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連眼神都是冷的
她的語氣急切，眉宇間也都是緊張和擔憂，唐亦謙就這麽任由她拽著自己的襯衣，她就在自己的眼前，這樣近的距離，他幾乎是可以看到她瞳孔深處的自己，眼角眉梢都是那麽的清晰
這樣的深刻，就好像是他印在了她的心底深處。
這個女人，現在是在擔心自己麽？她也會擔心他？
她不是口口聲聲叫著讓自己不要再糾纏她麽？他分明就是和她說過的，讓她滾的遠一點，他都已經打算放手了，她為什麽又一頭撞進來？她是不是覺得自己說過的話從來都可以不算數的？她是不是真的以為，他唐亦謙是沒有脾氣的？
他一動不動，就這麽看著她，居高臨下的視線依舊是冰冷的，連同開口的時候也是冰冷的語氣，“蘇雨薇，你為什麽要來？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如果你再出現在我麵前，會怎麽樣？”
他抿著唇，就這麽冷冷地看著她。
雨薇隻聽到自己的心咯噔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碎了一地的感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當他不再口口聲聲叫自己寶貝和薇薇的時候，她竟然會有一種心慌緊張的感覺，她眼神閃了閃，語氣依舊是鎮定的，“你不需要用這樣的口氣對我說話，我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來，我隻是覺得你不是那種會殺人放火還會藏毒吸毒的人，唐亦謙，現在不是鬧脾氣的事情，你把事情告訴我，最起碼我……”
“起碼什麽？”他打斷了她的話，眉宇之間，神情漠然，竟然是輕輕一笑，帶著譏諷，“你這麽緊張，難不成你是想當我的辯護人麽？”
有種無望的心酸在體內肆虐，難過的程度超出她的想像。曾經雨薇是真的以為，她隻是習慣了他在自己麵前那樣肆意的樣子，所以一直都告訴自己，要真的戒掉了，那麽就一定會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可是這一刻她才知道，其實根本就不是，有些感覺就好像是慢性毒藥，開始的時候不知不覺，等到發覺的時候，才知已深入骨髓，戒掉比死掉更痛苦。
“唐亦謙，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很擔心”她咬了咬唇，暗暗地深吸了兩口，鼓起勇氣說：“我不相信你是那種人，我知道你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簡單，我也知道你身邊有很多對你虎視眈眈的人……我隻是擔心，而且我大哥還是……”
“擔心我麽？”他神色還是淡漠的，雨薇眼神閃爍著，所以自然沒有看到他眼底的最深處，那隱藏在淡漠之下的濃烈，他仿佛是笑了一聲，隻是那笑聲聽在雨薇的耳中，總是顯得那樣陌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不久之前還在我麵前苦苦哀求著，讓我放過你。蘇雨薇，我是真的放過你了，你為什麽又巴巴地送到我麵前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叫什麽？”
沒錯，是她求過他的，雨薇喉頭苦澀，聲音亦是幹澀，“你一定要這樣麽？我隻是擔心你”
“我想，不需要。”他瞥她一眼，繞過她離開。
雨薇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轉身就走，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大步追上去，直接攔在了他的麵前，“你不許走。”
卻是不知，唐亦謙那插.在褲兜裏的雙手，此刻已經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唐亦謙，把事情都告訴我，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律師，我知道你也許並不需要我的幫助，可是我想……”雨薇的語氣急切，有些話她根本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這麽脫口而出了，“我想我還是可以幫你的。我想過了，如果真的是有人陷害你的，那個人一定也會盯著你身邊的律師的，但是我不一樣，我可以幫你的，他們未必會知道我。隻要你沒有做過，總是會有證據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夠了。”唐亦謙卻是冷冷地打斷了她，無人發現的雙手藏在褲袋裏，他緊了鬆，鬆了緊，最後還是猛地伸出來，一把就扣住了她的下頜，一手禁錮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一旁的牆上推過去，高大的身子也隨之壓上去，黑曜石般細致的雙眸沉沉凝著她，夕陽柔婉淨澈的光線下，他睫毛半垂，在鼻翼處留下令人心悸的漂亮倒影。雨薇隻覺得心頭咚咚一跳，好像是一種認命的聲音，而他低沉的嗓音卻像是一根緊繃的弦，“你告訴我，知道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麽，做什麽？”
雨薇的心一直都在顫抖，她仰著脖子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有自己的倒影，那張慘白的臉，眼神卻是那樣的堅定，她仿佛透著一麵鏡子，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不能隱藏自己最真實心意的自己。
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說什麽？做什麽？
她怎麽會不知道？
如果還有猶豫，那麽她就不會給自己這樣大的勇氣，她既然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她就沒有打算再縮回去，她已經做了太久的鴕鳥，她不想再繼續這樣自欺欺人。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的手一反常態沒有推開了他，而是緩緩地繞過去，抓住了他腰間的襯衣一角，澄澈的眼神透著讓人暈眩的堅定光芒，“唐亦謙，我說我知道……唔……”
她的話音剛落下的瞬間，他就已經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腦，唇狠狠地印下去，雨薇下意識地哼了一聲，雙手本能地想要去推開他，可是那動作卻還是在半途中停下，她仰著脖子，甚至還微微張開雙唇迎接著他的吻。
她意外的配合讓唐亦謙愣了一下，不過也隻是一下，他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的頭，更深地吻下去。這一次，他的吻格外熱烈，廝磨著她的雙唇，舌尖深深探入她口裏，纏上她的，氣息翻纏。
他大概又抽了很多的煙，所以味道很濃烈，舌尖還帶著微苦，雨薇卻一點都不在意，到了後來，她的手都已經不由自主地環上了他的脖子，整個身子也微微踮起來，配合著他一起起起伏伏。
盡管她已如此迎合，隻是唐亦謙卻似乎仍不滿意，扣著她腰身的手隔著衣料開始在她身上遊移。雨薇終於覺察到有些不對勁，費了很大勁，才努力推開他。
“你……別這樣。”她的聲音輕輕的，還帶著幾分暗啞，那紅唇已經微微有些紅腫，上麵卻是亮晶晶的。
唐亦謙眸色暗了暗，那隻手還按在她的胸口處，他半響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麽看著她，平息好了自己的氣息之後，他眸光也跟著漸漸的消褪下去，手慢慢地放下來，扣著她腰地力道也鬆了鬆，他忽然笑了一聲，雨薇揚起脖子看著他嘴角那抹她最最熟悉的邪魅笑容，隻聽他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蘇律師，正如你說的，我有的是人幫我，所以我想不需要你的好意。”
雨薇心頭一跳，愕然地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他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語氣也是輕柔的，可是每一個字卻分明就不帶任何的感情，如果硬是要說帶了什麽，那一定是不屑的，“寶貝，我還是很喜歡你的身體，剛才我試驗了一下，你也還是很喜歡我的身體的，對不對？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之前我們說過的那些話，就收回了，好不好？想我了，就來找我。”
雨薇隻覺得被一桶涼水從頭澆到腳，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到了靈魂深處的俊容，他還是在笑，可是那笑卻是讓她恨不得伸手就撕爛，“唐亦謙，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我”
“你什麽意思都不重要，我的意思表達清楚就行了。”他冷漠地鬆開了她，和剛才那個抱著她吻著她的男人判若兩人，這一刻他渾身都是冷的，連眼神都是冷的，“我想你應該聽懂了。其實正如你說的，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承認我對你也有那麽點興趣，所以一直都縱容著你在我麵前肆意妄為，當然，我現在的耐心也沒有被磨光，如果你還想繼續和我在床.上熱烈地翻滾，我隨時恭候”
“啪”一聲脆響。
小巷口的兩口都是狠狠地瞪著對方，唐亦謙的臉微微一側，那上麵還有清晰的五指印，是剛剛雨薇打的。
雨薇隻覺得自己身側的手一直都在發抖，掌心一片麻木，她剛才是拚了多大的力氣才打過去的那一巴掌？其實她以前也不是沒有打過他，可是每一次他好像都能避開，這一次卻是被她嚴嚴實實打個正著。
她捏緊了自己的手掌，一字一頓，“唐亦謙，你太過分了！”說完，伸手一把推開了他，大步朝街口跑去。
唐亦謙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彈，耳邊那一陣倉促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一直等到聽不到了，他這才伸手輕輕地按住自己被她剛才打過的臉頰。
身上的戾氣一點一點地收斂起來，他眼底一閃而過一絲苦笑
那個女人，何止是膽子大？力氣也是那麽得大，有時候他還真是不能小看她。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敢這麽打他，更別說是一個女人了，不過他今天倒是結結實實地挨了她一巴掌呢。
手指慢慢的，留戀一般地撫過自己的唇角，還是有一些麻木的疼痛感，可是指尖分明是帶著屬於她的熱度。
他垂下眼簾，最後才將手插.進褲袋，若無其事地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亦少。”車子邊上，康兆煜早就已經等在那裏，大約是看出了他臉上一塊明顯的紅腫痕跡，他嘴角抽了抽，一直等到唐亦謙上了車，他終於沒有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那個蘇雨薇說不定真的能幫我們，畢竟她的大哥是蘇辰睿，如果……”
“住嘴。”唐亦謙頭也不抬地打斷了康兆煜的話，冰冷的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魄力，“你是不是弄不清楚你自己是什麽身份？你是唐氏的法律顧問，和蘇雨薇有什麽關係？還是你覺得唐氏已經不夠你拓展拳腳了？這麽簡單的案子，你要是真的打不贏的話，你也就不用再在a市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