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 燒錢

  安琪在塞普勒斯當孩子王的時候,巴頓正在努力成為一名合格的海軍軍官。


  巴頓是作為地中海艦隊和地中海遠征軍的聯絡官,和約翰·費希爾一起來到地中海艦隊,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現在已經正式服役,是地中海艦隊的旗艦。


  作為聯絡官,巴頓的工作內容很單調,只要保證地中海艦隊和地中海遠征軍之間的流暢溝通,巴頓就算完成任務。


  不過巴頓的野心明顯不局限於此,聰明人總是在隨時隨地學習充實自己,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是英國,也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先進的戰艦,能在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上服役的,自然也是全世界最優秀的海軍軍人,巴頓很珍惜這個機會。


  地中海遠征軍和地中海艦隊之間每天都有電報往來,巴頓的任務是把電報翻譯過來,然後直接送給約翰·費希爾,沒有任務的時候,巴頓就經常呆在作戰指揮室,或者是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的軍官酒吧里。


  很難想象,軍艦上居然有酒吧,也不知道英國人是有多愛喝酒。


  巴頓的父親巴克是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國會議員,同時還是南部非洲商業聯合會的會長,在南部非洲,巴頓家族擁有的農場面積超過二十萬英畝,是南部非洲不折不扣的大地主,同時巴克在約翰內斯堡還擁有多個金礦的股份,真正的家裡有礦,巴頓是巴克家族這一代最出色的年輕人,巴克在對巴頓的培養上不遺餘力,巴頓本人也大方豪爽,所以很短時間內,巴頓就成為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最受歡迎的人。


  「南部非洲海軍沒有前途,你們連一艘像樣點的軍艦都沒有,指望那些小舢板一樣的輕巡和驅逐艦,永遠無法成為贏得戰爭的決定性力量——」每次酒至半酣,酒吧里都會發生類似的討論。


  「巨艦大炮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航空母艦會成為決定海戰的關鍵性力量,馬爾巴羅公爵號剛剛在大西洋擊沉了德國的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就是證明,只要航空母艦發現戰列艦,戰列艦就只能是航空母艦的獵物——」巴頓成長的很迅速,和一群全世界最優秀的海軍軍官在一起,想進步還是很容易的。


  馬爾巴羅公爵號是南部非洲向英國海軍交付的第一艘航空母艦,也是全世界第一艘航空母艦。


  南部非洲的出現,對於海軍的影響很大,另一個時空,要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艦載機才開始承擔襲擊軍艦的任務,而在這個時空,東印度獨立戰爭期間,轟炸機就已經成功擊沉了軍艦。


  被馬爾巴羅公爵號擊沉的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是德國建造的第一艘戰列巡洋艦,另一個時空的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在日德蘭海戰中擊沉了英國海軍的不倦號戰列巡洋艦,這個時空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沒有了表現機會,它成為航空母艦登上歷史舞台的犧牲品,是全世界第一艘被航空母艦擊沉的大型軍艦。


  「如果是我們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發現了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一樣無法逃脫。」馬上就有人反駁巴頓,雖然航空母艦已經露出獠牙,但是巨艦大炮還是這一時期的主流思想。


  「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可追不上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安德魯·布朗·坎寧安是巴頓在伊麗莎白女王號交的第一個朋友,他現在是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的射擊檢察官,這個職位在南部非洲海軍內叫槍炮長。


  坎寧安是英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出色的海軍將領,他先後擔任過海軍大臣,海軍元帥,被封為子爵,43年9月10日在馬爾他接受了義大利艦隊的投降,他是盟軍中第一個享受這種榮譽的將軍。


  「哈哈哈哈,是的,艦載機擁有戰列艦沒有的大長腿——」巴頓哈哈大笑著向坎寧安舉杯,隨手敲響了吧台旁的大鐘。


  這是要請全場所有人都喝一杯的意思,在場十幾名軍官人數雖然不多,但是軍艦上的酒價格昂貴,所以請一輪要花不少錢。


  不過很明顯,這點錢對於巴頓來說不是問題,這也是巴頓受歡迎的原因,即便是被巴頓和坎寧安硬懟的軍官對豪爽的巴頓也恨不起來,受人滴答滴答,就要回以嘩啦嘩啦,和外表光鮮內里陰暗的政客相比,軍人還是簡單直接。


  聽到鐘聲被敲響,酒吧里頓時響起熱情的歡呼,巴頓耳邊馬上就馬屁如潮。


  「謝謝你的酒,巴頓——」


  「你真是個好人!」


  「為了勝利!」


  年輕的酒保對這一切已經見慣不怪,把滿滿一大堆朗姆酒擺上吧台的同時請巴頓付錢,一共是21鎊,即便是在以經費充足待遇優厚聞名的海軍,上校一個月的薪水也就這麼多。


  21鎊此時是一大筆錢,沒有誰在身上帶這麼多現金,巴頓使用蘭德銀行的支票付款,作為唯一還可以直接兌換黃金的銀行,蘭德銀行的信譽卓著。


  「你們南部非洲人真的和傳說中一樣豪富,你一定出身於某個大家族。」目睹這一切的坎寧安連聲感嘆,偶爾請全場人喝一次酒雖然貴,坎寧安也能請得起,但是像巴頓這樣每個晚上都要請好幾次的風格,坎寧安也不捨得。


  「我父親去南部非洲比較早,很久以前就為尼亞薩蘭伯爵工作,那時候第二次布爾戰爭還在進行——」巴頓不否認,提起自己的父親無限自豪,他現在還不習慣使用「家族」這個辭彙。


  「然後呢?」坎寧安等著聽故事,他是1883年生人,1893年十歲時就進入位於達特茅斯的英國皇家海軍學院學習。


  十歲,很多人在這個年齡還在母親的懷抱里撒嬌,坎寧安就已經是軍人了,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然後他們就開始挖金礦,你可能不知道,尼亞薩蘭伯爵的第一個金礦,是為了安置那些被騙到南部非洲的族人,當時的約翰內斯堡還只是一個小鎮,連警察局都沒有——」巴頓打開話匣子就滔滔不絕,周圍圍滿了聽眾,人們總是對這種故事感興趣,起於青萍之末,翱翔於激水之上。


  「真遺憾,這個故事裡沒有我。」坎寧安心情激蕩,第二次布爾戰爭是大英帝國衰弱的開始,當時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


  「那時候我們還來不及參與,不過現在的故事裡有我們。」巴頓不遺憾,每一代人遲早都會擁有屬於自己的舞台。


  坎寧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酒吧里突然響起戰鬥警報,一大群酒至半酣的軍官馬上跳起來往外沖,還有人提醒酒保把自己的酒存好,等戰鬥結束再回來繼續。


  喝成這樣,難道還能作戰?

  這就是以紀律著稱的百年海軍?


  巴頓沒有時間感慨,為了節約空間,軍艦上的通道都比較狹窄,這群軍官們就這麼跌跌撞撞的往戰鬥位置上沖,有人連帽子都沒戴,還有人褲子濕了半截,巴頓衝上甲板的時候發現艙門口的地板上居然有一隻鞋。


  等巴頓氣喘吁吁的來到艦橋,約翰·費希爾正嚴陣以待,望遠鏡里能清楚的看到一艘奧斯曼帝國的商船正在瘋狂逃竄。


  看到巴頓的時候,約翰·費希爾皺了皺眉頭,不過並沒有說話。


  巴頓畢竟不是約翰·費希爾的手下,沒有戰鬥任務的時候,喝點酒也是可以允許的,別看皇家海軍表面上各種威風八面,實際上問題多得很,喝酒相比之下都是毛毛雨了,比這情況更嚴重的也屢見不鮮。


  「孩子,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約翰·費希爾還是很欣賞巴頓的,不是因為職業素養,皇家海軍不缺少職業素養高的海軍軍官,溫斯頓對海軍一竅不通還能當海軍大臣呢。


  「追上去,截停商船,派人登艦檢查。」巴頓不猶豫,全世界所有水域都是皇家海軍的內湖,皇家海軍可以為所欲為。


  「不不不,孩子,那是你們南部非洲海軍的處理方式,皇家海軍不需要這麼溫柔,我們不是來維護正義的,而是來傳遞恐懼的,讓我們的敵人夜不能寐——」約翰·費希爾殺伐果斷,皇家海軍不需要遵守規則,規則就是皇家海軍制定的。


  這會兒都不需要約翰·費希爾下令,射擊檢察官坎寧安也已經來到艦橋,他的命令同樣簡單直接:「開炮!」


  這時候終於顯示出皇家海軍的底蘊,軍艦要攻擊也是要計算射擊諸元的,正在瘋狂逃竄的商船已經位於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視距內,主炮開炮的時候,巴頓清楚的看到炮口產生的衝擊波,感覺軍艦的速度都停滯了一下,然後巨大的轟鳴聲才傳過來。


  巴頓不關注商船的命運,被伊麗莎白女王號戰列艦這種頂級戰艦盯上,商船的結局已經註定。


  巴頓想的是,難怪皇家海軍這麼燒錢,381主炮的炮彈可不便宜,一炮打出去就是好幾百。


  也就英國人這麼不在乎,這麼燒錢不賠才怪。


  (這一章碼好的時間是凌晨三點十分,開公交那個兄弟,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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