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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先把人帶偏了再說

  這筆巨款成功讓輕枉沒了聲音。


  宮九歌“坐下聊?”


  輕枉歎了口氣,妥協說“都坐吧。”


  阿子理虧欲走,被輕枉強行留下。


  “你這欠了債的跑的到挺快。”


  阿子打了個哈哈“這不是怕打擾到你們談要緊事麽。”


  輕枉指了指自己眼角的淤青,笑說“要事哪有你重要。坐下,別讓我說第二次。”


  阿子可這句不就是你說的第二次嗎?


  不過有了還債的事在前,阿子的腰挺得理不直氣不壯,訕訕地坐下。


  宮九歌突然好奇阿子說的告白是怎麽回事了,畢竟現在看這二人的相處,一點都不像本人形容的那樣。


  輕枉“你是想知道阿爹阿娘的下落對吧?能否問一下,你找他們做什麽?”


  聽著像是知情的樣子。


  宮九歌將一貫的言辭擺出來說“隻是想見見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什麽模樣。”


  “見了又能如何?”他說,“說句實在話,他們應該不想見到你們。”


  “此話怎講?”


  輕枉見她似乎是真的不知情的樣子,不禁好奇,他問阿子“她是什麽時候去的神王閣?”


  阿子“七,天?”


  輕枉了然“所以那幾個怨天尤人的也的確沒把事實說出來?”


  阿子咂舌“這種事,不說出來不才對麽?”做了壞事難道還要大肆宣揚不成?

  輕枉“這樣啊。”


  他絲毫沒有避諱地托盤而出“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當年阿爹實驗成功後,做了個完成品出來,在我之後。”


  阿子“是在你的身體之後。”


  輕枉不理她,手卻暗戳戳伸過去掐了人一把。


  阿子吃痛瞪他。


  輕枉“然後,他們那些人打起了實驗品的主意。”


  宮九歌想起阿丙的話——


  他們要將我想而不敢的事,變成真的。


  輕枉接著說“那具完成品,沒有生出意識,身體康健,而且,最誘人的是,自賦靈田。”


  聽他的語氣,對那靈田儼然向往非常,這想必也是其他實驗品的想法。


  “他們將實驗品藏了起來,阿爹生氣了,一怒之下做出一個大陣,想要將他的造物全部摧毀。”


  “後來,陣沒啟動成,阿爹走了,帶走了未,那個身體不好但是相對完整的次等容器,再沒有回來。”


  輕枉有點感慨,但不知道他是感慨事情如何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感慨被埋葬的真實過往不堪入目。


  宮九歌“沒了?”


  輕枉“我就知道這麽多。”


  宮九歌你還是還錢吧。


  宮九歌“聽你一直說‘他們’,你在這件事當中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輕枉就此事解釋“別誤會,我說‘他們’,隻是不想同流合汙而已。估摸著阿爹一樣也不會想看到我。”


  “至於角色,我覺得我不需要扮演任何角色,不管是出於公,亦或是私,阿爹都不曾薄待我。”


  “別人覬覦完成品,無非是不滿自己的殘缺。”


  “像這種畸形的苟且,還不如放棄生命來的一了百了。”輕枉自嘲,他想起了丙。


  “說真的,這件事無論阿爹多理虧,我卻是最沒資格指責的那個。”


  輕枉說“你要是見過他們腐爛的樣子,也怪不了他們當時的作為。”


  “親眼看著自己爛掉,有幾個人能麵不改色?”


  “你我都是在他人失敗的經曆中降世,體會不了那入骨的痛苦惡心。”


  阿子“是你的身體。”


  輕枉“不過剛剛想起來,在我之後便是完成品,阿爹是何時造出了你?”


  阿子“你的身體。”


  輕枉反手一個爆栗“就你多嘴!”


  宮九歌垂眸,講述自己親()身()經(

  )曆(


  )的過往。


  “我的記憶裏,自己是個孤兒,所幸遇到好心人收養,他教我習字,教我變強,後來我出了師,四方遊曆,最後在洛國遇到我畢生摯愛,定居下來。陰差陽錯之下,我體質異於常人的事情暴露,我也道聽途說知道了實驗品的消息。”


  “許是因為羈絆太深,明明是沒見過的人,頻繁出現在我夢裏。”


  “人生最快活的事莫過於尋得所愛,陪得至親,前者我已經得償所願,所以,我便廢了不少功夫,來到了枉城,想要尋找至親的下落。”


  輕枉看了眼不曾開過口的赤厭晨“你愛人和你一起來的?”


  從宮九歌說那句“畢生摯愛”開始,赤厭晨臉色就一直不好看,聽到輕枉這麽問,他直接否認。


  “她愛人還在洛國。”


  男人眉眼舒展,鬼斧神工的容貌連輕枉都自慚形穢。隻聽他薄唇輕啟,逐字逐句說


  “我二人隻是恰好在枉城碰麵,目前背著她愛人。”


  宮九歌噗。


  赤厭晨還裝模作樣地提醒了句“二位可要三緘其口才是。”


  阿子所以,那句“就當不是”是這個意思?

  輕枉,輕枉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麽表情出來。


  宮九歌除了最初的驚駭,此刻已經可以從容應對了。


  她不讚同地說“這是什麽話,自己人的事,那能叫偷嗎?”


  阿子眼睛亮了。


  “自家人?”這是什麽狗血大戲!


  赤厭晨笑說“確實算不上,畢竟你我二人的事,家裏那位也該清楚。”


  阿子家庭倫理?真刺激!


  輕枉卻不想聽下去了,他在這樓裏呆了這麽多年,對這些事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能這麽坦蕩蕩地說出來的,麵前二人還是頭一例。


  “原來是這樣,”輕枉打斷這狗血的發展,說,“當年阿爹阿娘帶著未離開,我猜測他們的女兒應該是用了未的軀體。”


  宮九歌“那,那個完成品呢?”


  輕枉搖頭“丟了。”


  丟了?


  阿子笑嘻嘻地說“贓物沒分均,有人狗急跳牆了。”


  輕枉點頭“當年以卯和己為首,搶奪完成品,目的達到後,又因為誰都想要,最後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宮九歌眉眼彎彎,掩去眼裏的寒芒。


  “還挺可惜。”


  阿子“這有什麽可惜的,可笑才是叭。”她說話的語氣總是帶著幾分俏皮,加上她純情的外表,愈發表現的天真無邪。


  阿子接著說下去“我告訴你哦,他們可好玩兒了。動了阿爹的心肝寶貝被抓到後,直接把完成品做了陣源。”


  陣源是維持法陣的能量來源,法陣運行意味著消耗陣源。


  “阿爹氣壞了。可是沒想到,在他走後,陣源也丟了,哈哈哈。”這件事在阿子看來搞笑的很。


  “這下好了,能決定他們生的人走了,能決定他們死的法陣也啟動不了了。”阿子眼淚都笑出來了。


  “虧得那些蠢家夥還在完成品身上做了手腳,然而到底沒能找回來。笑死我了,哈哈。”


  “手腳?”宮九歌挑眉。


  阿子“對鴨,他們在完成品的靈田上留了標識。”


  宮九歌遙遙回想自己逝去的靈田。


  阿子“說真的,要不是你沒有靈田,來枉城那會兒他們就找上門來了。”


  宮九歌手指輕點桌麵,開始捋順線索。


  “有點奇怪,”她忽然正色說,“你們也說了,在申之後便是完成品,你們先前並不知道我的存在,對吧?”


  見他們點了頭,宮九歌才繼續道

  “合格的容器有一點便是不會有自我意識,但是我這個在完成品之後的實驗品,又為什麽會有神誌?”


  輕枉想到一種可能,他看了一眼阿子,然後默然收回視線。


  宮九歌說“有沒有可能,我們不是同一個人造出來的?”


  壓根沒往這裏想的輕枉聞言一怔,向來缺一根筋的阿子此時眼神也專注起來。


  宮九歌自顧自地說下去“現在想想,都太巧了些,我的身世看起來都像是別人有意灌輸來的。我本應該,不知道才是啊!”


  她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微不可聞的喃喃自語,但到底沒逃過在場三人的耳朵。


  輕枉察覺不對“你仔細想想,最開始的線索是誰提供給你的?”


  宮九歌越想越頭疼,她臉色扭曲,伸手揉了揉額角。


  “是,誰?想不起來了。”


  “發現我身體不對勁的那段時間,去個茶樓都能聽到說書人講。最初的線索,哪有什麽最初!”


  阿子笑說“呐,是誰提議你來枉城的,這麽遠你都來,你一定很信任說話的人吧?”


  宮九歌冷靜下來,說出一個人的名字。


  “洛國太子,洛玄奕。”


  輕枉的話將她所有的線索都串了起來。


  等宮九歌和赤厭晨回了二人先前下榻的地方,赤厭晨正要問她怎麽樣了。畢竟憶起那會兒事的時候,突然注意起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算計,怕是任誰都會不舒服。


  然而等他回頭,馬車上尚且奄奄的人突然跟個沒事人似的,見他看過去還問了句“怎麽了”?

  宮九歌狐疑看她做什麽?

  赤厭晨……


  宮九歌了然“你是想問剛剛的事?”


  赤厭晨突然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宮九歌的答案果然沒讓他失望。


  “演給那兩個人精看的,”她笑說,“我編的那段身世摻了不少假,深究不得。況且若是日後還要有合作,免不得暴露身份,到時候不好解釋。”


  “最後的抒情完全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的心思,現在怕是大半都放在了洛玄奕身上。”


  赤厭晨看著麵前和小狐狸一個模樣的人,狡猾是真的,討人喜歡也是真的。


  “那為什麽拉洛玄奕當擋箭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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