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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明天是我們班童佳琪的生日,我可以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嗎?”晚上臨睡前,駱子萱躺在駱晴晴的懷裏,勾著她的脖子問。
“童佳琪?”駱晴晴想起來剛去幼兒園不久的時候,這兩個小姑娘還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這轉眼間又好得要送生日禮物了。“我可記得上次有人說她不喜歡童佳琪小朋友的。”
“不是的,是因為她上次取笑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我才生氣呢。”小家夥撅著嘴跟駱晴晴解釋:“後來她說她會邀請我去他們家參加她的生日聚會我才原諒她的!”
駱晴晴的心頭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用力親了親子萱的額頭,“乖寶貝,要跟小朋友處好關係哦。”
“我才不稀罕跟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當朋友呢!”子萱嘟著嘴,又想起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不開心的片段。
“喲,是不是我們可愛的子萱最懂事了?”駱晴晴對這個思想上有點早熟的女兒早就免疫了。
小家夥立刻換上一副甜甜的笑臉,水汪汪的大黑眸裏充滿期待:“是因為我見過童佳琪的爹地,他上次誇我很漂亮呢。我明天要是去他們家,又可以看到她爹地了。”
看似一句天真無邪的孩童話,卻讓駱晴晴更加內疚,眼眶紅紅的,抱緊了子萱不再說話。
次日在學校裏的一整天,駱晴晴都十分緊張地盯著手機。雖然那個惡魔話外的意思是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可是一想到那張冷鷙的臉,她不免有點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下班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看到那個魁梧的男人斜倚在一輛黑色途銳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駱晴晴望了一眼剛剛駛出去的麵包車,眸子裏滑過一抹慶幸。還好子萱跟一群小朋友坐上童佳琪家裏的車走了,要不被這個惡魔看到就麻煩了。
“你,怎麽來了?”駱晴晴戰戰兢兢地靠近,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包帶。
“怎麽?在你眼裏我隻會上床是吧?”方宇翔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勾了勾嘴角:“簽合同。”
駱晴晴低頭暗暗白了他一眼,打開後車門坐了上去。方宇翔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殆盡,“嘭”得一聲關上前車門,又打開了後車門,聲色冷厲:“下車!”
“你——”駱晴晴真想罵一句小氣,心想還是算了,好女不跟男爭,更何況眼前這位沒長一顆男人氣概細胞的男人。
惡魔這個詞,估計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直到看著駱晴晴從後麵下來坐上了副駕駛位置,上了車的方宇翔嘴角才泛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勝利般的笑意。
“幼稚!”駱晴晴低低地說了一句,把頭轉向了車外。
“忘記告訴你了,我聽力很好的,想偷偷罵我的話,最好在心裏罵。”方宇翔彎了彎眉眼,“安全帶!”
“幼稚!卑鄙!無恥!無聊!無理取鬧!”這回駱晴晴聽了方宇翔的話,邊扯安全帶,邊在心裏狠狠地把他罵了個體無完膚。
車子在一家古香古色的小菜館前停了下來,駱晴晴抬眼一看“香香私房菜”,不禁有點疑惑地問方宇翔:“不是簽合同嗎?這是?”
“我從來不在胃空著的時候談合同!”他邊說邊下了車。
駱晴晴在心裏又給他加了一個“怪人”的標簽,下車跟了上去。
“方少爺。”站在門口的一個穿著居家圍裙的中年婦女恭敬地招呼方宇翔。
“香嬸,菜準備好了沒?我肚子都咕咕叫了!”方宇翔嘴角很隨意地勾起一道很深的弧度,笑得像個孩子一樣。“你先領駱小姐上去,我打個電話。”
“好的。”香嬸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衝駱晴晴露出和善的微笑:“小姐這邊請。”
駱晴晴還沒見過方宇翔笑得如此隨性,頷首微笑著跟香嬸上了樓,踩著嘎吱嘎吱響的木質階梯,忍不住問了句:“香嬸,他經常來這裏嗎?看著跟您很熟的樣子。”
香嬸淺笑沒有吭聲,直到帶著她在二樓拐彎處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後,邊倒茶邊答她:“駱小姐有所不知,香香私房菜的主人和客人隻有一個人,而且是同一個人,就是方少爺。”
“哦!”駱晴晴不無驚訝地仰起臉環顧了一下這間麵積並不是很大的店麵。難怪方宇翔會那麽隨意,原來這家小菜館也是他們方家的資產。一個飯館的存在就為了一個人的胃,真是朱門酒肉臭啊!
錯了,應該是方門酒肉臭!
就在駱晴晴等著跟方宇翔簽“賣身契”的時候,正坐在車裏焦急地等待著機會的王顯達接到了方宇翔的電話。
“已經跟蹤到了,好像在參加一個Party,還好是室外的。貿然帶走估計是不行了,我派個美女過去了,讓她想辦法從那丫頭的身上取點頭發什麽的。”看著露天草坪上歡暢的一群小朋友,王顯達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駱子萱,生怕一眨眼把人給跟丟了。
“恩,不要傷害孩子,也不要嚇著了她。”方宇翔冷冷的強調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嘿,這還沒確定是不是自己的種呢,就知道庇護了?”王顯達撇撇嘴,偷偷嘲笑了大BOSS一把,隨即把目光落在了遠處正在和駱子萱聊天的汪菲兒那裏。
“小朋友,姐姐想收集幾個飲料瓶回去用,你能不能把你手上的瓶子送給姐姐。”汪菲兒不知何時已經混到了在草坪上嬉鬧的孩子中間。
駱子萱打量了一遍眼前的漂亮姐姐,又看了一眼手上已經剩下了三分之一的飲料,大眼睛忽閃了幾下之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把手裏的瓶子遞給了汪菲兒。
“謝謝小可愛,你真善良。”汪菲兒高興地接過瓶子,如獲至寶地捧在胸前,轉身向王顯達的車裏走來,還不忘給車裏的男人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駱子萱望著汪菲兒春風搖曳地拿著飲料瓶離開的背影,淡淡的眉頭微蹙,嘟著小嘴一臉迷茫地自言自語:“呆會張小西從洗手間回來要找她的飲料,我該怎麽說呢?對了,我就說送給一個口渴的阿姨了。”
香香私房菜。
看著方宇翔一臉波瀾不驚地吃得津津有味,駱晴晴始終不願意拿起筷子。
“是菜不合你胃口還是坐在你對麵的人讓你倒胃口了?或者是,等著我喂你吃?”方宇翔抬眼睨了一眼她,唇畔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
“不餓!”她回答得倒也是幹淨利索。
“哦?”方宇翔挑眉冷哼了一聲,不由分說地盛了一碗素粥遞給了她:“吃完我們就簽賣身契,我可不願意用一個瘦到毫無手感的人給我暖床。”
“你——”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麵對這個惡魔麵不改色地說那些讓人難為情的露骨詞時,她總是顯得很無力,咬著唇瓣接過了粥。
“不怕我下藥嗎?”
剛拿起勺子,男人玩味的話驚得她猛地抬頭看著他,忿忿地僵持了幾秒鍾,她突然笑了出來:“希望我身上除了暖床的功能,還有能讓你方大少爺感興趣的東西。”
說完,她低頭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碗裏的粥,卻覺得食不知味。
看著駱晴晴賭氣般大塊朵頤的樣子,方宇翔深邃的黑眸裏氤氳出絲絲柔情,唇角竟勾出一道淺淺的弧線,泄露了他的滿意。
“啪。”一份寫著大大“合同書”幾個字的資料甩到了駱晴晴麵前,附帶著男人一貫不容拒絕的霸道語氣:“作為商人,我習慣了用合同說話。簽!”
駱晴晴沒有抬頭,那幾個耀武揚威的字像是幾道被施了咒語的符一樣,讓她突感恐慌不安。
雖然昨天晚上為了這事一夜難眠,但為了不給麥萌和張嘉銘製造麻煩,她不得不勸說自己答應這個惡魔。畢竟,畢竟她這身子早已經被她霸占過了。
可是當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自尊顯得格外單薄,油然而生的除了羞辱感,就是深深的無奈。
六年前,把初夜賣給了他,拿走了他的支票,也背負了六年的酸苦負擔。
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會遇到他,而且會再一次讓一紙協議繼續兩人的關係。
“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方宇翔清冷的聲音夾雜著等待中的不耐煩。
“我——不——後——悔!”駱晴晴硬生生忍住眼眶裏早已蓄滿了的淚水,提筆打開了合同書。
“這,這什麽意思?”她唰唰唰地翻了幾頁合同,卻發現都是空白的,隻有在第六頁的右下角印著雙方簽字的字樣。
方宇翔看著一臉無措的駱晴晴,嘴角微微勾起:“駱小姐可是當年的狀元,這點想象力沒有嗎?留著空白,當然是等待隨時添加的意思了。”
“你——”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的卑鄙無恥多了,“你們方氏每次都是用這種霸王條約來威脅人的嗎?”
“除了你,別人還沒這份殊榮,你應該感到榮幸。”
“好!既然你暫時沒想到是吧,那我總得有權利說我的條件吧。”
“不好意思,解釋權歸甲方——我所有,也就是說你隻有無條件聽從、服從和順從的權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