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離開冷宅
“雅靈，還沒回來嗎？吃過晚飯了沒有，要不，叫大友來接你吧。”
“不用了，我很好，等下就回來，不用給我留飯了。”掛斷電話，她十分不情願地朝著冷宅的方向走。
大概十一點鍾的樣子，她回到了家，期間坐錯了車，害得她繞了不少路，才至現在到家。
守夜的女傭人還沒睡，在她按下門鈴後跑來開了門。禮貌地對她笑笑，“謝謝。”就算是對傭人，她始終都是那麽客氣。
一個買菜的傭人從她身邊走過，在互相打過招呼後，和守夜的女傭人走到了一起。
“多好的一個人呀，對我們做下人的又客氣，又不擺架子，真可惜了呢。不知道倪小姐以後會不會這樣對我們呢。”
哦，連冷宅的下人都知道女主人即將更換了嗎？飄來的話音雖然刻意放低，但雅靈還是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
“倪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主，就晚飯時間，王媽給她打飯打滿了一點，就狠狠地罵了好一陣，如果由她做太太，我們可有的苦吃了。”
“唉，別管她，反正我們也不是直接和她打交道的，大不了以後避著點。”
“以她和總裁的關係，遲早是要當家的，避得開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雅靈的心更亂了，煩亂中流露出絕望……
她隻有加快腳步，擺脫她們的聲音。
客廳的燈亮著，沒有一個人，她感覺好累，累得想馬上睡著。艱難地爬上樓梯，就在樓梯盡頭，她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倪繽兒。
她穿著暴露性感的睡衣，裏麵什麽都沒穿，兩團渾圓在胸前抖動。她沒有看到雅靈，徑直停在冷莫言的房門前。
“還沒睡？”冷莫言的聲音，雅靈下意識地將身子退後一些，隱住了自己。
“嗯，睡不著，所以想找你慶祝一下羅。”倪繽兒摟上了他的脖子。
“你喝酒了？”冷莫言接住她的身體，問。
“嗯，高興，喝了一點，現在想和你單獨喝點。”倪繽兒的身子一推，冷莫言退進了房內。
“好吧，我給你倒。”
雅靈的腳步如中了魔般，走到微微開啟的門邊，她看到裏麵亮起粉色曖昧燈光。倪繽兒拉扯著身上的睡衣，差不多半裸。一陣玻璃碰撞的聲音，接著閃出光著上半身的冷莫言，遞過一杯紅酒給倪繽兒。
“你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麽嗎？”
“記得，我還專門留了，拉斐，償償吧。”
“還是你最好，坐下嘛。”倪繽兒小手一伸，將冷莫言拉在她的旁邊，光光的腿架到了他的膝蓋上。
“少喝點，你今晚喝得夠多了。”冷莫言的手伸過去，本想要奪杯，不想，倪繽兒一閃，落到了她的肩上。
“嗯，好懷念我們過去的美好時光，言，你呢？”倪繽兒竟然大膽地坐到了他的身上，冷莫言卻沒有要推開的意思。
雅靈及時撤回了目光，為自己何時養成的偷窺習慣感到羞恥。
別再看了，報紙上不是都已說得夠明白了？還想證明什麽？越想證明隻能傷得越深。雅靈知道，自己今夜又將無眠……
冷莫言上公司去了，倪繽兒留在冷宅，雅靈下樓的時候，正巧碰上她。更準確點說，她一直在等她。
“醒了？”手握一杯咖啡，她伸長了好看的腿放在茶幾上，一隻手撐著側下巴，斜坐在沙發上。抬頭對她點點著，道。
雅靈腳步頓了一頓，遲疑了許久，才再次往前邁。倪繽兒的姿勢很撩人，不由得讓她想起她昨晚跨坐在冷莫言身上的樣子。他們後來發生了什麽？。
別再想了！強迫自己從思緒中醒來，對上倪繽兒別有深意的眼。“是的。”
“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早上沒叫人叫醒你，我們都已用過早餐了。”
雅靈點點頭，並不回答，準備移向飯廳的腳停了下來。
“不介意坐下來聊聊吧。”她拍拍身邊的位置，邀請她。
“大概沒有什麽好聊的吧。”雅靈不喜歡她那種事事以女主人自居的樣子。至少目前，她還是冷宅名譽上的女主人，而不是一條等待施舍的狗。
“有，而且很重要。”倪繽兒很堅持。
雅靈遲疑了一下，還是選了她對麵的位置坐下。“說吧。”她平板著臉，努力不讓自己的內心泄露出來。
“聽說你的畢業時裝設計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恭喜哦。”皮笑肉不笑，雅靈找不出她恭喜自己的表情。
“有事就說吧。”想必千方百計留她坐下不僅僅是為了說這句恭喜吧。
“是的，我確實有事。還記得在船上時，我和你說的話嗎？關於你離開言的話。”
“當然。”她很幹脆地回答，等了數天，看來，今天終於要有個了斷了。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盡快地搬出去，當然，如果沒有去處的話，我可以幫你提供一個……”
“不用，我會很快搬走的。”昨晚兩人親密的場景已經見到了，不是嗎？這足以說明一切，自己留下來隻能是讓人笑話。雅靈決定馬上收拾東西離開。
“對了，離婚的事，有律師會在合適的時候跟你聯係，還是那句話，言沒有時間談這些事情，所以，有什麽直接問我或到時問律師，不要打擾他了。而且，他也不是很想見到你。”
“可以。”雅靈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倪繽兒獨立抿一口咖啡，異常開心詭異地笑著，精致的五官慢慢扭曲變形。
本就沒有帶來什麽行禮，前幾天早就收拾好，放在一個小包裏，雅靈提著小包，冷宅裏的人還以為她又要為了什麽事出門一趟，根本看不出是離家出走。
這樣也好，省了許多不必要的尷尬。出來時，已看不到倪繽兒的影子，她一個人悄悄地打開鐵門，走了出去。
這個地方，曾經多少次做夢都想離開，真的要離開了，竟有萬般的不舍。
投眼於身後那棟宏大的建築，她知道，自己幾乎不可能回來了……
站在大街上，立於倪繽兒和RainbowKing的海報下，雅靈發現，茫茫世界，她竟然不知何去何從。
媽媽一直為她能嫁給冷莫言而驕傲，回去無疑讓她臉上無光，雅靈不想聽到她的抱怨與責難。
她想起了和宛顏共同居住的那間小屋，她們當時給了半年的房租，算算日子，還有一個月才到期，不如先去那裏吧，然後開始找工作。
打開小屋，熟悉的擺設就在眼前，一切沒變，隻是，物是人非。整齊的被褥疊在床頭，一隻可愛的小熊放在旁邊。這是她和宛顏的最愛，每天晚上，她們都要為誰抱它入睡而爭搶一翻。
為了得到它，她們時常扭在一起，互相嗬著對方的癢，直到筋疲力盡，才一人抱著一點相互擁抱著入眠。搶小熊是她們每晚的工作，在這個過程中，她們培養了最為親密的朋友和姐妹關係。
家裏除了床外，再有的兩件家具就是衣櫃和小桌，隨處都可以買到的那種簡易小桌，上麵放著一個紅色的豬豬儲錢罐，那是宛顏過生日時她送的。宛顏每天都會在裏麵丟一兩毛的小硬幣，有時也會丟一塊。
“我要存好多好多錢，將來買一所大大的房子，大到足夠放下最大的，最名貴的家具，到時，我會去買一張最貴的搖搖床，每天睡覺前搖幾搖，以回顧我們在這裏的艱苦生活。”宛顏曾說。她說這話時，眼裏閃著光芒，充滿了希望，手誇張地張開，仿佛大大的房，名貴的家具已經擺在眼前。
“那你還不如直接把這張床搬過去，睹物思人，到時，你既可以回味以前的生活，還能隨時想到我。”雅靈也開玩笑地指著床調侃。
“嗯，這個主意不錯，我會仔細考慮的。”她做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接下來，兩人哈哈大笑，一起跌倒在木床上，搖得身下的床咯吱作響，差點沒塌掉。
宛顏現在應該擁有大房了吧，她是否如當年所說，買了最名貴的家具放在裏麵，並特意添購一張可以搖動的床？躺在那樣的床上時，她會不會想起她？想起她們一起度過的許多艱苦卻難忘的日子？
倒在床上，淡淡的香皂味還未褪去，飄入鼻端，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深深地吸著這種味道，雅靈安然入睡。
她的工作找得相當順利，頂著S大畢業服裝設計第一名的頭銜，已經有不少公司表示可以錄用她。有幾家公司相當不錯，雅靈考慮要不要在其中選一間。
她選公司的標準，除了薪水外，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學到東西。成立自己的服裝品牌需要的知識還很多，她要一步一步地積累。
榆子凡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她的新電話號碼，專門打電話來問她找工作的事情，並表示，自己也準備放棄家庭事業的繼承權，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服裝設計事業中去。
“何苦呢，你家隻有你一個兒子，父母當然希望你能幫他們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