天,想斬地,想去抱抱她,卻隻能任這些該死的刀劍控製。狠狠咬住下唇,嗅著血的腥味,他才轉過身衝著他們暴躁咆哮。”你們這群混帳,給我滾……”


  “什麽?”


  “看不到嗎?她哭了,我的女人哭了,你們他爺爺的讓我站在看,我看著她哭,比死還難受知不知道?”


  “你……”


  “你們這群畜生,混蛋!”卡斯用胳膊橫掃三柄劍,不顧被滑傷的手臂,一腳踹開他們朝丫鬟房跑。”蠢女人……”為什麽哭?不要哭!赤著腳踩著碎石,紮的滿腳的傷,手臂淌著血渲染滿地的鮮紅,張揚的發絲狂飛,吹打堅毅冷峻的麵孔。


  “你站住!”


  身後,侍衛們不停追趕,越聚越多,那明晃晃的劍鞘對準他,狠狠刺進去,從脊背刺進去,血如柱般奔騰,原本做人是這般的艱難,真真切切的疼痛,令卡斯的嘴角抽筋,渾身踉蹌不穩。


  “噗”


  兩柄劍從後背拔出來,鮮紅亮眼,就在丫鬟房前,就在她的窗前,卡斯衝著其中大喊:“蠢女人……”血如泉,灑滿地,腳下傷痕累累,渾身刺目的恐怖,俊俏的麵頰上妖嬈魅惑卻亦純真幹淨。


  “蠢女人……”


  卡斯氣息微弱,半條腿跪地,接著,整個身體便如浮木般“撲通“倒下來,拳頭始終也未鬆開。如果,他能有法力,如果,他能進那間房間,如果,他能抱抱她,也許,心就不會這般痛。


  倒下身的刹那,腦海中有那麽一幕,僅有那麽一幕,嫩綠的百草邊,他霸道牽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如果此時,他也能那般霸道該多好……歪丫頭……


  “他死了嗎?”


  有個侍衛顫抖問道。


  “沒死,差口氣,抬回去,是死是活都不能離開別苑。”


  帶頭的侍衛無情命令道。


  “他挺可憐的……”


  有個同情心泛濫的侍衛邊抬卡斯,邊嘟囔一句,半響,經過草叢時,滿身是血的軀體忽然消逝不見。”咦?人呢?”誰亦不知草叢中,那隻乏人問津的小蛇,在血泊中,一直……一直沉睡著……


  “咯吱”


  房門被推開,韓歪歪剛包好纖腰,縛好臉上的傷,聽到外麵的熱鬧,推開門瞧了瞧,卻隻見幾個侍衛在起哄。”侍衛大哥,出什麽事了嗎?”她有禮地詢問。


  “啊、沒、沒有。”


  “真的沒有?”韓歪歪狐疑問一句,瞟向四周,似乎沿路的血跡,嗅一嗅,確定是人血,而且是剛剛流的血。


  “哦,剛來一個刺客,負傷逃了,我正打算向王爺稟告,韓姑娘回房吧,別讓那刺客傷到。”許是莫邪對她的特殊,全逍遙王府的侍衛丫鬟,對她也開始客客氣氣,不敢輕易得罪……


  “好!”


  韓歪歪微微閡上房門,心中總有不安,為何她仿佛聽到卡斯在叫她?為何聽的那般真切,卻根本什麽也沒有?是她太想他?還是……心忐忑難安,像有團棉花堵著不讓心跳,於是,到傍晚時,她便溜出房間,以替閻翼治病為由,尋到別苑去……”王爺有命令,你每日最多進來一次,每次的就診時間,不超一個時辰。”那帶頭的侍衛很小心翼翼地告戒她這兒心定的規矩。


  “卡斯,卡斯……”韓歪歪偷溜向右邊的房,搜個遍,卻不見他的影兒。”這家夥,跑哪兒去了?”她邊嘟囔,邊走進隔壁,“咯吱“推開古老的木門,閻翼正盤腿而坐,運氣調整身體。


  “妖孽?”


  雙耳微微一動,閻翼收斂掌勢,很精明問道。


  “恩,是我……”


  “你不和他敘舊,跑來做什麽?”閻翼整整黑色長襟,摸索著床邊,掀開被角冷熱兼並補充道:“坐吧!”


  “卡斯沒有找過你們嗎?”


  “他?找我們?哈哈哈,他若來,你見到的我,就是鬼魂!”閻翼冷酷卻爽朗大笑,雖說黑暗的日子難熬,可他卻學著某人當作被強暴,不能反抗,就忍耐,活出笑聲來才驚覺原本自個很英俊。


  “嗬嗬,也對,估計是氣我早晨踩他一腳,到苑中散步了吧?來,我先替你把紗布和藥草換換。”韓歪歪心不在焉打開藥箱,替閻翼輕柔換藥草敷好紗布,眉宇中總承載一抹若有若無的憂愁,滿腹的牽掛。”翼,你的眼睛進展很好,再堅持一兩個月,差不多便可重見光明了喲。”她故作俏皮,嘴角彎起抹不和諧的弧度……


  “妖孽,你怎麽了?”閻翼瞬間皺起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恍惚間,閉上眼睛,卻比睜開眼睛,更能看的清人的心。


  “啊?”


  “是不是被那個該死的王爺欺負?”閻翼冷漠的英俊麵孔上浮起慍怒,那般冷肆而凜冽的氣息,恰似那黑夜閻羅,他下意識撫上韓歪歪的尖下顎,挪向右臉頰,指腹感觸那處腫起的肌膚時,表情更陰沉。”他打你了?”他的口吻,就像臘月冰霜,隨時爆裂,而動作卻不乏一絲潛在的柔情和疼惜。


  “不是莫邪打的。”


  “該死的!”閻翼恨恨咬住嘴唇,盛怒凜凜。”如果他再用我們的命做威脅,就告訴他,讓他去死。”


  “嗬嗬,你怎麽越學越像卡斯啊?”韓歪歪“噗嗤“笑開,扯的臉疼痛,而那因她而逐漸變暖的手心,很溫柔,和從前的閻翼是不同的感覺,仿佛,仿佛對待閻不悔的柔情,逐漸分割一部分給她。感覺到不適,韓歪歪匆忙躲開,尷尬咳兩聲,滑過床沿說:“我明日再幫你藥布,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風情醒了,再替我問候他一聲。”韓歪歪狼狽地逃離眼前這個男人,壞男人可恨,可變好時卻可憐,總怕他的轉變,怕他轉變的太快,她跟不上節奏,怕他的柔情,來的莫名其妙,羈絆彼此的心。曾經,她懵懂心動,卻早埋葬心中成為清流,而現在,若再複燃,該如何繼續?


  “咯吱“門輕柔掩上。


  門板中傳來風情體恤的問話。”堡主,若覺得累就休息吧,我替你倒杯養神茶,把亂七八糟的忘了吧!”


  “哈哈哈~~~”


  閻翼的爽朗邪魅的笑聲,透過門板,略有些蒼涼淒愴味,仿佛大漠蕭蕭,迎風而立,滿眸的“悔”,他的柔情,算什麽?他的轉變,為什麽?這一切的一切,脫了軌,他這個前夫,該做什麽?

  夜晚的風,很冷。


  冷颼颼的風吹拂單薄的衣裙,越過樹叢,推開房門,悄悄走入房中,點燃一隻蠟燭,將燭台移向窗口。


  “卡斯……”


  卸下發釵,脫掉外衣,卷著中衣走向窗邊,瞥向那輪暗淡朦朧的明月,喃喃呼喚。”今夜,你拋棄我了嗎?”骨碌玲瓏的水眸,漾滿委屈,奴起嘴畏縮著身體,倚著牆壁,對著銅鏡瞥向紅腫疼痛的臉,眼圈脆弱地紅潤起來。沒有他的體溫,她總是這般的無措,輕輕一按,邊癱軟下來。


  蹲下牆壁,孕育水霧,銅鏡“啪“掉落地麵,韓歪歪趴入雙腿中隱隱欲泣。”卡斯,我也好難。無緣無故被煽巴掌,被打,卻隻有忍耐的份兒,好想……好想你能抱抱我……別生我的氣……什麽罪我都能忍,我能忍,隻要你能好起來……”淚悄悄滑下麵頰,順著鼻梁模糊那隻粉色的蝴蝶。雙肩畏縮,渾身顫抖,無力感傳遍四肢百骸,淚珠悄悄地流,仿佛一場連綿的小雨,哭腫了眸子,成了兩個核桃。


  “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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