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零一、被綁下水道
“你照顧我這麽久,也累了,回去吧,我不會對矍雅靈怎麽樣的,你叫她來吧,我這裏離不了人。”宛顏不敢再說什麽,她確實很累,而且醫生吩咐過,不可以刺激誠母,她的情緒不穩定。她點點頭,出門撥通了雅靈的電話。
“雅靈,你來幫我照顧一會兒我媽吧,你放心,是她說的,她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嗯,好的。”實在太困了,她強打起精神,守在誠母房中,直到雅靈到來,才跟著大友坐車回了冷宅。
雅靈小心翼翼地走進誠母的病房,卻見她用一雙敵視的眼睛看著自己。
“伯母,好些了嗎?”她小心地問,特意離誠母遠遠的。現在她有孕在身,為了避免意外的傷害,不得不這樣做。
“嗯,我讓宛顏叫了個披薩,去樓下等著,給我拿過來。”誠母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冷冷地吩咐著。
“哦,好的。”看到誠母並不像前幾日那樣反感自己,雅靈算鬆了一口氣。她點點頭,回身下了樓。
樓下人來人往,送外賣的卻並不多。這個點,剛吃過早飯,沒有幾個人會來送餐。雅靈站在醫院門口,眼睛眨也不眨,盯著來往的人,生怕錯過。
“小姐,您是不是點了份披薩?”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跑來,問道。
“嗯。”雅靈點點頭,眼前的小孩子用一隻手捂捂鼻子,另一隻手握了一張錢,露出一點點粉紅色,應該是張一百的。雅靈並沒有多想,隻是用好奇的眼睛打量著他。
“那個送披薩的在那邊,醫院不讓送進來,隻能到那裏去拿。”他指指院外僻靜的一處牆角,那裏剛好是個角落,另一邊看不真切。
男孩說完,就匆匆跑遠。雅靈按著他所講,走向了那個角落。當她走到牆盡頭,看到那麵牆的情景時,嚇了一跳。
這哪裏有什麽送批薩的,隻有一個乞丐站在那一側,淩亂肮髒的發中露出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他嘴裏叼著煙,正慢慢地點燃。
“怎麽……”雅靈看到這個衣著破爛,卻不似善類的乞丐,有些害怕地想要後退。
“小姐可是來拿批薩的?”乞丐一開口,雅靈便睜大了不可置信的眼。“你……你是……誠……”
還未等她說完,乞丐朝她噴一口煙霧,她突然覺得頭暈不已,沒兩下便倒了下去。
“對,我就是!”乞丐撥開長發,露出一個長長的傷疤,他滿意地點著頭,將煙熄來,扛著雅靈就朝旁邊的小樹林裏跑去。
雅靈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雙手被捆在一根直徑足有一米的黑色大管子上。
這是哪裏?這個地方像一條長長的通道,隻是沒有光線,暗暗的,什麽也看不清楚。所有的光亮,都來自於一根立在地上的小小蠟燭上。
這裏,除了綁她的那根巨管,對麵還豎著一根同樣大小,同樣顏色的管子,頭頂上,同樣豎著這樣兩根管子。下水道?
雅靈猜測著。
她聽到腳下有吱吱的叫聲,低下頭時,嚇得尖叫起來。
啊——無盡的恐懼掩蓋著她,她看到地麵上正跑去著大大小小的老鼠,它們似乎並不怕她,在看到她時,還專門停下來,打量她一番。
不過,那些老鼠在經過她腳旁時,都會匆匆地跑掉。她顫抖著望向自己的腳,那裏躺著數隻老鼠,從它們一動不動的樣子來看,應該已經死了。
這些老鼠躺在一堆白骨當中,那些小小的骨頭,也應該是他們的同伴,她還看到一隻肚皮已經開裂的大號一點的老鼠,有模糊的白點在上麵蠕動。那些白點密集,仔細辨認下,竟是一些蛆蟲!
雅靈惡心地幹嘔一陣,陣陣腐臭味越來越明顯,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吐了一陣,她仔細打量自己所在的位置,才發現,自己站在死鼠的中間,雙腳四周躺著無數死鼠及它們的骨頭。
她好害怕,這個奇怪而惡心的地方,難道真的是下水道?
燭光裏,飄來一個大大的影子,淩亂的發就如魔鬼的到來。雅靈嚇得再次尖叫,抬頭時看到了並不比影子好多少的人。他正是那個乞丐,雅靈全身冰冷,她想起了他熟悉的嗓音,那是誠傑宇特有的聲音!
“你……”雅靈害怕地顫抖著,無助地看向誠傑宇。他的變化太大,上上下下看不出一點點誠傑宇過去的痕跡,雅靈不得不為他高超的偽裝術感到驚奇。
“還好嗎?靈靈。”誠傑宇張嘴,從厚厚的胡子裏吐出這幾個字,尤如來自地獄的喚聲,雅靈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誠傑宇,你還活著。”好半天,她才能說出話來。誠傑宇像聽到了一個笑話般,放肆地狂笑起來,他仰起頭,笑得張揚,透過微弱的燭光,雅靈看到了他那道長長的刀疤。
“我當然活著。”他雙手抱胸,用邪惡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為了你,當然要活著。”
“太好了,你母親很想念你。”雅靈想起了誠母,她思兒心切,如果見到誠傑宇,不知道該有多高興。想必,也會很快從喪夫之痛中走出來吧。
“你呢?”誠傑宇似乎並不關心他的父母,隻是用恐怖的眼光射向雅靈。
“我……你的父母來找你了,他們希望你能回去。”雅靈希望可以說服他。
“你呢?希望我活著嗎?希望我回到你身邊嗎?”他不再笑了,胡子將一張嘴完全掩蓋,隻有那雙黑亮黑亮的眼,發射著?人的暗光,看得人直發毛。
雅靈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一看到誠傑宇的這副樣子就會發顫,不過,對他的愧疚也增了一層。
“我當然希望你活著,回到父母的身邊啦。”思考了許久,她才開口。
“你不想我回到你身邊嗎?”他不放過地繼續問。
“誠傑宇,我們根本是不可能的。”雅靈挫敗地提醒他。“我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我們不能……”
“我說能就能!”他粗魯地打斷了她的話,手舉了起來,握著一根閃著光的細針。
“你要做什麽!”雅靈慌張起來,她看著他一步步地朝自己走近,全身的血液迅速凝固。隨著他的走近,她看到了針管裏無色的液體,那會是什麽?
“你想知道這是什麽?對嗎?”誠傑宇猜透了她的心事,雅靈沒有回答,也沒有動彈,她完全被恐懼所淹沒。
誠傑宇像欣賞寶貝一樣看著手中的針管,看得出神,良久,才將目光鎖定在雅靈身上。
“我每天都在那家醫院裏逛,這些針頭都是從那裏撿到的。哦,你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吧。”他的撥開頭發,傷疤拉長,“告訴你吧,這裏離你的家並不是太遠,不過,沒有人能找到你。這裏是這個城市最底層的地方,下水道,這個城市最為人稱道的引自於德國的設計工藝,全國找不到第二處的,最負盛名的下水道。看吧,這多寬,多長,多舒服,全國隻有這個地方有這樣優質的下水道。放心住下來吧。”
果然是下水道!她突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震動,害怕地抬起頭來。
“你不知道吧,頭頂就是這座城市最寬最繁華的公路,這是早上時間,才會有貨車通過。”
早上?這不意味著,她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夜?雅靈看著冰冷冷的四周,這裏明顯經過清理過,除了她四周外,其它地方幹幹淨淨。在目光所及,有一麵木頭做的牆,誠傑宇就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你的冷莫言絕對想不到,我把你關在了這裏,離他最近,卻又是最遠的距離,哈哈哈哈……”他張狂地笑著,雅靈直覺得頭皮發麻,四肢冰冷。
“誠傑宇,你不要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了,你媽媽因為你的事,氣得住了院,你爸爸他……”雅靈哽咽著,再說不下去。
“都是你們!你們造成的!”誠傑宇的眼眸轉眼泛紅,要殺人般,將目光緊緊盯在她的身上。他離得很近,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胸膛,身上陣陣臭味彌漫在周圍,雅靈惡心而又害怕。
他瘋子般的表情,長長的黑黑的手指甲在空中劃動著,除了張狂就是邪惡!
“你想怎麽樣!”她低下頭閉緊眼,拒絕看到這個凶狠的男人。
“我要你們完蛋,完蛋,完蛋!”一連三個完蛋,他的手收在空中,如音樂驟停時指揮者停頓的手勢。在微弱的燈光下,他如一頭發狂的野獸,無人能擋!
“完蛋”這兩個字深深地觸動著雅靈的心弦,直入心靈深處,在那裏激起無盡的波濤。滾滾而來的是害怕和絕望,望望這個離地不遠的地道,她覺得自己離世界已經相當的遙遠。
時而可以聽到重型車子穿過的隆隆聲,但上麵,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