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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個人的兩條評價

  掃地出門,找了下家。


  這八個字到現在還盤旋在赫無雙腦海中,久久不曾消散。


  尹灼華抬起臉,看著赫無雙目光深沉:“因為尹族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葬送她的幸福,聯姻任何勢力,她要是想和你在一起,便不能繼續留著尹家大小姐的身份!”


  赫無雙聽了他所言,想起某人那沒當一回事的態度,有點想笑。


  尹灼華說:“你都沒有想過嗎?人沒了下落不說,你也忘了關於她的所有事,這其中最得利的是誰?”


  赫無雙意有所指,笑了聲問道:“你覺得宮九歌,是個怎樣的人?”


  尹灼華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便要冷笑:“陰險,狠辣,但是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個有手段的。”


  赫無雙把玩著手上的扳指,又不動聲色地問了句:“尹無笙呢?”


  “什麽?”


  赫無雙說:“尹無笙又是個怎樣的人?”


  尹灼華想起那時候的尹無笙,很多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了,但是對方溫柔勸慰他的模樣卻是鐫刻在心底無法動搖的。


  “她,性子柔和,從來沒和人拌過嘴,黑過臉,對誰都是一樣,她還足智多謀,多次為我解圍,外人都說她不學無數,可是誰都不知道,她是為了整個尹家……”


  尹灼華還說了很多,每個字都是在說尹無笙如何的好。


  赫無雙敲定片刻後,問道:“既然這般好,那為何,她義無反顧離開的時候,不曾有人攔著?或者說,她不見了多久後,你們才有所察覺?”


  這個問題成功問難了尹灼華,像什麽人是被趕出去的之類的話,簡直羞於說出口。


  赫無雙也不在意他不答,畢竟,對方要真知道了他剛剛評價過的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表情應該會很好看吧!

  赫無雙回去後,宮九歌醒了,扭過頭來瞥了他一眼。


  赫無雙輕聲說:“我吵到你了?”


  宮九歌迷迷糊糊回應了句“沒有”,然後一張嘴,意識也清明了,她索性側過身來看著他:


  “你去見尹灼華了?”


  赫無雙“嗯”了一聲。


  宮九歌也就是隨口一問,對他們說了什麽並不感興趣。不料赫無雙褪去外套後將她攬入懷中。


  “你就不好奇,他說了什麽?”


  宮九歌:是的,不好奇。


  想也知道這二人的話題貌似隻能圍繞尹無笙來展開。


  赫無雙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他說,你是為了我離開的尹家,還說你當初纏著我,非我不嫁。”


  宮九歌眼下徹底醒了。她竟是不知道該說尹灼華不會搬弄是非,還是該說赫無雙欺負她沒在場誆她。


  宮九歌為自己辯解:“我們當時是很純潔的合作關係,真的。”


  赫無雙說:“你離開尹家也是為了追逐我們的合作?”


  年度第一人?怎麽沒人站出來給她頒個獎。


  宮九歌扶額:“都說了被趕出來的,不然我怎麽會放過這張長期飯票呢!唉,不過說回來,別那麽快撕開那層遮羞布的話,眼下我沒準還在尹家。”


  雖然並不是很想在什麽的。


  赫無雙抓住她話的重點:“遮羞布?”


  宮九歌顯然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翻身一把抱住他:“睡覺睡覺。”


  心裏有了疙瘩就不是那麽容易放下了,於是乎在第二天,在宮九歌去了地牢後,赫無雙傳了信出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這一個兩個的開不了口!


  宮九歌過來的時候精神飽滿,相比之下一夜沒合眼的尹灼華,以及被強行封了口剛剛才掙開的羅兒,看向她的眼神巴不得吃人。


  宮九歌睜眼說瞎話:“都休息好了吧,那就開始問了。”


  宮九歌對尹灼華使了個噤聲的招,接著就不再看他,而是走向了羅兒。


  羅兒被綁著退後不得,看向宮九歌的眼神不善。


  宮九歌開始問了:“你是如何取代宮九綰的?”


  羅兒扭頭沒回應,宮九歌無奈歎了一聲,那模樣就像是拿她沒辦法了一樣。


  “不樂意和我說啊?”宮九歌抬手招了看守過來,當著在場幾人的麵,自空間內取出一箱金子。


  宮九歌對看守說:“人我交給你了,什麽時候願意交代了,你什麽時候把金子拿走。”


  看守眼睛都瞪直了,不說別的,就是沒金子,宮九歌交代的事他也得做,不說眼下還有這麽多的賞賜。


  “屬下遵命。”


  宮九歌留了話就走人了,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淒厲的尖叫,接著那看守便拿著鞭子追了出來。


  “少主,人願意說了。”


  絲毫不出宮九歌意料。


  看守則抹了把臉,這簡直是他拿的最容易的一筆錢,還是巨款。


  等宮九歌回去的時候,羅兒淚流滿麵,全身都像是沒了氣力。看守看著“宮九綰”這幅模樣,囁嚅著解釋:“屬,屬下還沒動手。”


  宮九歌擺手說:“把錢拿了先出去吧。”


  看守離開了,羅兒的噩夢卻沒能結束,看著宮九歌亦步亦趨靠近。


  “你,你別過來。”


  宮九歌聲音溫柔:“剛剛的問題,我不想再問第二遍,你可以選擇直接說,或者換別人進來問你。”


  羅兒聲音顫抖:“我,我說,我是,是易了容,直接永久變成了……”


  宮九歌直接掉頭離開:“來人,重新問,直到願意說真話為止。”


  羅兒當場眼淚就下來了,求救的視線投向尹灼華,卻看對方正被噤聲,除了眼神焦急看著她外,再難有其餘作為。


  想到剛剛看守手中的黑色鞭子,又髒,又硬,又粗,打在身上如何受得了?羅兒的心理防線逐漸崩潰。


  “我說,我說……”


  尹灼華眸子睜大,接著看到他們當下的處境,他又狼狽撇過頭。


  宮九歌問她:“你認識字嗎?”


  羅兒說:“……會,會一些。”原本她是不會的,但是後來去了尹族,抱著一些不見光的心思,她學了寫字。


  宮九歌點頭:“挺好。”


  接著,羅兒被鬆開捆綁帶了出去,宮九歌也跟著出去,片刻後,她拿了一張寫滿字的紙回來了,解了尹灼華的噤聲。


  宮九歌晃了晃手中的口供:“這都是羅兒交代的事,當然,真假目前不清楚,所以特意來找尹家主求證。”


  尹灼華咬緊了牙關不肯開口,死死盯著她,那眼神像是要將人燒出一個洞來。


  宮九歌幽幽道:“不說也行,不說就默認這口供是假的,我現在就去把人給活剮了。”


  活剮兩個字經她口說出來,簡直要比談及天氣的語氣還要淡上幾分。尹灼華從未見過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當下便擠出一句:

  “連手足都不放過,宮少主竟然狠毒至此!”


  宮九歌掀眸,視線帶著詫異:“尹家主,到了現在,你竟然還在咬定她是宮九綰?”


  尹灼華聽了這席話便覺不好,羅兒怕是交代了不少事。


  他逞強道:“但是在旁人眼裏,她仍然是宮家二小姐。”


  宮九歌笑了:“尹家主放心,借口會有的。”


  尹灼華視線放在宮九歌手中那張紙上,他很想讓視線穿透那張紙,看看羅兒到底說了什麽!

  宮九歌將紙隨手放到桌上,正色看向尹灼華:“想來外麵的人都等不及了,那我們就盡快開始吧,尹家主。”


  尹灼華不願意開口。


  宮九歌說:“或許,你更喜歡看著羅兒姑娘說?那也可以。”


  “不用!”尹灼華忽然道。


  宮九歌:“嗯?”


  尹灼華閉了閉眼,內心天人交戰。最終,一方占了絕對的優勢。


  “羅兒……羅兒愛慕赫城主,知道他來了宮家後,便想方設法想要接近,但是,一直不入其道。恰巧那天,她在集市撞上了宮家二小姐,便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她,她將宮九綰誘拐到一處,用鋒利的刀具取下了宮九綰的麵皮,然後又借尹族的術法,將麵皮覆蓋到了自己的臉上,直至完全融合。”


  宮九歌聽到後麵,手指敲了敲桌上放著的紙,提醒道:“和羅兒的口供有誤差。”


  尹灼華垂下眸子,語氣不容置喙:“她說的,是假的。”


  宮九歌聽了這番話,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尹灼華看向她的眼神不解,但是意外對上對方的視線,他竟然從中看到了一種難言的複雜情緒,沒有嘲諷,沒有輕視,當然也沒有欣賞,隻是複雜。


  尹灼華問她:“你笑什麽?”


  宮九歌不答反問:“你知道否認了她的回答,她會是什麽下場麽?”


  尹灼華臉上露出嘲諷:“怎麽,宮少主可是不忍了?要動手的人是你,就不要擺出這幅表情了吧!”


  宮九歌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說的也是。所以,她的骨灰你還要麽?現燒的。”


  尹灼華掩下目光中的陰鷙:“不要骨灰……”


  宮九歌順他的意,離開之際卻又聽身後的人聲音沙啞,像個大男孩,委屈而無可奈何。


  “我想看看她,哪怕是屍體。”


  宮九歌側目,看著他的眼神意味深長。


  “可以啊!”


  屍體很快便被人抬了進來,尹灼華感知到那具屬於宮九綰的身體已經沒了氣息,是徹頭徹尾的死人了。


  尹灼華似乎是想上前看看,卻被鐵鏈束縛了手腳。


  “放開我,讓我抱抱她,最後一次!”


  聲音真切,實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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