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6 權力是毒藥
波力霍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特殊待遇,這對於波力霍瓦來說並不是末日,畢竟只要波力霍瓦服從難民營管理,波力霍瓦依然可以活下去。
真正讓波力霍瓦擔心的是,就連難民營里的希臘人,都開始在管理層的支持下, 不再畏懼波力霍瓦的貴族身份,這才真正要了波力霍瓦的命。
南部非洲人遲早要離開希臘的,波力霍瓦忍耐幾個月或者幾年,又可以回到以前那種作威作福,趴在國家和民眾身上吸血的美好生活。
一旦普通希臘人都開始覺醒,希臘國內的貴族階層也就失去了權力的基礎和來源, 那對於整個貴族階層來說都是末日。
波力霍瓦在為希臘貴族的未來擔心的時候, 流亡塞普勒斯的希臘國王喬治二世也在為他的權力擔心。
對於流亡這種事,喬治二世很有經驗, 二十年前曾有一段長達十年之久的流亡生涯。
對於曾經失去過權力的喬治二世來說,對於權力的認識格外深刻,流亡塞普勒斯期間,喬治二世憑藉著身份和財富,依然享受著帝王待遇,不過他的地位正在受到威脅。
希臘戰役失敗后,希臘軍隊分為兩部分,一部分隨英軍撤到埃及,一部分來到隨喬治二世來到塞普勒斯。
在埃及的希臘軍隊人數比較多,大概六萬人左右,在塞普勒斯的希臘軍隊只有不到兩萬人。
戰爭愈演愈烈的情況下,每一份戰力都是非常寶貴的,埃及和塞普勒斯不約而同的對希臘軍隊進行整編,希望希臘軍隊能重新恢復實力,為對抗軸心國貢獻力量。
在這個過程中,夾帶私貨肯定是不可避免的,塞普勒斯方面對希臘軍隊的整編還好,控制這支希臘軍隊的軍官依然是希臘人, 對喬治二世效忠。
埃及的那支希臘軍隊情況就有點嚴重。
埃及的情況本身就很複雜。
1922年英國承認埃及獨立,福阿德成為埃及國王,世子法魯克成為埃及王儲,被封為「賽義德親王」。
福阿德還算正常,王儲法魯克卻是一位真正的極品。
法魯克於5歲開始接受教育,不過他有學習障礙,所以毫無進步,換句話說就是智商不太正常。
對法魯克寄予厚望的國王決定將法魯克送去英國深造。
到了英國之後,法魯克依然不學無術,終於與貴族子弟廝混,經常賭博和打獵消磨時光,除此之外法魯克還生性好色,常與少女廝混,女朋友有十幾位之多。
1936年5月,老國王去世,年僅16歲的法魯克繼承王位,資產大約價值1億美元,其中包括200輛汽車和7.5萬英畝肥沃土地。
當了國王之後的法魯克徹底放飛自我, 婚後依然不知檢點, 曾公開宣稱人在愛情上不應受到束縛, 應當允許有情婦存在。
這就太過分了,英國人就算關係再亂,最起碼也懂得面子上要過得去,維持所謂的體面。
法魯克就是貴族紈絝子弟中的代表,他不僅好色而且還暴飲暴食,一頓早餐能吃12個雞蛋,午飯能吃40隻鵪鶉,一天要喝30瓶啤酒,還時常將自己關進黑暗房間里不斷食用巧克力。
暴飲暴食的後果是體重直線上升,法魯克的體重達到300磅。
法魯克還喜歡賭博,曾在7小時內輸掉15萬美元。
以上所述其實還可以被世人接受,這個人最出名的怪癖是盜竊。
很難想象,一個擁有一億美元財產的人,主動拜訪一個監獄里的老扒手學手藝,手藝大成之後,為了感謝這個老扒手,法魯克居然將老扒手釋放出獄作為感謝。
從此法魯克就不分場合表現他的偷竊技術,他最出名的事迹,是偷走了溫斯頓的懷錶,後來在英國政府的要求下,才將懷錶歸還給溫斯頓。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在伊朗國王送葬隊經過埃及時,法魯克甚至偷了國王的陪葬物,包含寶劍、寶帶和勳章等等。
知情人戲稱法魯克為「開羅小偷」。
就是這位荒誕不經的開羅小偷,他在立場上居然傾向於軸心國,只是畏懼於盟軍在北非的強大實力,所以才不敢表現出來。
南部非洲軍隊進入北非作戰後,也開始在埃及境內駐紮軍隊,這導致蘇伊士運河周邊的情況更加複雜。
不止是南部非洲,美國也對英國控制蘇伊士運河非常不滿,羅斯福已經多次公開宣稱,英國應該給與埃及真正的獨立地位,將蘇伊士運河的管理權還給埃及。
就連俄羅斯人都來插一手,希臘軍隊在埃及接受整編,一部分教官就是俄羅斯人。
在埃及接受整編的希臘軍隊,並不忠於喬治二世,而是向更傾向共和的希臘政府效忠。
南部非洲第五集團軍收復克里特島之後,喬治二世多次向倫敦提出,希望將在埃及的希臘軍隊調回希臘本土,參與到收復希臘的戰爭中。
倫敦一直以在埃及的希臘軍隊尚未完成整編為由,拒絕喬治二世的要求。
「陛下,或許倫敦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畢竟蒙哥馬利將軍的壓力也很大。」亞瑟是這麼安慰喬治二世的,現在可不能禍起蕭牆。
「倫敦當然希望希臘人為聯合王國戰鬥,看看現在的北非英軍,其中有印度人,有澳大利亞人,有希臘人,甚至有南部非洲軍隊,偏偏沒有英國人,可是卻打著聯合王國的旗號,這難道不奇怪嗎?」喬治二世對英國政府很不滿,自從世界大戰爆發后,英國一直在擴充軍隊,各個戰場卻看不到英國人,這實在是很神奇。
其實也正常,對於英國來說,北非和東亞,甚至俄羅斯戰場都不重要,英國本土的安全最重要。
世界大戰爆發后,英國制定計劃,要將陸軍擴充到200萬人。
這個計劃進行的並不順暢,一戰後英國大裁軍,只剩下充門面的皇家衛隊,要在短時間內將英國陸軍規模擴充到200萬人,根本沒有那麼多合格的軍官,連大清洗之後的俄羅斯都不如。
俄羅斯軍官的能力或許不足,但是並不缺乏犧牲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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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軍官卻不能跨過英吉利海峽,溫斯頓的理由是英軍還沒有做好準備,實際上誰都知道,溫斯頓是擔心德國重啟海獅計劃,所以才不得不在本土囤積重兵。
「我們現在最大的目標是贏得戰爭的最終勝利,在這個前提下,我們可以,也應該做出一些犧牲。」亞瑟目標明確,先把德國人和日本人幹掉再說。
畢竟對於南部非洲來說,希臘的利益也是可以商量的。
是商量,並沒說是犧牲。
「勛爵,你當然不擔心,無論這場戰爭的最終結果如何,南部非洲的利益都不會受到影響,但是希臘呢?」喬治二世可不是法魯克那種貨色,流亡英國十年,喬治二世早就看盡了人間冷暖。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這場戰爭中,遠離歐洲和亞洲的兩個國家,不管戰爭打到什麼程度,都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這兩個國家就是南部非洲和美國。
小鬍子就算擊敗俄羅斯,跨過英吉利海峽征服英國,也無力渡過大西洋攻擊美國本土,更不可能擊穿非洲,將戰火燒到南部非洲。
所以不管戰爭打到什麼樣,南部非洲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就算歐洲全部淪陷,小鬍子也得跟羅克商量著瓜分全世界。
在這個過程中,希臘只是個小角色,沒有人會在乎戰後統治希臘的,到底是希臘國王,還是希臘總統。
「希臘是南部非洲的盟友,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維護希臘的利益。」亞瑟滿口外交辭令,維護希臘的利益,並不表示保證喬治二世的權力。
「如果南部非洲聯邦政府能保證希臘王國的利益,那麼戰後,希臘將向南部非洲軍隊開放全境。」喬治二世梭哈,這下總滿意了吧。
「抱歉陛下,我沒有權力給你任何承諾——」亞瑟很清楚自己的權力界限,這種事你得去比勒陀利亞跟老狐狸談:「——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幫助你訓練一支實力強大的軍隊,這樣才能把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亞瑟沒忘記給喬治二世留下希望,這話也得看怎麼理解。
南部非洲這樣的國家,肯定要把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投降就會被其他國家肢解,再也沒有崛起的可能。
希臘這樣的國家卻是身不由己,安全要更多依賴國際秩序保證。
所以很難理解有些個小國家主動破壞國際秩序,他們大概認為自己國家的安全有上帝兜底,跳的再高也不會受到懲罰。
兩隻老虎佔山為王,一隻老虎會因為另一隻老虎在自己的地盤上吃掉一隻鹿,就和另一隻老虎以命相搏嗎?
不可能的,這隻老虎會去另一隻老虎的地盤上,也吃掉一隻鹿作為回應。
這是屬於老虎之間的默契。
喬治二世決定儘快前往比勒陀利亞,羅克應該很樂意接受希臘的友誼,畢竟希臘投誠的話,多半個東地中海就都是南部非洲的勢力範圍了。
想投誠的不止是喬治二世,胖光頭也在為他的命運擔心。
喬治二世失去權力,最多繼續流亡,憑藉王室多年積累的財富,依然可以享受帝王待遇。
胖光頭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軸心國如果戰敗,胖光頭肯定會被當做戰犯接受審判,屍體是要掛到電線杆上的。
前面說過,麵條才是真正的大聰明,戰爭前期跟著德國人蹭飯吃,沒有付出多達代價就得到了巴爾幹半島大片領土,胖光頭在義大利國內的聲譽也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巔峰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德國到現在都還沒有征服俄羅斯,閃電戰在俄羅斯廣袤的領土上失去威力徹底破產,小鬍子為進攻伏爾加格勒,從義大利徵調了9個師,這些部隊在俄羅斯損失慘重。
俄羅斯戰場的慘烈程度前所未有,英國人和法國人大張旗鼓紀念的索姆河和凡爾登,跟俄羅斯戰場比起來就是小兒科。
如果凡爾登和索姆河是絞肉機,那麼莫斯科和伏爾加格勒就是屠宰場。
俄羅斯人口眾多,大鬍子可以源源不斷將軍隊派上戰場。
小鬍子手中能打的牌卻不多,莫斯科戰役期間幾乎所有主力部隊都是德軍,到了伏爾加格勒已經力不從心,開始從附庸國徵調僕從軍,現在軸心國部隊在伏爾加格勒損失慘重,小鬍子已經多次要求義大利派出更多軍隊參戰,這讓胖光頭左右為難。
去年義大利軍隊進行改編,一個步兵師大概1.3萬人左右,九個師加起來不到12萬。
義大利進攻阿比西尼亞帝國的時候,可是整整派出了50萬軍隊。
所以小鬍子有理由堅信,義大利完全可以派出更多部隊增援俄羅斯戰場。
小鬍子的判斷沒錯,義大利確實還有戰爭潛力,胖光頭卻不敢繼續下注,擔心戰後遭到更殘酷的清算。
胖光頭又不傻,戰爭打到現在,義大利只在進攻希臘的時候全力以赴,結果連希臘人都打不過,在北非義大利軍隊完全是應付了事,出工不出力那種,隆美爾也無計可施。
真要把盟國得罪狠了,胖光頭也就無路可退,這傢伙也是個標準的牆頭草,應付小鬍子的同時,還在秘密聯繫南部非洲。
胖光頭的目的很簡單,只要南部非洲聯邦政府能保證胖光頭的權力,那麼義大利就可以重演上一次世界大戰中的那一幕,從軸心國叛出加入盟軍。
這個接觸是秘密進行的,南部非洲這邊嚴格封鎖消息,連英國人都不知道。
「參考義大利軍隊一直以來的表現,我覺得義大利加入盟軍,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好事。」阿爾文不喜歡義大利人,如果沒有義大利人的干涉,阿爾文在西班牙內戰中就可以大展身手,不至於灰溜溜離開。
這是成長過程中應有的挫折。
「也不一定,看義大利人在俄羅斯的表現,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羅克現在的秘書叫馬利,馬丁的小兒子。
在北非像麵條一樣軟的義大利軍隊,到了俄羅斯就變得和鋼鐵一樣堅硬,的確是讓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