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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吸煙,也不會喝酒。不吸煙是因為不想讓煙味汙染了他的設計圖,不喝酒則是因為他那脆弱的胃。
但是,這是他第三次吸煙。他之所有在車裏備有香煙,也恰恰是因為他知道這東西,或許有朝一日就會用得上。
次日。那時候還算是年少,身心巨大的痛苦讓他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隻要借用香煙來麻痹自己。那第一根煙,他抽了一半,將另一半埋進了她的墓碑旁……
第二次吸煙,是在他的母親去世的時候。母親是個柔弱卻堅強的女子,跟方恒山離婚後,獨自帶著孩提的他去了德國,做了一個單親媽媽。醫生診斷說她是因為胃癌而去,隻有他知道,母親的病是心病,最終也隻是因為鬱鬱寡而去。
前兩次吸煙,是因為他恨自己救不了自己愛的女人。而這次,他是為自己而痛。他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如何去實現他給自己妻女的承諾……
剛剛把手裏的煙頭撚滅,他突然問道了一股熟悉的問道,緊接著身上被一雙溫暖的小手批上了一條毯子。
他知道是她,唇角浮起笑,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的靠在她的懷裏,去貪婪地呼吸她身上那種獨有的淡淡的體香。
“馬上就是深秋了,夜裏特別涼。你看看,有幾個傻瓜跟你一樣在這裏坐著吹海風啊!”她責怪他,聲音裏卻帶著濃濃的心疼。
他轉身一把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涼涼的唇吻上她的櫻唇,壞壞地笑著說:“因為我知道,有個大傻瓜會來陪我吹海風!”
她聞到了他唇上淡淡的煙草味,卻沒有挑明去問他。
她一直在等著他吃晚飯,結果卻聽到司機老劉說見到他的車回來了,人卻沒有進屋。她便出來找他,看到他在沙灘上一個人孤獨地坐著,便進屋拿了毯子來。老劉說,他不開心的時候,工作上不順利的時候,就會一個人去看海,看好久好久。
她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但是既然他不想告訴自己,不如不問的好。
“我才不是大傻瓜,我是餓死鬼——”她做鬼臉去抓他,卻被她箍住了手腕,炙熱的吻直接覆蓋了上去。
她被他吻得有點窒息,卻奈何無力推開他,直到他吻得自己都快有了生理反應,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的唇,“你不是說快餓死了嗎?我就先給你做足人工呼吸,免得待會我也餓得沒力氣了!”
“壞蛋!你餓了還在這裏吃海風,起來吧!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她站起來去拉他。
秋夜的海邊確實很冷,他怕她在這裏坐太久會受涼,隻好站起來,用毯子裹住兩個人,一起並肩向那片透著溫馨光亮的房子走去。
上班之後,方宇翔對工作更加用心起來。既然跟老爺子談了新的約法三章,他必須讓自己手下的方式更加強大起來,直到遇到任何的狂風暴雨都可以平安渡過。
一方麵,他對方氏在國內現有的所有分公司進行了突擊檢查。為了每天能趕回家陪駱晴晴,他每天會隨即抽取一個單位,不管是A市的還是別的城市的分公司,他都盡量當天去當天回。另一方麵,一向不喜歡應酬的他,也是不是讓劉凱組織各部門的負責人和業務骨幹聚個餐,促進大家的感情。
方恒山從方芳嘴裏得知方宇翔的改變之後,輸了一口氣,滿是皺紋的眼角似乎也舒展平了。
但是,對於馬一金的事,方宇翔卻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去攤牌。因為這個姑娘現在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幾乎不再打電話給他,想她了就來方氏看看他,卻隻是看那麽幾眼,往往待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駕著她的紅色Q7駛出了他的視線。
他當然不知道,馬一金還在實施著她的追愛計策。自從上次的一碗雞湯讓他對她放鬆了戒備之後,她就感受到了,隻要表麵上對他放心,不死纏爛打地糾纏他,偶爾再去實施一招“不動聲色,以情動人”,效果會出奇地好,讓他找不到任何拒絕她、敷衍她的理由。
這一天中午,馬一金跟隨台長出去應酬,回來的時候剛好路過方氏,她心血來潮,在方氏門口下了車,請了半天假,準備上來看看方宇翔在忙什麽。
正是方氏午飯時間,大廳除了值班的前台姑娘小美在,幾乎沒看到其他的人。馬一金正想一個人進電梯,從後麵傳來一個聲音傳向前台:“你們方總的快件,麻煩簽收一下。”
馬一金不經意一瞥,看到是一個小盒子的快遞,自己上前饒有興趣地對小美說:“我剛好要上去,我來幫他簽吧,順便給他帶上去。”
“好的!謝謝馬小姐!”小美自然是高興地不得了,不用自己送上去了!
馬一金拿著快遞上了36層,才從正準備下樓去吃飯的蘇秘書口裏得知,方宇翔今天中午出去吃飯了,剛出去不久,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回來。
蘇秘書要打電話給方宇翔,馬一金阻止了他:“不用了,讓他好好吃頓午飯吧!我反正下午沒事,我就在辦公室裏等他吧!”
蘇秘書給她衝了一杯咖啡,就自己下樓去吃飯了。
馬一金對方宇翔的辦公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無聊地翻了一會書,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剛剛提上來的那個快件上。
既然是普通快遞送上來的東西,應該沒有什麽保密的吧?他也應該不會生氣吧?就算生氣,我就說盒子破了唄!
安慰了自己一句,最終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馬一金打開了快件盒:裏麵除了一張光盤,什麽都沒有。沒有任何隻言片語,她這才注意到寄信人一欄,居然沒有名字!
這更讓她好奇了,直接把光盤放進電腦光驅裏,點了“播放”的鍵。
光盤裏是一個視頻,畫麵還沒完全看清楚,從旁邊的音箱裏先冒出了一聲聲女人的浪叫,夾雜著男人的喘息聲。
馬一金嚇了一大跳,大腦迅速被空白替代,小臉倏地紅透,連忙點了視頻右上角的關閉。
雖然還未與男人經曆過床笫之歡,但是再無知,她也知道,那模模糊糊的畫麵裏,那一男一女在做什麽事。
撫了撫心情之後,她像做賊似的,走過去,輕輕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再回到電腦旁,關掉音響,重新點了“播放”鍵。
這視頻是別人寄給方宇翔的,那這裏麵纏綿的一對男女如果不是他本人,就是跟他有非常密切關係的人。所以,作為他的未婚妻,她想她有權利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視頻一看就是在黑暗裏偷拍的,隻有畫麵的角落裏有一盞放射著昏黃燈光的台燈,可是上麵……竟然掛著一個女人的內衣!
床上的男人是背對著視頻的,躺在男人身下的女人卻正好麵向鏡頭,而且,從她時不時看鏡頭的眼睛來看,她應該是知道自己正在被拍攝。而且,這個女人長得還真有點麵熟,馬一金努力地想了想,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個女的。
視頻不長,隻有短短的十幾分鍾。由於顏色很暗,馬一金極力想辨認清楚,那騎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方宇翔,可是卻始終隻能看到男人裸露在暗色裏的背。而從男人的後麵看,發型也是短短的碎發,身上看不出是他,或不是他。
視頻的最後,出現了一行黑底白字:方大BOSS,要是社會上的人知道了你弄大自己女下屬的肚子,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哈哈哈哈!
看著那幾個囂張的“哈哈哈哈”,馬一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可是恰恰這句話裏的“女下屬”三個字讓她恍然大悟:確實是在方氏見過這個女人,可是,是在哪見過的呢?
馬一金托著腮想著想著,手肘不小心碰了一下鼠標,已經停止的視頻又重新播放起來。她不經意一瞥,視線被畫麵上的哪盞台燈吸引了過去。
她連忙按了暫停鍵,起身跑到方宇翔辦公室裏的套間休息室裏,果然一眼便看到了床頭放的那盞台燈!跟視頻裏的一模一樣!剛剛看到的畫麵慢慢清晰了起來,她在房間來踱來踱去,終於找準了視頻拍攝的地方——床正對著的那張桌子附近。從這裏看過去,整個視線裏的東西跟視頻裏的相當吻合……
馬一金看著看著,唇畔卻浮起一抹苦澀的笑:“敢在他的床上跟女人上床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可是,在她的印象裏,方宇翔一直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對這種長相有點狐媚的女人應該沒有什麽興趣的!而且,從這視頻是偷|拍的來看,他肯定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陷害了!
女下屬?對,隻要找到這個視頻裏的女下屬,一問,便不都清楚了!
馬一金暫時收斂起了自己的醋意和怒意,從電腦裏取出光盤,並在播放器裏清空了曆史播放記錄。把光盤放進自己的包包裏後,她看了一眼裝快件的盒子,確定從上麵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之後,抓起盒子拿出去扔進了女洗手間的紙簍裏。
做完這些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怎麽感覺像是在做一件非常神秘的事情一樣呢?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毀屍滅跡,還是在為了偵查到什麽痕跡才這樣做。
看著洗手間鏡子裏的自己,她確定:就算這視頻裏的男人是方宇翔,她也不想讓偷|拍視頻的人威脅他!在他知道光盤的事之前,她一定要為他做點什麽。
看了看時間,離上班時間隻有半個小時了,趁方宇翔不在,她一定要先找到視頻裏的“女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