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下車的勇氣

  春暖看了看車子上麵的顯示器的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二十分鍾了,可是她還是沒有下車的勇氣。


  她並不是害怕,隻是想不好這種情況之下她要如何去麵對洛寒澈那個男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存心設計好的,那麽自己過去了,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麽?

  那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春暖很清楚,自己和他交手過幾次,雖不算是輸的一塌糊塗,但是如果要和他打持久戰的話,絕對沒有可能會贏他!

  這樣的人,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了,可是……


  一想到家裏的母親,她更是沒有勇氣轉身就走。


  咬了咬唇,春暖還是決定推開車門下車!


  既然人都已經來了,又怎麽可以臨陣退縮?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其實洛寒澈再陰險那也隻是一個人而已,她想著,至少他還不會真的把自己給殺了然後毀屍滅跡吧?!

  這麽一想,也算是自己給自己鼓足了勇氣,春暖鎖上了車子,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念頭,直接就朝著ng公司大門口走去。


  到了前台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一般見這樣的總裁,都是需要預約的,不過她想自己報了名字的話,洛寒澈應該會見自己的。卻不想她說了自己的名字,那前台的小姐竟然十分殷勤的帶著她上了電梯,直接把她帶到了最頂層的一個套房門口。


  春暖有些發懵,“這個……你帶我來這裏確定沒有弄錯?”。


  洛寒澈平常工作的時候都是在套房裏的?


  前台小姐臉上看似職業的微笑,卻分明是帶著幾分曖昧不清,“春小姐,我沒有帶錯,這是洛總親自吩咐的,春小姐可以去裏麵等洛總。我就先下去了。”


  春暖還想說什麽,那女職員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走進了電梯,留她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房間門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後還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既然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也沒有理由在縮回去,春暖暗暗給自己打氣,其實沒有什麽可怕的,不過就是一個洛寒澈,牛鬼蛇神她都不怕,他又沒有三頭六臂!


  這裏應該是洛寒澈那個變/態平常住的房間,不過這家夥可真是奢侈,這麽一個公司的套房,卻布置的非常奢華!

  真個臥室非常大,春暖剛進去就看見一扇精美的五葉屏風,上麵用濃墨重彩繪著希臘神話中的維納斯與阿多尼斯的故事。繞過屏風則是足有整整一麵牆壁大小的博古架,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古董文玩,碗、盤、杯、瓶、盒、罐、壺、樽、洗、爐、燈……應有盡有;鈷藍、赤金、棗紅、甜白、妃紅、孔雀綠、葡萄紫、灑藍、嬌黃……五彩繽紛,無一不是巧奪天工,纖毫畢現。


  饒是春暖這種見慣了大場麵的人,這一刻還是有一種如夢似幻,目眩神迷的感覺。


  “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我是說三天的時間你一定會來找我,沒想到這一天都不到。”冰冷的男聲響起,春暖連忙收回目光。


  洛寒澈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此刻已經悄然坐在了一張帝政風格扶手椅上,扶手處是栩栩如生的鍍金的帶翼獅鷲獸。他白希的手正按在獅鷲獸的頭部,一雙長腿優雅地交疊著。那條青色的小蛇就匍伏在他的腳邊,這一刻的洛寒澈,簡直高高在上如同是一個王者。


  這樣的神情姿勢要是由一般人來做,一定既荒唐又滑稽,可是由他做來,卻帶著一股異常邪魅的感覺,仿佛這個男人天生就該這樣。


  春暖就知道,他做的那一切都是存心的,氣憤肯定是有的,但是她現在還沒有摸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在玩什麽花樣,所以不打算輕舉妄動,穩定了一下心緒,她這才開口:“洛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的吧?”洛寒澈好笑的看著她,“不是春小姐你親自來找我的麽?怎麽反倒是問起我來了?”


  他這種裝瘋賣傻的樣子,讓春暖更是窩火,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他玩什麽文字遊戲,索性開門見山就說:“洛寒澈,我老家那一塊地方,是你要求拆遷的對不對?”


  “你老家?”洛寒澈像是有些不解的樣子,眯起眼眸眼神還帶著幾分探究,“我沒有調查人的嗜好,你老家是哪裏?”


  春暖咬了咬唇,“今天上午你在茶館見到我,就是那個地方,你不認識?”


  “哦,原來是那邊。”洛寒澈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卻是嗤的笑了一聲,“原來那邊是你老家,沒錯,我的確已經買下那塊地皮準備開發了,有什麽問題麽?”


  他幫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端起酒杯淺淺的啜了一口,忽然又說:“春小姐該不會是覺得賠償的條件不太好,所以來和我談條件的吧?”


  春暖看著他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姿態,簡直就要氣瘋了,“洛寒澈!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現在還跟我談什麽賠償條件?那塊地方是我老家,我媽一直都住在那裏,她是不可能會搬走的。還有,那種偏僻的地方你說要開發,鬼相信!你就算是要報複我,也不用這麽大費周章的,何必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麽就衝著我來好了,那邊很多人都是住了一輩子的,你以為就你身上那點銅臭味他們會稀罕麽?”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洛寒澈涼薄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微笑,春暖抬眸的瞬間,恰巧看見這樣一抹弧度,仿佛一朵邪惡的花朵綻放在他的唇角。


  那根本就是一種帶著嘲諷的笑意,春暖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隻覺得這個男人的高深遠遠比自己預計的還要來的讓人難以捉摸。


  “我是一個商人,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對我公司有利的,當然你覺得那一塊地方太過偏僻,那是因為世人沒有發現它的價值!如果等我在那邊蓋起了一座a市最大的遊樂城,到時候它的價值就會節節高升,你認為會沒有人過去?”他從高位上走下來,手中依舊是捏著高腳杯,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春暖,“你隻是一個法醫,當然不會明白商人的決定,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有利可圖,我從來都不會做虧本生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春暖總覺得剛才他的那一番話好像是一語雙關,是在暗示著自己什麽,但是這個男人太深沉了,她現在不敢妄下定斷,短暫的思考了片刻之後,她這才開口,“那裏……對我媽來說很重要,其實a市這麽大,你要做生意選在哪裏都可以,為什麽一定要選在那塊地方?而且你也知道,那種利益的回報需要很長的時間,你……”


  “你覺得時間長了我就等不到了?”洛寒澈鋒利的黑眸倏的眯起,“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咒我死?”


  “我可沒有這麽說!”雖然她痛恨起他來的時候還真是有那麽一點邪惡的念頭,不過她剛剛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洛寒澈,這樣吧,我和你來做一個交換條件,你放過我媽住的那塊地方,我幫你做一件事情,怎麽樣?”


  “做一件事情?”洛寒澈扯了扯嘴角,眼神肆意的在她的身上掃蕩,那種曖昧的目光讓春暖渾身都不自然,他低沉的嗓音帶著紅酒的醇香就在她的耳邊,“你有什麽可以為我做的?”


  春暖下意識的往邊上倒退了,隻是想著避開他那迫人的氣勢,卻不想自己稍稍一動,洛寒澈突然就已經一手橫過來,直接就將她摁在了牆上。


  春暖不悅的看著他,“你……”


  “我不是說叫你穿一條白色的裙子來見我的麽?你看你穿了麽?你是不長記性呢,還是故意的?”他突然說。


  春暖皺起眉頭,這才想起,他似乎是真的有說過這麽一句話。


  隻是……


  他是不是太自我中心了?憑什麽他要讓自己穿白色的裙子,她就要穿白色的裙子?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還真是他說了算?!

  神經病吧?!

  要不是因為現在有求於他,春暖絕對會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不過此刻理智還占上風,所以她盡量克製著自己的火氣,硬邦邦的說:“我沒穿裙子的習慣!”


  洛寒澈眼眸陡然一眯,春暖都來不及撲捉他眼底太多複雜的情緒,他就已經撩起了她的下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確定你沒有穿過裙子?”


  春暖一愣。


  當然也不是沒有穿過裙子,小時候她就很喜歡穿白裙子,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在那之後,她基本就不穿裙子,偶爾穿裙子也都是穿一些比較休閑的長裙,當然白色的裙子她基本是不穿了,別的顏色她倒是偶爾會穿。而且她工作的時候基本都是穿褲子,因為裙子太麻煩。


  “你問這個幹什麽?”直覺告訴她,洛寒澈這個殲詐的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讓自己穿什麽白裙子,他肯定是有什麽陰謀!


  洛寒澈卻已經完美的收斂了眼底的情緒,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她幾分,“我隻是好奇你這個女人穿起白色的裙子會是怎麽樣的。”


  “廢話少說,我們來說正經事情!”春暖聽出來他根本就不想多說,也知道他現在說的話是推說之詞,她懶得再刨根問底的,隻想著盡快把拆遷的事情給搞定了,“洛寒澈,之前你公司死了人那麽大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對你公司的影響很大?其實我可以幫你,我會幫你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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