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中指
和傲慢無禮的韋爾奇燧發槍手團相比,約翰內斯堡警察局的警察就有禮貌多了,至少韋爾奇燧發槍手團的團長諾曼·特里薩來找羅克的時候,沒有受到任何刁難。
「督察先生,這是一起嚴重的暴力事件,你必須把那些襲擊巡邏隊的祖魯人全部抓回來,我要把他們統統槍斃,還有在襲擊中受傷的巡邏隊員,他們理應獲得賠償,他們是大英帝國的勇士,不該受到這樣的侮辱。」諾曼·特里薩在羅克辦公室里咆哮。
「上校先生,約翰內斯堡還處于軍管狀態,警察局連執法的權力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去抓人?」羅克不軟不硬頂回去,怪不得諾曼·特里薩的手下那麼喜歡欺負人,原來欺負人的感覺真不錯。
不對,不是真不錯。
應該說是:原來欺負人的感覺居然這麼爽!
「督察先生,我現在懷疑,這是一場針對巡邏隊的陰謀!你作為約翰內斯堡警察局的局長,必須為這件事負責。」諾曼·特里薩抓住羅克不放。
「少特么給我廢話!讓我負責?我還讓你負責呢,上一次你的手下就打傷了我的人,這一次又打傷了兩名警察,現在你的人挨了揍,你還有臉找我負責,你當約翰內斯堡的警察是什麼?是你們韋爾奇燧發槍手團的僕人嗎?」羅克終於忍不住拍了桌子。
諾曼·特里薩大概是沒想到羅克會這麼強硬,一時間有點失語。
不過很快,諾曼·特里薩就反應過來。
「你是的手下先挑釁巡邏隊,巡邏隊才會動手。」諾曼·特里薩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所以才這麼理直氣壯來找羅克。
「我的手下先挑釁巡邏隊?真好笑,你還能再編的更無恥點嗎?」羅克毫不留情的嘲笑。
「你才無恥,你和你的手下一樣無恥,你的手下向巡邏隊豎中指——」諾曼·特里薩感覺勝券在握,如果羅克不給諾曼·特里薩一個交代,諾曼·特里薩就要去遠征軍司令部告狀。
是的,對於某些人來說,告狀是他們維護自身權益的唯一方式,羅克吃了虧,會直接去找回場子,諾曼·特里薩這種人,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只會求助於其他人,從來不會主動想辦法解決問題。
「還豎中指,走走走,你跟我過來。」羅克更有理,諾曼·特里薩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金山旅館二樓的警員宿舍,兩名被巡邏隊毆打的遍體鱗傷的警察已經被妥善安置好,他們的頭上都包著繃帶,繃帶還在往外滲血,一名警察的腿還被吊起來,看樣子傷得很重。
看到這一幕,羅克和諾曼·特里薩的臉色都很難看。
羅克直接來到一名警察的床邊,拿起那名警察的手給諾曼·特里薩看,嘴裡也在咆哮:「瞪大你的眼睛看看,他的手上只有一根中指,其他的手指全部都在和布爾人的戰鬥中被打斷了,如果你認為他是故意向巡邏隊豎中指,那麼好吧,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沒錯,他是向巡邏隊豎了中指,如果你要去遠征軍司令部告狀,隨便你,我奉陪到底!」
諾曼·特里薩的表情簡直像是見了鬼,扶一扶眼鏡仔細看看,諾曼·特里薩這才確定,被打的警察確實是只有一根手指!
這特么怎麼辦?
「他只有一根手指,怎麼能當警察?」諾曼·特里薩感覺無法接受,想了半天才找到質疑的角度。
「看清楚,他的手指是被布爾人打斷的,是在和布爾人的戰鬥中被打斷的,退役之前,他是一名英勇的偵察兵,他也為大英帝國流過血,也曾經為大英帝國浴血奮戰,所以哪怕他的手受了傷,他也有資格享受勝利的榮耀。」羅克義正言辭,就算把官司打到遠征軍司令部,羅克也不理虧。
理虧的人不敢爭辯。
這會兒諾曼·特里薩都已經開始慶幸了,幸好在知道這件事時,沒有向遠征軍司令部告狀——
特么華裔小子真陰險!
「你還有臉來讓我們負責,現在你說怎麼辦?」羅克宜將俞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這——這是個誤會。」諾曼·特里薩是真的很頭疼。
「一句輕飄飄的誤會恐怕是無法解釋的,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我就要去比勒陀利亞。」羅克佔盡上風,不就是告狀嘛,不就是賣慘嘛,好想誰不會一樣。
「督察先生,冷靜點,去比勒陀利亞無助於解決問題。」諾曼·特里薩只能服軟。
這會想起來告狀無助於解決問題了,之前幹嘛去了?
當天晚上,諾曼·特里薩派人給羅克送來一公斤黃金。
聽上去挺多是吧?
其實也就價值138鎊。
有這個態度就行了。
麻煩總是連綿不斷,第二天一早又有麻煩。
「督察,巴克農場里來了很多軍人,他們要把在農場里修養的礦工全部帶走,說是要扔進集中營——」李德氣喘吁吁,滿頭都是大汗。
軍人!
又是韋爾奇燧發槍手團找茬,這是羅克的第一反應。
其實真不是,這一次出面的是另一支駐紮在約翰內斯堡的軍隊。
「那些軍人是加拿大人,因為巴克的農場距離薩默菲爾德金礦沒有超過十英里,所以按照遠征軍司令部的規定,薩默菲爾德金礦周圍十英里範圍內的所有人都要被關進集中營。」前往巴克農場的路上,羅克才知道那些軍人出現的原因。
是的,基欽鈉上任之後,遠征軍對布爾人又恢復了以前的嚴酷手段。
為了打擊布爾人游擊隊,只要游擊隊發動襲擊,那麼不管襲擊點周圍的布爾人有沒有為游擊隊提供幫助,周圍十英里之內的所有人都要被扔進集中營,不管是布爾人還是祖魯人、華人,只要不是英國人,全部都要倒霉。
羅克將那些礦工安置在巴克的農場里,為了防止有人鬧事,還留了幾名警察在那裡,現在果然排上了用場。
一行人縱馬如飛,等趕到巴克農場,事態還是已經不可收拾。
就在農場屋舍外的空地上,躺著幾名一動不動的警察,旁邊有加拿大團的士兵持槍看守。
現場沒有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