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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靠在浴室的門上,嘴角彎彎,怔怔地地看著自己的睡美人,幽深的眸子裏溫柔和堅定交錯流轉:為了你,我一定要讓所有威脅到我們的事情提前結束。


  他走過去躺在她身後,輕輕抬起她的頭,放進自己的臂彎,另一隻手臂緊緊圈住了她,讓她像個小貓一樣睡在了自己的懷裏。


  盡管他的動作溫柔又輕,還是把剛剛有了困意的她弄醒了。她感受到了自己身後那股強烈的男人氣息,還有他那寬闊安全的懷抱,他輕輕舒出一口氣,緩緩闔上了眼睛。


  而他,根本不打算讓她睡。


  “我們去看我們的女兒子萱好不好?”他扯掉腰間的毛巾,讓身體完全貼近她,溫熱的氣息在她脖間流竄。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隨即轉過身,驚訝地瞪向他:“你,你怎麽知道子萱是我們的女兒?”


  他用鼻子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學著她傷心的樣子說:“是某人在電話裏哭著說:我跟我們的女兒在家一起等你…”


  “可是我沒告訴你子萱就是我們的女兒啊?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是她的?”她並不是好糊弄,隻是她一直記得之前他篤定地認為子萱是淩浩的孩子,怎麽會突然又這樣說?

  “我當然也是剛剛知道!”他想起子萱的事,恨不得把王顯達那粗心的家夥活活掐死,可是連他也納悶,為何兩次提取的DNA不一樣。不過此刻,他隻覺得自己欠她們母女的更多了,愚蠢的自己竟然一直把自己的寶貝女兒當做別人的孩子一樣,視而不見。


  不過,這麽久了她居然不告訴他,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如果不是麥萌失口說她為他生過孩子,他不知道她還要隱瞞多久。


  想到這裏,他真想把她壓在身子底下,再次狠狠地蹂躪,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把女兒藏起來不讓他見她。


  他忍住了!


  自從她做了手術之後,自從她因為自己的自私再次承受了一次身心上的折磨之後,他就不打算用那強製的手段對她了。他要狠狠地疼她,疼到她完全相信自己,再也舍不得離開自己。


  他擁住她,讓她的臉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讓她聽到他抱歉的心跳:“對不起,是我大意了!那個時候,隻想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地把你留下來,沒想到差點錯過了當爸爸的機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從今天開始,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和女兒,把這些年沒能給你們的,全部補償回來!”


  他說著說著,聲音有點哽咽,閉上眼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


  那一句句“對不起”,一聲聲敲擊在她柔軟的心上,她從來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麽在乎他們的孩子,霸道如他,強勢如他,居然肯對她說這麽多對不起……她的心一下下顫得難受,喉頭越來越緊,鼻子一算,眼淚就那麽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她伸出手慢慢環住他的腰,哽咽道:“子萱是意外,我不知道會懷上她,我更不知道會再次遇到你……是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靠近我……”


  “對不起!對不起!”他感受到了她懷裏的小身體在輕輕顫抖,再聽著她抽泣著的自責,心裏疼得像揉進了一把把冰碴,痛得就要窒息。


  明明一切都是自己犯下的錯,讓她獨自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了這麽多年,他還要用極端的手段去對付她,真的是錯上加錯,罪不可赦!而讓他更痛的是,她居然在自責……


  “是我混蛋,我自私,我小心眼。”他低頭輕輕地吻著她臉上的淚痕,蹙著眉心疼地坦白:“我之前讓人去查過子萱,但是結果是她不是我的孩子。我就一直以為那是你為別人生的孩子,所以我嫉妒,我恨。所以……”


  “所以什麽?”她瞪著含淚的眸子,停止了哽咽,一臉好奇。


  “我……我說了,你不許生氣,也不許不理我。”他居然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像個孩子一樣討要“免死金牌”。


  她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到底什麽啊?”


  方宇翔忍不住又狠狠地在她額頭吮吸了一下,邪|魅一笑:“所以我每次要你的時候,都沒有采取任何措施,我隻想你也為我生一個孩子!那樣,你才能真正的是我的女人!”


  說到這裏,他抓起她的小手握成拳頭砸向自己的胸膛,“沒想到,沒想到卻讓你承受了手術和失去孩子的雙重痛苦……你打我吧,讓我贖罪!”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緊咬著唇,淚眼閃爍地盯著他那真誠的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兩個人,四隻炙熱又複雜的眸子,對視了足足有十秒鍾,方宇翔依然麵不改色地癡癡看著她,而她,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抬手掄起粉拳,看似使勁,卻是很輕地砸向他的胸口。“壞蛋壞蛋壞蛋壞蛋,你是最無恥最卑鄙最下流、最無聊最無情最無理取鬧的壞蛋!”


  罵著罵著,她的眼睛裏卻再次迸出了淚花,聲音也開始哽咽。


  方宇翔心疼地抓起她的手腕,用力抱緊了她。“對不起,以後再也不犯渾了!以後再犯錯誤,你直接拿槍崩了我!”


  “撲哧”她在低泣中輕輕笑出了聲:“我才不要跟你這種人同歸於盡呢!”


  “就算要同歸於盡,也得讓我先見見我們的寶貝女兒。”他死皮賴臉地笑了笑,忍不住讓嘴巴又襲向了她那嬌滴滴的櫻唇,雙手不老實地在她背開始上遊走。


  沒有辦法,兩具赤|裸的身體相互擁抱在一起,你讓他如何才能不會有生理反應?


  “不行!再等一天吧,明天就星期五了,我跟你一起去學校接她回來過周末。”她感受到了下麵有一根熱乎乎的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力道越來越大,已經完全抵占了兩個人之前的所有空間。


  她當然知道某人又居心不良了,於是搖搖頭晃晃肩,躲開他的唇,推開他的身子,快速轉身背對著他:“不能影響子萱的學習,我說好了明天去接她的。”


  說完,她還故意往前挪了挪身子,讓後腰徹底離開了他腰間的滾燙。


  方宇翔正在醞釀的情|欲被她故意的拒絕澆滅了一半,一時氣結又不能發作,隻好發揮自己霸道的大男人本領,長臂在她脖子下一勾,另一隻手握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裏一攬,她嬌小的身子不得不乖乖回到了他的懷裏。


  “可是我一刻都等不及了,我們現在就去把她接出來,晚上陪她一晚上,然後明天一大早再送回學校去上課,下午放學再去接。”他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了,自從劉凱告訴他駱子萱就是他的孩子,他恨不得狂扇自己幾個大耳光……不,他應該讓她和他們的女兒一起懲罰他這個極其不稱職不靠譜的男人!


  所以,這幾天在醫院裏,他不敢去看那些偶爾路過的小朋友,他怕自己渴望炙熱的目光會嚇到那些陌生的小人,他隻能把對自己那個未曾蒙麵的女兒的思念,強壓、強壓、再強壓,隻允許那焦灼的渴望在心底翻騰。


  可是此刻,他真的太想見她了,他多想一起摟著她們母女倆,安安心心地睡個好覺!

  駱晴晴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清晰地聽到了他聲音裏的激動和顫抖,他不像是在跟她商量,倒是像在懇求她。


  她心裏暖暖的,唇角會心地彎了彎,轉身依偎在他的臂彎下,柔柔地說:“我還沒有告訴子萱帶她見爹地的事,孩子一時半會可能會接受不了。你這樣一鬧,她那個小鬼頭,哪還有心思上課!”


  “這樣啊……”他語氣裏盡顯失望,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那我們現在去學校偷偷地看看她,這樣總可以吧?”


  她暗暗嗤笑,抬頭一臉堅定地看著他,一副洞穿了他陰謀的樣子:“是啊,就怕某人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又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


  “我怎麽發現你比我還霸道!那是我女兒好不好,你藏了這麽多年都沒讓我看一眼,到現在了居然還這麽吝嗇!”陰謀被揭穿,他卻更加無理取鬧,低頭用鼻子蹭著她的鼻尖,假裝慍怒地一個勁地頂她的鼻子,手掌拖住她的後腦勺,不允許她後退。


  她被他頂得鼻尖有點泛疼,不由地皺了皺眉,縮著腦袋從她的臂彎裏溜了下去,順勢轉過身子抬起臂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低低地說:“我是怕我們母女倆會成為你的負擔,我是怕你會嫌棄我們,我也怕你會認為我是用女兒來要挾你什麽,我更怕你不喜歡我們的女兒,我最怕……我最怕你現在要我們了,有朝一日還是會拋棄我們……”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開始哽咽,到了最後,眼淚終於悄無聲息地滑落了下來,順著她的耳際,滑過她的發絲,流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很熱,很熱……


  他的心在她那一句句的“怕”中顫抖起來,愧悔沿著心髒最深處向周圍蔓延開來,他把身子向下挪了挪,把頭深深地埋進了她的頸窩,抱緊她沙啞著聲音:“一定不會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都知道!但是我現在需要你的信任,需要你完完全全的信任!我跟那個馬一金的婚約,純屬特殊情況下的特殊需要,那時候,她隻是個小女孩,我根本沒想到她會真的幫到我,也沒有想到她的結婚要求會一直持續到現在......”


  “沒事,我也從來沒想過會和你怎麽樣......”她賭氣般打斷了他,貌似毫不在意地說。


  她不想聽這些解釋,不是她太在乎她的身份,而是她怕聽到這些。


  當年,她親眼看到那麽愛自己的淩浩,可以哧溜溜地擁著別的女人,事隔幾年,卻還企圖讓她原諒他……她是想原諒他,可是,可是他卻再一次殘忍地讓她相信了一件事實:男人的解釋,如果不是在掩飾,那麽就是確有其事。


  淚水讓她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她閉上眼,不願再去想。


  可是她的話卻像一劑來自北極的超冷強冰劑一樣,注入了他的心脈,他全身心的溫度驟然降至了零下。


  “什麽叫從沒想過會和我怎麽樣?難道你還不相信我?”他著急了,扳過她的身子,自己抬起腿繞到她身體的另一側,起身壓在了她的身上。


  他急需從她的身上汲取到溫度,溫暖自己剛剛被她那一句狠心的話刺傷到了心。


  她睜眼與他四目相對,不掙紮不吭聲,隻倔倔地看著他眸子裏錯綜複雜流轉的心情……有焦急,有不可置信,還有,還有微微的憤怒……


  她突然間有點恍惚,仿佛又被那個暴戾粗狠的惡魔壓在了身下……可是眨眨眼,卻看到了他眼裏越來越濃的挫敗。


  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他害怕看到她這樣無所謂的神情,他不能讓她再對自己失望。


  “我之前告訴過你,兩年後所有的事情都會進入正常的軌道,我也不需要再繼續用這麽不光明的手段來對你。既然你害怕,那我完全可以讓所有的事情都提前結束!我答應你,我會很快和馬一金坦白。她,她雖然很幼稚,但並不是死纏爛打的女人。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相信我!”他像一頭失去方向的獅子,抓著腦袋無語倫次地跟她解釋,眸子裏閃爍著亮晶晶的期盼,像個在媽媽麵前保證下次考試一定會拿到好成績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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