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寧願墮落
“陳媽，你千萬不要這麽說。”顧霜坐了下來，想了想還是說：“你也坐，我們一起吃吧。”
“不不不，那可不行，顧小姐，你吃就行，我去廚房，你有什麽事情就叫我一聲好了。”
“陳媽。”顧霜一見她要走，立馬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她抿了抿唇，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簾，輕輕地說：“其實……其實這幾年我都是一個人吃的早餐，也沒有人會專門給我準備早餐，陳媽，你是第一個。雖然我們認識還不到幾天，但是我感覺你很親切，像是我的親人一樣，所以你別叫我顧小姐了，你叫我小霜吧，你也坐下來和我一起吃，讓我覺得有個伴。”
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下意識的有些哽咽。
十幾年來，從來沒有人會為她等待，也從來沒有人給她準備一日三餐，所謂的一家人，她根本就不配坐在顧家的那張奢侈的飯桌上……可是現在不一樣，就算陳媽隻是一個傭人，她還是感覺到了那種溫暖。
是她渴望的。
陳媽被她說的一陣動容，明明才十八歲的孩子，那輕柔的眉宇間卻好像承載著許多的苦楚，她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小霜，我以後就叫你名字，也會每天都給你準備好三餐，你把陳媽當成親人，陳媽真的很榮幸。乖女孩，一切都會過去的，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顧霜心頭微微一熱，咬著唇剛想要說什麽，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連忙穩了穩心神，這才跑去接電話，一看來電的號碼，她愣了一下，竟然是許嫣然的。
距離上一次在孤兒院的事情之後，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她了，一直想要跟她好好解釋，可是又想不出來到底應該怎麽說比較好，所以就一直拖著，沒想到她今天會打電話給自己。
她想了想，還是走到了窗口接起了電話，“然然。”
“你在哪裏？”電話那頭的許嫣然語氣有些緊繃，劈頭蓋臉就問：“這幾天你都去哪裏了？我去顧家找你了，可是那個顧別江說你已經不住在那邊了，你現在在哪裏？”
“然然……我……”
“你別吞吞吐吐的，不管你在哪裏，現在馬上出來見我，老地方。”許嫣然做事向來雷厲風行，這次也不例外，不等顧霜說什麽，她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顧霜捏著手機一陣恍惚，她和許嫣然認識了那麽久，怎麽會不知道她的脾氣？聽她剛才的語氣，再想想許家在G市的勢力，難道她是知道了什麽嗎……
她心頭一緊，連早餐都來不及吃，匆匆跟陳媽交代了幾句，就出了門。
卻不想公寓的樓下一輛黑色的車子等著她，司機一見到她下來，就恭恭敬敬地衝她頷首，“顧小姐，江先生吩咐了，你想要去哪裏，讓我開車送你去。”
“我不需要司機，我自己可以出門！”顧霜有些氣憤地想，這根本就是變相的監視吧？。
“不好意思顧小姐，這是江先生吩咐的，不然顧小姐就不能出門。”
顧霜一陣惱火，一雙烏沉沉的大眼睛憤憤地瞪著司機，對方卻絲毫不動，她咬了咬唇，終於氣餒，算了，他不過就是聽從了江黎川的吩咐，最可惡的還是那個江黎川。
她吸了一口氣，還是退了一步，“那你……那你一會兒別跟著我，我是去見我的朋友，我不想讓她知道是你送我過去的，可以嗎？”可想麽好。
司機這點倒是很配合，“好的，顧小姐。”
顧霜讓司機把車子停靠在了她和許嫣然見麵的咖啡館的對麵一條街，她自己先下了車，然後穿過馬路的十字路口，這才見到了許嫣然。
她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雙手托著下巴，正看著窗外，側臉的線條在溫和的光線下顯得很是柔和。
“然然。”顧霜在她對麵坐下，侍者上來，她點了一杯咖啡，正好看到許嫣然轉過臉來，卻意外地發現她的神色不太正常，看著她的目光仿佛是帶著尖銳的刺。
顧霜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識地捏緊了包包的背帶，心虛的她一時無比緊張，“然然你……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有事才能找你對嗎？”許嫣然雖然平常有點刁蠻任性，但是對於顧霜卻一直都很是遷就，今天這樣一幅咄咄逼人的語氣是顧霜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一時間心頭惴惴不安到了極點，連眼睛都不敢往她身上瞄，“……然然，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朋友！”
“然然……”
“你別這麽叫我！”許嫣然騰一下從凳子上起身，語氣有些失控，“顧霜！我把你當成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想想，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有什麽事情是隱瞞著你的？可是你呢？要不是這幾天我背著我二叔偷偷去打聽你的事情，我還不知道你……你……你竟然……”
她眼眶泛紅，吸了吸鼻子才繼續說：“你沒有把我當朋友，你什麽事情都沒有告訴我，你甘願那樣自甘墮落你也不願意讓我試著去幫你嗎？顧霜！我真是看錯你了！”
她一口氣說完，捂著嘴飛快地跑出了咖啡館。
顧霜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裏，身子一動不動，周圍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大概隻是以為是兩個好朋友吵架了，並沒有當回事，有人也不過是多往這邊看了亮眼。
可是顧霜卻覺得自己全身都好像被針紮過一樣，密密麻麻，喘不過氣來的疼痛。
仿若溪流一般的淚珠滾滾地從她的眼眶中流了下來，那哀傷凝重的仿佛是冬日裏的冰雨——
自甘墮落……
然然說她自甘墮落，可是有誰知道，她是多麽想要擺脫這一切，她也不想要這樣，可是她有什麽辦法……
她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女人，她連想要上大學的本事都沒有，她早就已經絕望了……
從咖啡館出來，暗沉沉的雲彩已經成功遮住了太陽，透不出一絲一毫的陽光來，整個天地都是暗沉沉的，看起來是要下雨了，顧霜卻一點都不想回去，她朝著車子等在她的反方向走去。
空氣中透著悶熱，幹燥中透著絲絲的潮濕，她也不知道一個人走了多久，最後好像是感覺下雨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頭發都濕了，一抬頭，才發現自己的四周圍都是亂竄亂跑的行人，而她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瓢潑大雨之中，分不清臉上是水還是淚。
“你喜歡淋雨？”頭頂忽然一把黑色的雨傘撐了過來，為她遮擋住了那滿天地的雨幕，略略有些耳熟的聲音讓顧霜心慌了一下，猛然仰頭——
模糊的淚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有瞬間的恍惚，男人這張俊容是那樣的熟悉，她一怔，以為自己滿臉的淚水和雨水，遮擋住了視線沒有看清楚，於是背著手有些稚氣地擦了擦臉頰，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更加熟悉的臉孔——
他不是那天在醫院的那個韓風嗎？
那個警察說他殺了人之後潛逃的逃犯？！
顧霜的身子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臉上掛著兩行淚，驚懼地看著眼前的他，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掉頭就跑，韓風的動作卻是比她更快一步，直接丟掉了手中的雨傘，伸手就一把抓住了她，一個轉身，就將她圈在了自己的身下，不給她任何掙紮的機會，他大力地推著她，直接上了一直等在邊上的車色商務車。
“啊……你幹什麽？你放開我……”
顧霜被推得踉踉蹌蹌，瓢潑的大雨打濕了她身上衣服，那襯衣底下妙曼的身子若隱若現，她還要掙紮，那V領越是往下拉，一時間，領口處大片的春光暴露在了空氣中，韓風看在眼裏，喉頭一緊，眸光瞬間幽黑了幾分——
“小寶貝，你確定你還要繼續這樣掙紮嗎？如果你喜歡粗魯的話，我現在就……”
他肆無忌憚的目光，讓顧霜心頭一驚，一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領口處好幾顆扣子都被拉扯掉了，她當下花容失色，連忙伸手護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流氓！無恥！”
韓風將她推進了車廂，自己也彎著身子坐了進去，伸手敲了敲椅背，前麵的司機馬上識相地升起了隔音玻璃，這下小小的車廂被徹底的隔了開來，後半截隻剩下了他們兩人。隻見他漫不經心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廓，裂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很多人都罵過我流氓，不過無恥倒是很少有人罵過，尤其是女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危險地朝顧霜的身子靠近，顧霜越往後退，位置就越窄，最後背都堪堪地抵在了車門邊上，她才驚慌失措地大叫：“你別靠近我！你走開！走開……你想要做什麽？我身上沒錢……你別殺我。”
韓風被她的樣子給逗得哈哈大笑，那清爽的男聲在車廂裏顯得尤為突兀，他倒是真的有點忍不住了。
殺她？沒錢？
她當自己是誰？專門搶人家錢的殺人犯？
唔……這個倒是有點意思，想他韓風活了這麽久，還真是沒有人把他當成那樣的人過。
他心頭大悅，同時也陡然升騰起作弄她的惡劣因子。一張舉世無雙的俊容上卻刻意裝的很是不快的樣子，沉著嗓音逼近她嬌小的身子，“你身上沒錢也不要緊，你隻要給我點好處，我就不殺你，你說，你能給我什麽？”
“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