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給我滾回寧海城去!
當蘇沫沫走到鬥牛銅像麵前的時候,果然在它那飛騰起來的左蹄那裏看到了一個很明顯的痕跡。
“沒錯了,一定就是這裏!太好了,太好了!”
蘇沫沫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幾乎是快要喜極而泣。
她驚呼了一聲,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那個銅像的左蹄。
如今的馬德裏已經是初冬的季節了,在這個寒冷的冬季,溫度已經快要涼到人的心底裏去了。
可如今再蘇沫沫看來,這座受了傷的鬥牛銅像卻顯得那樣的可愛。
甚至於她都快要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去親吻它了。
“太好了,終於找到了!”
蘇沫沫緩緩地抬起手來,那細致而白皙的指尖輕輕撫摸著那一處凹進去的痕跡,一個人自言自語地低低呢喃。
太好了,找到照片上這個女人所在的位置,相信也就能夠很快找到厲司夜的藏身之處了。
隻不過蘇沫沫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之間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道略帶戲虐的笑聲:
“瞧你不過就是找到了一個銅像而已,這一片說小也不小,你語言不通,又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在這裏找到一個人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是戰連城的聲音!
蘇沫沫此時此刻因為找到了照片裏的位置,心情還算不錯,所以壓根就沒有被戰連城的打擊影響到。
畢竟才花了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找到了照片裏麵的鬥牛銅像。
這對她而言已經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大的進展了。
比起自己先前在咖啡廳裏麵坐以待斃,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抓著人就問,她覺得現在已經跨出了很大的一步。
她非常堅定的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她一定可以在這裏找到厲司夜。
他們夫妻兩個很快就可以團聚了!
蘇沫沫一邊在心裏憧憬著,一邊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低頭聲音十分溫柔地說道:
“寶寶,再等一下子就要找到到爹地了,乖乖的,好不好?”
也許是因為現在僅有的這份好心情,讓蘇沫沫終於也願意開口和戰連城說話了。
隻不過她說話的時候語氣依舊十分的冷漠,並沒有要給他好臉子的打算:
“你懂什麽?隻要我能夠找到這個銅像,那就說明早晚都能夠找到他的,你不必在旁邊潑冷水。”
看到蘇沫沫臉上逐漸變得期待的興奮的笑容,戰連城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懂了。
他滿心的疑惑和不解,他實在是搞不懂這個女人的心裏到底在琢磨些什麽。
是不是稍微能夠離厲司夜近那麽一點點,就可以高興成這個樣子呢?
是不是在這個女人的心裏,除了陽光之外,根本就沒有另外一點點的黑暗存在?
她難道就沒有想過,厲司夜跑到國外來,把她一個懷孕的女人扔在家裏聯係不上,極有可能是出軌了嗎?
這種情況,但凡是一個正常女人肯定都會想歪的。
至少在尋找的過程中應該是滿心充滿了怨恨。
可蘇沫沫她卻並沒有這樣。
甚至受了這麽久的凍,她甚至連一點點怨恨都沒有表現出來。
戰連城目光十分疑惑的看著蘇沫沫:
“你現在終於肯承認你是因為聯係不上厲司夜,所以才特意跑到這邊來找他的?”
在反應過來之後,戰連城的目光突然一下子變得有些陰沉。
因為他瞬間就想到了自己這一趟跑到馬德裏來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
似乎是察覺到戰連城身上突變的氣壓,蘇沫沫條件反射立刻閉上了嘴巴。
該死的,剛才因為太過於興奮,所以不竟然不小心在戰連城的麵前給說漏嘴了。
蘇沫沫猶豫了片刻,幹脆緊緊咬唇狠下了心來。
既然戰連城都已經知道了,那自己也沒有什麽必要再隱瞞了。
再說了,自己的事情沒必要跟他交代,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她這一次是過來幹什麽的,就是過來幹什麽的。
蘇沫沫冷冷地抬起頭來看向了戰連城,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堅定而冷漠:
“沒錯,你猜的都沒錯,我的確是孤身一人跑到這邊過來找他的,既然你這麽好奇,這麽想要窺探別人的隱私,我倒也不妨坦白的告訴你,我惹他生氣了,所以他一個人跑到馬德裏這邊來,我這一次過來找他的目的就是要跟他認錯,然後哄他回家。”
“現在我到這裏來要做什麽有什麽目的,你應該都已經很清楚了吧?所以你可以不用再跟著我了,因為即便你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我蘇沫沫的眼裏除了厲司夜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的男人,我這番話說的夠明白了嗎?”
扔下了這番話之後,蘇沫沫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蘇沫沫並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戰連城給她指明了方向,讓她找掉了這一座鬥牛像,她心中的確是有那麽一點感激的。
但是這一份感激卻遠遠比不過他給自己,給阮萌萌帶來的傷害。
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非常危險的氣息,蘇沫沫實在不想和他靠得太近,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無謂的糾纏。
這不光是她想做的事,同樣也是厲司夜一直以來就警告過她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厲司夜和戰家的兩兄弟之間到底有什麽樣子的糾葛。
他們的糾葛又到底走到了哪一步,但是蘇沫沫相信聽力司夜的話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從廣場離開之後,蘇沫沫在銅像附近選了一家比較別致的酒店住下了。
她和店家商量了之後,特意挑了一間靠近二樓陽台的房間。
隻要一推開窗戶,就能夠將街對麵廣場上的情景一覽無餘。
今天忙活了一天了,蘇沫沫總算有了一個落腳之處。
她呆呆的撐著自己的下顎站在陽台邊上,目光堅定地看著馬路對麵的那一座鬥牛銅像。
隻要她住在這裏,厲司夜一出現她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他。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蘇沫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這一天她實在是忙得有些暈頭轉向了。
這會好不容易抽空坐下來休息一下,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掏出手機準備給厲司夜打個電話。
可是當她打開手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欠費了。
這個小鎮是有些偏僻的地方,國內的手機卡根本就沒有辦法充值。
如今手上唯一能夠和外界聯係上的通訊工具都被中斷,蘇沫沫隻覺得自己的心中被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
這一套馬德裏之行似乎比自己想象之中要艱難許多。
而這一次手機莫名其妙的停機,也讓她的心中又添了一份惴惴不安。
這是在預示著些什麽嗎?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明明當她看到廣場上那個跟照片裏一模一樣的鬥牛銅像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明明已經和厲司夜距離的很近很近。
隻要在等上一段時間,她一定可以和厲司夜聯係上的。
可是誰能料到,竟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插曲?
蘇沫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將心頭隱藏著的那一絲絲不安給拋開了。
她倒了一杯熱水,裹著厚厚的毛毯走到了陽台的邊上。
這個小鎮雖然還隻是處於初冬的季節,可是對比國內就已經非常非常冷了。
雖然外麵還能夠看到十分柔和的陽光在照耀著,但是那點溫度根本就不足以抵禦嚴寒的侵襲。
蘇沫沫將身上厚重的毛毯又裹得嚴實了一些。
她坐在陽台上的躺椅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呆滯的看著不遠處。
既然她已經到了這裏,甚至還找到了照片上的地方,那她在找到厲司夜之前是絕對不會回國的。
因為潛意識告訴自己,這一次厲司夜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否則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麽長時間都不和自己聯係。
心裏懷揣著這份不安,蘇沫沫將房主送過來的濃湯喝下去,又隨隨便變得吃了些點心,這才感覺到身體的溫度又上來了一些。
她把自己裹在厚重的毛毯裏,靠在壁爐的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
不過這一覺她睡得並不算太安穩,因為迷迷糊糊之中她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在夢裏麵,厲司夜臉上的表情非常非常的痛苦。
夢裏的環境一片迷霧,遠遠的能夠聽到厲司夜痛苦的聲音。
可是不管蘇沫沫怎麽尋找,都找不到他身處在什麽位置。
她拚命的想要循著聲音奔跑,可是怎麽都沒有辦法靠近他……
蘇沫沫被困在了這個夢裏,想走也走不出來。
而另一邊,在馬德裏的皇家醫學科研所裏麵,薑明朗強行將厲司夜帶回了房間,將他安置在了病床上,然後開始替他檢查起了腹部的傷口。
這個時候薑明朗已經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將厲司夜身上的衣服剝掉,替他重新換上了一套純棉的睡衣。
在檢查他腹部縫合傷口那裏的時候,似乎發現了輕微的出血的跡象。
不過還好,傷口並沒有因為別的原因而發炎。
不過這輕微的出血的症狀,這已經足夠讓薑明朗非常非常的不滿了。
此刻她陰沉著一張臉,重新替厲司夜清理了一下傷口。
上藥之後,再用紗布再次包紮了一番。
在做完這一切,確定厲司夜沒有其他問題之後,薑明朗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她一把將手裏還沒有完全用完的刷布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扭頭語氣淩厲,整個人的情緒都好像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厲司夜你tmd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啊?你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是要辦正事的,你受傷了到我這裏來讓我給你看病,手術我替你做了,但是我真的沒有任何興趣看著你在我麵前自虐。”
“如果你非要自虐不可,那你他媽就馬上給我滾回寧海城去,省的在這裏看的我糟心!”
吼完了這番話之後,她無比鬱悶地轉過身去,一把將自己手上的橡皮手套撤下來,發泄似的重重地砸在了床邊上。
“你要是在這裏出了什麽意外,死在了我科研室裏麵,我怎麽跟別人交代呀?你別一滿滿心思就隻想著蘇沫沫,你多多少少也得為我考慮一下行不行?”
罵罵列列的說完這一切之後,薑明朗一個利索的轉身,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到了隔壁。
隻聽到那邊傳來了劈裏啪啦的一陣脆響之後,就瞧見她扛著一個皮箱走到床邊重重地往地上一砸。
隻聽到“砰”的一聲沉重的悶響之後,皮箱被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原本裝在裏麵的行李還有衣服都被甩了出來掉落一地,十分的淩亂。
薑明朗冷冷的掃了一下那件行李,抬頭盯著厲司夜。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麵仿佛是有怒火在熊熊的燃燒著。
她抬手指著厲司夜罵道:
“厲司夜你不是橫嗎?好,那你現在就拿著行李,立馬從我這裏滾出去!你不要再待在我這兒了,我多看你一眼都覺得討厭!”
好不容易將自己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完畢,薑明朗雙手叉腰,氣轟轟的一邊喘著粗氣,隨即一屁股坐在了床頭,明顯的就是一副已經氣過了頭的模樣。
這還是除了蘇沫沫之外,唯一一個敢在自己麵前撒潑發怒的女人。
如果換做是其他的人,早在她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厲司夜就會直接拎著她的後衣襟把她給扔出去了。
可這一次再看到薑明朗跟個潑婦一樣罵街的樣子,厲司夜非但沒有生氣,那雙清冷的眼睛,視線如炬的在她身上掃射著。
“薑大博士心理素質就這麽差?這就發火了,趕人了?”
“嗬嗬!”
薑明朗十分冷蔑的哼了一聲,她斜著眼睛瞪著厲司夜,語氣非常非常的不耐煩:
“怎麽啦?在華夏你厲大少隻手遮天,但是這裏是在西班牙,你厲司夜管天管地還管我發火放屁啊你!”
“粗魯。”
厲司夜一聽到這幾個詞,眉頭一皺,語氣裏帶著嫌棄。
可是這會兒薑明朗早就已經被他方才那一番衝動無比的行動氣的頭發絲都快豎起來了。
她雙手叉腰直接站了起來,對著厲司夜便是一通怒罵:
“我說你這個人就挺搞笑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的是什麽破事,你怎麽不說你自己一根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還好意思說我粗魯?就這麽粗魯了你管得著嗎你?”
還真是奇了怪了,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嫌棄他,他竟然還好意思說自己粗魯!
她薑明朗要是真的粗魯的話,早就直接把他給扔出科研室了,哪裏還會給他做手術,讓他好好的躺在這裏說風涼話呀!
看到薑明朗的氣到幾乎快要暴走的樣子,厲司夜眼神依舊清冷。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不鹹不淡地說到:
“沒錯,我的確是管不著,但是花溪管得著。”
一提起花溪這個名字,薑明朗那幾乎氣到快要扭曲的笑臉瞬間如同被冰封了一樣。
那張妖嬈的臉上表情一度變得無比僵硬,就連嘴角都不利索地抽了好幾抽。
再開口的時候,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了起來:
“咱們……咱們兩個人有事說事,你……你沒事提他幹什麽呀?真無聊!”
厲司夜一看到她的神態,就知道自己戳中她的痛處了。
於是他淡漠地掃了她一眼,也沒有拐彎抹角,而是非常直截了當的說道: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才能治得住你啊。”
一聽到厲司夜的這番話,薑明朗的臉上表情頓時就跟吞了蒼蠅似得,一言難盡。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條件反射的一把抄起了手邊的手術刀,用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直接就頂在了厲司夜的脖子上麵。
在手術刀的下麵是撲通撲通跳動的大動脈。
她薑明朗可是世界一流的外科大夫,她一出手,保證一刀就能割破你的大動脈,讓你送醫院都來不及。
此刻她的這個動作,那威脅的意味簡直不要太過於明顯了。
薑明朗嘴巴張了張,等她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那聲音就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厲司夜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已經把我的位置告訴花溪了?如果是真的,別怪我心狠手辣!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厲司夜多聰明的一個人,他光是聽語氣就能夠判斷出來。
雖然薑明朗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麵目猙獰,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但是自己分明從她的語氣裏麵三分害怕,五分期待,還有兩分複雜的情緒。
他眉角淡淡一挑,漫不經心,不鹹不淡:
“暫時還沒有,但是如果你現在要趕我走的話,那可就不好說了。”
薑明朗被厲司夜的這番話氣到咬牙切齒,就連那漂亮而妖嬈的五官都變得猙獰而扭曲。
她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鋒利的手術刀直逼厲司夜的大動脈:
“厲司夜,我麻煩你現在弄清楚狀況,你的這種狀況別說是我了,就連一隻螞蟻你都捏不死,你現在還敢和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