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按秒計費
飛機一衝上天，整個機身在氣流的撞擊中猛烈搖動。
就算是帶著耳機，螺旋槳選裝的巨大聲響依舊衝擊著耳膜。就在那巨大響聲中，宋念念似有似無的聽到席沫北那句——別怕，我在。
她偏過頭去，看席沫北。
他專心翼翼的駕駛著直升機，眼睛沒有一點偏移的看著正前方。薄唇輕抿，嘴角上挑一點點，似乎一直沒有說過話。
宋念念凝視片刻，把目光也放到了前方。雖然失重的感覺依舊在，心卻淡然了。
不知道，是因為飛機過了對流層不再晃動，還是那句不曉得是不是席沫北說出來的話，安定了內心。
飛機又上升了一個雲層，耳中的嗡鳴退下了。席沫北看著前方笑了，“看前麵。”
宋念念正看著前麵，她一雙美眸睜大，晃動的眸光中全是震驚。
天線之上，橘色的太陽正在西沉。它的餘輝散發出萬丈光芒，將層層疊疊的雲海渡上了一層金粉色。
而他們的飛機，就飛在雲層之上，一點一點，追逐太陽。
這種美景，在地麵上是絕對絕對看不到的。就算是坐飛機，也是駕駛員的獨享。
席沫北將雙手枕到腦後，心情被宋念念愉悅，“好看嗎。”
沒有人不喜歡漂亮的東西，宋念念也是。她點頭，如實道，“很美。”
席沫北，“嗯，我列了九十九條想帶著我老婆做的事，這是其一。”
叮咚，還剩下九十八條。
話剛落到宋念念耳邊，飛機向下，出了那層雲海。眼前的美景沒了，隻餘青白一片，像宋念念此時的心。
她有點分不清這種青白的空洞是因為在眼前驟然消失的景色，還是因為席沫北那句話。
出了雲層看到外麵的青山河流，宋念念道，“沒想到你還會做這種事，定什麽九十九條……”
席沫北嗯了聲，“你以前說我隻會寵不會愛，我一直不服氣。後來明白了，真是那麽回事。在歡樂場上我或許是老手，可在愛情場上我在新手村，所以，我願意一切從頭學起。”
宋念念，“……”
席沫北用餘光看宋念念，隻看到她一雙清澈的眼，卻看不進她的心，“念念，當初，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
宋念念品了這句話兩秒，噴笑出聲，“你真的很愛她。”
可以為她改變，為她做這些幼稚的事。
再看自己，當時那麽慘烈，最後隻能轉身離開。
這也正說明，他們不合適，是真的不合適。他太霸道，她太倔強，硬溶之下注定要有一個人放棄本我。
席沫北，“很愛，我從來沒想過，原來用心去愛一個人是這種感覺。想抱緊又不敢靠近，若即若離。”
就算把她騙到天上，還是不敢輕易說出自己愛的那個人是她，怕她厭惡之下，連飛機都敢砸。
兩人再沒有說話，半個小時後，飛機在京都某一處高樓的樓頂停車坪停下。
下麵早已經有人等待。
席沫北跳下飛機，把設備摘掉替給秘書，墨色的風衣往肩上一披，深眉微斂，眸光沉下，又是那個殺伐果斷，出手凜冽的R&T掌舵人。
宋念念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在耳後，跟著席沫北下了樓。
秘書圍在他身邊，不停的報告工作上的事。他雙手抄兜，平均三十秒解決一件關係到別人公司生死存亡的事。
席沫北很忙，忙到一路之上沒有一絲停歇，直到出現在約翰醫生的麵前，他的工作才被迫暫停。
身為父母，兩人同約翰醫生淺談了二十分鍾。
宋念念什麽也沒有準備，反倒是席沫北，從秘書那裏拿來了足足一厘米那麽厚的資料放到了約翰醫生手中。
老約翰隻瞄了一眼首頁的智商值，就再沒有往下翻！
天才的行為是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去理解的，至於眼前這位心中焦急的女士所說的，和家人溝通無礙可在外麵沒有朋友這個問題……
明顯是那位天才對家人有耐心而外麵的凡人不值得他浪費時間好嗎！
可這話不能明說，畢竟席沫北讓他蹲在這裏三天，不是聽他說一句爾等凡人不要揣摩天才之意這種屁話的。
最後，違背著良心道，“……我，我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這種情況……”
宋念念，“很嚴重？他隻是沒朋友而已。”
約翰看席沫北的眼色——大佬，您天才兒子的情況到底算嚴重還是不嚴重，快點給句話。
看席沫北嘴角微動，約翰道，“隻是沒有朋友？席太太，人是需要社交的，他再聰明，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朋友對他的性格培養和三觀塑成，有很大的影響力。”
宋念念，“抱歉，打斷一下，我不是席太太。”
“好的，席夫人。”約翰馬上改了稱呼，違背著良心繼續道，“以我從醫四十年，對無數兒童的觀察來看，夫人您的公子，的確是不正常的。”
隻不正常三個字，就把宋念念的所有心力抽幹了。
兩個孩子是她的命，她一直有察覺宋安辰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卻不想，他會真的……
席沫北看宋念念臉上血色盡退，一雙藍眸刺向約翰醫生。
約翰心一抖，馬上道，“不過還好，不是太嚴重……”
宋念念心中焦急稍緩，“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
約翰無聲大喊，為什麽問我，問你身邊的男人啊！
可他不敢，隻能道，“再嚴重的，遇到我都不嚴重。”
席沫北一語定音，“那我懇請約翰醫生，來主治我孩子的病。我知道約翰醫生的時間很忙，我會盡力配合。至於錢方麵，約翰醫生盡管提。”
約翰眼眸一縮，在席沫北說話時他仿佛看到眼前展現一個巨大的坑。那坑裏的確是金銀珠寶取之不盡，可他一點也不想跳。
席沫北一腳踹下去，“就這樣，約翰先生，我們告辭。”
離開約翰醫生的診室，宋念念站在街邊有些茫然。
總之，整顆心都是亂的。
席沫北接了個電話，回頭對宋念念說，“我要馬上開個視頻會議，你……”
宋念念挺直腰身，“你去忙，不用管我。”
席沫北，“嗯，有事打我電話。我開完會，帶你回去。”
宋念念沒等的打算，“你去忙，我知道回去的路，你不用管我。”
席沫北看了她一眼，點頭。
上去不到五分鍾，又下來，而且神色略急。
站在宋念念麵前，道，“你得幫我個忙，下麵的出場時間，我按秒給你計費。”
宋念念，“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