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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這是第一步

  老板往宮九歌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是謹慎地問了她的意見。


  “這位姑娘若是沒意見,那自然是沒問題。”老板這般道。


  宮九歌沒說話,男子局促地看向她,喬青榴欲言又止。先前過來相邀拚桌的護衛吐槽了句


  “剛剛少主好意拚桌不肯,這事兒要是點頭了,說出去就像是特意給人吃剩菜似的。”完事兒了還要感謝老板是不是?

  宮九歌倒是沒想到宮餘安排給她的護衛這般地實誠,大實話張嘴就來。


  那兄妹慌了,滿頭大汗地想要解釋“沒,我們沒那個意思。”


  宮九歌自然看得出來他們沒那個意思,這二人都要把“涉世未深”四個字寫臉上了。事情以宮九歌表態結束,兄妹二人紅著臉將菜留了下來。


  “酒樓每月平均盈利多少?”宮九歌叫住清理桌麵的老板,開口問詢。


  老板目光疑惑看著她。


  宮九歌拿出宮餘給她的憑證,護衛在旁說道“這是少東家。”


  老板驚訝地看著她,宮家主族的人他大多見過,眼前這位是……


  宮九歌“宮銘是我的父親,我叫宮九歌。”


  宮家找回少主一事在都城裏不是秘密,老板沒想到他這就見到了。


  “見過少東家。”


  沒有多餘的話,二人的交流無縫銜接步入正題。


  “在東家……家主失蹤後,二爺接收了東城裏的大部分商鋪,這間酒樓家主當時用心不少,二爺他,並不是很看重這些,在酒樓的維護經營方麵也不上心,還帶走了當時酒樓裏的廚子。”老板說起往事唏噓。


  換了個廚子,酒樓就算是廢了一半。


  宮餘愛財,又怎麽會對這樣一個聚寶盆棄之不用。想來是他二哥看重的東西,他拿在手裏,心裏膈應。宮九歌這般想著。


  老板說起廚師,想起剛剛那兩道菜色,小心翼翼地問


  “少東家可是不滿意這菜色?”這話問也是白問。


  宮九歌點頭,對此事並不避諱“若是沒了當初的本事,也就不必留著當年的招牌了。”


  老板連連稱是。可是這些事,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宮九歌知道他的顧慮,說“叔父將父親的酒樓交由我打理,那勢必得做個章程出來,該怎麽做是我們的事,如有力不能及,我會向叔父求助。”


  有了她這些話作保,老板也就放心了。


  酒樓常年失修,平日裏也鮮少打理,二樓以上的樓層覆著厚厚的灰,後院的亭台樓閣也因為沒人維護,荒草叢生的架勢和宮九歌先前的院子有的一拚。這感覺就像是一件精貴的古董,在識貨的人手裏百般愛戴,有一天,這個人不見了,古董被人棄置門外,風吹雨打,當有人再次注意到它的時候,價值連城的古董已經成了黃土一捧。


  不過就算是黃土,宮九歌也要捏出個形來。


  “這間酒樓都是你一個人在打理?都沒找個跑堂的?”


  老板搓了搓手,說“回少東家的話,我就是當初的跑堂的——前老板是我的父親,早些年過世了,店內又一直沒什麽客人,我就一個人照管了。”


  二十多年前東城鬧災荒,餓死不少人,老板的爹運氣好,遇到了宮家主宮銘,給他在酒樓安排了活計,讓他養活了他們一家子人。老板講起這些事的時候,眼裏含著感激之色。


  宮九歌想問一些有關她父親的過往,隻是眼角餘光看到宮餘安排給她的人的時候,放棄了這個念頭。


  “老板可知道,城裏有誰擅長修繕園林?”這後院可不能廢了。


  老板這這座城裏呆了幾十年,這問題他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西城黎家。”


  西城黎家,祖上工匠出身,修繕造木發家,在都城裏名氣很響。


  老板接著道“前些日子聽說黎家接了筆生意,暫住東城了,少東家若有意,可以就此聯係一下黎家。”


  宮九歌心裏有數,當天回去就找了宮餘。宮餘毫不意外她第一天就找過來,特意邀了宮正過來,借口下棋。


  “九歌回來了?酒樓的生意可還順利?”人都沒有,何談順不順利。宮餘這是有意給她下馬威,還是當做宮正的麵。


  宮九歌搖頭,坦言“酒樓常年失修,近乎荒廢。”


  宮餘故作驚訝“怎會這般,賬房每月發下去的銀兩莫不是被誰給吞了?”一句話堵死了宮九歌想要開口拿錢。


  日進鬥金的酒樓如今站進去都嫌髒,宮九歌不知道對方是抱著多大臉說賬房有下發銀兩的。


  “想來是下麵的人動了歪心,”宮九歌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不過既然是叔父安排的人,想來能力也是不俗,換人一事先不談……”


  宮餘誰要換人了!

  宮九歌“既然叔父將這麽重要的地方交給了九歌,那九歌定要做出成績才是。”她言歸正傳,說出來意。


  “酒樓後院荒廢已久,聽聞擅長修繕的黎家來了東城,九歌想借叔父的麵子,將那後園修一修。”


  宮餘臉上笑嗬嗬的,卻是動動嘴就想拒絕,宮九歌捕捉到他這一反應,率先道“本來這事兒也麻煩不得叔父,隻是叔父在宮家的地位超群,您的麵子黎家定然要給的。九歌無法,隻得勞叔父出麵。”


  高帽一頂接一頂的往下扣,話裏話外堵得死死的,宮餘沒對這事兒上心,出不出麵也就他一個念頭的事,端看對方的態度能讓他動哪個念頭,這樣的高高在上,他一向享受。


  宮餘同意了。


  旁邊執著白子的宮正手一頓,白子落偏,他卻沒去管落了下風的棋局,打量著這個他不曾正視過的侄女,宮銘的骨肉。


  宮餘這人他很了解,兩麵三刀,沒有好處的事你人影都抓不到。他對宮九歌的關懷也無非是想借她身份的便利,畢竟宮銘的家主之位還不曾易主,她就是宮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無論是在長老那裏,還是在舊部名下,她都有一席之地。宮餘無非就是想借此霸占那些東西。


  宮九歌給宮正的第一印象是厭惡,和複雜。他厭惡這張和那人七分相似的臉,然而複雜的情緒也是來自於此。然後就是蠢,她在他眼裏愚蠢之極,她對宮餘的附和無主見讓他打心底裏看不起。


  隻是,從剛剛她算計宮餘的舉動來看,莫不是他看走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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