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不過就是合作關係
他既然讓韓風把柴靖姿帶走，自然也不準備再護著她什麽了。
她自己做過什麽事情，那麽就由她自己去負責吧！
他已經退步了那麽多，怎麽還可能再退讓？
“臭小子，你是忘記柴家的人對你的恩情了？”江溯流高吼一聲，滿臉憤怒，“你姑姑還是靖姿的後媽，柴家和我們的關係一貫都是很親密，雖然柴豹死了，這些年你姑姑四處旅遊也沒有再回來過，但是她到底還是靖姿的後媽，你做事也要有點分寸，帶點腦子！”
江黎川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見他滿臉的憤怒，他卻嘲弄地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柴靖姿掀不起什麽腥風血雨。這些年她的勢力不都是慢慢的轉到了你的下麵？你還忌憚她什麽？我說不準備管了就是不準備管了，更何況你當幻影是什麽組織？在國外也許你說了算，但是在G市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韓風沒有兩把刷子，今天能帶著那麽多人來這裏嗎？還能威脅到了你？”
江溯流絕對不會真的那麽關心柴靖姿，一個可以為了自己的自由把親生兒子都賣掉的人，還會有閑情逸致去關心兒子的未婚妻？
他和她也不過就是合作的關係。
而江黎川分析的利弊，江溯流自然是聽進去了，他略一挑眉，倒是也沒有直接反駁，隻是哼了一聲，聲音沙啞，像是老舊的機器，頑固地運轉著，卻是帶著冷酷，“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晚上我就回英國。不過黎川，我還是那句話，別再做什麽讓我痛心失望的事情了，好好照顧自己。”
他說完，站起身來，拍了拍江黎川的肩膀，看似寬慰地笑地了笑，隻是那笑卻並不能夠溫暖到誰。
好好照顧自己……
這話聽在江黎川的耳中，格外的刺耳。
他無聲地斜了斜唇角，並沒有再多說什麽，看著江溯流帶著人直接走出了老宅。
大雨中，自然有人為他撐傘，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他的最邊上，緊跟著上了車。
一場狂風暴雨似乎就是這樣過去了，可是江黎川心中卻是一清二楚，這不過隻是暫時的平靜，就好像是兩國開戰之後，定下了某些條約，然後雙方都需要相互遵守，才可以捍衛住自己的想要保護的東西。
隻是，他卻有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麵，他仰著脖子任由自己放鬆身體，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撫上太陽穴，力道不輕不重地按著——
不知道為什麽，陡然安靜下來，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像是已經被撕裂掉胸腔裏某一部分。
可是到底是什麽，他卻不得而知，而他也不願意去想。
孩子的問題，他雖然才剛剛知道，但是就算不用考慮什麽，他也知道那個孩子的下場。
他和她之間夾帶著的太多都是仇恨恩怨，怎麽可能會有一個孩子？
別說是父親給自己定下這個規矩，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會接受顧霜的孩子，哪怕這個孩子也是他的……
媽媽的死還在他的腦海裏，那一夜，男人瘋狂的衝撞著她的身體，成為了這些年來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噩夢。很多時候，他麵對著顧霜都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她的父親叫什麽，她的父親當年做過什麽……
他傷害她，隻是為了填補心中的那些累積了太多年月的憤恨。
可是為什麽到了這一刻，他竟然會覺得自己仿佛是走入了一個死胡同，原來最難抉擇的那個人竟然會是他自己？
這世界所有的人和事，他一貫都劃分為兩類，想要的得到，不要的毀滅。
隻是現在他發現顧霜似乎並不屬於這兩類的其中任何一類……
醫院。
江黎川達到醫院的時候，顧霜還在急救室搶救，她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雷笙送她來醫院的路上，都有些出血的跡象。到了醫院就馬不停蹄地送進了急救室。
而急救室外，黑壓壓地坐著好一些人，雷笙站在最邊緣的地方，江黎川眯著眼眸看了一眼，那一片黑壓壓的人都不是自己的人。
大概有二十來號的人，應該都是韓風的人。
雷笙先看到了江黎川，連忙走了過來，“江先生，抱歉，韓風他……”
江黎川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顧霜怎麽樣？”
“路上的時候忽然說是肚子不舒服，到了醫院有少量出血的跡象，不過已經在急救室了，進去好一會兒了。”
江黎川點點頭，長腿邁開就往急救室門口走，那頭的人看到了是他過來，站在最外麵的兩排人馬上迎過來，胳膊一伸，就將江黎川給攔了下來。
“少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一人囂張地發話。
江黎川皺眉，他心頭煩躁，不想和這人一般計較，隻是伸手毫不客氣地打掉了那人的胳膊，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往裏麵頭。
裏麵有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見情況不對，連忙起身都齊刷刷走了過來，一群人頓時將江黎川給圍住了。
“韓風！”江黎川忍無可忍終於一聲厲喝。
他不想在醫院打架，他現在也沒有任何的心情和別人打架，可是誰有資格可以攔著他的去路？
裏麵躺著的人是他的女人！
江黎川這一聲，自然是把坐在最裏麵一言不發的韓風給叫醒了，他抬起頭來，緩緩地朝外麵一看，看到了江黎川，冷冷一哼——
“你還好意思過來嗎？看她死了沒有？”他憤怒，顧霜那麽好的一個人，都被他折騰的什麽樣子了？既然沒有能力保護好她，那麽就讓他來，他韓風絕對可以護顧霜周全。
江黎川眯起眼眸，神色已經十分不耐，“韓風，我現在不想和你有爭執，叫你的人讓開，我不想在醫院出手。”
韓風哪裏會聽得進去江黎川的話？
什麽醫院還是教堂，對於他來說，什麽地方都是一樣的！
他憤怒，二話不說，眼中竄上凶光，上前就是一拳頭招呼過去——
江黎川看著他急速揮過來的手，明明可以躲開的，但是他卻沒有躲。結果是結結實實地吃了他的拳頭，小腹處頓時傳來一股清晰的疼痛，他卻連腰都沒有彎一下。
一旁的雷笙卻急了，想要上前，卻被江黎川攔住。
他能夠明白韓風的憤怒，但是他也隻是限於明白。
他不躲開，並不是因為忌憚韓風什麽。他是為了裏麵躺著的那個女人。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或許是想到之後還要讓她麵對的事情，他心頭不痛快，讓韓風打一拳，就一拳吧，他也想要痛一痛。
“江黎川你個混蛋！你把小霜弄成這樣，你竟然還不能保護好她！你自己的老子和你的未婚妻勾結想要把小霜整死，你在做什麽？”韓風瞪大眼睛，惡狠狠地怒罵，此刻，他好不掩飾自己眼底的凶光、嗜血，他是恨不得真的可以一槍給斃了那個江溯流，還有柴靖姿，他一定會找人好好伺候伺候她。
隻是他當時死死地忍下來，沒有開槍，自然也是權衡了這中間的利弊。
江溯流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可是他不會站在江黎川的角度去想什麽，既然他把小霜拉入了這樣一個退無可退的局麵裏，留給她的都是傷害，那麽他就是要負上全部的責任！
“你在報複她對嗎？你從始至終都知道小霜是溫家的人，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在報複她對不對？”
江黎川的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皺，卻沒有開口說什麽，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一個外人交代什麽，可是這樣的沉默看在韓風的眼中，卻是成了默認。
他更加的惱火！
韓風冷不丁地伸手，一下子就揪住了他的衣領，兩個同樣是人高馬大的男人頓時緊緊地挨在一起，他黑著一張可以和惡鬼媲美的俊臉，厲聲道：“我以前就說過，那一次我退讓是因為小霜她的選擇是你，可是你沒有好好珍惜她，你做出了太多傷害她的事情。從現在開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顧霜不是你的人了，你可以走了！”
“給我放手！”一直都沉默不語的江黎川冷冷地出聲，那聲音猶如是命令了。
韓風哪裏見得慣他這樣子？
還真以為什麽人都得聽他的話了，那剛才在江溯流麵前怎麽不出聲了？現在在自己的麵前倒是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心頭一把火燒得更旺盛了，忍不住“靠”了一聲，揚手又想要一拳頭揮過去。
剛才那一拳頭說得好聽點就是江黎川故意讓他打了去的，這一拳頭自然不可能再落在他的身上。江黎川伸手冷冷地揮開，語氣十分不耐。
“我不想和你在醫院鬧，你最好注意一點，給我讓開！”
“你以為你是誰？”韓風沉下臉，滿嘴都是嘲弄，“你說不想就不想了？江黎川你***真不是個男人，心裏不痛快竟然找個女人來下手，你折磨她的時候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她當年還那麽小，她知道什麽？有本事你就去地獄找她爸媽報仇去，靠！孬種！”
江黎川當真是火大了，這個韓風張嘴閉嘴都是髒話滿天飛，竟然還敢說他是孬種？這樣的話什麽樣的人敢對江黎川說？從來沒有過，他當下就怒火滔天地罵回去。
“你就是一個男人了？！”外人麵前一貫都是優雅沉穩的男人此刻全無形象，破口大罵，“你有本事會在你家裏讓人把她給帶走了？你不要張嘴閉嘴都是我沒有辦法保護好她。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別以為自己做了什麽好事，就非得占個功臣。”